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警察與警察之間的槍戰（中）

  呂學敏說：「劉縣長您好，我是三堡派出所副所長呂學敏。我們接到公安局命令……」

  呂學敏簡單地將誤抓李煒的事講了一遍。還沒講完，就被劉縣長怒氣沖沖的話打斷：「他是我的秘書李煒，什麼通緝犯，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李煒同志的生命安全，如果他出了事，我拿你試問。」

  呂學敏接電話時，故意打開了免提，劉縣長的話幾個警察聽得清清楚楚。

  呂學敏有些示威地看向張小鋒，張小鋒低下了頭，所長是大，但也大不過縣長去。

  呂學敏剛打開李煒的手銬，他自己的電話響了，電話中傳來的一個男人的吼聲和汽車的轟鳴聲：「我是鶴城市公安局左達來，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李煒同志安全，這是一項嚴肅的政治任務！」

  左達來！市公安局局長左達來！他的威名在鶴城公安系統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光是因為他的官位，更是因為他神奇的破案能力和高超審訊技術，他在鶴城警察心中，就是神的存在，呂學敏三個月前剛參加了市公安局組織的警員培訓班，在那個培訓班上，左局除了參加開班典禮並講話外，還自親給他們講了兩個學時的課，課的內容就是關於審訊技術的。他獨特的聲音呂學敏自然非常熟悉。他不由得立正敬禮後說：「三堡派出所副所長呂學敏堅決執行您的命令，一定保護好李煒同志。」

  「報告你們的位置！」

  「我們在華鶴路56公里加200米處。」

  「前方還有沒有路卡？」

  當聽呂學敏說前方還有一道路卡，由閆東的侄子，閆光亮親自帶隊時，左局果斷地命令：「你們立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原地駐守，我馬上就到。如果有人強行抓人，可以開槍。」

  

  「是，左局。」

  「從現在起，你關掉手機，誰的命令也不聽，就是賀青山和鍾志剛和閆東的命令也不聽，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呂學敏一顆心提了起來，賀青山和鍾志剛一個是縣委書記，一個是縣長，閆東更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左局要求他連這些人的命令都不聽，一定是出大事了，還是天大的事。

  他關掉手機，要求其他警員也關手機時，發現張小鋒已經不見了，一定是向閆所報告去了。

  這時，他發現三輛警車，警笛長嗚從華南方向駛來。好大的陣仗，看來，今晚要保護好李煒的安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有一場硬對硬的衝突。

  他果斷地帶領三名手下將李煒夾在中間，爬上一道山壁，鑽進一口山洞。指揮三名手下，搬來幾塊石頭，在洞口磊起一道簡易工事。

  剛做好準備，就見閆東領著十幾名警察爬上來。來到洞口十米遠的地方，閆東朝洞內喊：「呂學敏，你搞什麼名堂？抓到人為什麼不報告？」

  呂學敏在洞內說：「對不起了閆局長，我們並沒有抓到通緝犯賀剛。」

  閆東憤怒地說：「那你們鑽在山洞裡幹什麼？還不給我滾出來！」

  呂學敏平靜地大聲說：「對不起了閆局長，我們奉鶴城市公安局左達來局長的命令，保護李煒同志安全。」

  閆東急了這件事如果左達來也插手，就更加複雜了。他大聲說：「李煒就是賀剛的化名，就是我們要抓的通緝犯，你快點把他給我帶出來。」

  呂學敏說：「李煒我認識，他是我弟弟的同學，是劉縣長的秘書，華南縣很多人都認識，絕對不是賀剛，這一事實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

  閆東怒道：「他是不是賀剛，你說了不算，我命令你將他帶出來！」

  呂學敏說：「左局長說了，誰的命令都不聽，只要求我保護李煒同志的安全。」

  閆東怒極而笑：「嘿嘿，我一定要將他帶走呢？」

  呂學敏仍然不緊不慢地說：「左達來局長說了：如果有人要強行將李煒同志帶走，我們可以開槍。」

  閆東怒吼道：「反了你了，我看你們誰敢開槍。」

  閆東說著向洞口走了兩步。「啪」的一聲槍響，閆東腳下的一塊石頭被擊得粉碎。閆東無奈地停下腳步，他不敢肯定，呂學敏不會真的會向他開槍。

  兩方人馬僵住了。閆東目光掃了吳長安一眼，吳長安聲嘶力竭地喊：「呂學敏通匪，竟然向閆局開槍，大家衝進去，將這個警界的敗類抓起來，每人記一等功！」

  吳長安高喊著向洞口衝去，有兩三個警察猶豫著跟在他後面。又是「啪」的一聲脆響，吳長安小腿中彈，撲倒在地，哀號著。

  跟在他後面的警察，兔子般逃回原地。

  「我們警察是人民的警察，不是某些人的私器，我相信，你們中很多人都認識李煒，心裡清楚，他並不是賀剛！」呂學敏殺氣騰騰地說：「如果你們硬要做某些人的炮灰，只管衝上來，下一次我不會再留情，中槍的不會再是你們的腿，而是你們的頭，你們死了也是白死，肯定不會被追任為烈士，不信你們儘管衝上來試試。」

  呂學敏的話，把所有警察都震住了，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明白，今天這事，並非抓捕什麼通緝犯，而是華南高層領導之間的對決。加上畢業於秦西警官學校的呂學敏業務素質全華南警察界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是有名的神槍手，誰也不敢觸這個霉頭。

  局面再次陷入僵持狀態。

  這時，一直坐在警車中的鐘志剛終於坐不住了，他爬上坡，走到山洞前，朗聲說：「我是華南縣長鍾志剛，我以縣政府的名義，證明李煒涉嫌盜竊國家機密，我命令你將他交出來，我保證對你以前的舉動不予追究。」

  呂學敏說：「對不起鍾縣長，因為你的命令和左達來局長的命令有衝突，我不能執行你的命令，如果你非要帶走李煒，請您和左達來局長聯繫，請他更改命令。否則，只要我呂學敏有一口氣在，誰也不能靠近洞口一步！」

  呂學敏的話有理有據有氣勢，噎得鍾縣長說不出話來，他忍不住怒吼道：「放肆！你是華南的警察還是鶴城的警察，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開了你！」

  呂學敏不慌不忙地說：「我是華南的警察，也是鶴城的警察，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警察！我有我的職業操守和良心，你可以開了我，但在你開我之前，對不起，我仍然會盡我的職責，保護李煒同志安全。」

  鍾志剛氣得在洞口前團團轉，卻無法可想。

  洞內，老宋爬過來，拍拍呂學敏的肩膀說：「小呂不錯，有膽氣！」

  呂學敏苦笑道：「你老就別寒磣我了，我這是被逼上了梁山，明天可能就要脫掉這身警服了。」

  老宋說：「你放寬心，你非但脫不了這身警服，很快就會得到重用。」

  呂學敏警惕地盯著外面的動靜說：「重用就別想了，先度過這個難關再說。」

  老宋搖著頭道：「我幹了一輩子警察，警匪槍戰經歷了不少，警察和警察之間的槍戰還是第一次，真是長見識了。」

  這時，看到洞外的警察退到了兩邊，呂學敏鬆了一口氣。老宋卻提醒到：「小心他們用催淚彈。」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