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蕭成瀾望著手心的棋子,隨後搖頭,「這個不好看。」

  蕭言棣還要說話,他腳邊已經長大不少的貓「騰」的一下跳到桌上,四個爪子瘋狂的掃著棋子。

  棋子飛落一地,就連茶盞里都有兩顆。

  雲昭看著這亂糟糟的局面,不禁撫額。

  溫柔便說,「難得見一一這幅樣子。」

  她嘆了一口氣,「要是成瀾哪天有一一一般乖巧,我就放心了。」

  雲昭就說,「各有各的好,成瀾性子活潑,也很討喜。」

  溫柔嘆氣聲更重了,「昨兒個他將我新買的胭脂,整盒都倒進了一個攢花的珍珠冠子上,到現在顏色都沒擦乾淨。」

  

  雲昭:「……等他大些,就好了。」

  溫柔托腮,「但願吧,早上出門時,他還將他爹的衣服給扔到池子裡,被揍了一頓才來的。」

  雲昭:「……」

  難怪,她說成瀾來的時候,怎麼眼圈有些紅好像哭過一樣。

  不過這會子又沒事了,也看不出來被揍過。

  幾個宮人要去幫忙收拾,雲昭抬了抬手,她們便沒動。

  那貓發現周圍安靜下來,大約是知道自己做了壞事,所以無辜的喵了幾聲。

  蕭言棣將貓抱下來放到地上,然後蹲著摸了摸它的腦袋,語氣嚴肅,「不許調皮。」

  說完,他才拿著盒子將地上的棋子撿起來放進去。

  蕭成瀾也跟著學,就是眼睛時不時看向蕭言棣身邊的那隻貓。

  蕭言棣將貓往身後推了推,一邊很正經的說,「去去去,到其他地方玩。」

  不知道是聽懂了他的話還是什麼,貓果真慢慢走去其他地方。

  溫柔瞧了一會,「再這麼下去,你這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就都有了。」

  雲昭聽了就跟著笑了笑。

  「說起一件事情,我看見的時候,還挺驚訝。」溫柔說著,「還記得三公主嗎?」

  雲昭看了溫柔一眼,「怎麼了?」

  「我瞧見她常常與鍾氏和成氏來往,也是奇怪,從前並未有過。」

  雲昭手腕微動,畫著山水的扇子跟著晃了晃,「或許忽然投緣了,也未可知呢。」

  溫柔是沒看出來三公主和鍾氏與成氏有多投緣,總歸聚在一起必定是在算計著什麼。

  不過她已經在這提醒了,剩下來如何就與她無關了。


  左右不可能算計到她這邊。

  蕭成瀾一直到出宮,也沒能摸到那隻貓。

  於是在出宮後,他抓著溫柔的袖子晃,「娘,我也想養貓。」

  溫柔對著他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乖,回去找你爹要。」

  蕭成瀾下意識捂住屁股,「爹會揍我的。」

  溫柔繼續笑,「娘也會揍你。」

  旁邊坐著的丫鬟低著頭肩膀不住的聳動,蕭成瀾癟了癟嘴,想哭出來。

  溫柔在他哭之前換了個姿勢坐著,然後漫不經心的說,「你要是哭了,待會回去爹和娘一起揍你。」

  蕭成瀾沉默了一會,捂著小屁股默默的往角落裡坐了坐,一臉的委屈無助和可憐。

  東宮裡。

  雲昭正在聽秋月講往事,準確的說,應該是關於蕭長胤的往事。

  秋月從前在皇后那邊伺候,是看著太子長大的。

  雲昭聽了會,目光恍惚了幾瞬。

  末了秋月輕輕一笑,給雲昭續了半盞茶,「奴婢先出去了。」

  雲昭一個人坐在那,手裡還拿著一張繡了蘭花的帕子。

  秋月大概是覺得雲昭時不時的發呆出神,心神恍惚,是心裡還存著事情。

  她說這些,初衷並不是為了展現蕭長胤有多麼的不容易,而是他的不得已。

  雲昭想,或許照看蕭長胤長大的秋月姑姑,並不真的明白他。

  所謂不得已,也未必如此。

  沒有這些不得已,他也不是個會放棄權勢的人。

  她這麼想著,一直到用膳的時候男人回來。

  蕭長胤抬手,叫人莫要驚動,他緩緩壓著步子走進去。

  夕陽的光透著打開的窗戶照進來,落在她的鬢間,映得她髮髻上的步搖熠熠生輝。

  但這卻不及她眉眼半分。

  「你回來了。」

  雲昭起身走過去,蕭長胤「嗯」了聲,先去一邊的瓷盆里洗手,雲昭給他遞了帕子。

  蕭長胤一邊說,「父皇的身體,似乎……」

  他停頓了許久,才接著說,「有了好轉。」

  雲昭聽這話覺得有些怪異,但她也尋不出來究竟哪裡怪異。

  所以便點點頭,「太醫說了什麼時候徹底好嗎?」

  如果徹底好,監國之權,想來就要讓出來了吧。


  只是……他已經到手的東西,還會給出來嗎?

  雲昭盯著他看,就見他垂著眼眸,眼睫微顫,隨即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一觸即分。

  雲昭還沒回過神,愣愣的看著他,就見他伸手將她的髮髻揉亂,「快了。」

  雲昭茫然的頂著亂糟糟的頭髮,被他牽著往桌子那走。

  秋月帶著小宮女進來端菜餚,瞥了一眼雲昭便啞了聲。

  太子妃的髮髻……炸起來了。

  她也不好提醒,猶豫了下就當沒看見領著幾個小宮女下去。

  於是當天晚上,在雲昭摸到銅鏡後,蕭長胤被推了出去。

  看著緊閉的門和窗戶,蕭長胤站在院子裡想了許久。

  等屋子裡蠟燭都熄滅了,他便翻上屋頂,掀開幾片瓦片,然後跳了進去。

  圍觀這一切的木易以及暗中的幾個暗衛,看的眉眼直抽。

  第二天一早。

  雲昭黑著一張臉,叫人修屋頂。

  素昔並不知道此事,還詫異的問,「屋頂上的瓦片怎麼會忽然碎了?」

  「說起來,奴婢昨晚在外頭似乎聽到什麼動靜。」

  雲昭:「……可能是宮裡的野貓吧,將瓦片掀了。」

  素昔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秋月在側簡直沒眼看,默默的偏過身子,和素昔背著。

  「這天怪熱的。」素昔擦了擦額前的汗水,去小膳房端了用冰鎮過的飲子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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