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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蕭玉雪,死!(求月票)

  第54章 蕭玉雪,死!(求月票)

  伴隨著釣鯨客之手段,一股無形的漣漪猛然以這裡為核心,朝著四方橫掃而過,那一座耗費了魔宗數百年心血準備的大陣,在這一日,猛然大亮。

  猶如無盡的鮮血都放出光芒,每一道光都仿佛折射過去之影,是猶如薛神將之事,是陣法留下的過去之人的身影——殘酷無情,取蒼生之血刻錄為陣;種種手段,滲透入高層貴胄。諸欲無情,痛苦哀嚎的百姓,負手而立的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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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類似於薛神將秘境的偽劣版本。

  這陣法之上,重新展現出了當年的一幕幕虛幻。

  銀髮少女恍惚失神,看著坐在那裡的過去的自己,李觀一握著戰戟,抬起,身軀之上,氣運漣漪變化,化作了白虎,猙獰按爪,鬚髮怒張,虎目森然,把那銀髮少女保護在身後。十餘年前事再現!

  仿佛有萬人自四面八方奔赴而來,然後垂眸呢喃,念誦著古老的文字,站在不同的位置上,然後坐下,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臉上的神色皆狂熱。他們念誦著所謂『聖教』的經典。

  目光抬起投落,匯聚在這血色大陣中央,那裡有一個年幼的孩子,銀色的長髮垂下,穿著樸素的衣裳,還帶著長命鎖,眸子安靜好奇看著這裡。陣法層層亮起。

  然後凝固住。

  陣法倒影的過去,那曾經在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凝固,唯獨可見,當年蒼生,眾生百態,倒影之中過去的魔宗成員凝固,卻有一道白髮身影狂掠。

  李觀一站在西域大夏國皇宮御道的中間,左右各自有九十九層白玉台階,此刻左側,一道銀髮身影掠來,看上去遠比此刻的釣鯨客要來得年輕,風流倜儻。是陣法引動,令過去留下的事情重現。

  有群魔現身,有諸多慾念,江湖之中的諸多變化。自然也有——

  釣鯨客闖陣!

  十餘年前,釣鯨客雙手起陣瘋狂殺入那大陣,自左側而來,煞氣森然霸道,而此刻,這個時代的釣鯨客嘴角勾起,他鬚髮狂舞,落於大地之上,自右側御道開始破陣。一左一右,過去現在!

  這陣法既然留存於此,那麼就代表著,當年釣鯨客破陣的動作,行動,手段,也都被記錄下來了。

  而在這個時候,這千年以來,如劍狂在劍道上一樣,於陣道之上無與倫比的天才,用了絕對不可思議的法門,他在配合過去自己的招式和陣法!竟以過去之自己留在這裡的陣法痕跡為引。

  和過去的自己一起組成了大陣。【狂潮行左】/【赤陽行右】!

  白虎端坐於此,一左一右,過去未來,釣鯨客氣機磅礴,化作大陣,剎那之間產生的陣法威能,就仿佛是兩位陣魁,對著這該死的宿命,該死的悲苦,齊齊出手!陰陽流轉,左右相合。


  【陰陽輪轉,萬道皆休】!

  伴隨著一聲破碎的聲音,虛空陣法,泛起漣漪。然後猛然破碎。

  一時間,分不清楚,猶如千萬枚澄澈明淨的鏡子碎片從天空落下來,倒映著繁華的過去和此刻荒敗的亂世,恍惚之間,一時間分不清楚,眼前所見到底是過去,還是現在。李觀一看著那前面陣道倒影出,過去的銀髮小女孩,那陣法留下的影子也抬起頭,看著他。

