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第414章
從皇帝住的園子那出來。
一邊人想著陛下大抵再過不久,就得將江山交給太子,他們得早做準備。
另一邊想著,陛下先前病的那樣重,說句冒犯的看著就跟要病死了一樣,這才過了多久不,健康如初不說,竟還顯得年輕許多。
他們早聽聞陛下請了不少道士煉丹,其中還有聞名天下的誰的,他們也不大記得那人名字,只聽說活了很久。
雖說他們確實覺得長生永生這一說法很是荒謬,但如果事實擺在眼前,又叫他們不得不相信。
申迌一次兩次的,也覺出這些偶遇他的人的意思了。
他乾脆不躲,應著邀請去最近的酒樓吃了一頓。
他身邊有侍衛,邀請他的幾個臣子看了好幾眼,心裡都有了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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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侍衛,是陛下派來的。
這便讓他們覺得難辦起來,於是幾人想方設法又絞盡腦汁的用關心皇帝的方式來探尋他們想知道的事情。
申迌一眼看穿,淡淡說,「不過是些固本培元的方子,只是外頭傳的稀奇而已。」
眾人:「……」
陛下先前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們不是沒看見。
從半死不活到精神抖擻,哪是一個簡單的固本培元能解釋的。
但幾人也不好過深的詢問,只得笑笑招呼申迌喝酒。
之後各自分開,申迌回了自己府邸。
時間過得快極了,雲昭站在桃花樹下,伸手接了幾朵花,聽著秋月說要將這些花摘下來,清洗乾淨做成糕點吃。
「待會一一下了學,順便帶過去。」
蕭言棣連帶幾個皇子的子嗣,差不多的年紀的就都在宮裡念書。
「這都快一年過去了,也不知……是個怎麼意思。」
雲昭手裡拿著籃子往膳房走,吩咐著做糕點時多放些牛乳進去,等人都離開了,才和秋月說,「姑姑倒是提醒我了,過兩日也該帶著一一去那探望。」
秋月點頭,「正是呢。」
她頓了頓又問,「要不要奴婢出宮同其他幾位皇子妃說一聲。」
雲昭道,「去說吧,人多過去也熱鬧一點。」
這回過去時,雲昭看見一個眼生的,還盯著看了一會。
江氏用手肘搗了下雲昭的胳膊,又對她眨眨眼,走了幾步才壓低聲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五皇子府的側妃。」
「容氏……之後,陛下後頭不是賜了一個過去嗎?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怎麼,總之那位不大得寵,說是寵妾滅妻也不為過。」
「所以才有今日這一遭。」
雲昭恍然大悟,倒沒多看一眼,只是她想了想,又問,「待會請安,父皇瞧見了要是沒認出來還好,要是認出來了可怎麼辦?」
總歸親兒子,做的再過分,大部分時候也是能原諒的。
被親兒子不成體統寵著的側妃,怕是就沒這樣的好運氣了。
江氏也覺得是,不過她又說,「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呢。」
這話也是,雲昭牽著一一的手繼續往裡走。
壽安在門口瞧見,臉上堆著笑,早早的就走過來迎接。
壽安話說的好聽,但一直在她們前面……像是攔著不讓她們進去一樣。
雲昭覺得怪,正要問的時候,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女子嬌笑的聲音。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壽安這會也不同擋在她們面前攔著了,只走到檐下輕咳了聲,「陛下,太子妃和幾位皇子妃前來探望。」
過了會,門從裡面打開。
先是出來一個幾人都不認識的女子,隨後壽安在前面領著,讓她們進去請安。
雲昭抬頭看了一眼,男人面色紅潤,確實不像是病重的樣子。
幾人依次請了安,便將孩子留在裡面,她們則在外面等著。
壽安說道,「這園子打理的好,可以一觀。」
過了會,壽安遠遠的守著,江氏才走過來,眼睛嘀溜嘀溜的轉,「剛才那女子,你可看見了?」
雲昭正看花呢,陡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便說,「看見了,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江氏對她擠擠眼,「你就沒發現,那女子眼生的很嗎?」
雲昭:「……」
怎麼說呢,後宮嬪妃多,她看哪個都蠻眼生的。
江氏一看她茫然的樣子,就知道她指不定其他嬪妃也不認識。
便提醒了一句,「剛從屋子裡走出來的那女子,沒有封號,也不是從宮裡出來的。」
聽到前面半句話,雲昭還以為是生的出挑齊整的宮女被選上了,這也不是多罕見的事。
再聽到後半句話,很是沉默了會。
