第四百六十八章 突圍（五）
張學良在街道王以哲的電報第二天，親自駕機從西安飛往延安，就勞山戰役的相關事情親自和延安高層進行磋商。不說張學良的事情，就說馬行空，為了能把一一零師帶出陝北，馬行空硬著頭皮和周恩來討價還價。對於這種事情馬行空是最不擅長的，不過他嚴把一條，只有一一零師撤出陝北之後，扣押的人才能放還。雙方在這間事情上始終無法達成一致。
周恩來道：「在我來的同時，我們所有部隊已經停止了進攻，這就是我們的誠意，如果馬兄弟不拿出點誠意來，何以達成雙方的要求，不如先放一部分吧？馬兄弟以為如何？」
「不行！」馬行空立刻道：「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讓步的餘地，只有一一零師安全離開，所有扣押人員才能放還，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其他的事情已經全由你做主了，唯獨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當天晚上，何立中找到馬行空，一見面便跪倒在馬行空的腳邊：「馬副官，在這世上除了大帥和少帥，沒沒佩服過任何人，今兒個你算一個，不為別的，就憑你為了我們一一零師這些活著的將士這份情誼，我何立中認你這個兄弟。
馬行空急忙扶起何立中：「何師長見外了，你我都是少帥的兄弟，咱們都得為少帥著想，別的不說論我還得喊你一聲叔呢！現在咱們還在險境，有啥話等回到西安再說不遲！」
一一零師從那天開上，上至師長何立中，下到任何一個士兵，都把馬行空當自己人。全師上下猛然間士氣高漲，即便這次談判沒有談攏，打起來***也非吃大虧不可。周恩來是多敏銳的人，很快就嗅到味道。他立刻電告中央，希望能答應馬行空的意見，儘快送一一零師離開陝北，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中央回電，只有一個字：等。周恩來又和馬行空打了三天的口水戰。馬行空實在覺得有些膩味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周副主席，我給你最後一個期限，今天晚上之前如果還沒有明確答覆，我們就會自行離開，那是我們用俘虜開道，只要我們離開陝北，這些人可全都的死！」
「死！」這個字馬行空說的特別重。周恩來明白，以馬行空的性格肯定是說道做到。敏思苦想尋求方法先穩住馬行空。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馬行空問道：「周副主席，考慮的如何了？」
周恩來還沒有答話，同一個瘦削高大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一向喜歡乾淨的張學良，今日顯的格外邋遢。領口的口子都沒有扣，一頭一身的塵土，手裡的馬鞭已經沒毛了，這肯定是著急趕路奮力抽打戰馬早曾的。周恩來立刻接住：「張將軍你總算來了，還請張將軍以大局為重，早罷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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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放心，學良明白！」張學良走到馬行空的跟前，趴在馬行空的耳朵邊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後說道：「大哥，這下可以放人了吧？」
「真的？」
張學良點點頭：「我說的話還能有假，從現在開始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放人吧！」
馬行空點點頭：「既然你這麼相信他們，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馬行空有些生氣，他就不明白，前兩天還打的死去活來，這才過了多長時間，竟然就如此相信別人，啥叫政治。這種不顧自己兄弟性命的事情就叫政治。張學良都來了，馬行空覺得自己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當天夜裡就準備離開。
「大哥！」張學良緊跑兩步，一把拉住馬行空的馬韁。
「放手！」馬行空抖了兩下，張學良並沒有鬆手：「大哥，你聽說說兩句行嗎？等我說完，你要走我絕不攔著！」
「說吧！我聽著呢！」馬行空連馬都沒下。
「大哥！我知道你生氣了！」張學良還沒有說完，馬行空就哼了一聲。張學良接著道：「大哥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後面有南京舞著鞭子抽打，前面又有延安擋著去路，自從離開東北那天起，我就後悔了，這麼些年時時刻刻都想著回去，可是呢一直沒能實現！」
馬行空跳下馬，站在張學良面前：「哪有啥難的，想走就走，如果你同意，明天我們就領著隊伍殺回去！」
張學良一笑：「大哥，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知道日本人在東北有多少人嗎？他們不但人多，還有充足的後勤補給，我們東北軍十幾萬，即便能闖過重重封鎖出了關，面對日本人的包圍，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消滅乾淨！」
「別給我說這些，我知道，大帳要靠後勤保障！」馬行空有些不耐煩。
「所以我就像，如何能把整個中國的武裝力量全都組織起來和日本人拼一把！」張學良說的極為堅定：「只有這樣才能把日本人徹徹底底的趕出去，那時候回東北便能挺著胸脯說話，我這一身的千古罵名才能摸去！」
「這和進攻陝北有啥關係，***不是也抗日嗎？」馬行空繼續問道。
張學良道：「抗日和抗日也是不同的，***人員少裝備差，和日本人的正規軍硬碰硬完全不是對手，我之所以答應剿滅***，就是因為南京政府答應，***一滅立刻抗日，這一年多來和***大大小小打了幾百仗，卻是勝少敗多，這才不得已看看能不能和他們聯合，***在群眾中的威信可是很高的，當年在京城的時候，我相信大哥也見識過！」
「這有用嗎？」馬行空道：「現在的南京政府不是袁世凱，他們可是有幾百萬軍隊的中央政府，袁世凱之多算個草頭王！」
「事在人為，所以我希望大哥能留下來幫我！」張學良很誠懇：「兩面的壓力，全都壓在我一個人的肩上，我擔心那一天我……」
「兄弟！別說了！哥哥明白！」馬行空看著張學良：「縱觀全局哥哥不如你，打仗殺人你不如我，從今往後，咱們兄弟倆就一塊，管他是誰，只要敢擋咱們回東北的路，就算是閻王老子也得揪他幾根鬍子下來！你說吧，接下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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