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兩儀道人
那砍柴的道人轉頭，頭髮亂蓬蓬的，身上肌肉油亮，「洒家靈風。」
「這是我師傅，在三十六個靈字輩的師叔伯中，綿掌獨步一格，連沖虛祖師爺稱讚他的武功能排行前十。」
引路道人先跟陳淵介紹了一下，隨後對砍柴道人提醒道：
「師傅，錯了，您應該說貧道。」
「有什麼關係，稱呼而已，都是外相。」
靈風道人不在意道：「陳淵是吧？我師父去少林那裡講道理去了，過兩天才能回來，你急也急不來。」
說罷，他繼續咔咔劈著木柴。
陳淵心中一凜，心道這次道理講完後，現今的江湖勢力，恐怕要重新劃分了。
他道：「不急，武當山青水秀，是難得的風水寶地，正適合誦讀黃庭道經，修身養性。」
引路道人對靈風道人道：「師傅，陳掌門對天一閣的典籍有些興趣，能不能通融通融，給他個臨時的入閣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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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靈風道人不是掌管接待外客的，而是負責人事管理的。
「我師父走前交代，武當的劍法武功，可以與你盡情交流印證，卻沒說典籍的事。」
靈風道人看著陳淵，咔的一下，把斧頭楔進木樁內，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我師兄靈雲從雁盪山回來，跟我說你是雙一流的高手，劍法一流，身法一流，我卻有些不信。」
「我武當山下，三歲的娃娃也能打拳，五歲的孩童便會使劍，也沒見出個二十不到的一流高手，衡山怎麼就忽然冒出個雙一流的高手？」
「確實，靈雲道長太抬舉了，這誇讚卻有不實之處。」
陳淵不欲跟這粗人做爭辯，「我看道長似乎不太空暇，我便不打擾了。」
他最近剛打通了四脈，還未全力出手過，不清楚自己的實力邊界。
若是跟這道人爭鬥起來，一掌打廢了人，過幾日見到沖虛，面上就不大好看。
他轉身欲走，卻被靈風攔住。
靈風咧嘴笑道：「果然是個小狐狸，我這麼激你，你都不出手。」
「我直說吧，洒家喜歡練武，更喜歡切磋，咱倆趁著我師父沒回來，打一架，名譽長老的腰牌什麼的，隨便你拿。」
說著，他撓了撓頭，轉身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一把腰牌，紅、青、白，各色都有，雕著武當山的紋路。
能進天一閣的資格，他這裡如同大白菜般，到處都是。
此人在武當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陳淵舒了口氣，原來此人是個武痴。
他一時不慎，也被靈風的外表迷惑了，還以為是個無腦跳臉的智障呢。
他忽然想起來，笑傲中武當除了沖虛外，還有一對會兩儀劍法的道人，武功頗高。
莫非這靈風便是其中一個？
「怎麼比？」陳淵問道，他對那把腰牌，確實有些心動。
確切來說，是對天一閣那大批的道藏典籍，有些心動。
「隨便，除了毒和暗器，你擅長的任何手段，全力使出來。」
靈風狂傲道：「只要能勝我一招，便算莫大教徒有方，你就能取走腰牌。」
「真的要全力嗎？我有點怕打死道長。」
陳淵的語氣無比謙虛，但他的話語，卻讓引路道人瞪大了眼。
頭一次遇到比師傅還狂的。
陳淵並不解釋，他深吸一口氣，手掌朝著身前猛地一拍。
嗚嗚！
凌厲的風聲響起，別院內栽種的翠竹，啪的一聲折斷，散落一地綠色竹葉。
「氣發於踵，掌風傷人？你打通了任督二脈了？」
靈風瞪大了眼睛，像是見了個鬼一樣。
剛剛陳淵那口氣，能隱約見衣袍下，從胸腹處微微隆起，隨後隆起一路向下，一路直到腳後跟，才消失不見。
這是任督貫通，外氣與內氣相接的徵兆，又稱「小周天」貫通。
二十歲不到的任督二脈貫通奇才，這是萬里挑一的人物。
靈雲說是雙一流高手，果然是假的，陳淵除了劍法和身法，還有內功，是超一流。
「不過只憑二脈貫通，想打死我，或許……」靈風道人還未笑完。
陳淵朝著別院內水井走過去，附近放著個上百斤重的實心石碾子。
只見陳淵單手變爪，手掌似慢實快，向下一抓。
五道破空的透明波紋忽然出現。手指如同插豆腐一般，噗的一聲，插入了石碾之中。
「踏馬的，怎麼這個時代還會有先練沖脈的怪才啊。」
靈風看呆了，回過神來破口大罵。
如今時代，用打坐、吐納等方式，打通經脈，最為主流，這種方式在打通十二正經後，盡頭便是打通任督二脈。
其次是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如九陽煉目等，能通過煉目，先貫通陰蹺、陽蹺，早已失傳。
當然，西域、雪原等地，也有練三脈七輪的，跟中原武學就不是一個路數了。
而沖脈因為貫通緩慢，貫通後又並不是主司延年益壽的經脈，因此很少有人耗費大量精氣去練這條經脈。
但難度高，威力卻也大，偶然貫通這條經脈的，都是古之力士，上陣廝殺的猛將，血氣旺盛，能以一當百。
「你不到二十，就貫通了三條經脈，全力出手，沒準確實能打傷我。」
靈風嘆了一聲，他三十偶然貫通帶脈和陽維，三十七貫通任脈，已經是武當下任掌教的候選人之一。
跟陳淵一比，他只覺得虛度無數歲月，有些汗顏。
不過都是貫通三脈，而且他身負武當絕學，真拼鬥起來，勝負還是未知數。
陳淵微微一笑，沒有解釋，他其實已經貫通四條，而且剛剛連三傷幻陰掌都未用。
靈風靜了靜，還抱著一線希望，「你是不是歲數與長相不符？其實不是二十多歲？」
有許多年紀二三十歲，但是顯年輕的。
陳淵道：「對。」
「今年十七，過年十八。」
靈風不說話了，嘩啦一下，把那腰牌扔過來，「天一閣那兒的書，不對外借閱，不過你在山上的期間，能隨便觀看。」
陳淵謝過，想要去天一閣，沒想到靈風還是攔住，「走啥？還沒打呢？」
他扯著嗓子，運起內力，「靈雲，今天的菜地澆完了沒？澆完了趕緊過來，有衡山的人過來砸場子啦。」
引路道人無奈攤手，師傅這樣，他也管不了。
陳淵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靈雲道長上次幫他解圍，他還未來得及登門拜訪。
如此能見面，也算省事。
過了片刻，陳淵見過的那位靈雲道人，慢慢悠悠，從外面走了過來。
先跟陳淵互相行禮後，才對靈風罵道：
「你這賊道，真是玩武喪志，對著陳掌門也敢撒潑。」
罵完後，才對陳淵道：「我就知道他單打不過陳掌門，還好，我們倆向來是併肩子上。」
陳淵笑道：「正要領教武當兩儀陣法的高招。」
他已經確定，這兩位應該就是笑傲中武當山下的擔柴道人和擔菜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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