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啊這……

  蔣素英和江義沛在躲在屋內的屏風後聽陳諾開洗腦大會,聽著聽著,兩人開始一臉便秘狀,慢慢地又變成了撒老師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怎麼說呢,這場景他們有點熟,電視劇里老演,經典的反派控制門徒的卑劣手段。

  用毒藥讓人懼怕,使人屈服,門徒為了活著敢怒不敢言。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樣的反派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不是被正派幹掉就是被門徒反噬,最後死得老慘了。

  可是陳諾不應該是反派啊!

  先不管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單是就雨災以來而言,他所做的,能做的,都是有益於百姓的,這樣的人總不能是個喪心病狂之徒吧!

  江義沛皺著眉,CPU都快干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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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諾要幹啥呀?」江義沛最後小小聲問他家陳大夫:「他跟你商量過了讓你提供毒藥控制這幫人?你答應了?這樣不好吧!咱們怎麼能這樣做呢!這是反派才做的事情……吧!」

  「媳婦,我跟你說,咱們是好人……唉,這樣說也不對,以後咱們肯定也是要干點壞事,但是吧……怎麼說呢?唉……」江義沛說著說著自己開始在那嘆氣。

  「媳婦,你那毒藥毒嗎?萬一哪個在外出任務來不及吃解藥不就死翹翹了?這不成了草菅人命了嗎?還有啊,你們啥時候商量的?我咋不知道,咱們不是一直在一塊嗎?」

  江大人的清澈的眼神里透滿了愚蠢。

  這樣的眼神,在三十六歲的大男人眼裡,很難見到。

  蔣素英:「……」

  無言之中她又嘆了口氣,被江義沛這麼一說,她此刻都感覺自己儼然就是反派背後的毒藥師,專門為反派煉製各種控制人的毒藥,還是那種一旦毒發,沒有解藥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嘎嘎招人恨吶!

  殺人不眨眼吶!

  罷了,下一秒蔣素英就說服了自己——當初看上他除了他那一幢房子不就是因為他的單蠢嗎?

  在外謹言慎行,少說少做,端個架子唬唬人還行,在家,那單蠢的勁兒是藏都藏不住啊。

  蔣素英掰著江義沛的腦袋往她這邊湊近,耳語:「傻子,因為他胡說八道的呀!我們沒商量過什麼,我也沒答應給他提供毒藥,現在他們中的軟筋散,二十四小時過後就自動解了,一點副作用都沒有,我是不草菅人命的蔣大夫。」

  「啊,這樣啊!」江義沛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傻呵呵地笑了笑,然後歪頭挨了挨自家媳婦:「我剛剛也是胡說八道的!」


  「德行!」蔣素英翻了個白眼,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摟住了他,繼續聽屋外的陳諾開的洗腦大會:「過了這麼久,大家都沒走,說明大家心裡還是想跟隨陳某的。」

  明縣令等人:「……」

  他們倒是想走來著,奈何動都動不了啊!

  「其他的本官保證不了,只一點,為本官做事,定然比為溫刺史做事吃得飽,穿得暖,這麼冷的天,這麼一件薄棉衣,再多凍一會兒該死了吧?」

  陳縣令那37℃的嘴說出-73℃的話,特別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笑吟吟的,分外瘮人,原本就快要凍僵的明縣令等人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江義沛「嘖嘖——」兩聲:「看不出來,陳諾好有變態的潛質啊!」

  蔣素英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贊同。

  凍這麼一會兒,死是死不了的,最多凍病,但凍病之後,一不小心,也是會死的。

  換句話說,陳縣令說得也沒毛病啊!

  蔣素英心想。

  「縣衙的糧倉你們也看到了,有多少糧食本官就不必說了吧?本官也不瞞你們,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威逼,利誘。

  循循圖之。

  陳縣令這一番話,還是打動了很多人。

  特別是經歷過糧荒的他們,餓肚子的滋味,他們比誰都記憶猶新,還有比吃飽穿暖更重要的事嗎?

  有,但不是當下!

