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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豪邁無邊,狼王終局(求月票)

  李觀一手中的戰戟抵著狼王咽喉,雖是隱隱有些喘息,但是握著兵器的手掌卻是極穩當的,沒有絲毫的晃動,狼王嘴角鮮血氣味濃郁,一雙眸子看著眼前的戰將。才十八歲,已名動天下。

  真正的,正面將他這樣馳騁天下的名將擊敗了。

  

  就算是是他輕敵冒進,但是落得了這般下場,卻也是沒有辦法,掌握百萬大軍,欲要單兵深入,輕取安西城,卻中了連環計策,陳國,應國,西域,魯有先,賀若擒虎,乃至於是陳鼎業過去留下的問題。

  諸般力量,勢力交纏在了這戰場之上,

  可是這戰爭說到底,到了最後還是看的武將豪勇。

  狼王靠著那山岩,李觀一手中兵器更進一步,抵著狼王的咽喉,上面的血腥煞氣刺激狼王的脖子上凸起一個個雞皮疙瘩,狼王大笑:「秦武侯,如此豪勇,可是這東西抵著脖子,好不舒服。」

  李觀一回答道:「濮陽王名動天下。」

  「面對您這樣的對手,怎麼能有絲毫的放鬆警惕呢?」

  三萬蒼狼騎雖是負傷不少,但是這種身披重甲的頂尖兵團,沒有那麼容易大規模折損,此刻目光冰冷,注視著李觀一,李觀一手中兵器更抵著前方,眉宇飛揚。三萬人,不敢動。

  神射將軍王瞬琛已率西域軍中,豪強勇武之人逼近這裡。

  李觀一道:「天下偌大,豪傑爭鋒,濮陽王,江南春光好,就請你解甲歸田,前去江南,和我家太姥爺一併下棋看花,了此餘生吧。」「至於文冕兄弟,我會照顧。」

  狼王笑著道:「哦?我若是離去,那後方數十萬大軍必是潰敗,不怕和你說,那幫軍隊,多是我匯聚起來的惡人黨徒,除了我,他們誰也不服,我若敗走,他們必作亂。」「還有那些被我分封的各部可汗。」

  「況且,我若失敗,那賀若擒虎,天下第五的兵鋒,可是要指著你了,還有那魯有先,李觀一啊李觀一,你雖勝了我,卻也只是勝了我。」「堂堂秦武,可勝一國乎?」

  李觀一回答:「今日所為,正是為了得到一國之位。」

  狼王陳輔弼看著李觀一,在萬軍之中的年輕戰將,氣勢烈烈,眉宇沉靜,卻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鋒芒畢露,這是一把利劍,而如今,徹底鑄造成功。真正的,誰也說不出任何問題的,堂堂正正地擊敗了上一個時代最頂尖的名將,以狼王這半生征戰,作為自己成為天下頂尖戰將的踏腳石。

  意氣風發。

  天下誰人,不知我名!

  狼王體內,那陳國公的武功流轉變化,這是超越先祖的境界,只要他願意,就可以踏出那一步,如同烈焰燃燒洶湧,至少可以和眼前這個年輕人拼個同歸黃泉。可是狼王垂了垂眸。

  只是笑嘆:「你比起你父親更強了。」

  「無論武功,還是氣魄,他怎麼生出你這樣的?」

  「我武功不比他差,廟堂之上的手段更不知道把他甩到哪裡去了,結果他人望比我高,兒子卻也...

