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來不及了
第53章 來不及了
希望就像是一束光,能夠幫助人在黑暗中找到方向,有繼續前進的勇氣。
楊明勝替陶佳馨擦淚,從弟弟生病她的眼淚幾乎就沒停過。
待陶佳馨情緒穩定後,他們才告辭離開。
余淵神態有些沮喪,他眼中閃爍著自責的光芒,內疚道:「對不起!害你被我拖累了,你原本可以直接回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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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谷眼神閃爍,她主動拉著余淵到沙發上去坐,既將他當成人生合作夥伴,那就該給與應有的尊重和待遇,有些真實想法也不必瞞著他。
她神態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眼裡透出一股深邃的沉靜,笑容淡然而灑脫道:
「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答應接診確實是看在楊總的面子上,但另一方面也是想看我的醫術能到達什麼樣的水平。」
余淵揉捏著她細嫩的掌心,沉聲道:
「我從沒聽過骨癌晚期全身轉移還能治癒的,你能做的無非是減輕他痛苦,提高他生存質量,這事傳出去可能會影響你口碑,你真的不在意嗎?」
余淵全心全意站在若谷角度考慮問題,知道她有如今的名聲不容易,捨不得就這樣被人留下污點。
若谷胸懷豁達寬廣,無論遇到什麼問題,都能從容不迫的應對,她心無負擔道:
「大夫這職業不能太計較得失,我並非追求完美的人,外人怎麼評價我不放在心上。
骨癌晚期確實沒有辦法治癒,但我能朝著延長壽命這個方向努力,與癌共生的思路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試過,但我想驗證一下,你會支持我的吧?」
若谷眼裡的光宛如深夜的繁星,閃爍著純淨的光芒,與余淵視線交匯的一瞬間,他的心弦被輕輕波動,情不自禁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指腹在她唇畔上游移。
此時客廳沒有其他人在,若谷洞察到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她細微的移動讓余淵心跳加速,看向她的眼神深情而有力。
就在兩人將要湊近時,樓梯上忽然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懷夕聲音輕快道:「爸媽~你們在哪?我字寫好嘍~」
余淵立刻退後正襟危坐,若谷也直起腰輕舒一口氣,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們在這兒……」
懷夕從樓上下來,她手裡拿著墨寶,沒瞧出兩人間的異樣,她坐到父母中間,興致勃勃道:「這幅字畫我要裝裱出來掛在書房,爸爸你覺得怎麼樣?」
余淵忙伸長脖子去看,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這字寫的比書法大師還要好,掛在書房正合適,明天就讓廖助理拿去找人裝裱,你要是有空,再給爸爸辦公室寫副字掛著,那邊沒怎麼布置,看著有些單調。」
懷夕自是不會拒絕,她聲音愉悅道:「那我得想想寫哪幾個字合適,你們怎麼沒看我寫字,跑到客廳做什麼?」
若谷順著女兒的長髮,柔聲解釋道:「方才家裡來客人了,我跟爸爸陪客人說了會兒話,明天上午給席老師施完針,我還得出趟門給人看病。」
懷夕眉頭緊蹙,立馬不高興道:「小長假是用來休息的,這些人找上門太沒分寸了。」
若谷知道女兒心疼她了,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神情自若道:「旁的事情都可以往後推,但生病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可以等,病人身體等不得,明天要去看的是個骨癌晚期的少年,他每日被病痛折磨,我怎麼忍心推辭。」
懷夕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來,「這病還有治療的意義嗎?會不會你過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若谷搖搖頭,她輕笑道:「我用體內的真氣幫幫他吧,若是不管用,那也沒法子了,盡我所能減輕他的痛苦吧。」
