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匪來襲2
第32章 山匪來襲2
幾輪對射後,「北霸天」這才發現,對方不僅有重機槍,「花機關」也不在少數,光是大門後那幾人的火力都壓的自己一眾抬不起頭來。
正在雙方打得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的時候,山匪們突然感覺地面開始震動,就連被子彈打落到地面的碎石塊都跟著顫動起來。
一陣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伴隨著吱吱嘎嘎金屬履帶碾壓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奇怪聲響。
一,二,三,四,五,五輛履帶式拖拉機改裝成的裝甲車,呈一字戰鬥隊形,朝著安東縣政府方向,晃晃悠悠的駛了過來。
車頂上的機槍塔也隨著戰車不停轉動,搜索前方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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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霸天」揉著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再看,裝甲車距離又近了一些,終於看清了在夜色中冒著青煙,發出震耳轟鳴聲的是什麼怪物….
「鐵甲車…」
「是鐵甲車…….」
當鬍子之前在奉軍幹過的「北霸天」,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洋人才有的鐵甲戰車,打這玩意手榴彈都不管用,要用人命填才行,他可不想自己這點人馬全折在安東縣城。
「風緊..扯乎」
「北霸天」隨即吹響了撤退的口哨。
原本還胡亂放槍的山匪聽到撤退的哨音,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撒開腳丫子開始往後跑,唯恐跑的太慢被落到後面殿後。
這時離山匪還有五十多米遠的裝甲車,也在縣政府門口民團士兵的指引下,發現了正在往後逃竄的一眾山匪。
頭車負責駕駛的士兵拉動操縱杆隨即調整方向,朝山匪逃竄方向加速追了上去。
咔咔咔…機槍塔也停止了轉動,待槍口瞄準後:
噠噠噠….噠噠噠….火舌猛的開始噴涌,街道兩側牆壁被映照出一片橘紅色。
子彈在呼嘯,車廂內因為彈殼的連續掉落,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
山匪原本密密麻麻的逃跑隊伍,在裝甲車機槍響之後,猶如被野豬拱過的莊稼地一般,一瞬間就出現一個大豁口。
慘叫聲、哀嚎聲、求救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一些中彈後沒有馬上死亡的山匪,開始不斷掙扎,朝著前方大隊人馬逃跑方向艱難爬行。
可這一切註定是徒勞,吱吱嘎嘎金屬履帶碾壓路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等到幾輛裝甲車全部駛過,地面上只剩下一大片一大片血肉與泥土混合物,與地面緊緊「貼」在一起。
車上駕駛員倒還好,往前推著操縱杆猛踩油門就是了,後面伴隨協同進攻的步兵可是倒了大霉。
一營二連的姜洪春所在的班也參與了此次戰鬥,此刻正在班長楊二娃帶領下,一邊拼命嘔吐一邊搜索躲在街道兩側的殘敵。
地上花花綠綠已經看不出人體什麼部位的殘塊,皮靴踩在上面黏黏糊糊一呲一滑,帶來視覺和觸覺的雙重體驗,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人類的神經。
嘔….嘔…..
