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歸來打臉(中)
第699章 歸來打臉(中)
那一瞬間,薄蓮葉忽然感覺全身一寒,後背浮起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竭力克制住心底的恐懼,面上露出修煉了很久的慈悲微笑,靜靜站在那裡,還是挺能唬人的。
「放肆,這裡是什麼場合,容得你撒野,快下去。」鄭宣儀冷聲警告她。
薄蓮葉淡定說道:「程夫人,我敬仰尤婆金高僧已久,聽聞高僧前來交流佛法,在下不才,略懂一二。」
鄭宣儀簡直要氣笑了,就沒見過這麼膽大包天又自作聰明的人,她以為她是誰?簡直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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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蓮葉的想法很簡單,藝高人膽大,她就是要藉此機會揚名,反正所有佛經她都會背。
「法師,這位美麗的女士要跟您討論佛經呢。」清羅國主笑眯眯的說道,胖胖的臉蛋看起來慈眉善目。
尤婆金高僧淡淡的瞥了眼薄蓮葉,一手護持,一手結印,一串經文從他的口齒間溢出,如聞仙樂,莊重而又神聖。
薄蓮葉咬了咬唇,清羅國的佛法有別於華國的傳統佛法,根本就不是一個流派,而且經文用的是清羅語,她雖懂一點,可精奧的經文又豈是她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
本以為聽到她自報家門,清羅國主就對她另眼相待了,沒想到是她想的天真了,不過也許是想要試探她一下。
想到這裡,薄蓮葉雙手結印,面色莊重的吟誦心經,此乃大乘經典,絕不會出錯。
就在此時,尤婆金高僧再次睜開了雙眼,靜靜的凝視著吟誦經文的薄蓮葉。
薄蓮葉吟誦完畢,清羅國主勾唇一笑:「不錯,我知道它,是釋教中的經典,不過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薄蓮葉臉色微白。
鄭宣儀微笑道:「天下宗派眾多,每一個宗派都有自己的經典,我們華國有句老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溫柔又堅定的化解了此次危機
清羅國主點頭微笑:「夫人所言甚是。」
「還不快出去。」鄭宣儀冷聲喝道。
趙晴趕緊拉著薄蓮葉退了出去。
趙晴把她拉到角落裡,四下看了看,寒著臉說道:「你真要害死我了,以後我不會再幫你了。」
話落轉身跑開了。
薄蓮葉握了握拳,臉色灰白,是她想的太簡單了,清羅國主沒那麼好糊弄,那高僧……
想到剛進去時落在她身上的那個眼神,薄蓮葉由衷的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恐懼,她下意識摸出手機,給宋秋蕊打了過去,將剛才的事情匯報了。
「什麼?你怎麼如此衝動,做事前不跟我商量,擦屁股的時候想起我了是吧?」
「薄蓮葉,用你那榆木腦袋想想,就你肚子裡那一點墨水,跟人家一國之主還有得道高僧比起來,你算個什麼呀?賣弄顯擺也要挑時機。」
薄蓮葉被宋秋蕊罵的狗血噴頭。
她唇色蒼白,手指緊緊抓著手機,眼神委屈又不甘。
「還有,我警告你,清羅國這位高僧很邪門,你最好離他遠點,別怪我沒提醒你。」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們做了這麼久的部署,不能功虧一簣。」
「你最好現在立即從接待團離開,給我滾回來閉關。」
這也是宋秋蕊對薄蓮葉最失望的地方,她太愛出風頭了,揚名心切,須知越高調死的越快,尤其她如今的人設,此乃大忌。
薄蓮葉好不容易進的接待團,怎麼可能輕易離開:「我……我簽了保密合同,在國誕結束之前,是不能離開的。」
宋秋蕊深吸口氣,克制著自己不爆粗口:「你給我記著,從現在開始,給我本分點,不然我只能換人了。」
「還有,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我立刻派人給你送過去,希望這東西真對你有用。」
話落掛斷了電話。
薄蓮葉眸光陰了陰,根本沒把宋秋蕊的警告聽進去。
那清羅國主長的慈眉善目,能拿她怎麼樣?
雖然那位高僧有點神秘,不過這裡是華國,她有什麼好怕的?