懷夕點點頭,她當機立斷道:「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爸爸要工作,萬一你真氣耗盡,我還能扶著你走,讓廖叔叔跟著一起去,他給我們開車。」
若谷原本不打算讓女兒跟去的,病人已經病入膏肓,她不想讓女兒過了病氣,但女兒有孝心她也不好拒絕,爽快道:
「行~都聽你的,到那兒我給病人治病,你不要跟進去。」
懷夕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她對病人不感興趣,純粹擔心媽媽身體而已,余淵在旁邊聽著靜默不語,他們母女倆怎麼安排都行,只要她倆高興。
激情蕩漾的氛圍被女兒破壞殆盡,若谷也沒了這方面的心思,她打發女兒回房睡覺,自己轉身進了書房翻看醫書。
余淵心中的那團火還未熄滅,他不忍心打擾她,只得躺在床上獨自等待。
醫學無止境,探索無盡頭,若谷一旦投入其中就忘乎所以,她在書房如饑似渴的吸取著以前未曾接觸過的知識,直到提前定好的鬧鐘響起,她才依依不捨的合上醫書回房。
輕輕推開臥室門,只見小夜燈散發著溫暖的光線,余淵已經睡著,若谷先去洗漱,待她出來關掉小夜燈躺上床,這才卸掉一身的疲憊。
然而她剛側過身,柔韌的腰肢就被人牢牢鎖住,身體不受控制的貼近余淵發燙的胸膛,黑暗中他呼吸急促,仿佛在胸膛積聚了一股亟待發泄的能量。
若谷身體微微顫抖,他的氣息縈繞在耳邊,痒痒的,暖暖的,讓人不自覺陶醉在這酥麻的感覺中。
余淵骨節分明的大掌,好似有自己的思想,貼著她滑膩的肌膚遊走,指腹處的厚繭摩輕輕挲著,若谷難耐的喘息起來。
余淵身體將她覆蓋,狂熱的吻著她,那份激烈的情感讓若谷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
秋雨如絲,細膩而綿長,早起微風中帶來了沁人心脾的涼意。
若谷下樓時臉上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水光籠罩,肌膚光滑細膩如同絲綢一般,她如水般溫柔,展示出自然而然的美麗。
懷夕看的眼前一亮,她驚嘆道:「媽媽整晚都在運轉養生訣嗎?皮膚滋養的好好看!」她再怎麼聰慧早熟也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會知道夫妻之事,楊姐眼裡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若谷倒是並未覺得羞澀,她與余淵是夫妻,行敦倫之禮乃是人之常情。
這事倒不用同女兒細說,她輕笑道:「你勤勉一點,沒事多練練,皮膚也會變好的。」
小姑娘哪有不愛美的,懷夕也抵抗不了這個誘惑,母女倆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余淵早早出門去片場了,倒是不用理會他。
余淵昨晚跟席老師打電話溝通過,她上午八點多就到了別墅,若谷也沒耽誤時間,到了就直接給她施針,席老師得知若谷要去楊明勝家中,少不得多提點幾句。
此刻她身上雖扎著針,卻並不影響她說話。
「楊明勝兩個老婆我都認識,他前妻是哈佛商學院畢業的,不論是在公司還是他們家族內部都有著很高的地位,哪怕現在離婚了,她的職位還是沒有變動。」
若谷有些不解,「兩人都離婚了,她為什麼還不走,楊總應該不會虧待她吧。」
席老師笑道:「他前妻要是不同意,他倆不會離婚,她不在乎楊明勝這個人,但楊家的產業她很在意,楊明勝想娶誰都行,但她的核心利益不能變,所以他們簽了協議,她不當楊太太,卻還是楊家內掌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若谷自然能聽懂,她好奇道:「那陶佳馨能願意?」
席老師輕嘆道:「她要是不願意,也就不會跟楊明勝結婚了,她那張臉沒人護著確實挺麻煩,楊明勝至少願意娶她,將來要是生了兒子,不知又會是什麼局面,反正這兩個女人都不簡單。」
若谷沒想到現今的社會制度下,還有女人會這般爭鬥,果然財帛動人心,哪朝哪代都不會少。
席老師知道若谷聰慧,但她看起來溫溫柔柔,好似沒有攻擊力忍不住想多叮囑幾句。
「你去治病就只管病人,其他的事一律不要過問,陶佳馨……看著乖巧,但人品不好說,你多留個心眼總歸不會錯。」
若谷領了她這份情,聲音柔和道:「謝謝席老師提醒,我除了治病什麼都不管,她就算湊到我跟前也沒用。」
席秀蘭笑了,她樂呵呵道:「你還不太清楚自身的價值,還有餘淵的社會地位……」
