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自幼服侍
第158章 自幼服侍
蕭世蓉並未立即同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深知謝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這種別人賴都賴不掉的事,謝斐卻上趕著,其中必定有詐。
但主動請求去照顧一個得了花柳病的人,蕭世蓉想不出,謝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思索片刻,蕭世蓉道:「你這是主動請纓,希望主君醒後能好好待你?」
謝斐道:「妾身不敢奢求主君寵愛,只是妾身身為裴家妾,一不能為大娘子分憂,二不能替裴家添丁,時常憂心難安。唯獨在此小事上,若能侍奉一二,也不負主君恩情。」
這話說來,她「動機」倒是很純粹。
蕭世蓉雖然覺得沒這麼簡單,但又實在不理解,這麼做的好處是什麼。
良久,她道:「你既這麼想,那主君就由你伺候吧。」
其他妾室們紛紛鬆了口氣。
等蕭世蓉走後,香小娘和烏善月等人望著謝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謝斐朝眾人笑道:「各位姐妹不用擔心,有大夫在,主君自會無恙。」
烏善月神色複雜,說道:「可是妹妹,你也是血肉之軀,萬一……」
「烏姐姐,」方琴柔弱弱地打斷她,「既然,既然謝姐姐主動提出這請求,說明她願意伺候主君,咱們就別多言了吧。」
香小娘也道:「是啊,謝妹妹比咱們懂的東西可多多了,有她在,主君必定好轉很快。」
烏善月還是有些猶豫,謝斐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等朝暉閣的「閒雜人等」都被趕走,謝斐才進入屋裡。
伺候的女使婆子們都神色緊張,誰也不敢朝床上多看一眼。
謝斐卻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問大夫,「我家主君如何了?」
大夫已經給裴淵施了針,又灌了藥,將情況穩定下來。
「公子這是精氣耗盡,體能不支,再加心思鬱結的緣故,以後恐怕,恐怕……」
大夫面露難色,不好對謝斐一個女子開口。
謝斐心道,這也太委婉了。
無非還是傷了根本,恐怕以後不能生育了。
不過是顧著裴淵的面子,不好把實話說出來。
看來苗氏的事,給裴淵刺激太大,讓他比從前更加放縱,加速身體的衰敗。
送走大夫後,謝斐到外間坐著,看大夫給的藥方。
丫鬟上前說道:「小娘,您還是別,別跟主君接觸太多的好。」
謝斐莞爾,「我知道,沒關係。」
這花柳病終究又不是空氣傳播,只要不親密接觸,多半還是無礙的。
她將方子交給丫鬟,又問,「伺候主君的媽媽可在?」
丫鬟道:「劉媽媽在灶屋燒水,小娘要召她嗎?」
謝斐道:「這位劉媽媽,伺候主君多久了?」
丫鬟想了想,說道:「大概有幾年了。」
「主君就沒有自小用的奴婢?像是乳娘,貼身女使這些?」
丫鬟不懂謝斐的意思,「您是想找伺候主君多年的人?」
謝斐嘆道:「嫁進裴家這麼久,我對主君卻毫無了解,要是能尋得這些人,問明主君喜好,或許將來能派的上用場。」
丫鬟終於明白了,一時間很同情謝斐。
「奴婢知道您的苦處,可是,府里沒有這樣的人了。」
謝斐微愣。丫鬟說,裴淵小時候養在侯府,也就是老侯爺和老太太名下。
十歲後,就被裴大將軍帶去了邊關。
五年前,裴淵回京後,從前的丫鬟們都被打發了不少,就連乳娘都已經得了豐厚賞錢,回家鄉去了。
不過,唯獨有一個人,應該對裴淵了解些。
「算起來,香小娘自幼入府,後來又成了主君的寵妾,或許對主君了解更甚呢。」
謝斐有些意外,「香小娘?她是這府里的人?」
丫鬟道:「奴婢聽老媽媽們說,香小娘是裴家的家生奴,自小便服侍主君的。主君從邊關回來後,第一個納的妾,其實也是香小娘。」
謝斐還沒聽過這樣一樁事,再想想香小娘的為人,倒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她吩咐丫鬟去做別的事,自己先將裴淵守著。
據說,裴淵十歲去邊關,雖說膽小懦弱,沒法上陣殺敵,但刀劍怎麼都是要學的。
裴大將軍給這唯一的兒子請了不少武學師父,下屬們也時常指點一二,所以即便裴淵再廢物,應該還是有兩把刷子。
來到床前,謝斐以帕子覆蓋裴淵手腕,然後搭脈。
這脈象虛浮毫無根底,跟學過拳腳功夫不沾邊。
謝斐越發困惑起來。
傍晚,瓊玉苑中,蕭世蓉用膳後,聽下人說,謝斐一直待在朝暉閣里。
她十分納悶,問素律,「你覺得這女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素律垂眸道:「許是希望藉此機會,得主君憐愛幾分,以後日子,也要好過些。」
蕭世蓉蹙眉道:「你當真這麼想?」
素律道:「奴婢只是以己度人,大致猜測而已,大娘子不必當真。」
蕭世蓉兀自沉思。
素律的話,她也考慮過。
頂多謝斐就是為了博得裴淵好感,否則將來哪有立足之地?
但再想想謝斐之前巴不得在田莊紮根的舉動,她又覺得沒這麼簡單。
小小一個謝斐,弄得她煩躁難安。
「盯著朝暉閣,不管她有什麼異樣舉動,隨時來報。」
「是。」素律躬身退下。
當夜無事,後又一連過了兩三天,裴淵逐漸清醒過來,躺在床上艱難地轉動眼珠子,卻無法生活自理。
謝斐雖說沒有親力親為,但人一直守著,讓外人摸不清,她到底有幾個意思。
早間,她拉住一人問,「老夫人還沒回來?」
女使道:「未曾。」
謝斐越發的疑惑了。
兒子都要死了,當娘的也不回來看看,這母子關係惡劣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
她正思索,柳媽媽先來了。
之前,因謝斐要留在裴府,陳德便先回去,柳媽媽隨侍在側。
這兩日,柳媽媽也把府里情形摸得七七八八了,許多事都能給謝斐提個醒。
「小娘,您讓我去請香小娘,香小娘卻說,她身上不適,不便來朝暉閣。」
謝斐失笑,「這花柳病有那麼可怕嗎?」像是踏進這院子一步,都要被傳染似的。
她又道:「人家不來,我就親自去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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