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不速之客
李煒做了個還算標準的邀舞動作,秦琴優雅地將戴著白紗手套的小手搭在他的手上,李煒牽起她的小手,將她帶入舞池,兩人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配合還算默契。
「唉,現在很少有年輕人會跳這種舞了,你跳得還不錯。」秦琴幽幽嘆道。
「琴姐,你其實比我大不了幾歲啊,怎麼老是老氣橫秋的口氣?」李煒笑道。
秦琴說:「因為我的心老了。」
李煒陪秦琴跳了三支曲子,秦琴問:「你會下圍棋嗎?」
李煒說:「會一點。」
秦琴說:「我們下圍棋。」
秦琴帶著李煒來到棋室,在一方古色古香的小方桌上,鋪著一方墨綠色的桌布,上面方著一塊檀香雕刻的棋盤,兩邊放著兩枚翡翠雕成了棋盅,裡面的棋子全是白玉和墨玉製成,晶瑩濕潤。李煒心中嘆道:光這一副棋具,都抵得上普通人家所有家產了,真奢侈啊。
老實說,秦琴的棋藝並不高,但下得很認真。李煒見她興趣這麼濃,就不忍心贏她,在關鍵時刻故意讓了她一下,最後以三子之差輸給了她。
沒想到竟然被她看出來了,低頭看著棋盤上的黑子白子,又幽幽嘆口氣說:「你和他一樣,總是讓我。」
一時間不知想到了什麼往事,竟然痴了。
她發了一會呆,突然抬頭問李煒:「你上大學時,學的是什麼專業?」
李煒謙虛地說:「我學的是中文,不過,學得不好。」
秦琴高興地說:「太好了,那你一定會對句了?」
李煒說:「會一點,對得不好。」
秦琴說:「那我們來對句。」
李煒說:「好啊,不過,如果我對得不好,琴姐可不要笑我。」
「沒關係的,我先說上聯了啊。」秦琴看著李煒靈機一動說:「木下落子是為李不能食吃。」
李是指李煒這個李,自然是吃不得的,這中間藏著機巧,委實有些難地,她說完頗為得意地一笑,像小女孩一般可愛。
李煒想,他這上聯暗指自己,那下聯須得有她才好,想了想,低頭對著秦琴,突然在她的頭上彈了一指,得意地哈哈笑道:「今頭頂王稱做琴當可彈,怎麼樣?對得很工整」
秦琴搖著手說:「不通不通,十分不通,我說的『木下生子,是為李不能食,是說,李子樹下落了子,雖然還是李子,可是沾著土髒了,所以不能吃了,你這什麼今頭頂王怎麼講?」
李煒狡黠地說:「我這『今頭頂王,稱做琴,當可彈』,是說今天我頭頂著你這個女王,名字叫做琴,應該可以彈,我不過彈過了麼?哈哈哈。」
秦琴臉竟然悠地紅了,李煒稱她為女王,真是有些曖昧,讓她心中怦然一動這麼難的對子都對得上,不禁為這傢伙的才思機敏叫絕。說:「算你勉強對上了,再來,聽著。」
她指著棋盤說:「黑棋子,白棋子,黑白棋子爭黑白。」
李煒說:「這是一條老對子啊,我想想,想起來了:東大街,西大街,東西大街通東西。」
「你小子不錯啊,我再想一句,不信難不倒你。」
「好一對狗男女,還真是有情調啊。」秦琴正想再出難一點的,難倒李煒,突然,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皮衣的男人陰惻惻地說。
「鬼,鬼呀。」
秦琴只抬頭看了那人一眼,便臉色發白,嚇得大叫一聲,縮在李煒身後,渾身索索發抖。
「你是誰?」李煒騰地站起來,將秦琴護在身後厲聲問。
男人變魔術似地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指著李煒似笑非笑說:「小子,乖乖坐著別動,否則,我不保證我手中的槍不會走火。」
看到男人拿槍的手只有四根指頭,秦琴一下子恢復了平靜,冷冷地說:「你是華子良,你出來了?」
皮衣男人怨毒地冷笑一聲說:「托嫂子的福,我死不了,自然會出來的。」
秦琴淡淡地說:「你在裡邊也罷,出來也罷,都與我沒有關係。」
「沒關係?怎麼能沒關係?如果不是你這個賤人,我如何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皮衣男人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臉上的肌肉因為扭屈顯得異常猙獰。
十年前初入影視圈的夏嫣因其美麗脫俗的容貌一舉走紅,不但征服了大陸億萬觀眾,也征服了很多海外華人,華子善就是其中一個。
華子善是典型的紈絝子弟,每天的主要營生就是泡妞。他見到去新加坡宣傳影片的夏嫣後,驚為天人,立即就以各種新奇的lang漫手段,對夏嫣展開了追求。