  銀髮小姑娘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美麗的微笑。然後朝著這裡伸出手,

  這是本來的瑤光性子。

  下一刻,這倒映著的過去記錄消失,陣法碎裂,徹底消散,西域靈山千年根基,魔宗三百年積累,那些孽債,罪惡,匯聚的大陣——釣鯨客,獨自破去。

  銀髮亂舞如浪潮掠過李觀一身邊。釣鯨客破陣,踏步。

  瞬間出現在蕭玉雪身前。

  單手伸出,叩住蕭玉雪咽喉,朝著前面拖行。

  大地進裂,西域大夏國宮殿前,有巨大白石雕刻的白蛇白帝,鱗甲清晰真切,猶如真龍欲要騰空飛升,一雙碧色雙瞳俯瞰而下。蕭玉雪身軀扣住,硬生生撞碎這白色塑像。

  硬生生被鑲嵌其中。

  釣鯨客死死盯著她,眼底殺意近乎於實質了,蕭玉雪被提起,雙目如同被抓住的野獸死死盯著釣鯨客,和釣鯨客年少時候那不斷被美化過的模樣完全不同。「李觀一。」

  「你知道我的陣法手段,我已經把這魔宗三百年大陣的效果全部逆轉了,把瑤光的感情取回來。」三百年,數萬人乃至於十數萬人心血成就的大陣。

  釣鯨客,成功逆轉。

  釣鯨客道:「耗費了我十年心血。」「多少有了點麻煩。」

  蕭玉雪看著那陣法匯聚,凝聚無形之物,化作了一團如同紅玉般的血色流光,她是魔宗的宗主,有手段,本領,可以心念一動,就毀去這一團血色流光。這是魔宗底蘊,陣魁可以殺死她,卻難以阻攔這種作為一教之主的能力和手段,蕭玉雪的手指動了動,目光卻穿過了釣鯨客的肩膀,看到那邊的銀髮少女。她的手指抬起,動了動。

  然後垂下來了,只是搭在了那雕像上。釣鯨客看著她,蕭玉雪看著他。

  就好像是幾十年前的小乞丐,看著那個小姑娘。

  釣鯨客眼底殺意不滅,兩人不曾言語半分,殺意之濃郁,恨意之真切,真實不虛,李觀一早已跑去去引導陣法,這個時候,李觀一心中萬分感謝。當時如果不是有過在江州城和侯中玉的拆解陣法,把侯中玉的陣道經驗技巧都給囫圇學下,之後也沒有基礎來學習釣鯨客的陣法。

  他把猛虎嘯天戰戟直接插在地上,一路小跑過去,成功引導陣法,雙手托舉著那東西,送到銀髮少女那邊,釣鯨客沒有立刻下殺手,就是為了等待瑤光。素來輕狂倨傲的釣鯨客,在涉及到自己女兒的時候,也極為謹慎起來了,他的元神都注意著銀髮少女那裡,包括一身煞氣的李觀一,此刻也是很擔心。他手中托舉著那血玉般的棱形晶體。


  無論是他,還是瑤光,釣鯨客,都意識到這是一種變化的開始,拿到這東西,瑤光將會擁有過去的情感波動,會有那愛恨情仇的漣漪,會有各種情緒。但是,這也代表著瑤光被抽離的那一半血脈。

  代表著蕭玉雪的血脈。

  銀髮少女雙手伸出,接過了這東西,她看著前面的少年,嗓音寧靜道:「那麼,您希望,我拿回這些東西嗎?」李觀一看著瑤光,回答道:

  「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銀髮少女嗯了一聲,她雙手捧著這紅色的晶石,就慢慢往前走去,李觀一伸出右手,倒插在地上的神兵猛虎嘯天戰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李觀一的兵戈抵著地面,緩步跟在少年旁邊。

  蕭玉雪看到那銀髮少女一步步走來,那少女的五官像是她的,鬢角的銀髮晃動,最後少女走到了蕭玉雪的前面,輕聲道:「阿爹。」釣鯨客緘默,鬆開了右手。

  那美麗的女子摔在地上,武功被廢了,仍舊帶著從容的笑,她沒有那些敗亡之人的歇斯底里,還抬起手整理自己的鬢髮,讓自己看上去美麗動人,道:「是你們贏了,拿走吧。」「你的情緒,感情,都在裡面了。」

  「只有這一次,沒有半點的後手。」

  銀髮少女看著她,那陣法晶石,和她血脈相聯,懸浮在空中,仿佛夢幻般的蝴蝶,然後蹲下來,注視著蕭玉雪,銀髮少女伸出手,道:「娘親。」

  蕭玉雪怔住,身軀顫抖一下。

  銀髮少女伸出手,抵著嘴唇,讓自己的嘴角往上拉扯出弧度,看上去露出一絲絲微笑,只是這樣的微笑,此刻卻帶著一種淡淡的悲傷,輕聲,認真道:「謝謝你帶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能見到這個世界,見到老師,阿爹,他。」「其實並不後悔,然後..」

  銀髮少女手掌伸出,虛空中有痕跡流轉變化,那血色的晶石,落在了少女的掌心,她把那從她自己身上剝離下來的血脈,情緒,感情所化作的晶石,輕輕放在了地上。銀髮少女看著蕭玉雪,認真,輕聲道:

  「還給你。」 蕭玉雪身軀僵硬。

  銀髮少女澄澈的眸子裡沒有什麼漣漪:

  「你的東西。」

  「我不要。」

  蕭玉雪臉上剎那之間失去了全部的血色,她嘴唇狠狠顫抖了下,銀髮少女起身,她的面容美麗地沒有一絲絲瑕疵,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眸子微垂下來,嗓音寧靜如流水。道:「我是小時候,在師父師娘那裡長大,年少的時候,遇到他的那個人。」

  「所以,我已經具足本性,又哪裡需要取回什麼呢?」「我就是瑤光。」


  「蕭玉雪,再見。」

  蕭玉雪的臉上失去了神色,銀髮少女沒有表情,她走回到李觀一身後,一隻手拉住了李觀一的袖袍,另一隻手拉住了那邊的釣鯨客。

  遠處,從西域大夏國的牆壁上爬起來的老司命呼出一口氣,費力氣地把旁邊玄龜身上的箭矢給拔下來,道:「奶奶的,外面越來越危險了,這王城怕是要沒了。」「不過.本性具足啊。」

  老司命嘆了口氣,看著遠遠那裡的銀髮少女,她在拿起的時候,就已經放下來了,也正因為放下,所以才「取回』了真正屬於她的東西。一句本性具足。

  已經超過了魔宗三百年不計代價的求索。八百年來,奇術第一。

  老司命輕聲道:「這般悟性,近乎於佛道啊...玄龜道:「那她會走到了太上忘情的道路上嗎?」老司命只是回答道:

  「本來會。」

  老玄龜沒有說什麼,只是費力抖了抖身子,所謂的箭矢都被抖落下來,並不能對祂有絲毫的傷害,只是看到上面的箭矢各自不同,這是亂軍的箭矢。

  蕭玉雪臉上神色倉惶,忽而慘笑數聲,抓住那晶石,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這陣法殘留變化,這一處地面裂開,她墜下去了,釣鯨客緘默許久,道:「你們和我一起。」武道傳說鎖定神念,蕭玉雪已是必死。

  他帶著瑤光和李觀一一路前行,這裡正是魔宗的地方,蕭玉雪捂著傷口,抓著那晶石,兜兜轉轉往前,釣鯨客往前跟著,道路曲折,仿佛回到過去。小乞丐,我們這裡有誦佛的法會,你要不要來?

  管飯麼? 『管飽!」

  兩側轉經筒轉動,聲音噹啷噹啷,經幡變化,諸佛的身影徘徊,小時候的釣鯨客,只不過只是個小小乞丐,亂世之中,哪兒有乞丐的活路呢?釣鯨客的眉毛皺緊,他一身廣袖黑袍,銀髮垂落腰間。

  縱然親手殺戮眾多,一路醒來,銀髮之上不染塵埃。他是超凡脫俗的陣魁。

  千年來的最強天才。

  蕭玉雪再無處可逃,這裡只是藏經的地方,她面色蒼白,大口喘息,手中死死握著那晶石,轉頭看著這裡,釣鯨客大袍廣袖,蕭玉雪看著這三人,眸子安靜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釣鯨客感知到了有人的氣息,但是這一次他不曾阻攔,那似乎是蕭玉雪麾下的魔宗精銳,他們叩動了機括,那箭矢朝著蕭玉雪而來。

  被廢去了武功的蕭玉雪逃到了這魔宗最隱秘的地方,卻被她保護在這裡的魔宗精銳核心的秘箭射中身軀,箭矢穿破了衣裳,鮮血湧出來。蕭玉雪怔住,釣鯨客抬手,沒有阻攔這一切發生。

  蕭玉雪低下頭,看著這一幕,她張了張口,鮮血從嘴角流出來,有數人飛出,都是她保護下來的魔宗子弟,半跪於地,把手中的奇門兵器扔下,道:「蕭玉雪,此人殘酷,無情無義,我早就想要殺死她。」


  「今日來,就是為了大義滅主,斬下她的頭顱,獻給您。」

  這個為了魔宗的存續而彈精竭慮,以江湖之人,周旋於天下的女子終於嘆了口氣,安靜坐在那裡,為了救魔宗,讓魔宗成為綿延後世之勢力,卻被她所救之人所害殺,這般下場。蕭玉雪輕笑起來:

  「當真是有趣啊.」

  釣鯨客垂眸,那幾個以劇毒之箭射殺入蕭玉雪要害的魔宗子弟慘叫聲中,直接炸開,化作鮮血,塗滿了兩側的牆壁,裡面的佛經佛偈遍染血色。釣鯨客袖袍翻卷,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蕭玉雪。

  抬起手,殺招開啟。

  年少的時候,也是這樣,冬日天大雪,他幾乎要被凍死,那時候江湖上最厲害的年輕一代,是神算祖文遠,瘋王陳承弼,但是這些距離他,實在是太遙遠了。那時候有一種雞毛屋。

  只需要三枚大錢一晚,可以遮蔽大雪,主家會在一個屋子裡面鋪滿雞毛,乞丐交錢就在裡面躺著,藉助雞毛保暖,也算是勉強苟活。

  亂世之中,他期盼的就是可以吃飽,那時候,忽然有一行西域人來到了這城池裡面,給人們講經說法,他聽說可以吃飯,就過去了,卻哪裡搶奪得到。

  那一日,數著念頭過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成為大雪裡一具殭屍的釣鯨客,看到大雪之中,有大鼓,五歲的小姑娘赤足踏在鼓上旋轉,念誦般若經文,如天女落入凡塵。那一日之後,他便每日早早趕到了經壇之處,聽那些西域人講經說法,不知道是為了那稀粥和窩窩頭,還是為了看到那個小姑娘。

  後來西域人要收徒,那小姑娘卻塞給他兩個饅頭,那時候的小乞丐擦了擦手,侷促地和小姑娘的手掌握了握,用隨身的哨子換了這兩個饅頭。饅頭裡面有字條,也是那些時候聽人誦經學會的——【快跑】。

  那日為了讓一個小乞丐逃離西域魔宗,甚至於不惜被罰險些成為試驗品的小姑娘,如今和眼前這臉色慘白,一手主導了諸多事情的魔宗教主。釣鯨客殺招已成,只是道:

  「為何?」

  他看的不是這個必殺之人,而是當年那個跪在雪地裡面,因為救他而遭三百鞭刑的小姑娘。蕭玉雪有諸多理由可說。

  可此刻,卻只是直白恣意地笑:

  「郎君之問,何等居高臨下,高高在上啊。」她看著釣鯨客,微笑美麗:「我生在此。」「我長在此!」

  「我長在此!」

  釣鯨客往日不知道這八個字的意思,但是見到了魔宗所作所為,以人為材,已經不是草營人命的程度,恣意,瘋狂,混亂的環境,亂人倫綱常,無視親情血脈,把人和畜生放在一起。蕭玉雪在這裡出生,也在這樣的環境長大。


  那麼她會做什麼樣的事情呢?她是怎麼樣的人。

  至於此刻,蕭玉雪仍舊覺得自己是對的。

  釣鯨客忽覺天地蕭瑟,他不知為何發笑:「這個世道,當真荒唐啊。」他毫不猶豫,一招轟出!

  蕭玉雪垂眸,卻在這個時候,抬起手,按下旁邊的機括,箭矢暴起,釣鯨客庇護女兒,卻見那蕭玉雪抬手,用一把匕首刺入了她自己的心口,刺入心口之後,釣鯨客陣法才落下。蕭玉雪目光注視著釣鯨客。

  看著那銀髮少女,斷絕自己的心脈。

  或許是因為一念的晃動,明明讓釣鯨客親手殺死自己,一定會讓釣鯨客和那瑤光之間情緒,產生一點點的間隙,才符合魔宗的行事方式,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當真,荒唐..」

  李觀一手中戰戟橫掃,把射來的機關都擊碎了,看到了蕭玉雪坐在那裡,她死在了自己的手中,終究沒有讓釣鯨客的手中沾了她的命。李觀一看到,那墨袍銀髮的江湖傳說,墨色長袍不染塵埃,只是那垂落銀髮上面,留下了一模刺眼的猩紅。

  釣鯨客伸出手,抓住了蕭玉雪腰間的小包囊,裡面有一個竹子做的哨子,造型難看,是幾十年前的小乞丐們偷東西時用的,他們常常會有人故意去熱鬧賣東西的攤販,引得人追打。剩下的同夥就偷偷去拿東西,有個機靈的坐在高處,拿著哨子,見到人來了,就趕緊吹哨子。