一些嘔吐比較厲害的士兵,此刻都快把膽汁給吐了出來。
保安團雖然也有類似的訓練項目,但最多是在匍匐的鐵絲網上面掛一些動物內臟,兩側撒一些豬血,哪裡有現在來的真實。
身為班長的楊二娃這會也覺得胃部一陣陣翻湧,幾次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強忍住身體帶來的不適反應對著手下士兵喊:
「趕緊吐,吐完趕緊跟上前面裝甲車,已經投降的不要管,交給後面負責收押的兄弟,我們的任務是清繳街道兩側殘敵。」
剛說完,就發現前面一家商鋪門口,幾個山匪正在拼命撬商鋪臨街的門板,企圖躲進店裡以躲避民團士兵的追繳。
楊二娃端起插著五十發彈鼓的湯姆遜衝鋒鎗,一梭子就射了過去,當場就放倒了3個,剩下一個這會都已經快要嚇傻了,扔掉手裡的老套通(漢陽造步槍),跪在地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喊道:
「別殺我,別殺我,我投降.」
嘔吐完正在快速向前推進的二連士兵,見他跪地投降後也不理會,自顧自的朝著前面裝甲車行進方向追了過去。
天亮後
保安團團長辦公室內,衛遠聽取了這次針對安東縣城夜襲的戰鬥經過。
「報告團長,昨夜共斃敵572人,俘虜200餘人,只有少量搶得馬匹的山匪,往黑溝鎮方向逃竄,我部除了偷襲死亡的兩名哨兵,在追繳殘敵中還有三人被山匪流彈所傷,所幸沒有傷到要害,需要養上幾個月。」
衛遠點了點頭,對擔任司務長的康大國道:「陣亡的士兵按照民團既定撫恤標準,一次性撫恤500塊大洋,家裡有父母妻兒的,每月再發放3塊大洋生活費直至子女成年,逢年過節米麵糧油也不要少了,派人到家裡看看有什麼需要實際解決的困難,受傷的士兵每人發放20塊大洋補貼,等到傷好之後我要親自給他們授勳,要讓士兵知道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民團都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另外我準備建一座「忠烈祠」,後面但凡有陣亡士兵均統一安葬到「忠烈祠」內,當然這個要徵求家屬意見,如果家屬堅持要運回家裡安葬,保安團就派卡車把陣亡士兵遺體送到家裡,喪葬費用由民團承擔。」
最後衛遠又把眼睛一瞪:「撫恤金是陣亡弟兄家裡的救命錢,誰要是打這筆錢的主意那就是喪良心,不管是誰只有人動了這筆錢,我就砍下他的腦袋祭奠陣亡的兄弟。」
冰冷的語氣讓康大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等到手中文件夾內記錄下所有要求,這才匆匆出門按照衛遠指示去辦。
見康大國出了辦公室,衛遠對岳維魯道:「有沒有查清楚是什麼人幹的?」「根據俘虜的一些山匪交代,他們都是黑溝鎮的山匪,是「北霸天、一隻眼、大金牙、」三處綹子的,這三處綹子也是安東境內最大的三伙山匪,加在一起有兩千多人馬,「一隻眼」在昨夜戰鬥中被擊斃。」
「另一個頭目「大金牙」本來是準備半道上躺在地上裝死,沒成想咱們的裝甲車直接碾了過來,這才被後面趕過來的士兵給俘虜了,目前看押在縣政府後院的地牢里,說起來真正逃走的也只有「北霸天」和他那幾個親隨。」
岳維魯剛說完,衛遠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站起身後道:「走去會會「大金牙」這個山匪頭目,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他們走漏了大洋的消息。」
安東縣政府的大院,原本是清廷的縣衙所在,清廷沒了之後換了塊招牌,就變成了現在的安東縣政府辦公場所,院內的構造擺設基本上和清廷時期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而岳維魯所說的地牢,就是清廷縣衙關押犯人的所在地,此刻200多山匪俘虜把十幾間牢房擠的滿滿當當,嘔吐物排泄物都靠角落內一個木桶解決,整個牢房臭氣熏天污穢不堪,而「大金牙」就是關押的眾多俘虜之一。
此時的他再也不見了往日的威風,躺在地上乾枯的稻草上兩眼呆滯,滿臉都是面若死灰的懊惱之色。
他實在是後悔,「後悔自己放著好好的山大王不做,跑到縣城湊什麼熱鬧,後悔不該聽麻興坤的躥騰,跟著「北霸天」去搶什麼銀庫,官府的銀庫也是自己這些山匪能搶的?這下好了,全部給折了進去,真是應了那句話—有命搶沒命花。」
患得患失之間只聽到吱呀一聲,伴隨著鐵鏈聲牢房大門被人打開,一束刺眼的太陽光線照射進來,「大金牙」下意識的用手擋住眼睛,等到眼睛適應了室內光線,伴隨著一陣腳步聲,一雙擦得油光蹭亮的黑色牛皮馬靴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內。