這時喬雙雙打來電話,焦急的詢問怎麼找不到她。
薄蓮葉暗道糟糕,「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薄蓮葉趕到時,發現只有神篤國主一人,身邊跟著一個翻譯,一個護衛,不由得問道:「那位聖女怎麼沒來?」
喬雙雙有些失望:「她的護衛說,她喜安靜,除了大典那日,應該都不會露面。」
薄蓮葉嘖了一聲。
結束國宴,清羅國主回到下榻的酒店,房間內,尤婆金高僧正在打坐。
而對面的大床上,躺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妖嬈女子,異域風情的裝扮,女子擺出勾引的姿勢,燈光下,美妙絕倫。
清羅國主摘下帽子,露出光頭來,「法師覺得、她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高僧睜開雙眼,一雙幽深如古井般的眸子無波無瀾。
「她沒有純淨的氣息,資質雖上乘,然而慾念過多,成不了氣候。」
清羅國主皺了皺眉,喃喃道:「不是嗎?」
這時一位護衛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屬下見過國主,見過高僧,見過鏡夫人。」
清羅國主雙眼一亮:「我讓你查探的事情可查清了?」
「回國主,已經查探清楚,這位薄小姐出身京州薄家,她的父親是薄老夫人的養子,去年因犯了錯這一支被逐出了薄家,這位薄小姐暫居鄭家,也就是程夫人的母家。」
「前年相國寺的一場法會上,天生異象,枯榮法師留下讖言佛出南方,在場的薄蓮葉居於正南方,被圓一法師認定為天命佛女,枯榮法師並沒有反駁,這兩年來,她在京州揚名,鄭老夫人也是因此對她格外照顧。」
清羅國主沉吟道:「難道真的是她?」
扭頭看向高僧:「法師對此有何見解?」
尤婆金淡淡道:「枯榮乃聞棄一派的嫡傳弟子,素來德高望重,如果他說是,那就是。」
想了想尤婆金道:「現代社會空氣污染嚴重,已經很難有天然的修行地,枯榮是這一代最後的高僧。」
這樣的條件下,佛女很難修煉出純淨的氣場。
「既然如此,那就是她了。」清羅國主笑彎了眼睛,眼裡精光四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吩咐護衛:「給我派人盯好她,萬萬不可出差錯,等我的命令行事。」
「屬下遵命。」護衛離開房間。
尤婆金眉頭微蹙,「明天我再見一見她。」
「好,我讓人安排。」
頓了頓,清羅國主憂心忡忡:「法師一定要保重身體。」
——
第二天,薄蓮葉和喬雙雙出門的時候,被一名護衛攔住了去路。
護衛對她很是恭敬:「薄小姐,國主有請。」
喬雙雙眼神驚異的看向薄蓮葉。
薄蓮葉下意識摸了摸右手腕,面上端著溫和的微笑:「有勞了。」
面對喬雙雙時,下巴微抬,微笑道:「是清羅國主請我前去,幫我向李老師告假,我的工作恐怕你要幫我分擔一些了。」
喬雙雙忽略她語氣里的高傲,不可置信道:「你什麼時候認識清羅國主了?」
薄蓮葉挑了挑眉:「我對佛法一道有些見解,可能因此清羅國主就對我另眼相待吧。」
話落也不再看喬雙雙震驚的臉色,轉身隨著護衛離開。
薄蓮葉沒想到她竟然成功了,清羅國主果然對她印象深刻,現在竟然還派人請她,很快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薄蓮葉是清羅國主的座上賓了。
這時候薄蓮葉已經把宋秋蕊對她的警告拋到了九霄雲外,被薄家逐出後,她迫切又強烈的想要往上爬,要讓薄老夫人和薄玉潯蘇音慈後悔拋棄她。
薄蓮葉唇畔露出溫柔的微笑,舉止端莊而又溫柔,遠遠望去,是一道美麗養眼的風景。
喬雙雙直到薄蓮葉走遠了才反應過來,暗暗驚嘆:「原來她還存著這個心思。」
進接待團也只是為了接近上層人士吧,目的不純。
不過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清羅國主啊,喬雙雙很疑惑,想到昨晚牡丹花堂找不到薄蓮葉,心中瞭然。
她其實很看不上這樣的行為,既然進了接待團,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然而對薄蓮葉來說,這個工作只不過是她往上爬的梯子罷了。
「算了,人各有志,祝她順利吧。」
明日大典來臨,喬雙雙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薄蓮葉一走,她的工作量直接翻倍,不過她倒是很開心,能學到不少東西呢。
「給你一個好東西。」喬雙雙攤開掌心,「噹噹噹噹,我們國家的特產,冰糖葫蘆,你肯定沒有吃過。」
休息室里,天吳一臉無語:「我吃過。」
喬雙雙訝然:「不會吧,我專門查了資料,沒有說神篤國有冰糖葫蘆啊。」
「你肯定查的是假資料。」
天吳咬了一口排骨,雙眼滿足的眯了起來。
別的不說,華國的飯真是太好吃了,短短三天,他都胖了兩斤呢。
喬雙雙笑嘻嘻的說道:「你喜歡吃紅燒排骨啊,真巧,我也喜歡吃,我把方子交給你,你回去可以自己做著吃。」
天吳搖頭:「謝謝,不過我不需要。」
喬雙雙有些惆悵:「大典結束,你們就要回去了嗎?」