  頓了頓,狼王道:「不過,我的孩兒卻也不差於你。」

  這老邁的狼忽然慨嘆,道:「秦武侯,他日天下大定,若文冕還在你的麾下,那麼我希望你....頓了頓,濮陽王沉默許久,他似是要說,希望給陳文一地公侯之位。可最後,這老邁的神將只是道:「那麼,到時候,他想要做什麼,你就讓他去做吧,他之前活在陳鼎業的算計之中,之後這三年,隨我征戰。」

  「他自始至終,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李觀一感覺到了狼王託孤之感。

  忽然見狼王伸出手,抓住了猛虎嘯天戰戟,然後猛然朝著自己的咽喉處刺下,李觀一瞳孔收縮,下意識撤回兵器,但是就在這一瞬間,狼王卻已暴起。這老狼如彈丸彈起,整個人撞入李觀一的懷中。

  李觀一瞳孔劇烈收縮,法相暴起。氣焰炸開。

  這樣短的距離,猛虎嘯天戰戟被鉗制住,李觀一抬手一招,木劍龍圖出現,施以慕容龍圖的劍招,和狼王狠狠交鋒,一股磅礴之力,讓李觀一後撤數步。但是此刻戰意磅礴,李觀一右手戰戟,左手持劍,

  卻忽然腳步一頓。

  臉上的神色起伏不定,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一股玄妙莫測的氣息,就這樣從狼王那裡分出來,落在了自己的體內,其妙不可言,玄之又玄。那是徹底凌駕於正統修煉道路。

  甚至於是在九重天之上的玄妙之狀態。


  那般神韻,雖是有些不同,但是從質上,從其高度上,分明已足以和陣魁之陣,和道宗之法媲美。武道傳說的氣息,

  李觀一想要出手,也可以出手,但是此刻這武道傳說的玄妙就展現在眼前,讓他又有些本能的克制,就只這一剎那,狼王已經脫身後撤。白髮蒼蒼,卻豪邁不減,得意大笑起來,神態張狂,男兒豪情,至死都不變,道:「你那老子說的話真的不錯!」

  「巴豆和春藥不是毒。」

  「可誰說巴豆和春藥攔不住人的?」

  「老夫今日敗北,算是心服口服,也算是痛快,今日,就將此生征戰殺伐所得之物,送與你了!」狼王的神駒已奔跑過來,麒麟打算要出手,可狼王已握住了兵器。即便是這樣的絕境,這老邁的狼仍舊不曾死心,以一種類似於【傳功】的方法,硬生生給李觀一創造出一個不算是破綻的破綻。

  李觀一都要咬牙切齒得罵出來。任何一個武將,兵家出身的武者。

  被強行塞了符合兵家戰法的武道傳說玄妙,都得愣一下。

  狼王大笑聲中,已再度和兵家戰陣匯合,氣息勇烈豪邁,慨然嘆息,自語道:「可惜,可惜,本來是給我那個孩子的。」

  「可是前些日子,我才發現,所謂武道傳說之路,給他,反倒只是害了他,他一定走不通我這一條道路,可雖然走不通,卻因為我的託付,他一定會勉強自己去走。」「本來打算帶著這般感悟去另一個世界。」

  「如今你來,敗我,很好。」

  「如何,老夫和那陣魁交鋒,吃了許多苦頭。」

  「卻也多謝他,總算是看到了那最後的道路方向。」

  狼王看著李觀一,微笑起來,騰空而起,坐於坐騎之上,他的氣息已受創很多,但是卻神勇非凡,掃過那邊掠來了的西域軍隊,目光從容不迫,道:「就當做是,給你的報酬吧。」

  「他日我兒,若欲捨棄將官之位,去做他自己的話。」「還請你不要阻攔。」

  李觀一看著那狼王,忽然開口,道:「你要做什麼?」

  狼王背對著李觀一,這一句話,卻恍惚著讓他想到了某個故人,微笑道:「我?我只是你的手下敗將而已,不過,身為男兒,總有要做的事情,總有承諾完成。」「李觀一,今日你敗我,可卻留不下我。」

  「除非殺了我。」

  「他日有本事,再來和我爭鬥,我等著你,徹底擊敗我——狼王嘴硬地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催動戰馬,李觀一要做什麼的時候,卻聽到狼王大笑,於是那三萬頂尖的兵團緘默許久,為首戰將翻身下馬,於是這三萬蒼狼衛齊齊翻身,半跪於地。神射將軍王瞬琛率西域軍來此,就只看到這樣。

