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來一板磚

  第192章 來一板磚

  「至於那個貴妾,」安遠侯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在這裡,他盯著裴淵的眼睛,意味深長道:「你對她,莫非?」

  裴淵認真道:「爺爺,她對我很重要。」

  「她什麼都知道?」安遠侯追問。

  「是,」裴淵沒有隱瞞,斟酌道:「五年前我身負重傷,是她將我從鬼門關拉回。這五年裡,我們一直在一起。」

  安遠侯不知該欣慰,還是該感嘆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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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偏偏,皇帝就從諸多女眷之中,選了個謝斐嫁到裴府來?

  大抵緣分,妙不可言。

  安遠侯道:「我跟你奶奶有太多陰差陽錯,最終陰陽相隔。她本該是我嫡妻,可我有負於她,如今每每想來,哀痛不已。」

  妻子生下的唯一嫡子,這嫡子又英年早逝,留下唯一的血脈。

  安遠侯即便愛屋及烏,多憐憫裴淵也是應該。

  他囑咐道:「你既喜愛那貴妾,該多多照拂,萬萬別像爺爺這樣,留下牽絆遺憾來。」

  裴淵鄭重稱是。

  一連過去幾日,假裴淵好轉些許,被送回四房。

  謝斐坐馬車,跟浮玉一同到了裴府。

  姬妙璇和蕭世蓉早幾日回來了,謝斐的板磚暫時沒派上用場,心急難耐。

  因而一到家,她迫不及待跑去瓊玉苑,求見大娘子。

  蕭世蓉這幾日裡,沒一天睡過安穩覺。

  她一直在思考,謝斐的「姘頭」,怎麼會是裴淵?

  唯一得出的結論是,那晚上去救謝斐的恰好就是裴淵,而真正的姘頭另有其人。

  但這個想法一出,蕭世蓉又覺得不對勁,怎麼也想不通。

  她正為謝斐煩心不已,外間傳,謝小娘求見。

  雖說謝斐又一次死裡逃生,但蕭世蓉對她的輕蔑沒有絲毫減輕。

  「讓她進來。」

  謝斐很快進了屋,笑盈盈道:「大娘子氣色不好,可是做多了虧心事,時常夢魘,導致夜不能寐?」

  蕭世蓉冷笑道:「我所做之事,樁樁件件皆不後悔。只是沒能順利除掉你,反倒叫我憂思難安。」

  謝斐低笑一聲,又玩味道:「那大娘子想不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世蓉面色一凝,挑眉道:「你願意說?」

  謝斐大大方方道:「此事隱秘,若是大娘子願意屏退左右,妾身自然願意道來。」

  文媽媽一聽,連忙道:「大娘子萬萬不可啊,誰知道她打什麼鬼主意!」

  蕭世蓉冷眼瞧著謝斐,謝斐滿眼無辜。

  半晌,蕭世蓉道:「無妨,你們先下去。」

  文媽媽還想再勸,卻被蕭世蓉不耐煩地趕走。

  她就不信,謝斐一個卑微的妾,還敢在裴家的地盤上,對她這個當家主母做什麼了。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並關上房門後,謝斐突然指著蕭世蓉身後,「啊!」

  蕭世蓉下意識地往後看去,可下一刻,腦袋遭受重擊,劇痛襲來的瞬間也令她暈頭轉向,身體不受控制地栽倒。

  倒地後她才勉強看清,是謝斐摸出了板磚,給她頭上狠狠來了一下。

  謝斐冷冷道:「痛吧?」

  可不及那日在火場裡,她一半的恐懼絕望。

  鮮血從蕭世蓉額頭上溢出,連耳朵里好像都在嗡嗡作響。

  囂張跋扈的貴女在此刻驚恐到極致,因為她發現,謝斐再度高高揚起了板磚。

  「你,你……」她顫抖著指向謝斐,剛要大喊來人,謝斐卻迅速掏出銀針在她脖子上扎了一下,令她發不出聲響來。她還掙扎著試圖往前爬動,卻被謝斐踩住了腰,死死壓制住。

  看她在自己腳下瘋狂扭動,謝斐彎腰嗤笑道:「原來高高在上的貴女,也會有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刻。」