「這是怎麼進來的?」
江氏壓低聲音,拿著一柄團扇掩唇,還看著四周,這才說,「聽說陛下出去了一趟,看見了一個賣身葬父的,這就給帶回來了。」
「真是好一朵解語花呢,她來了,旁的娘娘就完全沒地位了。」
雲昭:「……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江氏撇撇嘴,搖了搖扇子,「還不是我家那位爺……」
提起蕭長策,江氏都想翻白眼,「他倒是好意思說旁人帶賣身葬父的姑娘回去,說的好像他沒帶似的。」
江氏又嘆氣,「其實也好,後院裡多些有才有藝的,日子過得也有滋有味的。」
雲昭神情複雜,一時不知道六皇子這姑娘帶回去,到底是給自己的,還是給江氏的了。
「這話你在我這裡說說便是了。」雲昭頓了頓,繼續說道,「在旁的地方,可要記得禍從口出。」
江氏點頭,「我知道的。」
幾人沒在這裡待上多久,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壽安和幾個小太監就帶著她們的孩子過來。
出了園子,又各自分開。
「娘……皇祖父,對我說了幾句話。」蕭言棣走了一會,被抱上馬車,說道。
雲昭詫異的看他,「問了什麼?」
蕭言棣眼神清亮,「皇祖父說,子不孝,父該如何?」
雲昭心裡一咯噔,臉上笑意都散了不少,她緊張的握緊了手,「一一,你怎麼說的?」
蕭言棣歪了歪小腦袋,很是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並說,「一一不知。」
雲昭剛要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就聽他繼續說,「一一不知做父親的是否仁善和慈愛。」
雲昭愣了許久,才笑了笑,「一一回答的很好。」
這個孩子的優點,便在於他看事情是出於平等,身份上的平等,和關係上的平等。
哪怕血緣至親,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
眼見著皇帝快一個時辰坐在那不動了,也就中途喝了兩三次的茶水,壽安不禁著急起來。
「陛下?」
皇帝抬手,皺著眉示意他出去。
他在回想一一那句話,半晌才閉了閉眼,心裡實在是不是滋味。
哪怕他心裡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好苗子。
幾個孩子一起在書房念書,漸漸的就遠遠拉開了距離。
書房的幾個先生聚在一起想了許久,這才一起去拜見太子,說了他們教不了一事。
蕭長胤如今還是忙碌,為著皇帝修建皇陵的事。
這其實在十年前就開始了,但先前出了一些事情,導致一角塌陷,正在修繕中。
他將摺子放下,淡淡說,「無礙,就讓他在那邊,你們教旁的孩子什麼,便也教給他什麼,不必特殊對待。」
其中一人猶豫了許久,往前一步拱手作揖,「殿下,臣等認為,將小殿下和其他孩子放在一起啟蒙念書,是在耽誤他。」
蕭長胤神情沒什麼變化,拿著狼毫筆在摺子上做了批註,「他喜歡。」
話音落下,木易便走過來,笑著說,「奴才送幾位大人離開。」
幾人見狀,只能先出去。
等離開東宮了,他們才四目相對,頗有些不解,「殿下方才那句『他喜歡』是何意思?」
聽了這話剩下的人齊齊搖頭。
他們哪裡能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思。
不過君臣之分,主子的意思在上頭,哪怕他們再是覺得不妥,那也只能閉上嘴。
皇帝這身體一有好轉,後宮不少嬪妃便坐不住了。
尤其嫉恨先前跟著去的。
現在她們再想過去可就難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一個都沒跟過去,或者說跟過去的都是高位的嬪妃,那她們心裡還能平衡點。
可她們記得,最初跟著陛下一道出宮的,位分高的並不多。
加上跟過去的人不多,一個月下來總能分到個一兩日。
於是沒過多久,就有嬪妃找上了皇后。
皇后正聽著馮嬤嬤說賣身葬父的姑娘,馮嬤嬤說完末了還補充,「奴婢沒親眼看就知道,這定是瞧見陛下穿的富貴,所以故意貼上去的。」
皇后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說,「他要是不想讓人貼,那姑娘再是使什麼法子都沒用。」
馮嬤嬤一默,這話確實是這樣。
不過大抵遇上這種事情,總是推給另一方說對方勾引,而非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主僕兩正說著,就聽外頭傳稟,叫了一串名字。
皇后聽了還想了下日子,今日又不是逢年過節,她已經免了請安的,過來做什麼。
還是成群結隊的。
皇后讓人去準備茶水點心,一邊叫人迎她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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