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中醫盡頭是玄學
第56章 中醫盡頭是玄學
安然右側面部口歪眼斜,額紋消失,右眼也閉合不全,這對女演員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她說完話緊握拳頭,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和恐懼,擔心即將聽到可怕的消息。
若谷眼眸深邃,望向她時語氣平和道:「你正處於術後恢復期,可能是外傷手術導致正氣受損,外邪之氣趁虛而入損傷經絡所致,問題不大,我先替你把脈仔細辯證。」
安然有些愕然,她對若谷的醫術從未有過質疑,只是沒想到中醫的盡頭是玄學,聽的她雲裡霧裡,她趕忙伸出手臂放在脈枕上,滿眼期待的看著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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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谷輕輕的觸摸著她的脈搏,細心詢問病症和病史,安然十分配合,毫不隱瞞道:
「我右側耳後總有刺痛,臉上有強烈的緊繃感,連抬眉都困難,更別說做其他表情了,時不時會有迎風流淚的症狀。」
若谷示意安然伸出舌頭,見她舌偏暗,舌苔很白,收回手淡聲道:「你這是面癱,氣血虧虛,瘀血阻絡,可以用針灸治療。」
安然聞言稍安下心來,她之所有選擇中醫,就是不想讓自己臉上再次動刀,她小心翼翼道:「現在就可以施針嗎?會不會耽誤你休息?」
若谷搖頭道:「你需要的話現在就可以,我沒有其他安排。」
安然被迫停止所有工作,她三十出頭,雖然演技不差,但一直不溫不火,跟經紀公司解約後,一直單打獨鬥,手頭資源有限,她若是再不翻紅,只怕就真的要涼了。
她沒有時間等待,只想儘快治好病,再去爭取角色進劇組拍戲,若谷能理解她這種緊迫感,所以沒讓她白來。
若谷帶著安然進了病房,她看起來神情緊張,若谷邊替她消毒,邊與她聊天緩解情緒。
「你什麼時候到宛陵的?住宿都安排好了嗎?」
若谷消毒的動作輕柔又細緻,安然並無不適,她輕舒一口氣,聲音溫和道:
「我給淵哥打完電話就出發了,稍微比你們早些,就住你們家附近的快捷酒店,這樣來回方便點。」
安然已經熬過最初的艱難,她現在活著總歸還會有新希望,看若谷取出細長的針在她眼前晃悠,她已經不緊張了。
若谷舉止優雅,眼裡蘊含著深沉而溫暖的光芒,讓她莫名覺得安心。
她閉著眼睛平躺在病床上,若谷捻針先在她面部運動區,順線取3~4穴,平刺一寸,然後快速捻轉,安然微微皺眉,她感覺到強烈的針感,略有些不適。
若谷輕聲安撫道:「你忍耐一下,一會兒就好。」
安然不能張口說話,她嗯了一聲,示意無礙。
若谷手上動作不停,又取她患側陽白、魚腰、迎香風穴位斜刺淺刺,而後輸入真氣,等她體內得氣後留針三十分鐘。
這會兒已經沒了不適感,體內遊走的氣流讓她感覺異常舒服。
若谷指尖捻針,治療還在繼續,她又在患側耳旁翳風穴處,腹部關元、氣海穴處施針,安然面部緊繃感正逐漸消失。
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一度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她按耐住焦急的情緒,耐心等候著。
整個療程耗費一個半小時,待針全部取出來,安然試著抬眉,閉眼。
她發現面部麻木感真的消失了,面無表情時口鼻位置正常,她照著鏡子邊笑邊流淚,「我真的好起來了……陳大夫你看……我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若谷仔細觀察她臉,淡聲道:「看起來是好多了,但還是不如健康那側自然協調,三天後還需要再來針灸。」
安然忙不迭的點頭,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情難自抑道:「陳大夫,我都聽你的,下次再針灸我是不是就能完全康復了?」
