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番外二凡入情愛至深者 不可渡
第705章 番外二凡入情愛至深者 不可渡
冬去春又來、日子如流水般脈脈向前。
剛剛過了白露,天氣漸涼,微風清爽。
今日是華清大學新生報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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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然吭哧吭哧從後備箱把行李拖出來,拒絕秘書的幫忙。
「從現在開始,我要呼吸自由的空氣了,你們誰都不要幫忙,對了周秘書,幫我轉告爸爸,我已經長大了,要獨立了,不要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話落也不顧周秘書為難的眼神,拖著行李箱就開心的奔向大學校門了。
校門口有接待新生的志願者,曲悠然剛剛靠近,就被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生攔住了。
男生氣質儒雅,笑容溫和,「學妹是哪個系的?我帶你去找負責人吧。」
曲悠然笑眯眯道:「我是生物醫學系的,學長好。」
男生臉上的笑容深了些,主動去幫她拿行李。
有一隻手先他一步握住了拉杆,一道修長的身影擋在了曲悠然面前,背影透著一股吊兒郎當的無賴樣。
「你挺閒的啊,要我給你找點活兒乾乾嗎?」
男生握了握拳,尷尬的笑笑,看向曲悠然的方向,那人平移一步,徹底把曲悠然擋了個嚴絲合縫。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落轉身慌不擇路的跑走了。
「程君澤,開學第一天就擋本小姐的桃花,你找死是不是?」曲悠然狠狠踢他一腳。
程君澤就跟背後長眼了似的,往旁邊敏捷一避,完美躲過了這一腳。
「餵、我說你講不講道理?我這是救你好不好?剛才那男生專挑單純的小女生下手,就你這樣的,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曲悠然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感覺你在說你自己呢?」
不是她不信,程君澤這形象就不是個靠譜的。
破洞牛仔褲、滿身稀奇古怪的鏈子,挑染的五顏六色的頭髮,非主流氣息濃厚。
曲悠然忽然湊近他,手指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這紋身是貼的吧?」
搓了搓,沒搓動。
「你來真的?程君澤你瘋了吧?」
在那微涼的小手貼上來的時候,程君澤身體就僵住了,獨屬於少女的體香似有若無的漂浮鼻尖,挑逗著神經,程君澤感覺心臟跳的越來越快。
他忽然拍開那隻手,拉著行李悶頭就走。
曲悠然愣了愣,小跑追上去:「程君澤你又發什麼瘋?你敢紋身,你不怕你爸打死你啊?」
程叔叔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曲悠然看到就害怕。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語氣硬邦邦的。
「是跟我無關,反正棒槌又不落我身上。」曲悠然一臉的幸災樂禍。
程君澤從小就長了反骨,沒少挨打,進入青春期又開始叛逆,今天燙頭染髮,明天組樂隊,這不連紋身都安排上了。
總之就是程叔叔最反感的,程君澤統統幹了一遍。
曲悠然有時還挺佩服他的,富於反抗精神嘛,她都沒那個膽子。
程君澤幫她安排好入學手續,送到寢室門口、
「我叫了一個女生幫你,以後有什麼事給哥打電話,有哥罩你。」
一身的社會氣息。
很快一個娃娃臉女孩跑過來,興奮的和程君澤打招呼。
「這是我妹,你幫我照顧她一點,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落擺擺手,轉身走了。
女生轉身,笑容十分熱情:「悠然是吧,你是阿澤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我叫田琳琳,以後有事找我。」
話落提起行李箱就走。
「我……還是我來吧。」這女生比她還要矮小,她實在是過意不去。
「不用,我在學生會天天乾的都是搬東西的活,這點行李算什麼啊。」