目光順著牛皮馬靴慢慢上移,發現穿著馬靴的主人是一張二十多歲看起來有些英俊的面孔,和外面士兵一樣穿著一身筆挺的黑灰色軍服,同樣的軍服只不過這套看起來要華麗許多,袖口和領口處繡著金線,就是肩膀上的幾顆星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要是在自己山寨非得被稱為「小白臉」「兔兒爺」不可,有些喜歡男風的頭目,估計會在威逼利誘之下,淪為他們手中的玩物,只不過這會的「大金牙」在這個「小白臉」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對方雖然看著年輕,但衣著打扮一看就是身份是不低的,再加上身後幾個軍官模樣的眾星捧月一般站在他身後,一看就是正主來了,自己的小命可還在人家手裡,是死是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見對方好奇的打量自己,衛遠一臉笑眯眯的道:「你就是「大金牙」?」兩眼卻是在暗暗觀察對方是不是真的有顆大金牙。
見對方詢問,「大金牙」趕忙從半躺的姿勢,如磕頭搗蒜一般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長官饒命,長官饒命,都怪那「北霸天」,小民也是被他躥騰著才來縣城搶大洋的,那逃跑的「北霸天」才是帶頭的,長官若是想要拿他小民原效犬馬之勞,他那處山頭幾個進山的小道我都是知道的,」話才說完就又拼命的磕起頭來,唯恐這位長官一個不高興,讓人把自己拉出去斃了。
「哦,那「北霸天」又如何知曉縣政府銀庫內藏有大洋的?」衛遠問出了此行的目的。
「是縣城警察局長姓麻的透露的消息,說是縣政府銀庫內前不久剛撥付200萬塊現大洋,還說等我們搶完了他要五五分帳,再用他姐夫的關係找幾個替罪羊擺平此事,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一旁的副團長岳維魯問道;
「大金牙」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下衛遠的臉色,見仍舊是笑眯眯的沒有任何異樣,這才吞吞吐吐道:
「麻興坤說,搶完大洋順帶著,把保安團的衛長官和施縣長一起做掉」
聽到「大金牙」這番供述,這下把施公行都氣得夠嗆,如果只是針對衛遠他還能理解,畢竟對方頂替了他的保安團團長,擋了他的錢財,可是順帶著要把自己做掉算是怎麼回事,自己一向與人為善自問還沒有哪裡得罪過他,可反過來卻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簡直的無法無天,我要親自去奉天要去見少帥,狀告他麻興坤,狀告他警察廳」以衛遠經常鍛鍊的身體素質都險些拉都拉不住他,看樣子是被氣的不輕。
衛遠忙拉著他道:「老哥先暫且息怒,這個仇肯定是要報的,養著這麼一條惡狗在身邊,你我豈不是寢食難安,當務之急是派人把麻興坤控制起來,拿到他和幾個山匪的口供,再去奉天少帥那裡告他,到時候把警察局長也換成咱們自己人豈不是更好。」
「像老哥這般空口白牙過去,到時候對方不承認,再反咬伱我一口說我們治下民怨四起才導致匪患叢生,再加上那麻興坤姐夫就在奉天,你我難免要吃下瓜落。」
冷靜下來的施公行也是覺得衛遠剛才一番話有道理,「自己空口白牙無憑無據,怎麼能輕易絆倒在奉天有所依仗的麻興坤」。
只得嘆了口氣道:「此事任憑衛長官做主,只是切不可輕饒了這等無恥小人,」來回起伏的胸膛看起來還是有些余怒未消。
衛遠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張景漢道:「帶上你的警衛排,把麻興坤和他那幾個心腹統統抓起來,遇到膽敢抵抗的,以通匪的名義就地擊斃。
「從現在開始警察局由你接管,其餘的警察一個不留統統開掉,人手不足的你找岳副團長給你把人手補齊。」
看到衛遠了下命令,張景漢敬了一個禮後,就匆匆趕到縣政府院內召集警衛排人手,乘坐三輛卡車,朝著警察局所在位置急速駛去。
完成此行目的後衛遠也準備轉身離開,只是原本還跪在地上的「大金牙」,抱著他的皮靴不撒手,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一把的哭嚎著讓衛遠饒命。
見自家長官的皮靴都被鼻涕弄髒了,一旁的岳維魯抬腿照著「大金牙」胸口就是一腳,這一腳下去「大金牙」頓時飛出了三米開外,連續砸倒好幾個山匪嘍囉才算止住衝勁。
衛遠掏出口袋內的手帕,把皮靴上的鼻涕擦去然後再扔掉,看都不看「大金牙」一眼,邁開大長腿率先走出牢房。
與衛遠並排而行的施公行忍不住問道:「牢房內的這幫眾匪不知衛長官準備如何處理?」
衛遠笑著說「這個簡單,讓山匪互相檢舉揭發,罪大惡極手上有人命的統統拉出去斃了,剩下的送到老哥煤礦那邊挖煤,前幾日老哥還不是一直說人手不夠用,先讓他們在煤礦挖夠五年,真的有命活下來的再考慮如何安置。」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