若谷面不改色,實話實說道:「康復的機率很大,就看後期會不會復發了。」
安然立刻緊張起來,聲音艱澀道:「陳大夫,我以後還得拍戲,萬一復發了怎麼辦?」
若谷拍拍她肩膀以示寬慰,輕描淡寫道:
「復發了就過來治療,只是有可能而已,正常人風邪入體也可能會得面癱,所以你不用把這事兒太放心上。」
安然心領神會,她苦笑道:
「我也是被這病折磨怕了,本來我有機會和淵哥一起拍陳導新劇的,誰知道會突然生病,不僅到嘴的鴨子飛了,還賠了一大筆違約金,看病治病花了不少錢,再不出來工作,我就要養不起自己了。」
娛樂圈捧高踩低是常態,他們雖然片酬高,但開銷也大,為了獲取機會還不得不出席各種活動,投資進去的錢根本無法想像。
若谷對此也有所了解,她寬和道:「你手頭不便就先別付診費,我不怕你跑掉。」
安然聞言眼眶發酸,她不好意思道:「謝謝你,陳大夫……等我找到工作,一定加倍給你診費。」
若谷不在意的擺擺手,她心地和善,願意給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伸以援手,本就不缺那點錢,若不是考慮到安然的自尊心,她根本不會要錢。
「你臉好了若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可以找淵哥幫幫忙,他跟我說過,你是圈內少有的好演員,只是時運不濟而已。」
安然跟余淵還是多年前合作過一次,她雖比余淵年紀小,但卻是以童星的身份出道的,也算是圈內前輩了。
兩人拍戲時交情不深,她不是會攀關係的人,余淵也很有距離感,不太好接近。
她無意中聽說他老婆醫術高超,打電話詢問時並沒有抱太大希望,沒想到療效這麼驚人,第一次治療就好的差不多了。
安然走時感恩戴德,跟剛來時的高冷判若兩人,楊姐客氣的將人送出門,看著她身影消失不見,方才鎖門。
楊姐鎖好門朝若谷身邊走去,她語氣溫和道:
「安小姐也挺不容易的,太太幫她就當是日行一善了,這些福報將來都會落到咱們懷夕身上的。」若谷正清理看診台,聞言笑道:「那感情好,懷夕好我就好,幫她不過是舉手之勞,安然面善眼神清明,是個實在人。」
楊姐點頭道:「可不是,她能找過來,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她業務過硬,只要接到好劇本,遲早能火,先前我就聽先生說想要把她簽下來。」
這事若谷倒不知道,她邊往樓梯上走,邊說道:「她現在沒有經濟公司和工作室嗎?」
楊姐搖搖頭,「據我所知,她之前的經濟公司坑了她,所以有些杯弓蛇影,說不定這回治病是個契機,先生還是很看好她的。」
娛樂圈有實力紅不起來的大有人在,關鍵還得看有沒有觀眾緣,若谷雖是若淵老闆娘,卻對公司的事不大感興趣,她將樓梯門關上,輕聲道:「我跟淵哥提一嘴,其他隨緣吧。」
楊姐很是高興,太太一點就透,先生事業蒸蒸日上,這夫妻二人,將來肯定不得了。
懷夕這幾天出去玩,沒怎麼碰功課,各科老師都布置了作業,她一回來就奮筆疾書,若谷上樓給她做了個水果撈放書桌上,提醒她早點休息就走了。
雖說別墅的產權屬於她,臥室也按照她的喜好布置,但她住著心裡不踏實,回到濟世堂聞著藥香,忙忙碌碌反而更心安。洗漱過後躺上床她沒看醫書,也沒有修煉養生訣,閉著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直到耳邊傳來雨滴打在窗戶上的噼啪聲,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半了。
有楊姐在她無需操持家務,等她收拾好出來,早餐已經端上桌,懷夕吃過早餐繼續趕工,若谷去看了一眼,還有好幾張試卷沒做,現在的孩子學業壓力是真大。
小長假雖沒結束,濟世堂已經照常營業了,楊姐在樓上打掃衛生,若谷就拿著抹布在樓下擦拭灰塵,藥櫃太高,她只能站在人字梯上擦。
若谷戴著口罩正忙的起勁,冉冉打著傘提著籃子走了進來,她見若谷打掃衛生,抬高聲音問道:「你怎麼自己幹活啊,何輝他們呢?」