她提著行李上樓梯,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曲悠然抿抿唇:「謝謝你,中午我請你吃飯。」
「那我可不客氣了。」女生笑容爽朗,曲悠然忍不住也笑了。
「對了,你不是阿澤的親妹妹吧。」
「嗯,我們的父輩是世交,小時候見面比較多。」
「那是青梅竹馬啊,挺好的,我跟你說,阿澤在學校人氣可高了,他組了個樂隊你知道不?只要有演出,基本爆滿,有時間我帶你去看。」
曲悠然挑了挑眉,這她還真不知道。
沒想到啊,程君澤,你大學生活過的還挺豐富多彩的。
曲悠然進宿舍的時候,其他三個女生都在,見她是被田琳琳送進來的,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中午曲悠然本來打算請田琳琳吃西餐的,田琳琳卻說食堂的飯就挺好吃,兩人中午就在食堂吃了一頓。
這時隔壁桌几個女生激動的錘桌子:「終於出新專輯了,太好了……。」
「我哥終於活過來了。」
曲悠然挑了挑眉,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對面田琳琳看著手機,激動的臉都紅了:「太好了,小飛終于振作起來了。」
曲悠然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這才問道:「你是曲飛台的粉絲?」
田琳琳點頭如搗蒜:「我幼兒園就是他的鐵桿粉了,他的每一首歌我都如數家珍,可惜後來他愛的人出了事,他就一蹶不振了,好在現在他終于振作起來了。」
「你知道嗎?當年他和明鏡是多麼般配的一對情侶,可是誰能想到,明鏡忽然失蹤了,當時小飛的打擊很大,他真的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我知道自己沒愛錯人。」
曲悠然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落寞。
田琳琳忽然抬眸看她一眼:「你也姓曲哎……。」
曲悠然笑笑:「可能五百年前我們是一家吧。」
田琳琳嘟囔道:「這個姓還挺少見的……。」
曲悠然和田琳琳分別後,散步去了湖邊,摸出電話看了會兒新聞,撥出去一個電話。
響了幾聲後接通,傳出男人低沉的聲音:「悠然?」
「小叔。」曲悠然抬手遮在眼睛上,縫隙里還是有幾縷陽光漏進來,刺的眼睛有些疼。
「我今天來大學報導了,校園很漂亮,同學們都很友好,最重要的是,食堂的飯菜很好吃。」
手機里是漫長的沉默。
「小叔,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你騙人,你向來不按時間吃飯,再這樣下去,你的胃就出毛病了。」
「我……挺好的。」
「我給你點了外賣,你等會兒一定要吃了。」
手機里的人不說話了。
「小叔,我剛才看新聞了,上邊說你要出新專輯了,是真的嗎?」
「嗯。」
「太好了。」曲悠然立刻蹦了起來,「小叔,這周末休息我就去看你,你每天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哦。」
「嗯。」
他的回答經常就一個字,曲悠然早已經習慣了。
掛掉電話,曲悠然坐在湖邊發呆。
明鏡姐姐走的第一年,小叔失蹤了一整年,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父親派了很多人去找,都始終沒有消息。
終於有一天,他回來了。
曲悠然還記得那一天,她看到站在家門口的男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流浪漢。
「悠然。」男人張嘴喊了她名字,然後倒在了地上。
曲悠然想起那天鼻子仍然會發酸。
第二天小叔就從醫院回來了,他剃掉了鬍子和長發,穿上了清爽的衣服,還是那個俊美耀眼的大明星,可是從此之後,她再也沒有見小叔笑過了。
他不再和父親太爺爺頂撞,也不再逗她這個曾經他最喜歡的小侄女,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很多時候吃著飯都在發呆,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神采。
有一次曲悠然找不到小叔,她慌了,差點選擇報警。
是黃超叔叔告訴她,小叔在華清大學南門對面的一家奶茶店。
那是他最愛去的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在等他愛的人回來。
然後一等就是很多年。
曲悠然一直覺得,明鏡姐姐走了,也一併把小叔的靈魂帶走了。
她怎麼可以那麼殘忍呢?