若谷不需要在意這些,別有用心的人想利用她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真的小白兔。
席老師剛施針完畢,楊家那頭司機就過來接人了,有廖定民陪同就不用坐楊家的車了,母女倆直接上了自家車,跟在楊家車後面走了。
楊明勝的別墅離他們家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們過去時,陶佳馨已經等在門口了,她見到若谷猶如看到救星,激動的說道:「陳大夫,小澤從昨晚痛到現在,已經很久沒合眼了,你快去看看吧。」
陶佳馨眼眶濕潤,她對這弟弟顯然是極心疼的,若谷倒也不耽誤時間,她轉身朝廖定民說道:「廖助理,你看著懷夕,別讓她亂跑闖禍。」
不等廖定民說話,陶佳馨就客氣道:「沒關係的,我們家沒那那麼多規矩,余小姐可以到處看看。」
懷夕矜持的頷首道謝,她社交禮儀從未出過錯,知曉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方才媽媽是特意提醒她的存在而已。
看著懷夕小小年紀優雅大方,陶佳馨滿眼羨慕,忍不住道:「還是陳大夫會教育女兒,不像我們家……」
她這未盡之言讓人不免聯想到楊明勝與前妻的女兒,若谷沒興趣參與他們的家務事,淡聲道:「咱們先去看小澤吧,他人在哪?」
提起弟弟陶佳馨顧不了旁的,她忙道:「他房間在二樓,我這就帶你過去。」
楊家的傭人很有眼色的接過若谷手中的醫療箱,一行人朝二樓走去,還未進房間就已經聽到少年痛苦的哀嚎了,進了房間看到小澤的病容,若谷的心直往下沉。
他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條乾涸的河流,有種生命力枯竭,無力再給與,只能等待消逝之感。
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呻吟,陶佳馨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小澤,姐姐給你找來陳大夫了,她很厲害的,只要給你施針,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小澤費力的轉過頭,他半眯著眼打量若谷,疲憊的眼睛中滿是死氣,他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摧殘了,被截肢的那條腿讓人看著寒心,他氣息奄奄道:「沒……用了……姐姐……別……為難人了……」
小澤覺得自己如同黃昏的落日,暗淡而無力,正在慢慢走向無盡的黑暗,他已經放棄抗爭了。
陶佳馨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哽咽著道:
「你別說這樣的話,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將來他們欺負我,誰來給我撐腰?就讓陳大夫看看吧……」
小澤說不出拒絕的話,他雙眼無神的點頭,若谷立刻上前替他診脈,當指尖輕輕搭在脈搏上,只覺脈跳動慢而微弱,是脾胃之氣絕的脈象。
若谷半刻不敢耽誤,立刻拿出銀針朝小澤阿是穴,足三里,合谷,內關等穴位刺入,她捻動針尖,調動體內真氣從針尖流入他體內各處。
小澤的癌細胞已經擴散至全身主要臟腑,若谷需細心的用真氣包裹住癌細胞,令它暫時休眠。
這太過耗費真氣,若谷整整忙碌了兩個多小時才勉強完成,當她拔出銀針時,小澤面色潮紅,竟呼吸平穩的睡了過去。
陶佳馨握緊手指,壓著聲音道:「陳大夫,小澤已經很長時間沒睡過覺了,他臉色也好看了許多,是不是……」
若谷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打破她的幻想,冷聲道:
「來不及了,如果癌細胞沒有擴散前,或許我這方法還可以救他一命,但現在不可能了,他比我現象中還要嚴重,我如果不出手,他今晚就會走。
我施針也頂多能留他一周,這一周他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會在無知無覺中死去,你儘可能滿足他的遺願吧。」
陶佳馨聽到這話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她泣不成聲道:「陳大夫我明白了……謝謝您多給我們姐弟一周的時間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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