他們家文具店與診所相隔不遠,診所人不多時,她還會抱著兒子來串門,所以跟若谷很熟,若谷聽到聲音朝她看去,笑著解釋道:「他們放假還沒來上班,下這麼大雨你跑過來做什麼?」
冉冉狀態好了很多,眼裡重新有了光彩,她提了提手裡的籃子,笑眯眯道:
「我媽給我寄了很多大閘蟹,我聽楊姐說懷夕愛吃,看你們在家,就趕緊送過來了,我放冰箱冷藏了兩天還都活著,今天吃正好。」
若谷從梯子上下來,拿下臉上的口罩,拍拍手上的灰塵,往她籃子看了一眼,嗔怪道:
「個頭這麼大的螃蟹可不便宜,你留著自己吃吧,懷夕想吃我再給她買。」
冉冉直接把籃子往她手裡塞,笑容滿面道:
「我家裡還有呢,要不是你,我哪能吃上娘家寄來的螃蟹。」
若谷不喜拉扯,尋思著家裡還有上好的火腿,到時候送她一份回禮也就是了,她將籃子放在地上,聲音溫和道:「你跟你爸媽和解了?」
冉冉笑道:「算不上和解,我弟弟結婚了,弟媳婦是個厲害角色,他們過得不順心,家裡老房子拆遷又得了不少錢,知道我打算離婚回老家,他們就給我留了一套房。」
若谷恍然,直言不諱道:「這是準備老了靠你伺候?」
冉冉表情滿是諷刺,她冷笑道:
「還是你看的透徹,我老家有了房子,離婚兒子就可以帶走了,我爸媽手頭有錢,多少能貼補我一些,我伺候他們總比伺候公婆合算,回去後我考家門口的編制,實在考不上就辦個補習班,日子怎麼都比現在好過。」
冉冉是鐵了心要離婚的,若谷也沒打算勸她。
「那你倒是不用隱忍了,跟潘東升商量好了嗎?孩子他願意放手?」
冉冉眼裡神采飛揚,她輕笑道:「我兒子還在哺乳期,除非我同意,不然他拿不到撫養權,我娘家堂兄弟們過兩天來接我回去,我要徹底脫離這泥潭了。」
若谷不知該為她高興,還是該為她悲哀,她柔聲道:「還是要恭喜你得償所願,以後要好好過日子。」
冉冉點點頭,她眼眶有淚光閃爍,聲音哽咽道:
「我自然是要活出個人樣來的,我婆婆還在跟我拿喬呢,以為我出去上班就得求著她帶孩子,到現在還給我臉色看,我倒要看看,沒了我她兒子能找個什麼樣的媳婦兒回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余淵父母走的早,他們倆都是父母緣淺,少了父母幫襯,也少了婆媳矛盾,若谷說不上是好是壞。
冉冉剛坐下聊兩句,潘東升就抱著兒子淋雨找了過來,他眼神陰鬱的看著冉冉,沒好氣道:「家裡忙的不可開交,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連孩子都不照顧。」
冉冉不跟他計較,走到他跟前伸手接過兒子,冷冰冰道:
「店裡有你們娘倆在不就行了,我何必待那討嫌呢,兒子你媽不想照顧就直說,別整天陰陽怪氣的排擠我,我上次沒死成,你們都挺失望吧?」
潘東升有些畏懼的看了若谷一眼,對上她的眼神,立馬轉移視線,瓮聲瓮氣道:「我媽不是跟你說了麼,螃蟹留點給我爸做下酒菜,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顧家。」
冉冉心情不錯的在兒子白嫩的小肉臉上親了一口,氣死人不償命道:「你們不是不稀罕我娘家送的東西麼,你媽還說這玩意兒都是殼,肉還不夠她塞牙縫的,那我自然得送給喜歡它的人了,她不識貨能怪誰。」
潘東升臉色難看的要滴出血來,他脾氣暴躁道:「我懶得跟你磨嘰,趕緊帶孩子回家,我得搬貨。」
他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冉冉厭惡的白了他一眼,轉過身朝若谷道:「陳大夫,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來你家玩。」
若谷點點頭,小聲囑咐道:「別跟他們硬來,免得節外生枝。」
冉冉抱著兒子笑的一臉燦爛,她撐著傘道: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他們再也傷不到我分毫了……」
如她而言,這段婚姻是一場漫長的煎熬,如今她終於能挺直腰板,說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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