獨留小叔一人在人世間,活成了行屍走肉。
曲悠然抱著膝蓋,不知不覺已是滿面淚痕。
這世間,再也不會有小叔這般痴情的男子了,可是這世間,也再不會有一個叫明鏡的女子了。
曲悠然很難過,心痛的幾乎要無法呼吸。
身邊落下一道陰影,她的頭頂被一隻寬厚的大掌揉了揉。
「小丫頭,哭什麼呢?誰欺負你了?給哥哥說,哥哥幫你揍回去。」
曲悠然撲進他懷裡,痛哭流涕。
程君澤瞬間有點不知所措,又有點心疼。
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嬰兒似的。
「別哭了,女孩子哭的多,臉上容易長皺紋。」
「你胡說。」曲悠然用他的襯衫狠狠擤了把鼻涕。
程君澤臉都綠了,忍了又忍,才忍著推開她的衝動。
「跟哥說,你哭什麼呢?」
「我看了一個愛情故事,太感動了,忍不住就哭了。」
程君澤嗤之以鼻,「女人就是麻煩。」
曲悠然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腳:「你才麻煩,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會說話就憋著,將來我看哪個女人瞎了眼嫁給你。」
程君澤瞥了她一眼,咳嗽了一聲:「反正不是你就行。」
曲悠然瞬間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程君澤?你敢嫌棄本小姐?」
程君澤摸了摸鼻子:「你不也嫌棄我嗎?」
「我嫌棄你是正常的,就你這非主流模樣,我帶你回家我爸能拿掃帚把我攆出門,反正這世間的男子,沒有一個比得上我小叔,都是歪瓜劣棗。」
程君澤雙眼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悠然,你帶我去見見你小叔吧。」
曲悠然狐疑的看他一眼:「你想幹什麼?」
「小叔是我的偶像啊,我想找他拜師。」
「就你?」曲悠然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神里顯而易見的嫌棄:「還是算了吧,我小叔可不教廢物。」
「以後大學四年的飯哥給你包了。」
「本小姐並不缺飯錢。」
咬咬牙:「你不是喜歡阿爾塔的手辦嗎?都給你。」
「不好意思,我已經過了中二的年紀了。」
「那你說,要怎樣我才能見小叔一面。」
曲悠然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幫你,小叔他不喜歡見外人。」
程君澤當然知道發生在曲飛台身上的事情,只是他想著都過去這麼久了,小叔也該走出來了。
「也許小叔一看我資質好,就樂意指點我了呢?」程君澤一臉臭屁。
曲悠然認真的看了他一眼,「程君澤,你真的喜歡音樂嗎?」
少年眉眼飛揚,「自然。」
曲悠然喃喃道:「你真的很像我小叔年輕的時候。」
被誇像自己的偶像,程君澤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
「不過我小叔可帥多了,才沒有這滿頭亂七八糟的雞毛呢。」
「我這叫原宿風彩色漸變,不懂別胡說。」
「想見我小叔,可以,以後你要隨叫隨到。」
「曲悠然,你別太過分。」
「那就算了。」曲悠然起身要走。
「行,我答應你。」咬牙切齒。
曲悠然勾了勾唇,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我電話。」
——
周末,曲悠然帶著程君澤前往曲飛台所住的小區。
來之前她特地給小叔打了電話,小叔沒有接,這種情況曲悠然已經習慣了。
隨即給他發了條簡訊說明了一下。
家裡很乾淨,東西也很少,處處透出一種冷淡孤獨的風格。
曲悠然沒見到小叔,拿出手機給黃超打電話。
「黃叔叔,我小叔沒在家,他是在公司嗎?」
「哦,我查一下。」黃超登錄手機的購票軟體。
「你小叔凌晨兩點的航班,去江州了。」
黃超已經徹底躺平了,他對曲飛台沒有要求,活著就好。
曲悠然:「半夜兩點?江州?」
「別急,這是你小叔的基操,他半夜經常做噩夢,醒來就會亂跑,江州可能有一些他忘不掉的回憶吧,能讓他心裡平靜些。」
說到這裡,黃超幽幽嘆了口氣。
有的人活著,可他已經死了。
曲悠然咬了咬唇:「我知道了,黃叔叔,可以把小叔在江州的地址發給我嗎?」
「好。」
曲悠然點開購票軟體,頭也不抬的說道:「把你的身份證號發給我,我買機票。」
程君澤亮了亮手機屏幕,「我已經買好了。」
曲悠然瞪大眼睛:「你怎麼有我的身份證號碼?」
「學生會有你的資料,我看一眼就記住了。」
曲悠然一拍腦袋,怎麼忘了,他是學生會的骨幹。
