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流言蜚語
第92章 流言蜚語
謝斐說,還是都趕出去,以后庄子裡,留著自己人就好。
鄒大嬸子應諾,把孫氏給拎走了。
第二日,浮玉去裴府拿了銀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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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律姐姐撥了三十兩銀子,說是醫治費和重建費。年底和明年的營收,都歸莊子裡,暫且不用上交。」
這對田莊而言,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謝斐正愁,想做點什麼生意,營收卻要歸裴府。
這下子,至少一年內,莊子屬於她們自己,不管盈虧,都跟裴府無干。
浮玉去府上一趟,聽了些消息回來,美滋滋給謝斐分享。
「我還聽說,大娘子可能氣不過,隨便找了個藉口,叫人把孫氏的腿打斷了。」
謝斐毫不意外,「孫氏一番作為,不但沒能得逞,還讓大娘子失了顏面,豈有不震怒的道理?」
昨天當著眾人的面,蕭世蓉不好發難,這下孫氏到了裴府,不重罰才怪。
謝斐又道:「你帶上幾錢銀子,去找幾個乞丐,把這事散播出去。」
浮玉懵圈道;「哪件事啊?」
「我被馬匪侮辱的事。」謝斐道。
浮玉驚呆了,「姑娘,您這是給自己造謠啊!」
謝斐絲毫不在意,「我的名聲不重要,反正以後又不會再嫁。裴家跟謝家更不會處罰我,免得坐實了流言。」
而此謠言傳出,兵荒馬亂的,只有裴家,謝家,甚至於侯府。
浮玉懵懂得很,不理解其中關竅。
但她一向聽話,很快領命而去。
一天的工夫不到,謝家女兒,裴府貴妾,在田莊上遭遇馬匪,很可能被羞辱的事情,在全京城不脛而走。
侯府和各房都派人來打探虛實,所以在佛堂里靜心念佛的老夫人,也很快知道了。
她將蕭世蓉叫到跟前去,仔細詢問了經過,更以為,流言蜚語是蕭世蓉叫人散播出去,好逼死謝斐。
蕭世蓉道:「我的確想逼死她,但還沒來得及做,流言就先一步傳開。」
老夫人道:「不是你傳出的,怎麼會鬧得滿城風雨?現在整個侯府都被人說閒話,各房連番派人來問,謝氏是不是真的出了事。」
蕭世蓉狠辣道:「事已至此,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要緊?不如索性將她打死,證明清白!」
老夫人壓著火氣道:「你這是要告訴外頭,傳言都是真的?你讓謝家如何忍氣吞聲?你讓其他幾房的未嫁姑娘,又如何自處?」
更遑論,此樁婚事由聖上牽線。
賜婚的貴妾被丟到莊子上不聞不問,遭遇馬匪可能被羞辱,最後還被不明不白的打死了。
傳進宮去,聖上會不會覺得,是裴家對這樁婚事不滿意,才故意設法將人打死的?
都知道聖上氣量狹小,裴家實際上又是他的眼中釘,他正愁無處挑錯。這一樁,不是上趕著嗎?
所以,即便謝斐是真被羞辱,也必須是清白的。
蕭世蓉煩躁道:「謝家小門小戶,能翻得出什麼風浪?只要能平息流言,打死謝斐才是最好的辦法!」
老夫人看著她,心中是既惱怒又失望。
「先前你打了苗氏的胎,我讓你靜心悔改,現在看來,你是一點教訓也不記得!」
蕭世蓉道:「那您就繼續罰我禁足,總之謝斐的事,的確是我莽撞。要讓我來處置此事,唯有將她打死,一了百了!」
鄧媽媽和素律都在佛堂中,聽見此話,唯恐老夫人被氣暈過去。
素律連忙請蕭世蓉先出去,鄧媽媽則給老夫人端茶揉胸口。
老夫人的確氣得不輕,渾身氣血往上涌,匯聚在頭頂,令眼前一陣陣發黑。
良久,老夫人才稍稍安穩心神,臉上後悔莫及。「連馬匪們都沒能除掉謝氏,反倒讓各家都惹了一身腥。你說我這招,是不是害人害己?」
鄧媽媽安慰道:「但謝小娘沒事,您手上也少了一樁殺孽。」
老夫人心中五味雜陳,更想不通,謝斐受辱的事,是誰傳出去的。
鄧媽媽分析說,「會不會,是謝小娘自己散播出來的?」
老夫人搖搖頭,「女子名節事關重大,她再是離經叛道,也不至於如此決絕。」
多半還是蕭世蓉御下不嚴,走漏了風聲。
老夫人喃喃道:「世蓉性子倔強,倘若現在不磨礪,往後只會惹下更多禍端。」
她憎恨裴家,但是,不能不顧蕭家和姬家的名聲。
所以此女,還得調教。
眼瞧著就是年關了,本是需要蕭世蓉打理,卻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又被禁足。
每日,蕭世蓉都要在佛堂里跪兩個時辰,名義上是誦經祈福,實際上是懲罰。
跪完了還不算,得到自己院裡閉門思過,從早到晚不停抄經。
一應吃食都換成清湯寡水的齋飯,再比不得以前大魚大肉,什麼糕點果飲宵夜,更是碰都不能碰。
連番懲罰,蕭世蓉如何不恨?
但更多的,是將怒火發泄在孫家母子身上。
孫氏被打斷腿,隨便扔在外頭不聞不問。
孫大郎雖說得了裴府的活,卻是洗馬桶,倒夜壺的,誰看了都笑話。
母子兩個以為能一步升天,沒想到還不如在田莊裡的日子鬆快。
住的地方,也不是幻想中的高門大院,而是連馬夫都嫌棄的破落草屋,僅僅一間,吃喝拉撒都在裡頭。
孫氏日日躺在床上叫喚,孫大郎也被逼著干最髒最累的活,很快被折磨得沒了人樣。
田莊裡,浮玉告訴謝斐,外頭的流言被侯府壓了。
「所有人都覺得,是大娘子把消息散播出去的。聽說就連侯府的老太太,都將大娘子叫去,訓斥了幾句。」
浮玉想不通,怎麼連老太太都要插手。
謝斐正提筆寫藥方,解釋道:「我怎麼說也是裴家的人,我出了事,裴家女眷們都受影響。侯府五房,哪一房沒有待嫁的姑娘,待娶的郎君?」
更何況,嫁出去的,娶進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勛貴人家。
真要讓謝斐被外頭的人隨意談論,那女眷男丁們,哪一個不受言語牽連?
大戶人家,最要面子。
浮玉聽得似懂非懂,又給謝斐研墨,開心道:「不管怎麼說,這次可算給大娘子一個教訓了。」
「教訓得不夠,」謝斐幽幽道:「老夫人對她這寶貝侄女的重視程度,真是超乎我預料。」
比起裴府的興衰未來,蕭世蓉竟然才是最重要的。
不去多想,謝斐快速寫好了幾張藥方,拿給浮玉,「讓柳媽媽派人去抓藥,別弄混了。再去讓二牛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要問。」
「是,姑娘。」
浮玉去了沒多久,二牛滿頭大汗地跑來了。
這幾日沒下雪,但冷風嗖嗖地刮,落在人臉上,跟刀子一樣割。
二牛卻跟繞著京城跑了十圈一樣,貼身的衣裳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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