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娃娃臉護衛的,看著臉冷,其實性格很可愛,憨憨的。
天吳點頭:「當然。」
「那我以後能去神篤國找你玩嗎?」
天吳頭搖成撥浪鼓:「你來可以,但不能找我,我有職責在身。」
想到這裡,天吳咧開嘴笑了:「那是以前,現在沒問題了,我帶你在谷雲城玩,我們神篤國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聖主統治時期,聖廟規矩森嚴,絕不允許銀甲衛私自接觸外人,後來聖女掌握神廟,她廢除了很多規矩,銀甲衛也是人,也有喜怒哀樂,只要不背叛聖廟,泄露機密,是可以有自己的個人生活的。
「那我們約定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男子一言,駟馬難追。」
「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君子是什麼?」
「是有高尚道德的人。」
「咦?我好像聽聖女提起過。」
喬雙雙雙眼一亮,終於聽他主動提起聖女,立刻打蛇隨棍上。
「聖女說過什麼?」
「聖女說……。」天吳立刻戛然而止,「沒什麼。」
喬雙雙有些失望,她最感興趣的就是這位神秘的聖女,她自從來到後,除了飛機場上露了一面,後來她再也沒有出來過,連國宴都沒有去。
這些護衛均是訓練有素,嘴巴嚴的很,一涉及聖女就有些風聲鶴唳。
搞的她越發好奇了。
天吳主動拋給了她一個問題:「那個跟你一起的女孩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喬雙雙瞥他一眼:「你不會是覺得她長得漂亮吧?」
天吳一頭霧水:「她長的漂亮嗎?」
這世界上的女人有誰能比聖女長的漂亮。
喬雙雙笑了笑:「那你覺得我長的漂亮嗎?」
天吳盯著面前這張臉,喬雙雙忽然湊近,天吳耳朵忽然紅透了,別開了眼:「你不要過來啊。」
喬雙雙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一個紅透網絡的表情包,嘴角抽了抽。
她長的有這麼嚇人嗎?
喬雙雙後退一步:「好了,不逗你了,薄蓮葉她被清羅國主請走了,聽說清羅國主很欣賞她,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國主要一個人,也就打個招呼的事兒。
天吳眸光微眯:「清羅國主?」
喬雙雙察覺到天吳眼神冷了下來,這才意識到,雖然天吳平時跟她聊天玩笑,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冷酷忠誠的護衛,手中的劍也不知見過多少血。
「有……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天吳合上飯盒的蓋子,扔到了垃圾桶里,「我的休息時間結束了,該換班了,抱歉。」
話落點了點頭,徑直走出了休息室。
喬雙雙看著天吳走遠的背影,心頭有些失落。
天吳走過去敲了敲房間門。
「進。」
天吳垂著腦袋走進房間,地上鋪著柔軟的波斯地毯,靴子踩上去沒有一點聲音。
空氣中,飄蕩著幽幽的檀香,凝神靜氣。
掛在牆上的七十寸液晶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個電影,女主角正在被人追殺,一路逃亡,十分的驚心動魄。
電視的聲音放的很小,卻因格外安靜的環境而讓人聽的異常分明。
對面的沙發上,少女安靜的看著電視,眸光並未隨著跌宕的劇情而有任何變化,無波無瀾。
天吳有些驚訝,聖女竟然喜歡看電影嗎?看來回去他要多了解一些。
「聖女,接待團的一位女生被清羅國主帶走了。「
聖女閉關了一年,天吳還記得聖女出關那日,是一個黃昏,瑞霞當空,是他從未見過的奇景。
聖女身披霞光走來,身上仿佛閃爍著金光,神聖而又莊嚴,令人不敢直視。
聖女見了國主,兩人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當夜國主便派虎羽軍前去神島,將神島所有居民接到了谷雲城安置,當時這樣的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滿,谷雲城甚至差點引發暴亂。
第二天暴雨驟降,沒到晚上,神島便被海嘯吞噬,因所有居民提前轉移,無一傷亡。
所有人目瞪口呆,對國主越加佩服,稱讚他就是神篤國千年不遇的仁君,此舉為他大大收攏了民心。
而在海嘯過後,瓦卡忽然暴斃,國主感念他的功勞,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並厚待他的家人。
國主的這次華國之行,半年前就在準備,當時的人員名單上,是沒有聖女的,然而最後國主卻在名單中,親自加上了聖女的名字。
臨行前,聖女告訴他,此行華國,務必要關注清羅國的一舉一動。
天吳早已有了猜測,國主根本沒有預知災禍的能力,這是聖女的功勞。
聖女讓他關注清羅國,難道是清羅國會帶來災難嗎?