涉世未深的夏嫣,一直父母的掌上明珠,老師的寵兒,在關愛和呵護中長大,那裡經歷過這種lang漫?很快就墮入華子善精心紡織的情網中,不顧家人和朋友的反對,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突然告別影壇,嫁入豪門,並敢名秦琴。也給無數影迷留下了天大的遺憾。
婚後,華子善只過了大半年,便對秦琴失去了興趣,又恢復了以前的lang盪生活,整天花天酒地,周旋於各色女人之間,完全棄秦琴於不顧。
遠嫁海外的秦琴欲哭無淚,這才知道自己在人生的關鍵路口,做出了一個怎樣的錯誤選擇。她和華子善吵鬧了幾次,沒有效果後,終於心死,慢慢地接受了現實。
她開始過自己的生活,在一次參加華人社團活動時,她結識了徐朗,喜歡上了古典詩詞。
徐朗是新加坡一所著名大學的古漢語教授,對華夏五千年文化造詣頗深,特別精通唐詩宋詞,在華人圈中影響很大。
秦琴對徐朗的才華大為傾慕,在朋友的推薦下,拜徐朗為師,主修唐詩宋詞。
兩人日久生情,雙雙墮入愛河。
他們經常在秦琴郊外的一棟別墅里幽會。那棟別墅的環境和秦琴現在在沙丘上的別墅環境極為相似。那間別墅里有小舞廳,也有棋牌室。其實現在的沙丘別墅的格局,就是秦琴按照當年的別墅布置的。
他們常常在舞廳里相擁而舞,在棋室對弈,而最多的就是對句。
這時,只有二十二歲的秦琴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愛情,那是一種可以為對方生,也可以為對方死的一種刻骨銘心的情感。
可是好景不長,他們的私情被華子善發覺了。華子善天天幹著給別的男人戴綠帽的事,卻忍受不了別人給他戴綠帽。
他們在一次幽會時,被子善堵在了家裡。
徐朗被華子善毒打了一頓,差點死掉。
秦琴跪在華子善面前,求他放過徐朗,她願意和他離婚,不要他的任何財產。
華子善哈哈大笑道:「離婚?那是不可能的,你這女人,在床上的表現差了點,可是做為老婆還不錯,老子帶出去倍有面子。你想離婚和姓徐的孩子雙棲雙飛?死了這份心,今輩子你都別想見到他了。」
等徐朗在被華子善押走進,扭頭看著秦琴,深情地說:「為了我,不管有多難,都要活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徐朗這句話,秦琴早就自殺了。她深深地記著徐朗的話,不管有多難,都在活下去。
因為這件事,華子善對秦琴的態度更加惡劣,常常以羞辱她為樂。
有一天,他喝醉了酒,得意地問秦琴:「你知道,我把你的徐朗怎麼處置的嗎?」
秦琴緊張地問:「你是不是把他殺了?」
華子善哈哈大笑道:「殺了他?他那張臉那麼受女人歡迎,殺了他不是太可惜了嗎?你知道大陸這幾年有一個行業非常賺錢,那就是鴨子,老子將他送給了大陸的朋友做了鴨子,他不是喜歡玩女人嗎?老子天天讓他給女人玩,哈哈哈。」
秦琴憤怒地吼道:「你放屁,徐朗死也不會任你們擺布的。」
華子善得意地說:「對,他是想死,可是想死也死不了,我們給他注射了海洛因,讓他上了癮,還每天給他注射春藥,哈哈哈,他現在完全變成了種豬,你知道嗎?什麼叫做生不如死,這就叫生不如死,媽的,敢給老子戴綠帽,就是這種下場。」
秦琴緊緊握著雙手,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看著眼前這個噁心的男人,第一次生出了殺意。
這時候,一直在國外上學的,華子善的雙胞胎弟弟華子良回來了。華子良一見到秦琴,就被他她超凡脫俗的氣質迷住了,整天圍在秦琴身邊獻殷勤。
秦琴對這個和華子善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叔子一點好感也沒有,但她為了報復華子善,卻故意對華子良表現得很親熱。她就是要他們兄弟反目成仇。
果然,兄弟倆因為秦琴,大打出手,搞得華家在花人圈聲名狼藉。華家老爺子大怒,他是個很傳統,也很愛面子的人,認為華子良的行為大逆不道,將華子良逐出了家門,並對外宣布,取消了華子良的財產繼承權。
華子良對華子善更加仇恨,他認為,華子善就是故意利用嫂子秦琴的事,搞臭他,達到獨霸家產的目的。兩兄弟之間已經由情仇變成了財產之爭了。
華子良也對華子善產生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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