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最大的收穫

  卡拉卡拉斷然說道：「不行！如果他一百年不來，我便一百年不報仇了嗎？這件事我不能等太久。」

  義捋了捋頜下那幾縷長須，胸有成竹地說道：「劉欣不肯主動來，咱們可以設法讓他來便是。」

  奧傑德將信將疑地說道：「莫非先生已經有了辦法？」

  義得意洋洋地說道：「劉欣曾經放出豪言，敢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陛下何不利用這一點，捕殺羅馬城中的大漢商人，沒收他們的貨物。劉欣聽到消息，一定會興兵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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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卡拉沉吟道：「此舉不妥！當年我父親血洗了大秦境內的外國商隊，結果各國的商隊從此再不肯能大秦做生意，害得百業蕭條。現在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點生機，豈可再行此下策。」[

  義笑道：「這有何難？陛下此次只管捕殺漢朝商人，卻不為難其他國家的商隊，甚至可以將從漢商那裡沒收來的貨物低價出售給他們。商人重利，他們感謝陛下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記恨陛下，直至放棄這裡的生意？」

  卡拉卡拉想了想，抬起頭問道：「奧傑德，你覺得如何？」

  奧傑德想了想，躬身說道：「此舉雖然冒險，卻值得一試。先生有勇有謀，陛下正該將先生留下，早晚也可商討軍情大事。」

  卡拉卡拉是一個充滿野心的傢伙，他打算攻取大漢，並不僅僅是為了替父報仇，更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雄據東西方的偉大君主，所以，他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讓義成為大漢之主。奧傑德作為他的心腹，自然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他說要將義留下，自然是別有深意。

  聽到奧傑德這樣說，卡拉卡拉便明白了，不由笑道：「對對對，我這裡正需要像先生這樣的大才。先生不如就暫時住在皇宮裡，幫我出謀劃策。待攻破大漢以後，我絕不食言，一定會讓先生當上大漢行省的總督！」

  義過去一心放在軍事上，但自從看透了袁紹以後，他更多地關注起了權謀之術，自然一眼便看透了奧傑德的心思，不由擺了擺手，說道：「多謝陛下厚愛，但要想幫助陛下成就大事，某還必須返回大漢，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

  看到卡拉卡拉面色不虞，義趕緊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劉欣雖然統一了大漢，但是仍有許多人心中不服，某此番回去，就是要將這些人組織起來，趁著大漢軍隊遠征之機，在他們的後方弄點事情出來，好助陛下一臂之力！」

  卡拉卡拉卻知道義說的有些道理，於是也不勉強，反正只要將來打下大漢，還用擔心義能逃得了嗎？卡拉卡拉故意露出惋惜的神情，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預祝先生能夠大獲成功！」

  離開了大秦皇宮，義忍不住回頭遠遠地看了一眼，暗暗「呸」了一聲，嘟囔道：「想將某扣為人質，下輩子吧！」

  忽然，在前面的巷口竄出幾個人來，手裡都持著明晃晃的彎刀。義吃了一驚，扭頭欲走，卻見身後已經停著一輛高大的馬車，十多個同樣手持彎刀的精壯漢子擋住了他的去路。義不由一愣，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只見為首一人陰惻惻地乾笑兩聲，指了指那輛馬車說道：「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想要見你，還是快上車吧！」

  以義的身手，這二十幾個人他並不放在眼裡。但他現在的身份是大漢商人，除了剛才在卡拉卡拉面前為了顯示坦誠相待而說出自己的過去，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自己是個武藝高強的將軍。義很清楚，劉欣肯定在羅馬布下許多耳目，一旦自己和這些人動起手來，將事情鬧大，很快就會暴露出來，萬一讓劉欣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就麻煩了。

  義反覆權衡，覺得卡拉卡拉既然有求於他，至少不會現在就對他痛下殺手。想到這裡，義反而放鬆下來，甩了甩衣袖，將雙手背到身後，淡淡地說道：「某便隨你們去！」

  馬車上，兩名妖嬈的金髮美女立刻一左一右將義夾在中間。溫香軟玉在懷，玉倒也不矯情，左擁右抱，上下其手，美美地享受了一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義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上車的地方離皇宮並不甚遠，按理早就該到了。義忍不住開懷裡的兩名女子，想要拉開車簾，卻見「吱咯」一聲，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早有人將車簾掀開，一個白白胖胖的大漢笑容可掬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沒等義開口，那兩名金髮女子已經躬身施禮道：「奴婢見過陛下。」