兩人立刻打車去機場,到達江州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曲悠然根據黃超發過來的地址找到曲飛台所住的小區。
剛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一曲唯美動人的鋼琴曲。
是世界經典曲目夢中的婚禮。
曲悠然隨著動人的琴音,仿佛看到一副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一對相戀的愛人在傍晚的湖邊相擁,許下白頭偕老的誓言,可是變故來的那樣快,就像天有不測風雲。
節奏持續走高,來到高潮的夸八度,相戀卻不能相守,他痛徹心扉,只能選擇自我放逐,在無窮無盡的幻想中沉淪。
曲悠然眼眶有些濕潤,小叔從來沒有走出來過,他沉浸於音樂的世界中,也許那裡、有他思念的人。
即使只是幻想,他也願永遠麻痹自己,不願清醒的痛苦著。
旁邊程君澤亦是深深沉醉,彈琴者傾注了全部的感情,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忍不住潸然淚下。
不愧是他的偶像,就連鋼琴都是大師級的。
曲悠然走過去輸入密碼打開門,密碼根本不用猜,是明鏡姐姐的生日。
陽台上,一個男子坐在鋼琴前,忘我的彈奏著,他並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可能就算有人來了,他也不在乎。
男子像是不知疲倦,一遍遍的彈奏著同一首鋼琴曲。
曲悠然走過去,猛然合上鋼琴蓋。
「小叔。」
曲飛台抬頭,神情漠然:「你怎麼來了?」
他的眼珠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仿佛面前的人不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侄女,而是一個陌生人。
曲悠然一直覺得小叔的心理疾病很嚴重了,可是又毫無辦法。
「小叔,中午了,該吃飯了,你請我吧。」
曲飛台起身:「好,你想吃什麼?」
曲悠然鬆口氣:「吃火鍋吧。」
小區附近就有一家火鍋店,沒有包廂了,大廳角落裡還有個空位。
三人剛坐下,就聽身後幾個大媽討論的熱火朝天。
「我跟你們說這個庵求願最准了,我家老二媳婦,結婚五年都沒懷孕,老二媳婦天天掛專家號,藥也沒少吃,可就沒消息,前幾個月我去求願,你猜怎麼著,前幾天老二媳婦去檢查,懷了。」
老婆婆激動的口沫橫飛,「只要心誠保准靈,我聽有經驗的姐妹說,茹素和放生效果最好,平時也要多做善事,佛菩薩可開了天眼了,一舉一動都盯著呢,做壞事是要下地獄的。」
說著斜了眼對面的吊梢眼老婆婆。
那老婆婆神情很是不忿,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翠仙姐,你不是想給你家兒子求姻緣嗎?你就去拜拜唄,不過你那性子也要收一收,前一個媳婦都被你趕跑了,保不齊佛菩薩看你家是火坑把你兒子的姻緣線給掐了呢。」
吊梢眼老婦人冷哼一聲:「什麼野廟你們也信?」
「噓,可不能對佛菩薩不敬,是要造口業的。」
「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到佛菩薩呢,只有有緣人才有這個機會呢,就比如我……。」
這時旁邊插入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請問婆婆們,你們說的是什麼廟?」
一開始說話的老婆婆扭頭看了一眼,見男人戴著帽子和口罩,帽檐下一雙眼睛深沉漆黑,莫名令人心驚。
男人的對面坐著一對容貌出色的少年少女,正好奇的望向這邊。
老婆婆笑道:「你們是外地人吧,不清楚沒關係,江州往西去有一座白頭山,山上有一座寂月庵,裡邊供佛著普世佛,求願很靈的,不過白頭山最近幾年瘴氣很重,普通人根本上不去,如果不是誠心求願,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了。」
老婆婆繼續說道:「而且這座山很有靈性,如果是天性兇惡身懷罪孽的人,是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的,還會被山中的瘴氣困住,容易丟性命,但如果是有緣人,自然就會找到上山的路,見到佛菩薩的。」
「年輕人,你有所求嗎?」
男人深邃的眼珠猶如平靜的大海,而在那平靜海面之下,卻是洶湧奔騰的海嘯。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有。」
話落也不吃飯了,起身就走。
曲悠然趕緊追了上去。
程君澤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奶奶,山上真有佛嗎?」
