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跟蹤

  李剛轉身剛走出巷子，手機震了一下，又有簡訊來：剛才有人敲門，問我隔壁人是不是姓齊，我隔壁根本就沒住人，這人很可疑，我很害怕。

  李剛回道：這麼說，他們可能注意到你了。

  女人問：現在怎麼辦？

  李剛回：你不要慌，我想辦法擺脫他們來寶雞，你先將東西保管好。

  十個小時後，李剛給女人發了一條信息：我已經偷偷來到寶雞，他們可能監視著你，我們不方便見面，這樣，你假裝去超市買菜，將東西放進超市的儲物櫃，然後將儲物櫃編號和密碼發給我。

  

  女人回覆：好在這十個小時裡，李剛早就將周圍的地形觀察了一遍，知道離那條巷子一百多米遠處，就有一家大型超市。

  李剛收起手機，走進一家茶樓，要了二樓一間臨窗的房子。這間茶樓正好位於巷子子和超市中間，坐在窗前可以將巷子口和超市門前盡收眼底。

  李剛點了一杯鐵觀音，吩咐服務生不要打擾他，便坐在窗前，一邊慢慢地喝茶，一邊觀察著巷子口。

  十分鐘後，他看到女人提著一隻購物袋從巷子裡走出來，通過茶樓窗下，走向超市。

  過了半個小時，李剛看到女人提著一袋菜走出超市，最後走進巷子中。

  過了一會，李剛收到一條簡訊：東西放在寶興超市56號儲物櫃，密碼980123。

  李剛結了茶水費，走出茶樓，走進超市，在超市里兜了一圈後，不慌不忙地走到儲物櫃前，先輸入56號確定後，再輸入密碼，56號櫃門彈開，裡邊是一隻小小的防水密封袋，李剛取出它，收入兜中，緩緩走出超市。

  李剛從手機中取出那張卡，隨手扔進垃圾箱中。

  他回到酒店，打開密封袋，裡面是一隻4g的u盤。這家酒店是商務酒店，是配有電腦的。李剛打開電腦，插入u盤，u盤裡存有一些帳戶資料信息，還有一個電子帳本，他對這些都不關心，直接打開一個音頻文件夾。

  文件夾中一共有五個音頻文件，他一個一個打開，聽一段又關掉，最後終於找到那段讓黃四這個王八蛋控制了他五年的音頻文件。

  他打開，快進到打電話的那一段，只聽了幾句，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他忙關閉文件，果斷地按下刪除鍵，再將回收站清空，長長吁了一口氣。

  惡夢終於結束了。

  經過五年地獄般生活的磨礪，李剛早就成熟了。他為當年的衝動深深的後悔。因為，他明白，人一生要受的屈辱、打擊、痛苦要比被人無端地毆打一頓要多得多，也嚴重得多，每一次都要為這種事而殺人的話，怎麼殺得過來？

  李剛拔下u盤，剛準備關掉電腦，有人敲門，他以為是服務員要進來打掃房間，剛打開門，三個人衝進來。為首的一個竟然是孟常軍。

  孟常軍帶著李煒和胡志軍從三岔河抄便道來到興榮金礦時，已經十一點，山里人睡覺早，街上黑乎乎的，一個人也沒有。

  孟常軍讓胡志軍將車子開到離那個小院約一百米遠的地方停下，三人下了車，悄無聲息地向小樓方向潛行。

  來到院外，胡志軍極其靈巧而迅速地爬上院外一棵大核桃樹，伏在樹枝間居高臨下監視著院內的動靜。孟常軍助跑了幾步，一腳在牆根的基石上猛地一蹬，粗壯的身子騰地躥起，雙手在牆沿上一搭，腰一扭便翻上了牆頭，牆頭的小青瓦發出一聲輕響。

  聲音很小，但還是驚動了院內兩條小牛般的狼狗，它們悶吼一聲便朝牆根撲來。孟常軍掏出幾隻肉包子扔給它們，它們聞也不聞，仰著頭向牆頭上的人悶吼。

  核桃樹上的胡志軍見狀，拉開一把小巧的鋼弓，只聽錚錚兩聲輕響，兩隻狗哼了幾聲歪倒了。

  兩人靜靜注視著小樓內足有兩三分鐘，見樓內始終沒有動靜，就跳進院內，孟常軍悄悄摸向小樓，胡志軍則走向院門，他驚訝地「咦」了一聲，因為院門根本就沒關，應手而開。

  「怎麼了？」李煒走進來問。

  「這黃四也太膽大了，院門都沒關。」

  兩人說著一前一後進小樓，爬上樓梯，看到孟常軍正靜靜地爬在門上聽。

  「什麼情況？」胡志軍小聲問。

  「黃四平時就住這間房，可是很奇怪，裡邊好像沒有人，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孟常軍不安地說。

  「是不是他換了房間，我們分頭聽一下。」胡志軍說。

  三人他散開將所有房間都聽了一遍。皆沒有人聲。

  三人聚到樓梯口，孟常軍沮喪地說：「整棟樓好像沒有一個人，黃四不在，李剛那小子也不在，是不是他們提前跑了？」

  「走，去黃四的房間看看。」李煒果斷地說。

  三人來到黃四房門口，孟常軍深吸一口氣，退後兩步，悶吼一聲，將房門撞開，室內一切完好，就是沒有人。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人在麼，我們再去他的房間看看。」李煒說。