  一時緘默,李觀一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追擊不上。除非是他殺死這數萬人。

  雖然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勝利了,但是在為人上又被這老狼算計了一把,李觀一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和那位印象不深的父親共情。

  這老一輩的神將,就算是敗北,卻經驗老辣,總有辦法脫身,他握著兵器,目光沉靜看著那離去的老邁狼王,隱隱感覺到了,這位狼王真的是要徹底放下了什麼。亦或者說,是真正地拿起來了什麼。

  這一場大戰,驚心動,參與的各方,都有自己的角逐和立場,應國希望狼王所部組亂,成卻不希望這個老狼在這個時候就死去,更不希望安西城的武候能比機會徹底喝起陳國希望狼王可脫離出去,以此大勝。

  年輕的將軍們渴望脫離棄子的命運,被打壓的太子姜高希望重新立下戰功,故人渴望衝鋒,名將廝殺,謀臣對峙,幾番計策之外,更有計策。廟堂,沙場,奮戰,掙扎,豪情,壯志,陰謀,鬼祟。

  可在青史之上,也不過寥寥幾句。是日——

  秦武侯觀一,大將軍魯有先,率軍與狼王交鋒。久戰。

  秦武侯大破狼王,擒狼王子文冕,諸將十餘人,俘虜四萬餘。狼王陳輔弼,僅以身免。

  秦武侯遂名動天下。

  關外大小百城,遙受其印信。

  《陳·魯夜周王列傳》

  當世,甚至有後來的所有人,都將這樣的一場大戰,當做了秦武侯真正成為世人眼中最頂尖人物的關鍵轉折。在這之前,他是年輕一代的魁首,是被看重的年輕諸侯。

  此戰之後,正面擊敗了狼王,也讓他真正有足以威脅到那兩位君王的威懾力。


  而縱橫天下,數次起落的狼王,在故人之子這裡,遭遇了最大的慘敗,也是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事情,狼王敗在一對父子手下的故事,被編成了評書,在茶館和酒樓裡面極受歡迎。偶爾有一日,故事中的主人公聽說這個事情,難得出於自己個人的原因下令,把這個故事停下來,眾人只是覺得,【上】不願用這樣的事情,誇耀曾經的威風,更覺欽佩。

  只是後來的太史官和那時的秦武侯談論這件事情,秦武侯緘默許久,只是回答道:「我看不破他。」

  「我擊敗了他,但是從他身上,我才真正知道,有時候戰場的勝敗,並不一定就是最絕對的,哪怕是不在預料之中的失敗,也可以成為自己利用的東西。」「這天下的道理,從來沒有這樣簡單。」

  「他教導了我很多的東西啊..」

  那時已是另一番氣度的的秦武侯伸出手烤火,金觀墨發,穿墨色金紋的寬大大氅,天下落雪蒼茫,眸子溫和沉靜,輕聲道:「不見狼王。」

  「不知天下雄傑,豪邁至此,奸詐至此。」「無敵至此。」

  狼王陳輔弼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本營之中,蕭無量等人緘默,只是看到狼王雖然受傷不輕,神采飛揚,這才稍微安心下來,西城活佛過來,為狼王療傷,觸目驚心。以這老狼王此刻的體魄,這樣沉重的傷勢,死在路上也有可能,他竟然就這樣拖著回來了,回來之後,大飲酒數杯,以安軍心,然後昏厥,數日方才醒轉過來。老活佛給他療傷換藥,狼王眯著眼睛安靜許久,忽然開口,道:「敗了啊。」

  這一句話把個乾瘦的老和尚都給嚇了一跳,轉過來,看著那幾乎要去了半條命的老狼王安靜坐在那裡,認真思考,狼王笑道:「秦武侯比起他老爹難啃多了。」老活佛道:「你怎麼不說,是太平公和他兒子了?」