天吳不知,他只知道,他永遠忠誠於聖女。
聖女嘆息一聲,神色悲憫。
「貪痴嗔恨,永墮沉淪,最終只會自食惡果。」
聖女此次出關之後,天吳總覺得她和從前不同了,哪裡不同又說不出來。
總之待在她的身邊,仿佛再躁動不安的心都能瞬間平靜下來。
當她說話的時候,如聞仙樂,眼明耳亮,當她用眼睛看你的時候,仿佛被溫泉水包裹著身體。
天吳貧瘠的詞彙無法形容,用一個恰當的詞語來說,那就是舒服。
「一且自有因果,罷了。」
忽然,聖女眉心微蹙。
她抬起右手,撥算了片刻。
沉思半晌後,割掉了一縷青絲,用紅繩系好,放在一個錦囊中。
寫了一張紙條,同時放了進去。
她將錦囊交給天吳:「幫我送給一個人。」
——
此時此刻,薄蓮葉正坐在清羅國主的對面。
這可是清羅國主,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和清羅國主平起平坐了。
尤婆金坐在不遠處,靜靜的凝視她。
薄蓮葉儘量忽略那道目光,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一些。
吸取了教訓,她當然不會主動再去與高僧探討佛法,反而引著些趣事和清羅國主閒聊起來,她從小遊走在上流階層,在言談見識這方面,這批接待員之中,沒有人比她更好,這也是薄蓮葉最大的自信。
果然,清羅國主對她越來越滿意。
「知我喜茶,昨日程夫人又送了我一些碧螺春,剛剛泡好,佛友請品嘗。」
薄蓮葉微微一笑,「多謝。」
端起茶杯時,手腕間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串色澤古樸的佛珠,在女子纖細而白皙的手腕間看起來平凡樸拙。
尤婆金幽深的眸光忽而一凝,死死的盯著女子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清羅國主看了眼佛珠,微笑道:「佛友這串佛珠看起來年深久遠,不似凡物啊。」
薄蓮葉下意識摸了摸佛珠,目露愛惜:「這是我自小佩戴的,聽家裡長輩說,是我出生時,一位高僧贈與我的,可護我一世平安,只是那位高僧如今不知去了何方,大概也因此,結了佛緣吧。」
「原來如此。」清羅國主面露恍然。
等她離開後,清羅國主喝了口茶,微笑道:「法師,怎麼樣?」
尤婆金搖了搖頭:「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純淨的佛法氣息,但是……。」
尤婆金話鋒一轉,「她手中的那串佛珠,可不是凡物,佛珠本為約束本心,去除雜念的力量,但在佛法高深的人手中,日日加持,天長日久,便會成為厲害的法器,那串佛珠我能感受得到,有很深的力量。」
「也許我看走了眼,能有這麼厲害的法器,她應當是佛女無誤了。」
清羅國主笑道:「法師既然如此肯定,那就是她了。」
清羅國主一雙細長的眼睛裡流露出精光:「真是天助我也。」
尤婆金垂下眸光,「恭喜國主,得償所願。」
——
「薄小姐,國主吩咐過,要好好安頓您,請跟我來。」清羅國主的女婢領著薄蓮葉來到樓道盡頭的一間房門前。
薄蓮葉早知清羅國富庶,沒想到壕到了這個程度,暫住的酒店房間門把手都是鍍金的。
「您有什麼要求可隨時叫我,我叫沙旺。」
「我知道了。」
女婢離開後,趙晴遠遠的看著這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蓮葉,你……。」
剛剛離開的女婢性子囂張的很,趙晴沒想到她竟然對薄蓮葉如此尊敬客氣。
薄蓮葉抬起下巴,蔑然的掃了眼趙晴。
「讓你失望了,我現在是清羅國主的座上賓。」
趙晴尷尬的笑笑:「恭……恭喜你啊,蓮葉,我之前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往心裡去。」
「我怎麼會跟你計較呢,你想多了。」薄蓮葉語氣很溫柔。
趙晴心底卻慌的不行,她還不如罵她兩句呢,越這樣她越害怕。
「啊……我突然想吃葡萄了,能幫我送過來點嗎?」
薄蓮葉的眼神溫柔又真誠。
趙晴趕緊說道:「我去我立刻就去。」
薄蓮葉微微一笑:「去吧。」
