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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搬空侯府,該吃吃該喝喝

  第4章 搬空侯府,該吃吃該喝喝

  「謝錦嶸,接旨吧!」

  謝錦嶸和謝安淮頭髮散亂,滿身血污,昏迷不醒,哪裡還能接旨。

  謝安奉沉默地跪接了聖旨。

  聖旨一下,府中先是安靜了一瞬,接著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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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旨的是繡衣衛副指揮使冷洛,看著前侯府眾人,嗤笑,現在知道哭了?早幹嗎去了?

  手一揮,冷酷地說:「奉旨抄家!」

  如狼似虎的繡衣衛立即撲向庫房。

  謝湘湘穿著穿花牡丹縷金雪緞襖,襟口繡滿繁密的花紋,下著粉霞色錦緞裙,發間鳳凰釵頭銜的珍珠,光華圓潤。

  此時,她握緊纖纖玉手,愣愣地跪著一直沒有起來,原本明艷的臉上一片蒼白。

  【怎麼忽然下旨抄家?時間不到啊】

  【熙王知道嗎?寶貴妃知道嗎?】

  老夫人恐懼地拉住她的手:「湘湘,你快點聯絡熙王救我們。你是侯門貴女,不能被流放啊!」

  謝湘湘看看威嚴的冷洛,一咬牙,正色道:「冷大人,昨日寶貴妃傳令,賜小女子為熙王側妃。」

  「陛下不曾提到。」繡衣衛只聽皇帝差遣,皇帝說謝氏一族流犯108人,那就一個也不能少。

  「大人,您可以差人把熙王叫來,一問便知。」老夫人言之鑿鑿,「寶貴妃不止把大小姐指給熙王做側妃,還把三小姐指給承恩侯世子。」

  「那就叫寶貴妃親自來告訴本使。」冷洛威勢逼人。

  「你……」老夫人想訓斥冷洛大膽,可是繡衣衛,誰敢惹?

  小沈氏牙齒咯咯響:「娘,熙王會來見湘兒的吧?」

  「會。」老夫人肯定地說,「熙王一定會來。」

  繡衣衛在府里搜查一圈兒,懵了。

  庫房裡空無一物,別說金銀珠寶古董字畫,連個布條兒都沒有!

  「大人,庫房空了。」

  冷洛心裡一凜,用嗜血的眼睛剜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嚇得一抖。

  抄家抄了個寂寞,冷洛臉色很難看,虎目一掃,氣勢逼人,「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只許留一身衣服,別逼我讓人搜身。」

  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女眷們頓時慌了,一邊涕淚交加,一邊把自己頭上的珠釵、腕上的玉鐲、頸上的瓔珞摘下。


  很快,一隊押解差役過來,恭敬地給冷洛行禮,簡短說了幾句,便接手了前武義侯府一族流犯。

  領頭的差役,人高馬大,一身彪悍之氣。

  「謝氏一族聽著,我是本次押解官隊長李融。所有流放人員,給大家一炷香的時間,換好衣裝,輕裝簡行,不得攜帶金銀細軟、食物、替換衣物等!膽敢違逆,就地格殺!流放之地,嶺南蠻荒之地!」

  他話落,小沈氏問道:「李大人,我公爹和相公都有傷在身,可否趕兩輛馬車?」

  李融冷冷地笑了:「你當流放是去遊山玩水?還趕兩輛馬車,你怎麼不抬著八抬大轎?要不要再拉上一輛銀車?」

  府里的一切已然充公,別說馬車,一塊木板也不行。受傷了,叫家裡人背著。

  另外,丫鬟僕婦,一律重新發賣,發賣所得全部充公。

  各房站在原地沒動。值錢的物件都不能帶,回到房間,睹物思情,徒留傷悲。

  聖上忽然宣旨,謝炎炎有些措手不及。

  古代不同於22世紀,一個女子想脫離家族自立門戶太難了,逃跑更是瞎說。

  她本想正大光明地與侯府決裂,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皇上搞突然襲擊,聖旨來得又狠又急。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謝炎炎看著呆愣的謝勇和謝零榆,拖著他們迅速往後院跑,一邊跑一邊吩咐。「這一路,估計要走大半年,你們換上適合遠途的胡服胡靴,把小弟的胡靴給我帶一雙,繡鞋無法長時間走路。」