  明縣令旁邊的一些人攀著明縣令的肩膀費勁巴拉地站了起來,用凍僵的手虛虛抱拳:「我……我願意追隨陳大人!」

  「好!」陳諾也沒有看不起他這一個侍衛,反而虛扶了他一把,親自把帶上了他原來站的位置,笑著對他說:「壯士投靠,陳某自然是歡迎的。」

  下一瞬,笑容一收:「本官能給你們什麼,你們已然清楚,可是你們能給陳某什麼呢?投靠也有投靠的規矩,投名狀呢?」

  其他人面面相覷,他們只有一身武力,算不算投名狀呢?

  唯有明縣令高高抬起了手:「溫刺史有一本極重要的名冊,我知道放在哪裡,有了它,能扳倒溫刺……」史。

  還剩最後一個字明縣令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陳諾都敢軟禁刺史了,那裡還在乎扳不扳倒他呢?

  「哦?」陳諾只說了一個字,便不再說什麼。

  明縣令等待了好一會兒,見他還是沒有說話,不得不抬頭看向他,見他也在看著自己,那腰背下意思往下一彎,就像當初對待溫刺史一樣,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大人,可需我去找來。」


  「可。」

  對於明縣令,陳諾可以說是惜字如金,那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跟他說,這人與溫刺史狼狽為奸,一丘之貉,若不是他還有用,他早就把他跟溫刺史一起關起來了。

  就那麼簡簡單單一個「可」字,明縣令一時間也拿不準陳諾的態度,他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倒退著出去,不曾想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並沒有想像中的有人扶他,不管是他的人,溫刺史的人,還是陳諾的人,一個都沒有。

  有的人甚至還迴避他的視線。

  明縣令心中悲切,扶著牆一步九回首,但陳縣令依舊沒有喊住他的意思,更是一點都沒有讓人扶他一把的意思,甚至沒有害怕他逃跑的意思。

  明縣令走出門口,往右走,在陳諾看不到的地方,背靠著牆壁,冷得直呼白氣,凍僵的手快速地搓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能感覺到一絲熱意,感覺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

  頭腦也算是冷靜了下來,然而,有一件事他一直拿不準主意,如今是他逃離陳諾掌控唯一的機會。

  他逃,還是不逃?

  可逃的話——

  逃去哪?

  回他的春州縣嗎?

  他要人沒人,要馬沒馬,回去了,春州縣的百姓能放過他?

  縣衙和刺史府倒是還留有一些人手,但那些都是溫刺史是人,不可能聽他的號令……

  陳諾背著手,看著明縣令離開的門口,不言不語,其他人頓時大氣不敢透。

  沒過多久,離開的明縣令又回來了,他說:「陳大人,名冊在刺史府中,府中還有二百精銳,還請大人派人與我同去。」

  陳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著常樂揮了揮手:「安排其他弟兄們下去休息吧,多燒幾個火盆,別凍著了。」「謝大人。」

  眾人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們再這麼露天凍下去,是真的要凍死了。

  「陳大人。」明縣令靜靜地等候在一旁。

  「識時務者為俊傑,明縣令做得不錯。」

  「為大人效勞。」明縣令拱著手,冷汗津津,話是好話,但語氣不對,太平淡了,聽不出任何情緒。

  「大人,可否,賜我解藥?」

  陳諾笑了:「明縣令,你在想什麼呢?怎麼可能嘛!等你把名冊拿回來,把刺史府和春州縣衙的事處理完了也不遲。」

  「……是。」明縣令其實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但真切被拒絕之後還有有些失望,但平復了一下心情,重新拱手:「我需要一些人手。」

  「可。」陳諾拍了拍手掌,門外進來了五什人,五個什長出列:「爺。」


  陳諾點點頭:「你們跟明縣令走一趟。」

  「是!」其中一個什長架起明縣令:「明大人請。」

  明縣令:「……」

  他腳尖拖地,被拽著走了。

  「老六——」陳諾喊了一聲,原本跟著一起走的一個什長停住了腳步,小跑過來:「爺還有什麼吩咐?」

  「稍等。」陳縣令轉身進了屋,對蔣素英說道:「嫂子,有沒有那種毒性不強,但渾身難受的毒?」

  「給那個明縣令用?」蔣素英一邊翻箱子一邊問,那可不是個啥好人哪,得好好找找。

  陳諾點點頭:「對,這人狡猾,等軟筋散的藥效過去後他可能會起疑,沒點手段怕是難控制他。」

  控制不了就給人下毒啊!

