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老實人

  楚洋心情其實挺不好的，這事隔誰，誰也害怕，楚洋讓護士把被包紮的胳膊掛在了脖子上，一顛一顛的走到了樓下面，樓下面有個小型公園，估計就是病人散心用的地方。楚洋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麻杆和強子回去了，紅髮和勺子，還有三藏玩著牌，楚洋不得不說，勺子真不怕疼！

  楚洋轉了一圈，覺的有點渴，在醫院門口的商店，買了兩罐啤酒。

  回到住院樓下面的那個小廣場，楚洋看見兩個人正在爭吵。

  「你他媽的不長眼啊？」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衝著一個178的小孩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1718的小孩很慌張的道著歉，因為自己來這裡是辦事掙錢的，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節外生枝，再說自己本來就不對，因為有些緊張，所以裝了那個人一下。

  「對不起管用嘛？」那個人不依不撓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難道是我故意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照著那個人的頭上就扯了一巴掌，那個年輕人，沒有動，只是狠狠的攥著那把馬上要掙錢需要的匕首。

  「哥們，你幹嘛呢？欺負人啊？」楚洋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

  「有你什麼事啊？」那個人歪著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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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慣！」楚洋也很囂張麼。

  「你想多管閒事了？」

  「我是準備替天行道了！」楚洋笑著說道。

  那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看著楚洋心裡確實有點沒底，圓寸，金項鍊，一直胳膊掛在脖子上面，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所以決定問一問，「哥們你混哪的啊？」

  「塔嶺村你打聽打聽去，我叫楚洋。」

  這個醫院離塔嶺很近，自己也是在塔嶺混的，當然也聽說過楚洋，「你就是開遊戲廳那個楚洋？」

  「恩。」楚洋對他沒有好感，欺軟怕硬的主。

  「這是場誤會，那個人訕笑一下，說道，「行了我上去，我朋友還在上面的。」那個人說完就跑了。

  楚洋看著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你叫什麼？」

  「我叫張克。」小克抬起頭打量了一下楚洋，「你真的是楚洋？」

  「對啊，這有什麼騙人的！」楚洋笑道，「過來坐坐！」楚洋指了指剛才他在的地方。

  倆個人坐在了一個走廊裡面，「諾，喝酒！」

  「謝謝。」小克客氣的說道。

  「你來醫院是幹啥的？」楚洋問道，「沒跟著人嗎？」

  「沒有，我是來找人的」小克有些尷尬的坐在楚洋旁邊，到底動手不動手？刀子就在他的手中，小克能感覺到自己出汗了。

  楚洋看著臉上有些汗水的小克問道，「你很熱嗎？」

  「我，我...」小克終於忍不住了，對著楚揚說道，「其實我是來殺你的。」

  「殺我？」撲哧一聲楚洋笑了，「你有膽量殺我，剛才為什麼不還手啊？」

  「真的！」小克看楚洋不信，掏出了褲兜里的匕首。

  這一下楚洋信了，對他的那種好感蕩然無存了，「小子，你隱藏夠深啊！」

  「你聽我說..」小克著急了。因為小克動不了手，楚洋是他來到臨安第一個對他好的人。本來小克就有些猶豫的來到了醫院，如果不是生活所逼，如果不是家裡要蓋房子，還缺點錢，小克也不會答應那個人的。

  「你趕緊動手！」楚洋看著這個小伙子還真的下不去手，楚洋想等等，等這個張克先動手。

  「你是第一個隊我好的人！」小克說道，「我不會動手了，我也下不去手。」

  「為什麼？」楚洋好奇道。

  「你聽我講講。」小克說道。

  在交談中楚洋知道了，原來這個小孩子的命挺苦，比自己苦太多到了，虧自己還天天感覺不滿足，楚洋慶幸自己是多麼的幸運。楚洋此時才明白，原來混社會不是那麼簡單，因為小克是別人騙來的，楚洋清楚的知道，殺人需要償命的，跟你多大沒有關係。就算你未成年，那也得判你幾十年，一個人的生命怎麼可能會白白消失，卻讓兇手逍遙法外呢？