看著趙晴走遠的背影,薄蓮葉冷笑了一聲,抬手時下意識摸到了手腕上佛珠。
這串佛珠是明鏡送給她的師姐明心的,是陪伴明鏡時間最久的東西,她看過明心所有出鏡的畫面,這串佛珠她形影不離。
當時她就想搶過來了,明鏡的所有東西她都想要,因此她拜託宋秋蕊幫她想辦法。
明心現在是大明星,出入都有保鏢,行程也很私密,宋秋蕊花了很長時間,終於幫她從明心的手裡拿回來了,在昨天晚上,送到了她的手裡,同時送到的,還有宋秋蕊的一句警告。
不知道為什麼,在摸上這串佛珠的時候,她焦惶不安的心一下子就沉定了下來。
來的真是時候啊。
薄蓮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端莊,眼神里的野心卻在瘋狂滋生。
你的所有東西,我都要。
如果得不到,那就毀掉吧。
——
京州某電影學院,正是早課時間,教室內,同學們都在做形體訓練。
生活老師領著兩名警察到來,教室里,同學們都很震驚。
只有明心很平靜,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大家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影后被戴上手銬押進警車的畫面。
頭條要爆了。
有熟悉內情的潑了冷水:「都想什麼呢,是葉貞的東西在宿舍被偷了,葉貞第一時間報了警,警察來了解情況的而已。」
「肯定是很貴重的東西,要不然葉貞不會這麼麻煩的選擇報警。」
「什麼呀,只是一串不值錢的佛珠罷了,這裡是學校,也擺起她大明星的臭架子。」
「啊?原來只是佛珠嗎?我還以為是高奢珠寶呢。」
「你們誰見葉貞戴過珠寶,只有那串佛珠她形影不離,對她肯定有不一樣的意義。」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葉小姐,您說您丟了什麼東西?」警察懷疑自己聽錯了。
明心語氣堅定的重複道:「是一串佛珠,我日夜戴在手上,除非洗澡,我從不會摘下。」
警察笑了笑:「葉小姐,您沒有開玩笑吧,不過是……。」
旁邊一位年長些的警察制止了他的話,「葉小姐,請您把佛珠丟失前後的具體情況告知,我們會仔細排查,幫您早日找回。」
這幾日課業繁重,明心每日累的心力交瘁,她記得是前日她洗漱時,順手把佛珠摘下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洗完後直接上床睡覺了,早上醒來,佛珠就不見了。
明心找了一天,問了宿舍的每一個人,都說不知道,最後她只能選擇報警。
警察聽完她的陳述,沉吟了一下:「你們宿舍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這樣吧,我一個一個排查。」
「多謝警官的信任。」頓了頓,明心目光直視警察。
「也許在你們眼中,那只是一串普通廉價的佛珠,然而在我心中,它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多少錢都換不來。」
年長的警察鄭重點頭:「我明白了,葉小姐請放心。」
葉貞宿舍的人被一個個叫了出去。
老警察辦案經驗豐富,通過每個人的微表情鎖定了一個嫌疑人,女孩經不起盤查,加上年輕,很快就什麼都招了。
原來是有人電話聯繫她,會給她十萬塊錢,只要讓她幫忙做一件小事。
女孩家裡條件不好,加上對葉貞的嫉妒心,猶豫了幾天,答應了。
而且她覺得那佛珠只是廉價的東西,去夜市上一百塊錢能買幾十串,就算丟了,葉貞也不至於報警。
她萬萬沒想到,葉貞竟真的報警了。
「沒想到竟然是吳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她的穿戴,一股小家子氣,這樣的人也能跟我們成為同學,真是丟人。」
「不就是一串佛珠嘛,葉貞和她和解就是了,畢竟她要是真的進去了,一輩子就留案底了,以後還有什麼前途?」
「葉貞我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是我鬼迷了心竅……。」