老奶奶拍胸脯保證:「當然有了。」
六七年前吧,白頭山忽然生了瘴氣,即使是晴天,瘴氣也難以散去,且白頭山屬於泰嶺山脈的分支,本就十分兇險,如今瘴氣環繞,更是無人敢踏足了。
大概是一年前,有個老頭因為採集一種罕見的草藥而進入了白頭山,他進去了半個月都沒有再下來過,他家裡的人都以為他死在了山上,都準備給他辦喪事了。
結果老頭全須全尾的回來了,精神矍鑠不說,還找到了稀有的紫靈芝。
後來他講述了他在山中的見聞,他說他見到了佛菩薩,佛菩薩救了他不說,還為他指點了下山的路。
他說的那麼誇張,當然沒有人信,老人還說山中的瘴氣其實是靈氣,靈氣滋長,山中生長著許多稀有的藥材和野獸。
然後有膽大的聽了老頭的話進了山,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到珍稀藥材,然而這個人卻沒那麼幸運了,他的家人等了一個月,也沒等到他的人影。
不過這個人人品不怎麼樣,是出了名的老賴,而先前那個老者卻是一個老實敦厚的人,久而久之,冥冥之中大家心中便有了一種直覺,那山中也許真有神佛,只會為善良的人指點方向,而身懷罪孽的人上山,無異於自尋死路。
即使到現在,真正從山上下來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真的有強烈的求願,很少人願意冒著風險上山。
畢竟生活在這個世間,誰敢說自己心中沒有點罪孽呢。
曲飛台直奔白頭山下,遠遠望去,那座山被層層迭迭的雲霧繚繞,猶如仙境。
「小叔。」曲悠然奔下車,衝上去拉住他。
「小叔你不能去,山里很危險。」
雖然這座山看著很美,卻也極其的危險,她不能讓小叔去冒險。
曲飛台扭頭看了她一眼,很平靜的眼神,卻讓曲悠然心如刀絞。
「小叔……。」她搖頭。
「你還有我,還有爸爸,還有太爺爺,你不能去。」
曲飛台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叔只是想去看一看,很快就會回來。」
曲悠然眼中淚珠滾了下來:「您真的還會回來嗎?」
「當然。」
曲悠然一點點的鬆開手:「我跟你一起去。」
曲飛台頭也不回的走了:「程君澤,看好她。」
曲悠然盯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大聲說道:「小叔,我在這兒等你,你一天不出來我等你一天,一個月不出來我等你一個月,我一定要等到你回家。」
男人修長清瘦的背影逐漸被繚繞的雲霧所包圍,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
程君澤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慰道:「我陪你一起等。」
曲悠然望著飄渺的遠山峰影,喃喃道:「明鏡姐姐,如果您在天有靈,就請保佑小叔、讓他如願吧。」
您的愛是大愛,為此可以捨棄至親至友至愛,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了。
可是小叔不一樣,他這一生、只為了一個人而活。
你走了,一併帶走了他的靈魂。
從此他在這個人間,成了行屍走肉。
他一夜夜被噩夢驚醒,執著的等在你放學的那個奶茶店,他去到每一個你們曾經去過的地方,他在回憶與構建的幻想中沉淪,只為尋求哪怕一點點你的氣息。
如果您真的是那個所求皆如願的神佛,那麼我請求您,讓我的小叔、見一見他的愛人。
哪怕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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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擁有了頂尖的美貌,卻沒有與之匹配的權勢身份,那將是一切苦難的源頭。
前世的沈又安,不肯向潛規則低頭,一生顛沛流離,最終病死在大雪冬夜的街頭。
曾經紅極一時的娛樂圈花瓶以這樣低調悲慘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沒有驚動一草一木。
沈又安再睜眼,她因公殉職的消防員父親剛剛與世長辭。
「叮」您的學神系統請簽收。
她剪掉長發,戴上眼鏡,封印了顏值,開始走上學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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