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內獄

  第223章 內獄

  內獄,一個令官眷們聞風喪膽的地方。

  謝斐對這地方沒什麼了解,猜測是民間版的冷宮。

  到了地方,感覺也的確差不多。

  從前尊貴的官眷們,不管是被污衊還是真的罪有應得,在這個地方就只是被驅使的牛馬,任何看管的獄卒嬤嬤都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每日吃的是殘羹剩飯,乾的是浣洗劈柴等苦力活,稍有不慎就被打罵折磨,彼此間更是為了一點餬口的吃食打得頭破血流。

  再高傲的人,在這裡也要脫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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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斐見到蕭世蓉時,後者蓬頭垢面,脊背佝僂,正被幾個婦人圍起來毆打。

  老嬤嬤們也不管,只要不鬧出人命,多半是睜隻眼閉隻眼。

  蕭世蓉才剛來,還是很有血性的,愣是拳打腳踢將幾個婦人推搡倒地,自己卻也傷得重,臉上被撓出血痕,頭髮也被扯掉一大把。

  柳媽媽上前,跟兩個老嬤嬤說了幾句話,又塞了銀子過去,老嬤嬤們會意。

  隨後,謝斐便在屋子裡等著,一邊欣賞土牆上如蜘蛛網般的裂縫。

  蕭世蓉來得匆忙,滿臉喜悅,但看到來人是謝斐後,滿目期盼瞬間煙消雲散,被無端的憎恨所代替。

  「居然,是你這個賤人!」

  謝斐回過頭,笑盈盈道:「來的不是蕭家人,讓你失望了。」

  蕭世蓉依然高傲,即便處於下風也不忘稍微梳理一下凌亂的頭髮,踱步到椅子上坐下。

  她仰望謝斐,冷笑道:「別以為我輸了,蕭家遲早會救我出去。到時候,我非要你們這幫賤人,都淪為最低賤的野狗!」

  謝斐緩緩搖頭,輕聲道:「蕭家不會來救你的。」

  蕭世蓉神情微變,立即又惡狠狠道:「你懂個屁!我母親最疼我,祖父和父親也視我為珍寶,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一定是在等待時機,將裴家摧垮,救她出去。

  到時候,她要把所有人都殺了,殺得乾乾淨淨!

  謝斐轉身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道:「蕭家已經做出了選擇,你,沒有機會了。」

  當時,裴淵給了蕭家兩條路。

  第一,蕭家可以帶走蕭世蓉,家族內部自行處置。

  但休妻的原因,裴家會詳細對外說明,到時候滿京城都知道,蕭家女私通外男,珠胎暗結,甚至於謀殺主君,戕害妾室,手上罪孽無數。


  第二,蕭世蓉由裴家處置,下獄收監,對外就說只是夫妻緣淺,協議和離,好保全蕭家名聲。

  在二者之間,蕭家選擇了後者9。

  無視蕭世蓉死灰的臉,謝斐道:「世家貴女,在家族名譽面前,看來也不過如此。」

  蕭世蓉滿目驚愕,呢喃道:「不,不可能!我是蕭家嫡長女,我祖父是帝師,父親為朝廷重臣,母親又是郡主之女,外祖父更是……」

  越到後面,她聲量越小,像是明白了什麼,眼神里透露著無助的絕望。

  越是大家世族,越是在意名聲顏面。

  她引以為傲的長輩們,為了蕭家其他人,放棄了她這個最受寵的嫡長女。

  她真的,被徹底拋棄了?

  蕭世蓉眼神空洞,身軀搖搖欲墜。良久,她又憤恨地瞪向謝斐,「所以,你是幸災樂禍,來看我笑話的?」

  謝斐淡淡道:「不至於幸災樂禍,只嘆老天還是長了眼睛,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什麼都沒做錯,」蕭世蓉宛如野獸般低低怒吼道:「你們這些下賤胚子,都該是我蕭世蓉踩在腳下的狗!要不是裴淵那畜生,我必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都怪裴淵,也怪姬妙璇,明明是她的親人,卻要為了外面那些下賤之人,如此對待她。

  還有那個不安分的香小娘,看著柔弱無依,竟然也是個狠辣的毒婦,竟敢聯合外人一同對付她。

  終有一日,她必定要這些人血債血償!

  謝斐看著她,漸漸明白她心裡所想。

  「我其實是想來看看,你知錯了嗎。」

  不過,蕭世蓉果然還是蕭世蓉。

  站起身,謝斐語氣平緩,鬆快道:「你越是不知悔改,我就越不用有心理負擔。將來無論我做出什麼事,都是你蕭世蓉自找的。」

  蕭世蓉警惕道:「你還想做什麼?」

  謝斐望著窗外勞作的婦人們,幽幽笑道:「棒打落水狗罷了,畢竟現在在我眼裡,你也是翻不起風浪來的一條狗而已。」

  要踩在腳下狠狠踐踏,才對得起從前被無數次算計的自己。

  離開內獄,謝斐和浮玉上馬車等著。

  柳媽媽過了會才出來,上車道:「小娘,已經安排好了。」

  謝斐放下帘子,冷漠道:「回去吧。」

  不管朝堂上如何風起雲湧,後院的妾室們始終要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就連年紀還小的方琴柔,也想在裴淵跟前受寵,才好有個依靠,不受人欺負。


  為此,她主動找到香小娘,希望能有個主意,讓裴淵對她上心。

  香小娘榨了鮮花汁水,正用來泡手,說是有嫩白肌膚的功效。

  「琴柔啊,如今大娘子不在了,可新主母馬上又要入府。若是個好相處的,咱們就有好日子過。可要是跟蕭世蓉一樣,那咱們,還有希望可言嗎?」

  方琴柔天真道:「可是,主君肯定也不會再找那種女人了。說到底,蕭世蓉是因為仗著老夫人是她姨母,才敢為非作歹。換做別人,她哪能翻起這動靜?」

  香小娘道:「這就錯了。這些高高在上的貴女們,能有一個好東西?咱們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哪能寄希望於別人?」

  方琴柔聽得雲裡霧裡的,又聽香小娘道:「咱們命苦,除非有孩子傍身,否則誰都不可靠。你我要想辦法在新主母入府前懷上骨肉,這才是最大的保障。」

  方琴柔想想,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誰都會背叛自己,可唯獨孩子是血脈相連,也息息相關。

  而且有了骨肉,裴淵必定會照看一二,新主母也不敢隨意欺辱。

  她有些羞澀,嬌聲道:「可是之前,大夫不是說,主君他,他……」不能生育了嗎?

  香小娘嗤笑一聲,嘴角勾起。

  「那是從前,現在的主君既然能歇在松月居,想必就不是太醫說的那般。」

  為今之計,是要將裴淵,從謝斐那裡奪過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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