  老狼王大笑補充:「也是。」「可是此刻在我眼裡。」

  「是狡詐難啃的秦武侯,和他那善良可欺的老父親。」老和尚道:「太平公在世的時候,你可不會這樣說。」老狼王得意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了的人就該閉嘴,任由後來的人給他塗抹,就算是再怎麼樣,也只能憋著,不能說話,況且,就算是有什麼不願意的,也要等我下去了,他才能埋怨我的。」老和尚沉默了很大一會兒,道:「王上你若是不顧一切,踏出那一步的話,秦武侯無法擊敗你的。」

  老狼王道:「這樣的年紀,輕敵冒進,敗給了那小子,已經夠丟人了,還要拿著性命去和好友的兒子死拼,那不是為將者該做的事情。」「太小家子氣了,這招不是給他準備的。」

  「這小子,還嫩著呢,不過也沒辦法,他老子早早死了,很多東西,戰場之上的,戰場之外的,只有我來『教』了。」

  老和尚嘆了口氣:「你那叫做教?」

  「當真實戰,每一次王上都想要把秦武侯抓回來當太平公不是嗎?」

  狼王大笑:「天下紛爭,刀劍相鬥,沒有半點放水的餘地,他若是連我都贏不了,還談論什麼踏上天下?老老實實地回來做個太平公,享受個榮華富貴。」「如今我敗了。」

  「我還打算等他照顧我兒子呢。」

  老和尚訝異,道:「不把文冕公子送回陳國了?」

  老狼王難得平和下來,白髮垂落,像是個老人了,他眯著眼睛,道:「不了,我這一敗,大勢之中,陳國就沒有頂尖名將了...」

  「雖然我和陳鼎業彼此有死仇,可是在大勢上我們是一起的,如今銳氣已挫了,把文霧送回去做什麼,讓他坐在那滿是蠅營狗苟的王座上,痛苦一生麼?」「過去的時代都腐爛的,唯以刀劍,重開太平。」

  狼王提起陳鼎業,不屑道:

  「把自己的欲望強壓在其他人的身上,不過只是一種軟弱,男子漢大丈夫,想要的東西,就去爭,爭不過就去搶,要是還搶不過,那就變強,然後再來一次!」「我今一敗,陳國大勢已受損。」

  「他日身死,那陳國,基本上就已經只剩下苟延殘喘之氣了啊,再無望於天下,這就是大勢,無論戰將如何奮勇,謀士如何妙算,都不能改變的大勢。」老和尚的動作頓了頓,他看著老狼王。

  老狼王坐在床榻上,安靜看著外面,陽光流入屋子裡,灰塵起伏,帶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卸甲之後的老狼王提起自己的死,倒是帶著一種平淡和坦然老和尚鼻子動了動。

  旋即忽然起身,大步逼近。

  毫不客氣,一巴掌扇在老狼王腦殼上。

  掀起被子,從老狼王手底下抓出一個酒饢,裡面一股子酒氣,老和尚嘴角抽了抽,一張黧黑的臉都氣得發白,叫起來道:「命都要沒了半條,還他媽的喝酒?」


  老狼王道:「和尚你犯了口忌。」

  老和尚罵一句道:「去他媽的,把東西給我!」當代宗師已再度提高,名列第一位的西域老和尚拼盡全力,往外拿酒。

  可是這老狼死活不鬆手,老和尚靠著不遜傳說中金剛薩的佛門琉璃體魄,硬生生從半死的老狼嘴邊把酒奪走了,轉身,哐一下把大門關住。老狼王在裡面大叫,道:「我都沒多少天好活了!」

  老和尚罵一句屁。

  老狼王又喊:「當年恨沒有把你的腦殼兒也劈開。」於是西域老活佛就只是狂翻白眼。

  他坐在門外,看著天空遼遠,最後只是嘆了口氣,看著酒,趁著周圍無人,老和尚仰起頭,也悄悄喝兩口酒,一張臉上五官都皺起來,本來就苦意濃重的臉龐更是多了三分苦澀。老活佛緘默嘆息,看著這天下世道,看著紅塵,想著過往,輕聲道:

  「真苦啊。」

  不過幾日,狼王就從李觀一的狠手裡恢復過來了,當時候那年輕名將沒有半點留手,存了心思就是哪怕把這老狼的腿都打折了也要拖回江南下棋。沒了兵馬,太姥爺一把劍就壓住他了。

  可這樣的傷勢,老狼卻已恢復過來,乃犒賞三軍,剩下的四十餘萬大軍裡面,其實還有一半是後勤,戰兵二十三萬,皆飲酒狂歌。老和尚只好告訴狼王不要輕舉妄動,只是遲疑了下,道:

  「你都把兒子,順便把那足以讓他立足的五萬一線兵團部都給了他,還會回頭和他們打麼?」老狼王道:「和尚不會說話的話,就不要開口。」

  老活佛道:「看來不會。」

  老活佛很聰明,低聲道:「那您的兵鋒,會攻誰..」

  陳輔弼微笑道:「我今生至此,榮華富貴,一切都已是極樂了,被廢了武功,也要起來,再走上這天下,壽數漫長,於我沒有什麼意義。」「我恐怕只有一甲子壽,可卻比所謂長壽者痛快多。」

  「此生有生死之交,有良善孩兒,有一個遺憾交錯而過的女子,世上最失落的事情我經歷過了,世上最痛快的事情我也有過了,別無所求,只願意酣戰。」「為我的兒子,為他的兒子,為所有人的兒子。」

  「開闢道路。」

  「若我這樣說,你會覺得我虛偽嗎?」老活佛看著他,輕聲道:「不是。」

  「過去狡詐,殘殺的狼王已經被秦武侯留在了那裡,無怨無悔,心滿意足,留在這裡的,不是狼王陳輔弼,而是和太平公一起,懷揣大願奔赴天下的神武王。」老狼王放聲大笑,他醉了,用力揉搓大和尚的光頭:

  「要麼怎麼說你會說話呢!」「都看著,這樣才是活佛啊!」

  他道:「我今此大敗,其實和陳鼎業一樣,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我們都留著同樣的血,都有彼此類似的毛病,我不也一樣,小覷了天下英雄麼?」「天下名將,都因傲敗。」

  「但是我和他有一點不同。」

  狼王起身,他舉杯,邀這滿軍的同袍飲酒,垂眸微笑,白髮蒼然,自有氣魄:「我從不把人當做棄子,最後這一場大鬧。」

  「我亦是其中一子,同生共死。」

  「老和尚,喝完這一場酒,你就走吧,隨便去什麼地方,去你的寺廟裡,去找我的兒子,或者什麼地方,或者去找叔父,你們不是好友嗎?不必要陪著我。」老和尚嘆了口氣,喝了口酒,道:「不走了。」

  狼王瞠目結舌。 老和尚靦腆回答道:

  「你不是還要拿著我的舍利子去和閻羅王對賭嗎?」

  「我走了,誰陪你們去地獄呢?」「我去見證你們的輸贏吧。」

  狼王放聲大笑起來,痛快灑脫,徹底放下,他喝酒到了酣暢淋漓的時候,伸出手,下意識道:「文冕,你也....」動作頓住,手掌伸出,旁邊沒有那個清俊安寧的白袍青年了。手中所握住的,也只是一場空,一場風。

  狼王垂了垂眸,寧靜安詳。

  心中卻不知為何,稍微有一絲細微的發酸,一聲嘆息。

  年少父死,討伐兄長,廢棄帝王,最珍貴的親人,最看重的好友,以及那一個陰差陽錯的女子,此生至此,不斷得到,不斷失去,倒也——「痛快!」

  狼王飲酒,放聲高歌,大軍之中,揮兵戈為賀。「四夷既滅,諸夏康兮。」

  「國家安寧,樂無央兮。」「載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來臻,鳳皇翔兮!」可惜,可惜,我不能見到了。第二日,狼王揮大軍而出。討應國賀若擒虎。 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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