  孟常軍領著兩人下了樓，撞開房門，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孟常軍打開燈一照，倒吸了一口冷氣，但見黃四爬在地板上，背上插著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

  「黃四，黃四竟然被人殺死了？」孟常軍驚恐地說。

  「會不會是黃興榮發覺黃四有危險，提前下手了。」胡志軍仔細看了看黃四的死狀說，「殺他的人，和他一定很熟悉。」

  李煒說：「不會是黃興榮下的手，如果是他，肯定不會將屍體留在屋裡，這等於是給他留下了麻煩。」

  孟常軍拍拍腦袋說：「是李剛殺的黃四，一定是他！剛才咱們車到街口的時候，我看到一輛計程車開出街，因為這時很少有計程車出現，覺得奇怪，就往車裡看了一眼，覺得車裡的人很像李剛，現在想想，那人肯定是李剛無疑。」

  李煒說：「這就對了，一定是李剛殺了黃四，說不定我們要找的東西，也在李剛手中。」

  孟常軍恨恨地說：「這小子是黃四的狗頭軍師，這幾年，所有壞主意都是這小子出的，黃四的事，他知道得不少。媽的，遲了一步，讓這小子跑了。」

  李煒說：「這前後不到二十分鐘，他走不遠，你看清計程車車牌號沒？」

  孟常軍沮喪地說：「我只注意到車內的人，沒有留意車牌號。」

  胡志軍說：「我注意到了，後三位好像是586.」

  李煒高興地說：「這就好辦了，我們趕快離開這兒，一定要將李剛追到。」

  三人匆匆出了小院，上車後，李煒立即給呂學敏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查一下尾號是586的計程車，要快。

  掛斷電話後，李煒又給宋所長打電話報告了黃四在小院中死亡的情況。

  宋所長嘆了口氣說：「黃四一死，黃興榮的案子只怕要不了了之了，不過，這次黃四死在黃興榮這兒，正好先把他牽住，看能不能挖到有用的東西。」

  宋所長接到李煒的電話時，帶著刑警已經接近興榮金礦，他掛斷電話後，讓刑警們加快速度，趕到興榮金礦，分兵兩路，一路人馬去封鎖兇案現場，一路人馬跟著他前去控制黃興榮。

  封鎖兇案現場的刑警，對案發現場做了仔細排查，除了在兩條狗身上找到兩枚鋼箭外，並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宋所長親自帶隊，趕到黃興榮家，以涉嫌殺害黃四為由，將黃興榮控制了起來。

  在宋所長控制黃興榮的時候，李煒三人駕車來到三個三岔路口，他們面臨著兩個選擇，向西能往秦西，向南，前往華南。

  這時，呂學敏打來電話，說：「尾號為586的計程車一共有三輛，一輛是紅色奧拓，一輛是綠玲木，還有一輛灰色比亞迪。」

  胡志軍說：「我記得很清楚，是一輛綠色羚木。」

  李煒說：「你能不能給我查一查那輛綠色羚木，現在是不是正在路上，開往哪裡？」

  呂學敏說：「這輛車屬於華岳計程車公司，公司為了便於管理，一般都在每輛車上安裝了衛星定位系統，應該可以查到，不過手續比較麻煩。」

  李煒說：「你一定要儘快查到這輛車的行蹤，因為車上坐的客人，極有可能是殺死黃四的兇手，手中有黃興榮小涉黑的重要證據。」

  呂學敏聲音突然拔高問：「你說什麼？黃四死了？」

  黃興榮涉黑的案子，正是由呂學敏主抓，而黃四正是這一案子的關鍵，聽到黃四死亡的消息，他怎麼能不震驚？

  李煒簡單地講了今天發生的情況，說他們現在正在設法追黃四的手下李剛。

  呂學敏說：「我這就親自去查這輛羚木的行蹤，估計需要十幾分鐘。」

  李煒判斷了一下，以李剛的性格，知道華南警方正在全力追捕黃四和他的手下，一定不會前往華南，而多半會去秦西。他便讓胡志軍將車子開上通往秦西的那條路。

  在路上，孟常軍給李煒和胡志軍介紹了李剛的情況，當聽說李剛曾經是武漢大學的學生時，兩人都很驚訝。孟常軍說：「大家都不明白，這傢伙這啥好好的大學不念，卻跟著黃四來黃嶺混社會，不過這傢伙的腦子確實好使，出的主意十分好用。他來了之後，黃四的勢力大漲，慢慢脫離了黃興榮的控制。」

  李煒說：「我終於明白李剛為什麼要殺黃四了。我猜，李剛五年前放棄大好前程，跟著黃四來到黃嶺，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能有什麼厲害的把柄落在黃四手中，他這次殺死黃四，一定是拿到了把柄，或者知道了那把柄的線索。」

  孟、胡兩人也說：「多半是這樣。」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