  「小弟,你立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雞鴨肉類熟食,一炷香足以吃飽。」

  她把老夫人和大房裡的燕窩人參、囤積的各類藥品,全都收了。

  看謝勇換了胡服胡靴走出門,她一揮手,二房的所有衣服,鞋子,床上用品,全部倒騰到空間。

  兄妹三人到前院,把燒雞、燕窩,遞給謝安奉、謝寧和大嫂宋泠泠。

  「吃吧,不吃也改變不了什麼。吃飽不算違規。」

  「別想那麼多,就當去邊疆保家衛國,為大秦墾荒。」

  謝炎炎臉色淡淡的,擰下一個雞腿,塞到小侄子謝雨生手裡,「阿生,吃雞腿。」

  三歲的小糰子,也跟著流放。小小的斜襟褐色麻衣,頭上的黃毛軟趴趴的,臉上一點肉也沒有。

  謝安奉和謝寧看著淡定的謝炎炎,橫下心來,炎兒說得對,又不是沒去過苦寒之地,吃!

  冷洛和李融冷漠地看著這一家子。

  老夫人和大房驚惶失措,都伸長脖子盼著熙王到來。


  三房和旁支族人哭哭啼啼,怨天恨地。

  而二房的人,冷靜得不像話,換了胡服胡靴,忙而不懼地埋頭苦吃燒雞。

  莫名好笑,卻又叫人生出一些敬服。

  午時三刻,全族離府。

  謝氏一族,共計108口,踉踉蹌蹌,與本次一起流放的其他犯人,踏上漫長的流放之路。

  沿街走過,爛菜葉、泥巴團、臭雞蛋,讓曾經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第一次遭受身心摧殘。

  謝湘湘像一朵突遭風雨吹打的嬌艷牡丹,說不出的破碎感。

  謝炎炎容色漠然,垂在兩側的衣袖,有節奏的步幅,走出一份桀驁和灑脫。

  謝炎炎的父親謝安奉,全靠自己死人堆里打拼,邊關立功後,調回京郊大營做了牙門將。半生努力,化為泡影。

  大哥謝寧,是羽林衛,本來前途無量,也被連累。

  街上的老百姓對侯府內里的事情並不清楚,只知道被流放的肯定不是好人,好人能被抄家流放嗎?

  一顆顆爛菜葉子砸在身上,頭上,謝安奉父子四人,前後左右四個方向護著謝炎炎、宋泠泠和小糰子,心中又悲哀又絕望。

  謝錦嶸和謝安淮都被皇上打斷腿,小沈氏叫兩個庶子輪流背著謝安淮,老夫人叫謝安奉和謝寧輪流背著謝錦嶸。

  老夫人說大房和三房都是讀書人,不若謝安奉和謝寧,都是武將,皮糙肉厚。

  姜霜哭哭啼啼,一直攙扶老夫人,好兒媳人設屹立不倒。

  謝炎炎淡掃她一眼,帶了不耐和厭煩。

  大嫂宋泠泠懷有身孕,小侄子謝雨生只有三歲,姜霜不照顧自家人,還舔老夫人?

  未時,城外,一身污穢的前侯府人站在路邊,回望京城,神色悲傷而又迷茫。

  流放到幾千里外的嶺南蠻荒之地,有生之年還能再看一看故鄉嗎?

  謝婷婷一直在哭:「一點銀兩都不給帶,馬車也沒有,我們怎麼可能活著走到嶺南!」

  族裡其他女眷也一直哭鬧,累,腳疼,口渴,埋怨。

  解差們面色嚴肅,沒有很兇狠地打罵眾人,只催大家趁著天亮快走。

  但是謝炎炎看到了他們眼裡的隱忍。

  申時末,京都城外,十里長亭。

  李融下令在此休整。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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