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孝誠仁皇后
第66章 孝誠仁皇后
康熙正在看摺子,聽聞太醫院求見,有些意外:「宣!」
馬太醫遠遠的跪在地上,雙手抬高於頭頂,顫著聲音說:「請皇上觀看此脈案。」
梁九功接過來,瞄了一眼,差點手不穩把它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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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深深的看了一眼馬太醫,他這是不想活了啊,這要命的東西都敢呈上御前。
康熙接過來目光一凝,其中一份他很熟悉,那是他心底永遠的痛,也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明明富有四海天下沉浮,卻根本留不住自己心愛的人。
只看了一眼,康熙眼底的殺氣漸漸瀰漫開來,他注意到與這份泛黃的相對應的還有一份嶄新的墨跡未乾的。
「馬元,朕給你三句話的時間說清楚來龍去脈,否則對先皇后不敬,朕摘了你的腦袋。」康熙語氣平平,但是令人膽寒。
「臣罪該萬死,只是四福晉的脈象症狀都與先皇后孕期如出一轍,您若不信只要宣四福晉一觀即可。臣冒死前來,是想稟報皇上,這不是天災,是人禍啊。」馬太醫滿腔憤恨,他的師傅就死在了當年的漩渦里。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當年因為先皇后逝世死去的人還少嗎?
可是他師傅死的冤啊,馬太醫是個孤兒,自小被他師傅撿回家,當親生兒子一樣養大,甚至還舉薦他也入了宮當差。
馬太醫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在宮中服侍,一是因為他只會做這一行,二也是想暗中查訪先皇后的死因。終於,等他當上院正這一天,他立刻看了塵封已久的脈案,對先皇后的症狀更加心有疑慮,這不像是不良反應,反倒像是……中毒。
「你是想告訴朕,朕的皇后是被人害死的,如今這人又如法炮製對老四媳婦下了手。」康熙冷笑,「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你的證據呢?」
「臣惶恐,今日見了四福晉驚懼之下只想立刻回稟皇上,實證臣目前尚沒有找到。」馬太醫叩頭,「不過臣相信,只要順著四福晉找下去,肯定能找到幕後之人。」
「梁九功,馬太醫暫關慎刑司,任何人不得探視,不得用刑。」康熙定定的看著他的腦袋,「朕即刻派人去查,你今日的話如果被查出有半句虛言,就去給先皇后陪葬吧。」
說完,梁九功示意小太監把已經腿腳癱軟的馬太醫拖走。
康熙握緊了那薄薄的幾張紙,半晌開口,聲音暗啞:「宣四貝勒覲見。」
「是。」
胤禛進宮的路上有些不安,最近他一直本本分分的,也沒做什麼引人注意的事情,皇阿瑪突然召見總覺得不是好事,他遞給小太監一個荷包,試探著問:「公公,不知道今日除了我,皇阿瑪還召見了誰?」
小太監想著梁爺爺的吩咐,低聲說道:「今日馬太醫去了您府上給四福晉診脈,回來之後就急匆匆的御前覲見,奴才領旨出宮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馬太醫被人拖著出來,看那個方向,可不是太醫院,倒像是慎刑司。」
胤禛聞言心下一沉,他知道這是出大事了,又塞了一個荷包給小太監:「今日你什麼都沒說,爺也沒什麼都沒問。」
「是,貝勒爺說的是。」小太監手腳麻利的收好荷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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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進養心殿後,想像中的疾風驟雨沒有看到,康熙正在看一副大字。
「老四啊,你來的正好,這是弘暉的課業,你看看有沒有長進。」
胤禛下意識的繃直了身體,湊過去看到了熟悉的字樣,斟酌著回道:「弘暉勝在有些巧思,字跡比起去年這個時候好上不少,只是筆力疏鬆,還得繼續練。」
「你這個做阿瑪的對兒子就是嚴厲。怪不得他不敢直接求你,反而來求朕給他額娘看診。」康熙淡淡的說道。
胤禛立刻跪下:「回皇阿瑪的話,請恕弘暉無知之罪,秦太醫的藥方極好,福晉已經漸漸大好了。弘暉愛母心切,這才失了分寸,請皇阿瑪從輕發落。」
「好了?」康熙敲了敲桌子,發出了悶響聲,胤禛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和它同頻了。「可是馬太醫來回,說你媳婦是中毒,你怎麼看?」
胤禛叩頭:「兒臣不知,請皇阿瑪恕罪。兒臣信了有經驗的長輩的說法,將福晉的屋子通通換了,不瞞您說,要不是怕打擾福晉睡覺,兒臣想連牆皮都換了。」
「若是中毒,也不無可能。」
康熙挑了挑眉毛,看著胤禛老實跪在腳下的樣子,心裡權衡著什麼:「朕限你三日內,查清你福晉所中之毒前來復命。如果不能,這貝勒你也別做了。」
「臣領旨。」胤禛覺得後背都濕透了,他覺得這裡面是一個非常大的漩渦,看不清前路。
梁九功親自送胤禛出來:「貝勒爺,您看著也不太舒服的樣子,要不要去永和宮休整一下,現下離宮門下鑰還早。」
胤禛原本雜亂無章的思緒被梁九功扯出了一根線頭,他想了想說道:「謝梁公公提點。」
「奴才不敢當,您小心腳下。」
胤禛就這樣,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樣子進了永和宮,綠嬤嬤見他如此情形就知道不好,立刻揮退了宮人。
德妃娘娘見他這個樣子,親自給他倒了杯熱奶茶:「出什麼事了?」
「皇上命兒子徹查福晉中毒一事。」胤禛簡明扼要的說。
德妃娘娘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皇上日理萬機,怎麼會如此關心一個兒媳婦?」
胤禛點點頭:「兒子也覺得奇怪,再說了,中毒二字從而談起。」
德妃想了想,問道:「你和本宮說句實話,你媳婦的身體到底是因為什麼變得如此虛弱。」
胤禛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瓷瓶,裡面是半瓶綠油油的液體:「就是這個,是英吉利皇室用的,能讓女子保持體貌,只是若是孕婦長時間接觸,就會發汗、虛弱、進不了食、夜裡多更衣、孩子比尋常大,等倒了生產那一日,就是母子雙亡的下場,幸運的孩子能活著,大人的身體早就油盡燈枯了。」
德妃端詳著那個小瓷瓶,忽然眼睛放大,手不穩,差點打碎了它。
「這件事你不能沾,想個辦法推掉。」德妃厲聲道。
胤禛面無表情的收回:「已經晚了,皇阿瑪給了兒子三天時間,查不出來就擼了兒子貝勒的爵位。」
德妃動了動嘴,像是想要說什麼又憋了回去,最後嘆了口氣:「孝誠仁皇后,你應該不陌生,前一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赫舍里氏是她的族妹。」
「當年,孝誠仁皇后就是難產死的,她拼死生下了現在的太子。」
德妃娘娘的聲音急不可聞:「現在想來,她的症狀和你媳婦的症狀一般無二。如果當年就有幕後黑手的話,她又出手了。」
「從女眷查起吧。」德妃給了他一個方向,「用這種七拐八拐的手段害人,男人一般想不到。」
「胤禛,孝誠仁皇后的死一直是皇上心裡的一個死結,碰不得解不得。就算你找到了真正的兇手,也討不來半分好處。」
「本宮能幫你的就是這一段往事,其餘都要靠你自己了。」德妃表示她有心無力,不打算摻和這件事。
胤禛拱手:「兒子謝娘娘提點,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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