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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無奈的真相(上)

  李呂二人沿著老人指的路向前走了一里多,看到一棟白瓷磚貼面的兩層小樓,樓前圈著磚圍牆,小樓側面正好有一條通村公路經過,側牆上開了一個門,上面掛著一塊小招牌,上寫:小買部三個大字。

  兩人走進小賣部,正對著門,擺著一溜玻璃櫃檯,後牆上靠著一排木製貨架,櫃檯和貨架上散亂地擺放著各色糖果副食菸酒之類,卻沒有人。

  李煒敲著櫃檯說:「掌柜的,掌柜的,買東西哩。」

  「哎,來了。」屋內清脆地應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側面一道小門打開,一個燙著大波lang頭的女人一邊掩著懷,一邊走過來。

  女**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件大紅的呢大衣,臉很白,還紋著眉,有幾分姿色,一看就是農村有錢人家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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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眉目含春掃了李呂二人一眼說:「兩位是城裡來的,要買點啥?也不知我這小鋪子有沒有。」

  李煒說:「我們從城裡來找戰友玩的,走岔了路,這天氣,冷得受不了,你這兒最好的酒來一瓶,我們喝了暖暖身子。」

  女人從紙箱裡找出一瓶六年西風,說:「這酒是年前我姐夫帶來的,說二百六十多塊呢,大過年的,大哥你開二百就行啦。」

  李煒知道,這酒在城裡也就賣一百四五十塊,不過想著要從她這兒套些消息,就爽快地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她說:「這酒我們要了,麻煩你找兩個杯子來,我們就借你這地兒喝了。」

  女人一瓶酒賺了好幾十塊,心裡高興,麻利地取了兩個小玻璃杯,還拿了兩隻凳子遞給他們,讓他們坐著喝。

  李煒先倒了一杯,遞向女人說:「大過年的,我先敬大嫂一杯。」

  「你們花錢買的酒,我怎麼好意思喝。」女人嘴上這麼說,手卻接過了,嗞地一口喝乾了。這麼好的酒,她平時可很少有機會喝的。

  李煒說:「大嫂長得這麼漂亮,陪我們喝酒是我們的榮幸,在城裡,找人陪喝酒還要花錢哩。」

  女人嘻嘻笑道:「這位小兄弟真會說話,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

  李煒說:「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菸酒不分家,能遇到一塊就是緣份。」

  就這麼著,三個人,兩個爬在櫃檯外面,一個爬在櫃檯裡邊,把櫃檯當了酒桌,熱熱鬧鬧地喝起來。

  女人喜歡喝酒,量卻不大,五六杯酒下肚,話就多起來,李煒乘機說:「剛才我們從那邊過來,好像有人家在辦喪事,這人是得啥病死的?」

  女人說:「不是得病,是上吊死的。」

  李煒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上吊?大過年的有啥事過不去,要上吊啊?」


  女人說:「他不上吊有啥辦法?被人逼得沒路走了。」

  李煒又敬了女人一杯說:「不會?現在還有逼死人的事?」

  女**著舌頭說:「怎麼不會?這事別人也許不知道,卻瞞不了我,我這兒平時人來人往的,張坪村里啥事我黃小梅不知道?劉老昧這窩囊貨就是被張保軍家的胖婆娘朱小去給逼、逼死的……」

  聽黃小梅羅羅索索,顛三倒四的說了老半天,李呂二人總算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張坪村的村長張保軍以前在外面做生意,近兩年生意不好做,錢沒賺下,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他回到村里,看到這幾年,國家加大對農村的投資,村幹部大有油水可撈,便想干村長。

  他一方面借和市上一位領導不尋常的關係,為鄉領導辦了幾件事,取得了鄉領導的支持,另一方面,在前年的選舉中做手腳,將原來的老村長選掉,他自己當了村長。

  他當村長後,先是利用關係,從縣交通局要到了一筆資金,修了張坪的通村公路,自己小撈了一筆,還得到了村民的支持。

  今年,他又放出風說,他已經從市上要到了五十萬,要給張坪村修一座氣派的村委會辦公樓。

  辦公樓是包給他妻弟朱小軍修的,聽說他妻弟送了他五萬塊的。可是辦公樓修好了,市上的錢卻沒撥下來,他妻弟是貸款修的樓,背著利息的,自然不幹了,天天賴在他家要錢,張保軍就將政府撥下的低保款付給了他妻弟朱小軍。

  這事大部分村民都知道,心裡也都有怨氣,但張家勢力大,沒有人敢出頭上告。

  平時老實巴腳,屁也沒幾個的劉老昧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了,卻搭車去了縣政府**,還偏就遇到劉縣長接訪,這事情就捅到劉縣長那兒去了。

  於鄉長和張保軍關係鐵著呢,他自然聽說過這件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劉縣長打電話問於鄉長低保的事,於鄉長立即就告訴了張保軍,讓他注意這件事,還說劉縣長這人很認真,說不定會親自來查的。

  張保軍就給公路上的幾家小賣部都打了招呼,讓他們注意劉縣長的車號,一有消息,立即打電話給他。

  所以,那天劉縣長和李煒一進保平鄉,電話就打到了張保軍手機上,他立即用大喇叭通知各家各戶,去村委會開會,遲到或不到的罰款二十元。

  這就是很多人家鎖著門的原因。劉縣長和李煒路上遇到的那些人,都是張保軍故意安排的,不是他的本家,就是他的親戚。那個肥大嬸,就是張保軍的老婆朱小雲。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瞞過去了,卻不知道劉縣長從那兒查到了真相,結果將於鄉長訓了一頓,於鄉長自然也把張保軍訓了一頓,讓他寫了檢查,又讓他從信用社貸款把低保發了。


  張保軍非常生氣,他覺得是村裡有人故意整他。他從信訪局查到是劉老昧告的他後,臉都氣黑了,他來到劉家指著劉老昧的鼻子罵道:「你個老東西,真是活膩了,竟敢告老子的黑狀,從今往後,你們家永遠別想吃到低保!有你求到老子的時候。」

  張保軍的胖婆娘朱小雲,更是天天來到劉家門口,跳腳叫罵,罵得一家人都沒辦法出門。

  劉家家貧,三個兒子,大的39歲了,小也有28歲,還都沒成親,這也是劉家人最大的心病。

  小兒子劉成榮今年秋上好不容易相到一個媳婦,已經行過禮準備過了年正月十六結婚的。媳婦恰巧是朱小雲娘家侄女,朱小雲回到娘年一陣挑拔,說劉家如何窮得叮噹響不說,兄弟幾個都是又蠢又昧,你想他達都是老昧,還能生下聰明娃?這可是遺傳,要是侄女嫁過去,受苦受貧不說,還生下一個昧娃咋辦?把幾代人都害了。

  經這婆娘一陣挑撥,朱家便生了退婚的心。

  指舞以頭蹌地:收藏,收藏。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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