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諾,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子夜,看到了嗎?你的好老婆,還沒有離婚呢就急著去勾、引別的男人了,這錢既然不是你的,我看,說不定是她去哪裡賣了得來的,還真是夠賤的!」
一諾猛的將頭抬起,緩緩的站了起來,將身子站直,看著眼前這個一再用言語侮辱她的女人,她終於抬起右手。
這一巴掌,早就應該還她的。
沒有如期的一聲脆響,手心也沒有預期中打下去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手腕處像是要被攥折的刺骨疼痛。
倔強的眼神盯向抓住她手腕的那個人。
「文一諾,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居然敢動手打人!」慕子夜的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震怒。
而顧晴雪卻在這時,恰到好處的啼哭起來,「子夜哥,你一定要為人家做主,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打過我呢?她憑什麼?她一個靠著狐狸精母親差一點要侵吞你們慕氏的狼心狗肺的東西,她憑什麼打我!」
「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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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該住嘴!」慕子夜用比一諾大出一倍的聲音,截住了一諾的怒吼聲。
說罷,他大手一拽,拖著一諾向屋外走去。
烏雲遮住了月亮,藉助別墅院子中的燈光,可以看到細小的雨絲飄灑下來的軌跡。
一直將一諾拖向院子最中央空曠的草地上。
「跪下!」慕子夜居高臨下的命令著一諾。
凡是在這棟別墅中工作的人,沒有人不知道一諾的性子有多倔強,認準了一個死理,她總是不會拐彎,即便撞到南牆也從不肯回頭。
這一次,她認準了自己沒有錯,也認準了自己不該被欺負,那麼,她又憑什麼要聽慕子夜的吩咐。
將頭扭向了一邊,不去看慕子夜那命令的姿態以及吃人的雙眼。
「我說,跪下!」他的聲音開始冰冷,沒有了怒氣,一諾卻知道,這是風雨欲來時的寧靜。
可是,她依然站在那裡,不去理會慕子夜的吩咐。
「好,文一諾,你有種,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膽子這麼大?」一聲冷笑,將一諾的心都瞬間冰封了。
慕子夜突然一抬腿,對準一諾的膝蓋,就是一腳。
力道之大,饒是一諾再倔強,也終是無法站穩。
腿上一彎,一諾已經單膝跪地,而慕子夜不急不緩的如法炮製,在一諾還沒有跪下的另一隻腿的膝蓋上又是一腳。
一諾彎曲著身子,腿上的疼痛讓她的肩膀不住的顫抖著。
「你就給我乖乖跪在這裡反省,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你再給我進去。文一諾,這是對你肆意妄為的懲罰,你要給我記住了,以後,如果再犯,我保證你會終生後悔!」
說罷,慕子夜頭也不回的朝別墅走去。
依然雙膝跪地,依然抱住自己瘦削的身體,雙肩的抖動依然劇烈,而不同的是,剛剛還是飄著細微雨絲的天空,如今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早已經分不清身子的顫抖,究竟是因為膝蓋的疼痛,還是渾身被大雨洗刷後的冰冷。
屋子中走出一個打傘的人,隨著人影越來越近,一諾認出,那是李姐。
透著斷了線的雨絲,李姐大聲的對一諾說,「少奶奶,您就服個軟,跟少爺認個錯,再向顧小姐道個歉,這麼大的雨,您一直跪在這裡,在這裡澆著,總不是辦法的啊!」
眼睛中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一諾抬手抹了一把臉,「李姐,認個錯就可以了嗎?那你告訴我,我到底錯在哪裡了?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一諾聲聲的質問,因為寒冷而顫抖著,卻遮掩不住她聲音中的悲憤與堅定。
是啊,眼前跪在大雨中的這個孩子,她到底哪錯了啊。
李姐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是少奶奶,就當是你錯了還不行嗎?先回屋子一切再從長計議,不然淋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啊?」將擋在一諾頭上的雨傘又好好的擺了擺位置。
「李姐,你回去,這一次,我不會認錯,更不會道歉的。」一諾說著,又將自己的身子抱緊,是誰說的,一場秋雨一場寒,果是如此。
也許再多的忍耐與謙讓,對於屋子中那兩個現在也許在纏綿的人來說都是不夠的,換來的只是他們更加的肆無忌憚以及欲求不滿。或是遭受的屈辱真的太多,或是那一份愛總是換回他的場場折磨,一諾這一次再也不想沉默下去,即便只能沉默,她也要選擇沉默的反抗。
「少奶奶,算我求您了還不行嗎?我已經向少爺解釋過了,那錢不是您偷的,是您拿給我給丈夫看病的,您就進去認個錯就可以了,不用多說任何話的。我求求您了!快進去,我是偷偷出來的,一會兒少爺就會發現的,少爺吩咐了,不准任何人出來看您。」
哼,一諾一聲冷笑,就因為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他慕子夜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著她,可是,他有沒有想過,十二歲的她同樣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她就要承擔著這些錯誤,還要隱忍著慕子夜的報復?老天又為何偏偏要讓她愛上一個一心只想著如何讓她不好過的男人?
臉龐流下一行水珠,炙熱滾燙。
這一次,滾落的應該不是雨水了。
自是知道一諾執拗的脾氣,李姐無奈的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諾,拿起一諾的一隻手,將手中的雨傘放進一諾冰冷的小手中,沒做過多的猶豫,轉身,頂著傾盆大雨迅速跑回了慕家的豪宅。
像是與誰賭氣一般,一諾將雨傘放到了身側,至始至終,都將瘦弱的身軀擱置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身子卻開始忽冷忽熱起來,勉強支撐著身子,卻還是在眼前一黑後,院子中那抹執拗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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