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1章 得加錢
第1681章 得加錢
「雨曼姐,說說吧,找我什麼事?」程千帆給修雨曼倒了一杯茶水,坐下來問道。
「我想請你幫我保釋一個人。」修雨曼說道。
「保釋?」程千帆微微錯愕,「保釋誰?做什麼的?」
「他叫茅俊輝,是《南京新報》的編輯,以前是我在上海的同事,前段時間被特工總部的人抓走了。」修雨曼說道。
「《南京新報》?」程千帆皺起眉頭,「特工總部抓《南京新報》的人做什麼?」
據他所知,《南京新報》是梁宏志的南京維新政府時期就創立的漢奸報紙,鼓吹中日友好,為日本侵略中國施行奴化教育搖旗吶喊。
……
「特工總部說茅俊輝是重慶分子。」修雨曼說道。
程千帆的面色立刻嚴肅下來,「雨曼姐,這個你可要說清楚的,如果真的是重慶分子,恕我不能幫這個忙,汪先生對重慶那邊的態度,你是知道的。」
「茅俊輝不可能是重慶分子,他要是真的是重慶分子,我也不敢找你開這個口啊。」修雨曼說道,「別說開口了,我也不敢沾這種事情啊。」
「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程千帆不解問道。
「汪先生當年發表『艷電』,那邊對汪先生各種污衊和口誅筆伐,當時茅俊輝還在上海工作,他被重慶蒙蔽,也寫了一篇文章。」修雨曼說道,「後來茅俊輝幡然醒悟,發表文章追隨汪先生之和平路線,可以說已經是迷途知返了。」
……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程千帆問道。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他當年寫的那篇文章被人翻出來了,並且以此指認,說他是重慶分子。」修雨曼說道,「我與茅俊輝當年是關係不錯的同事,這次來南京後就登門拜訪,這才從他的家人口中得知了此事。」
「這不,知道我認識你這位在楚部長面前的大紅人,那邊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求到我頭上了。」修雨曼嘆口氣說道。
「真的不是重慶分子?」程千帆問道。
「我只能說,我覺得不是。」看著程千帆這嚴肅的表情,修雨曼想了想斟酌了措辭,說道,「真要算起來,他就寫了那麼一篇不尊敬汪先生的文章,那些為新政權喝彩的文章,可是數不勝數了。」
程千帆陷入沉思中。
……
「這個忙能幫嗎?」修雨曼催促道,「能不能幫忙,給姐一個痛快話。」
「不是我不願意幫忙。」程千帆說道,「按照你這麼一說,這個茅俊輝的問題不大,更像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被人整了。」
「那就是可以幫忙了。」
「雨曼姐,你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行。」程千帆哭笑不得說道。
「你說。」
「若是一天前,只要這個茅俊輝沒問題,我伸伸手,打個電話,總是能撈人出來的。」程千帆說道。
「什麼意思?」修雨曼露出不解之色。
「意思就是。」程千帆苦笑一聲說道,「我這昨天剛和特工總部的蘇晨德鬧翻了,撕破臉那種,我現在幫這個茅俊輝說情,這不是撈人,是害他。」
……
「你和特工總部鬧翻了?」修雨曼驚訝不已,「怎麼會這樣?」
「具體內情不便多說,總歸就是,別說我開口求到蘇晨德那邊,他是願意放人,還是變本加厲整治茅俊輝。」程千帆說著,冷哼一聲,「就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可能向他蘇某人開這個口。」
「欸。」修雨曼傻眼了,「怎麼會這麼不湊巧的啊。」
「這個人不會是雨曼姐你的心上人吧。」程千帆狐疑的看著修雨曼,「若是如此的話,再難辦的事情,我也得想辦法幫忙撈人啊。」
「瞎說什麼。」修雨曼瞪了程千帆一眼,「茅俊輝有家室和孩子的。」
她對程千帆說道,「我與茅俊輝關係不錯,最重要的是,我和他太太王萌是好朋友,他家孩子當年還認了我做乾媽呢。」
說著,修雨曼嘆口氣,「看著王萌在我面前哭的那麼慘,娃娃也在那裡哭著喊爸爸,我心裡也不是滋味。」
……
「這樣啊。」程千帆沉吟起來。
「倒也不是全然沒得辦法。」他說道。
「我就知道,帆弟你是有本事的。」修雨曼大喜。
「別急著高興。」程千帆看了修雨曼一眼,說道,「直接找特工總部那邊,這條路目前行不通,只能曲線救國了。」
他對修雨曼說道,「我在南京這邊也是有幾個朋友的,他們向特工總部開口,那邊不敢不放人。」
「太好了。」修雨曼高興說道。
……
「說了別急著高興。」程千帆笑了笑,說道,「我那幾個朋友是日本朋友。」
「那就再好不過了,日本人開口,特工總部那邊不敢不放人。」修雨曼說道。
「雨曼姐可知道我和日本人是怎麼交朋友的?」程千帆似笑非笑看著修雨曼。
「因為你是汪先生和楚部長的人,日本人那邊知道你是自己人?」修雨曼說道。
「追隨汪先生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多少人贏得日本人的私下友誼。」程千帆哼了聲,他壓低聲音說道,「利益。」
「什麼?」
「好處!」程千帆看著修雨曼,看她還不明白,氣的直言道,「黃魚,錢!」
修雨曼眨了眨眼睛。
……
「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開口了,他們不收錢,倒也可以把事情辦好,但是,這就是欠了人情了。」程千帆說道,「日本人的人情可不好欠,這份人情,將來指不定那幫傢伙會從我手裡撈回去多少好處呢。」
「帆弟。」修雨曼看著程千帆,微微皺眉,「你這話繞來繞去的,要怎麼做,你就直說是了。」
「撈人可以。」程千帆微微一笑,「得掏錢。」
他看著修雨曼,「確切的說是,得加錢。」
看著修雨曼急切要說什麼,他擺擺手,「雨曼姐,別急,你聽我與你說,本來這種事情就是要花錢的,那可是從頤和路二十一號往外撈人,你還別說別的,有的是人想要花錢從頤和路二十一號往外撈人卻找不到門路的。」
「更別說,這是讓日本人出面撈人,那可是日本人屈尊出面,這可不是要加錢不是?」程千帆喝了口茶水,說道,「日本人來中國做什麼的?」
他壓低聲音,「上面就不說了,下面這些人,也是要吃飯穿衣要享受的。」
修雨曼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消化這個觀點。
……
「再者說了。」程千帆擠擠眼,「對你那個朋友來說,這可是日本人把他撈出來的,這等於是和日本人搭上線了,這種好事,別人提著豬頭也找不到廟門的。」
「你這麼說,我還要替他全家說謝謝,他這是因禍得福了?」修雨曼哭笑不得說道。
「可不是麼。」程千帆表情認真說道,「這也就是雨曼姐你找到我,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給他加錢的機會的,要是換做別人,我才懶得理會這種破事的。」
說著,他搖搖頭,「和日本人打交道,哪有那麼容易的。」
「要多少錢?」修雨曼想了想,她看著程千帆,一咬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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