  「那個讓你來殺我的哥哥叫啥啊？」

  「我不知道真名，好像聽別人叫他東哥。」小克說道「那你們在呢麼認識的啊？」楚洋真的搞不懂了。

  「我們是鄰居，他有時候會來我租的屋子裡聊天，有時候會喊著我，讓我去給他買煙，或者買酒，不過每次他也倒是都給我錢，只是偶爾不給。」小克說道。

  「那你現在在哪上班啊？」

  「現在在一個夜店當服務生。」小克說道。

  「你以後跟著我算了！」楚洋說道。

  「你不怪我？」小克反正挺尷尬的，自己要來殺楚洋，結果楚洋還幫助了自己，現在又要自己跟著他。

  「你也是被欺騙了，就算你殺了我，相信他們也不會給你錢的！」楚洋這點很有把握。現在楚洋有點明白剛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小氣，小心眼，心狠手辣，心裡肯定也有問題。其實楚洋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不過剛子是必須得這麼做，不然以後剛子怎麼混？混社會的，不就是要名氣麼，名氣下降了，誰來跟他混？他靠什麼掙錢？他必須得找回面子，所以什麼手段他也能使出來。

  「不會？」小克不信道。

  楚洋笑了笑，看著小克，覺得他比自己更單純，「你不信，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告訴那個東哥，說你殺了我了，看他給你錢嗎？」

  「那我問問去？」

  「行，你想去就去！」楚洋笑著舉起了啤酒，「來，干一杯。」

  小克把就當水一樣，慌張的喝了下去，「那我先走了！」

  「恩，走！明天去那個遊戲廳找我就行了，你知道？」楚洋說道。

  「知道！」

  小克在回去的路上想到，難道東哥是騙我的？小克決定回去探探口風。

  回到家中，東哥已經睡下了，不過他還是叫醒了東哥。

  「小克啊？大晚上不睡覺幹啥呢！」

  「東哥，對不起啊，我想問問，能不能先給我錢啊？」

  「不行，那個老闆說了，等你做掉他們，錢一定給你打卡上。」

  「先給我一半定金總行？」小克說道，「電視上都這麼說的。」

  「小克啊，那都是騙人的！哪能跟現實比啊！放心，只要你干好這個事，東哥不會坑你的。」

  小克突然明白楚洋說的話了，也許自己幹了這件事，東哥真的不會給自己錢。自嘲的笑了笑，也就釋然了。

  楚洋回到了病房，跟勺子他們說了這麼一件事，他們都也都挺理解的，年輕人麼，都有被忽悠的時候。

  不過三藏不建議張克跟著他們，因為他是老實人，看的那種混社會的電視多了，變成了熱血青年。

  楚洋卻感覺張克很有混的前途，因為楚洋清楚的知道，老實人如果墮落起來，他們比一般人都狠，所以說墮落的老實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楚洋記得上學的時候，就有一個老實人學習挺好的，經常被班裡的幾個人欺負和使喚，他都能忍則忍了，有一次，那個人正在做一道數學題，一個班裡的小混混，非讓人家去學校門口買煙去，那個人本來就不抽菸，也很少走出校門，就說了一句不去。

  結果那個小混混就給了那個人臉上一巴掌，剛下課啊，班裡的很多人都看著，那個小混混得意的打了那個老實人一頓，然後和朋友們揚長而去，那個老實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手拍打了拍打自己的衣服。

  接下來的一天，那個老實人就沒來上課，這也是他第一次曠課。

  第二天早晨他拎著一把砍刀走進了課堂，把經常欺負他的兩個人砍了，每個人身上至少五刀。

  當楚洋看見這樣一件事發生之後很震撼，那個老實人就是他們隔壁班的，楚洋也見過，不過發生那件事之後，好像他們家裡賠了不知道多少錢，才息事寧人，最後他也轉學走了。

  知道過這麼一件事，楚洋深深的感覺到老實人墮落起來是多麼的可怕，還有就是楚洋的身邊同學有很多都是從老實人開始混起的，都是受不了學校的那種氛圍，所以楚洋也挺能理解張克內心的痛苦，他的內心沒有溫暖，他的現實沒有朋友，他的工作掙錢不多，他的女友跟人跑了。這些事隔誰身上也要逼出內心的血性，所以張克準備鋌而走險，從此變成一個有錢人。

  他卻不知道，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比如楚洋他們這一幫人，來到臨安了，背後有靠山，要風得風，在外人眼裡很是風光，很是不可思議，可楚洋卻認為，沒有那麼簡單，看看自己進醫院多少次了，看看身上的疤痕，看看勺子上次的診斷書，他們也是天天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

  楚洋有時候比同齡的人成熟，楚洋一向奉行得饒人處且饒人，因為楚洋認為，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每個人的故事，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痛苦，所以能原諒的儘量去原諒。如果小兵哥在這裡會很欣慰，因為楚洋有一種仁義之風，楚洋有一個寬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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