  這就是風緊扯呼的意思。

  已經是幾十年前了,裡面還有圓溜溜的石頭彈珠,有枯黃了的柳葉,筆直的小樹枝,還有歪歪扭扭抄寫的佛經殘篇,釣鯨客垂眸。少時之人,長大之人,人不能不變。

  小時候的小姑娘,十幾年前的重逢,那被害的女兒。恩仇諸事,都在今日了卻了,他鬆開手。

  陣法展開,雷火鳴嘯,將那死去女子籠罩其中,火焰之中,女子很快被吞噬,最後,只是化作了一片白色的灰塵,釣鯨客袖袍翻卷,把手中的東西,扔入了火種。往日種種,煙消雲散。

  李觀一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那歪歪扭扭的經文在火裡面泛起一種金紅色的光,只看到最後一段——【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在火裡面這些文字泛起光,然後很快變成了黑色的碳灰。

  李觀一都有些恍惚。

  魔宗,那蕭玉雪,還有瑤光的各種情緒,過去種種因果,都已經結束了嗎?這般結束,不是那種直來直去的廝殺,因為釣鯨客的存在,無論是陣法還是蕭玉雪之死,都不難。

  釣鯨客忽然道:「李觀一,這天下紛亂荒唐。」

  「你能救嗎?」

  李觀一道:「我不能。」


  頓了頓,他道:「天下人能。」

  釣鯨客看他,李觀一看到這位釣鯨客目光沉靜清淡,他有一種蛻變之感,猶如放下了劍的劍狂,釣鯨客輕聲道:「既然這樣,那麼,我的女兒就拜託你了。」「我來的時候,看到西域各部的軍隊已經靠近,他們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那是西域本來用來和狼王死磕的軍隊。」

  「情報會騙人,但是數字不會。」

  「狼王五十萬大軍,他們有多少,你自己猜測。」「你們兩個,速速離去吧!」

  李觀一道:「那前輩你!?」

  釣鯨客側身,氣度蒼茫,冷笑道:「我?」

  「魔宗還有活著的人,天下有天下的氣魄,江湖之人,也自有江湖的規矩,我會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部捏死!」「江湖報仇,自是要滅人滿門!」

  「魔宗孽畜,有一個算一個。」「皆殺!!!」

  轟隆隆的聲音,這陣法所指的地宮晃動,李觀一知道不用擔心這般境界的釣鯨客,拉住瑤光奔出來,看到天地蒼茫,銀髮少女看著這一切,恍惚了下。十幾年前。

  那一日的釣鯨客和老司命找到了瑤光,釣鯨客把自己的女兒抱出來,眼睛泛紅,卻看到那銀髮小姑娘似乎看向很遠的地方,嗓音不起漣漪,沒有表情,道:「我感覺到,我會在未來和一個人遇到。」

  銀髮小姑娘伸出手抓了抓。「是誰?」

  「我不知道。」

  老司命驚奇不已,覺得這小姑娘有著推占和奇術的天賦。對於未來之事的卜算。

  這正是算命推占的本領和天賦!

  於是,釣鯨客將她送到了天下奇術最強的地方。白虎大宗,觀星一脈。

  於是故事在歲月中開始了流動。

  而十幾年後,同樣的城池,同樣的宮殿,也只不過是換了王侯將相。

  冬日終於飄雪,銀髮少女剛跳下去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腳,李觀一一隻手抓著戰戟,把銀髮的少女背在背後,銀髮少女雙臂抱著李觀一的脖子,忽然道:「您不問我為什麼不拿回來嗎?」

  李觀一道:「不是你不喜歡嗎?」

  銀髮的少女回答道:「因為,取回了那些早早就失去的東西,我擔心我會變,過去的一切決定了現在的我是誰。」李觀一回答道:「無論如何,那都是你。」

  銀髮少女環抱著李觀一的脖頸,聲音不起漣漪,回答道:「那是我。」

  「卻一定不是一路和您走來的我。」「所以,我不喜歡。」

  「就是這樣。」

  李觀一腳步一頓,銀髮少女臉上沒有表情,歪了歪頭:「能夠做出決斷的話,我想,我本來就是完整的。」「只是,或許永不會有什麼情感波動。」

  「那麼,您喜歡這樣的我嗎?」頓了頓,道:

  「狸奴兒?」

  李觀一把銀髮少女背得更穩了些。那邊忽然傳來一陣陣大叫聲音:「李觀一,小丫頭,快點來!!」「臥槽外面大軍要來啦!」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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