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您是新朝的官老爺啊?
「誒,老王,你看看那邊亮閃閃的東西是什麼?」
割稻的漢子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老王順著漢子的目光看向東邊,那太陽升起的地方,一片金光的海洋向著他們湧來。
「漲水了?」
老王咽了口口水,眼神瞬間緊張起來。
漲水,是這南方山區人們最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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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田地依山,依水開墾,形成一級一級的梯田。
一旦發了大水,他們數年的努力,房屋,田地,甚至他們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頃刻報廢。
「不對吧老王,漲水沒這麼慢啊。」
「誒,那是人吶。」
割稻子的漢子視力好上一些,他看清楚了遠處那一片金光閃閃的海洋。
那是一個個身穿鐵甲的人啊。
他就說嘛,這些天也沒嚇啥雨,秋汛也早就過去了。
怎麼可能漲水。
等等........
「老王,老王,快跑啊,官兵來了。」
與崇陽村的村民不同,虎皮村的村民們在山路附近修築房屋,交通比較便利,再加上人口眾多,經常有村民結伴走上許久去縣城裡辦事或者與人交易。
他們大部分知道官兵的可怕。
「官兵?額地娘啊,跑勒。」
老王一聽是官兵來了,連忙吐掉嘴裡的稻杆子,撒丫子就跑。
這年頭的官兵,他們聽縣城裡的那些人說過,基本上都是逃兵。
人山匪還要在乎不要竭澤而漁,免得來年搶不到糧食。
可這些逃兵不管這些,他們逃到哪個地方,哪個地方就燒光,殺光,搶光,然後繼續逃。
山匪要糧食,逃兵那就是要命了。
但很快,老王和他的老夥計跑著跑著突然發現。
這些官兵......追上來了。
不僅追上來了,還超過去了。
其間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便浩浩蕩蕩的向著地主老爺的宅院去了。
「........老李,老李,你拍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已經死了,走馬燈了。」
老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並沒有出現神話傳說中那種,腦袋掉了,但自己以為自己沒死,摸了一下後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然後坦然歸西。
沒有!
他的腦袋完完整整的長在脖子上。
啪!
一個大鼻竇甩到了老王的臉上,老王只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老李你特娘有病是不是?」
老王破口大罵,而那老李則看著自己的手,瘋狂的吹著氣。
「疼疼疼,老王你別說,咱倆指定沒事,不然不可能那麼疼。」
老李齜牙咧嘴的口中直喊疼。
「廢話,你他娘不會輕點打麼?」老王怒罵。
老李這個人老實,兩人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但是他就是太老實了。
老王曾經不止一次的懷疑,老李是不是在出生的時候頭在其老母親的比裡面待太久悶壞了腦袋,導致現在一臉憨憨的模樣。
這種憨不來自於他的見識,而是他本性就是這麼憨,哪怕見多識廣了也是見多識廣的憨。
「老王,你快看,咱們的稻子都沒事,他們好像沒來過似的。」
老李沒有與老王爭辯這個巴掌該不該輕點打,而是指著那些還未割完的稻子興奮的說道。
「.......真的啊.......」
老王咽了口口水,眼睛瞪得老大。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秋毫無犯的官兵。
不僅沒有把他們順手一刀砍了,甚至連他們的稻子都沒有踐踏一分。
這是哪家的官兵,竟然能夠做到這副模樣。
這樣的事情,他們只聽過當年岳王爺的岳家軍能夠做到。
........
「陛下,陛下,咱們慢些行,慢些行,老朽我年紀大了,吃不消啊。」
老宋頭跟在隊伍的末尾,鄧儒早就帶著手下人抵達虎皮村的地主老爺的宅院了。
老宋頭才堪堪喘著粗氣來到老王和老李這兩個農夫身邊。
老宋頭年紀大了,別說急行軍了,就是慢悠悠的走這麼一段路,他都吃不消。
「老人家,老人家,您剛剛說什麼?」
老王和老李的眼睛瞪得溜圓,攔住了老宋頭。
他們剛剛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這個老人家口中喊的是......
陛下?
那不是皇帝老爺才有的稱呼麼?
是了,這一定是皇帝老爺的軍隊,這麼的威武,這麼........
規規矩矩的,不殺他們,不搶他們。
「陛下啊,剛剛過去的,是咱們的陛下,大夏的天子。」
老宋頭看著二人,眼睛一亮,既然跟不上大部隊,索性就不跟了。
他開始給老王和老李二人洗腦,給鄧儒接管虎皮村做準備。
畢竟他們一邊嘴空口白牙的,公信力有限,但如果加上這兩個虎皮村村民這麼一附和,這麼裡應外合之下。
公信力能夠提升不少。
「大夏的天子?誒,老人家,咱不是記得,當今皇帝是大明麼?」
二人跟老宋頭交流起來,他們有些見識,但並不多。
知道如今是明朝,皇帝好像是叫天啟還是正德。
其他的,不道。
「誒,這原本吶,是大明的天子,但是咱們的陛下,把大明推翻了,所以如今是大夏的天子。」
老宋頭忽悠道,他覺得鄧儒真的是有一定的當皇帝的本事在的。
如今大明朝尚在,各路義軍都不敢稱帝。
都信奉著那麼句,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可偏偏鄧儒就反其道而行之,仗著信息傳遞緩慢,欺騙這些村民,把他們捆綁上戰車。
這哪個敢想。
「嘶,推翻了?老大人,原來您是新朝的官老爺啊。」
「難怪老大人您一副好福相,原來是官老爺。」
老王老李二人瞬間來了精神,看向老宋頭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敬意。
既然大明朝已經被推翻了,那說明眼前的老大人,是新朝的官老爺啊,他們準備跟這位老大人狠狠地套近乎,說不定套著套著,就能夠飛黃騰達了。
........
從崇陽村離開,到這虎皮村,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鄧儒看著面前這座寬大的宅院。
比起黃老爺的宅子,這家宅院可以說是奢華異常了,甚至可以說是一座小堡壘。
土牆上站著六十多名家丁,手持弓箭嚴陣以待。
一切的一切都在無時無刻的向鄧儒訴說著一個封建地主家族百年積累的深厚底蘊。
「這位大人,您帶兵圍我的家,是為了什麼?」
虎皮村的地主,劉老爺站在石牆邊,對著鄧儒喊話。
劉老爺此刻很慌張,雖然他的手底下的家丁裝備精良,甚至還有四張弩裝備著四名家丁。
但是對面......
光是弩手就有幾十來號啊,更別說那些弓手了。
劉老爺的大腦飛速的搜刮著過往的記憶,想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得罪了哪些大人,才招來今日這般禍事。
在一陣搜腸刮肚之後,劉老爺得出了結論。
沒有。
一個沒有。
他從不敢在那些大人物們面前作威作福,也沒那個本事。
鄧儒看著露出半個身子的那位地主老爺。
心中只覺得這人是不是有點蠢,敢在弓弩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還露出大半個身子。
他都不敢這麼勇,他還是在斯特重裝矛兵的掩護下才站在前排,有危險能夠瞬間被斯特盾陣保護。
他沒有跟地主老爺們廢話的心思,心念一動,瞬間弓弩齊發。
二百多支箭矢如同暴雨般墜入那地主宅院之中。
等到一波箭雨落完,那地主老爺早已不見了蹤影,等到倖存的家丁們定眼一瞧........
這劉老爺已經渾身上下像個刺蝟一般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圓,似乎在想為什麼會有人如此不講道理。
連死都不讓他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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