  江義沛心裡直「嘖嘖」,他們這行人的做派是越來越像反派了。

  但他不說。

  「給。」蔣素英終於翻出一個綠色的小瓷瓶:「無色無味,入口即化,放水裡,放飯菜里,或者是等他睡著了,往他嘴唇上滴一滴都可以,毒性不大,短時間死不了人,就是會胸悶氣短,時時感覺喘不上氣,從心理上折磨人。」

  「甚好!」陳諾出去把瓶子交給老六,用法用量也順帶交代了兩句,等人走了,他站在雪中,看著春州縣的方向有些出神。

  其實,在內心裡,對於春州縣的百姓,乃至是旁邊的州縣百姓,他都是有愧疚的。

  江義沛將雨災這一消息告知於他,他只需要讓縣衙的傳信官把這一消息告知各處,或者是散布消息於各州縣,總有相信的人,肯定能搶收下來很多糧食,能拯救很多不該死的百姓。

  但他沒有,他只能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儘可能地去安排,去謀劃。

  他多年經營的勢力並不能說很廣,且都是暗中潛伏,很多事情做起來真的不方便。

  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又不能完全暴露。

  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讓人偷偷到村野,高價買糧,讓農人即刻收割,收割下來給一半錢,晾曬乾立馬結尾款,綜合下來,收購價格比市價高五成。

  有的村落看在高價和現錢的份上,全部都搶收了,留出自己家吃的,全部都賣了,但有的村落的里正察覺不對勁兒,直接上報了衙門,去買糧的人差點被抓了起來。

  大肆購糧又沒有文書,這可是犯法的。

  陳縣令這邊的文書在春州縣用還可以,要是去到了遠一些的地方可就沒有用了,而且,陳縣令也不敢開具,畢竟,做縣令的,手不能伸那麼長的。

  雖然過程有些磕磕碰碰的,但結果是好的,不包含羅水縣在內,他手裡的糧食,數量可觀。


  「大人。」

  王衙役來報:「溫刺史醒了,想見您?」

  「想見我?」陳諾嗤笑了一聲:「好啊,那就見見吧。」

  「陳諾!你竟敢毒害本官!」

  溫刺史昏迷了半天,如今醒來看著精神還不錯,一見陳諾進來,立馬開罵,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愚蠢而不自知。

  陳縣令不屑一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彈了彈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抬眼:「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是,我是給你下毒了,怎麼樣?」

  「你!」溫刺史目眥欲裂,眼前的此人囂張的模樣哪裡像是早先那個恭恭敬敬,卑躬屈膝之人,原來他伏低做小都是為了麻痹他!

  博取他的信任!

  好設宴將他們一網打盡!

  臭不要臉!!

  溫刺史目眥盡裂,掙扎著身上的繩子:「放開本官!你可知道本官是誰!」

  「自然是知道的。」陳諾點點頭:「溫貴妃的侄子嘛!」

  那語氣,就像是在說溫貴妃和門口賣菜的婦人一樣不重要。

  「你什麼意思?你既然敢冒犯貴妃娘娘!」許是被陳諾的語氣刺激到了,溫刺史生氣不已:「趕緊放開我,再把解藥拿過來,要不然,你就等著誅九族吧!」

  「一個四十歲了只知道喝酒狎妓,一事無成的廢物,也值得溫家和溫貴妃三番五次地保你,你到底有何特殊?」

  陳縣令居高臨下地看著溫刺史,赤裸裸的目光仿佛在視奸他。

  此人被自己吐了一身鮮血,形容狼狽,那削瘦死百的臉明明白白地寫著縱慾過度。

  沒吃沒喝,還能縱慾過度,哪裡來的力氣?

  陳縣令很是搞不懂。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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