  義驚訝道：「你是什麼人？」

  兩名金髮女子已經齊聲道：「這是我們大秦皇帝陛下。」

  半晌以後，義方才弄明白，原來大秦有兩個皇帝。蓋塔倒是非常客氣，連連施禮，將義迎了進去。這裡雖然不是大秦皇宮，卻同樣修建得金碧輝煌，大廳里一隊年輕女子載歌載舞，几上擺滿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和瓜果。[

  賓主雙方坐定，蓋塔學著漢禮拱手說道：「先生剛才與我大哥說了些什麼，我不想知道。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先生肯與我合作，我開出的條件絕對比我大哥要優厚！」

  義吃驚地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是誰？」

  話一出口，義就後悔了。人家既然能夠將他堵在半路上，顯然在卡拉卡拉身邊埋有眼線，又如何會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脫口問出這樣的話，顯得他太沒有水平了。

  不過，蓋塔卻實話實說，笑道：「我大哥身邊有人。」

  對於蓋塔的坦誠，義倒有幾分意外，於是也將自己與卡拉卡拉商談的情況和盤托出。其實他也知道，既然蓋塔在卡拉卡拉身邊埋有眼線，他與卡拉卡拉之間的談話內容肯定也隱瞞不住，倒不如也表現得坦誠一點。義的決定非常正確，因為蓋塔在卡拉卡拉身邊的眼線實際上就是那名通譯，所以他與卡拉卡拉說的每一句話蓋塔都已經清清楚楚。

  聽義說完，蓋塔笑了起來，不屑地說道：「我大哥是被漢人嚇破了膽，我早就說過，漢人哪會什麼妖法。不過，漢軍的騎兵異常犀利，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先生既然與他們作戰多年，可有破解之法？」

  實際上，義到現在為止只與劉欣打過一仗，根本就不是作戰多年。不過在對付騎兵方面，義卻有自己的心得。當年袁紹與公孫瓚在磐河大戰的時候，就是義設下埋伏，大破了公孫瓚的白馬軍。聽蓋塔問到自己的得意之處，義忍不住高談闊論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要以步兵破騎兵，當用弓弩！……」

  義的一番講解，說得蓋塔五體投地。蓋塔性格急躁，正需要義這樣深通兵法的人，不由得也像卡拉卡拉一樣提出挽留義，當然他卻是出於真心。不過，義有自己的打算，婉言謝絕了蓋塔的好意。

  那邊卡拉卡拉連夜展開了行動，派出使團前往大漢周邊諸國。按卡拉卡拉的本意，只要到時候這些國家保持中立，兩不相幫就可以了，然而出使的結果卻令他大感意外。

  這些國家的普通國民對漢人頗為友好，但是貴族們的態度卻不一致。這幾個國家當中，康居是堅定地站在大漢一邊的，論大秦的使者許下多少好處，那位年輕美貌的王太后只是不肯作出任何承諾。身毒國人並不好戰，對於大漢和大秦之間的爭端並不想過問太多，情願保持中立。但是大宛、烏孫和貴霜三國的態度就有些曖昧了。

  有疏勒條約的約束，再加上親眼見過大漢軍隊的實力，大宛國王摩之提自然是站在大漢一邊的，但是大宛國內的其他貴族卻呈現出兩種不同的聲音。有人主張繼續與大漢交好，畢竟大漢與大宛是緊鄰，得罪了大漢對大宛並沒有什麼好處。但是也有人對於當年大宛的那場兵敗耿耿於懷，想要藉助大秦帝國的力量挽回顏面。

  貴霜的情況有些類似，不過，對此念念不忘的卻是國王胡毗色伽，而不是其他貴族。胡毗色伽迷戀康居王太后的美色，對於劉欣攪了他的好事懷恨在心，這次大秦的使者主動找上門來，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烏孫其實與大漢並沒有太多的矛盾，但是烏孫國王星糜元卻頗有野心，總想著能夠稱霸西域，讓西域擺脫大漢的影響。更重要的是，烏孫歷史上也曾經屬於西域都護府治下，而這幾年大漢發展迅猛，星糜元很擔心劉欣會將烏孫重新納入西域都護府的管轄範圍，所以他要尋找一個能與大漢分庭抗禮的靠山。

  如果說能夠得到大宛、烏孫和貴霜三國或明或暗的支持已經讓卡拉卡拉喜出望外的話，那麼此次大秦使團出使帕提亞的結果，卻是他最大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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