  蕭世蓉強忍恐懼怒目而視,卻迎來謝斐又一板磚。

  磚頭在滴血,謝斐冷漠道:「沒想到大娘子也會流血,我還以為您是鋼打鐵鑄的,才會如此無情。」

  蕭世蓉頭痛得厲害,但更多的是恐懼。

  從小到大,她沒受過皮肉傷,甚至沒被呵斥過幾句。

  被謝斐砸這兩下帶來的痛楚,遠比前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

  她目眥欲裂,再次望向謝斐時,卻是求饒畏懼更多。

  謝斐無動於衷,又一板磚摁了下去。

  等到文媽媽等人聽到裡頭響動,覺得不對勁再衝進來時,蕭世蓉已滿頭是血,倒在血泊里動彈不得。

  眾人大呼小叫,有急忙去請大夫的,有將謝斐按下的。

  慌亂中,謝斐淡然自若,拿著滴血的板磚毫不掩飾惡意。

  謝斐自認為,她也不是什麼殘暴的人,絕大多數時候非常理智,謀定而後行。

  但這種理智的做法在蕭世蓉面前行不通,既然蕭世蓉都瘋了,那她索性也瘋一場,讓蕭世蓉切身感受何為疼痛。


  府上因謝斐下黑手,一時間鬧翻了天。

  大夫來得及時,蕭世蓉沒死,只腦子傷得比謝斐都重,傷口血流如注,許久未能清醒。

  姬妙璇叫人把謝斐押往慧明堂時,謝斐惋惜不已。

  「本是再想放一把火,讓大娘子也試試火場逃生有多刺激。可惜文媽媽她們跑得比狗都快,我還沒開始燒帘子,她們就大驚小怪的把我扣了。」

  謝斐一點認錯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笑盈盈的,讓姬妙璇憋了一肚子氣。

  這位老夫人不是頭一次被謝斐氣到啞口無言,但往常只是小打小鬧,這次卻差點令蕭世蓉喪命,她不能坐視不理。

  俯身看著謝斐,姬妙璇目光如炬,咄咄逼人道:「她是正室嫡妻,你只是個妾!為人妾室,試圖殺害主母,你要顛覆三綱五常不成嗎?」

  謝斐冷笑道:「妾身要是有那本事,還窩在這後院做什麼妾啊。」

  她要真能顛覆三綱五常,該打響反封建反帝第一槍,把這些人通通嘎掉才是。

  姬妙璇按住胸口,感覺一股鬱氣悶在這裡,實在是難受。

  鄧媽媽見狀,苦口婆心勸導謝斐。

  「謝小娘,雖說大娘子是有些驕縱,但你……」

  謝斐打斷。

  「這話錯了,用『驕縱』形容大娘子,簡直侮了這兩個字。連皇宮裡的貴人們也不能隨便剝奪宮女性命,大娘子卻在後院興風作浪,不將大靖律法當回事。」

  她聲量越來越高,慧明堂外的奴僕們豎起耳朵在聽,且不管鄧媽媽怎麼給她暗示,她都不肯壓低聲音來,存心要把事情說個清楚。

  「我受傷一事,也是大娘子先將我打暈,再放火燒毀客棧,試圖以『意外』來掩蓋她行兇殺人的事實。若不是主君捨命相護,我現在就是一塊焦炭了。

  她瘋癲張狂,無法無天,這樣的人也配當主母,也配為人?她暗害我在先,我不過以牙還牙,何況我還沒燒死她呢。

  她蕭世蓉害了多少條人命,老夫人你心知肚明。就憑她是你侄女,你就縱容她草菅人命,肆意妄為?真是佛經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被謝斐激情開噴,連番控訴,姬妙璇竭力說服自己別跟一個小庶女一般計較,但身體依然氣得微微發抖。

  她不是不知道謝斐所說是正確的,但蕭世蓉是她親侄女,代表了她妹妹婆家,也是昔日情郎的本族。

  無論如何公正,外人沒有親眷重要,幫親不幫理,在大戶人家是必然的。

  她強行不去管公正是非,勢必要把謝斐處置了,永絕後患。

  「你母家乃是謝家,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還敢強詞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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