明心揮開她的手,臉色冷酷:「別碰我,除非把我的東西找回來,不然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你。」
「警官,請秉公處理。」
年長的警察點了點頭:「請放心,她背後的黑手我們一定會追查下去,有了線索會和你聯繫的。」
頓了頓警察問道:「你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結仇什麼人?」
明心搖頭:「並沒有。」
當警察給吳雪的雙手落上手銬時,吳雪崩潰的大喊道:「葉貞,你毀了我,我咒你不得好死……。」
聲音漸漸遠去。
明心滿不在乎的轉身,迎著全班同學或敬畏或懼怕的眼神,勾唇笑了笑。
想到什麼,她垂下眸光。
警察的話倒是提醒她了,這串佛珠是明鏡送給她的,對她有不一樣的意義,可對別人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可是那人卻大費周章的偷走,很明顯,是衝著明鏡去的。
明心心底一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走到角落裡撥了個電話。
明心不知道的是,因她的報警行為,在之後牽連出了一個隱匿許久的犯罪團伙。
——
大典這日,風平浪靜。
網絡直播中,鏡頭一閃而過。
彈幕安靜了幾秒,然後是齊刷刷的驚嘆號。
——媽媽呀,我看到了天使。
——攝影師敢切的再快點嗎?我命令你,再次切回去,我要看仙女。
——天哪,能站在那個位置的,肯定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快快,把國際公主排行榜翻出來,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公主。
——王冠很好看,氣質很驚艷,給人一種神秘悠遠的感覺,總之到現在我腦海里還是那道身影。
可惜之後的畫面,攝影師再也沒有切到過這位令人驚艷的女子,但是網絡上,因這個女子的驚鴻一瞥引申出來的討論度卻不底,還給她起了個外號——冰雪公主。
隨後網上有人匿名爆料,這位冰雪公主並不是哪位國家的公主,而是神篤國未來的國後。
神篤國對大家來說有些陌生,但不至於完全不了解的地步,只知道那個國家離華國很遠很遠,好像是全球離華國最遠的國家之一了吧,隔著一整個大洋,而且那裡常年冰雪覆蓋,叫她冰雪公主還是很貼切的。
冰雪公主因其驚鴻一瞥的仙人之姿在網上火了一把。
——我怎麼覺得冰雪公主很像一個人呢?
——加樓上,我也覺得。
——大家都是謎語人嗎?新來的不太懂,到底像誰呀,這個世上還有僅靠一個快閃的鏡頭就能驚艷全球的人物嗎?
——解謎了,像明鏡。
——別笑掉大牙了,明鏡什麼身份,人家冰雪公主什麼身份,那可是未來的國後,別登月碰瓷了,要點臉吧。
——神篤國一個小國,靠未來國後火了一把,這國後肯定旺夫。
網絡上各種聲音層出不窮。
江州第一人民醫院,加護病房中。
一個身上插滿儀器的枯瘦女子看著對面牆壁上的電視機。
她看到了畫面中一閃而過的人影。
所有人為她的神秘和美麗而讚嘆折服,只有沈湘湘知道,那副面紗下有一張絕美的面容,晃動的流蘇珠寶後,是一雙悲憫眾生的眼睛。
還有什麼不甘心呢?
她本來、就是她高攀不起的人物。
若非兩人的命運有過短暫的交集,讓她生出錯覺,以為可以和她一較高下,她也不會一錯再錯。
悔悟已晚,錯失的人生亦不可再得。
只願來生……
「滴滴……。」旁邊的心電監護儀器發出刺耳的尖聲,打破了病房的沉寂。
醫生護士迅速奔到現場實施搶救。
沈湘湘看著窗外的陽光,麻雀停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唱歌。
今天的陽光真好啊。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女孩的眼角留下一滴眼淚,然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嘴角的微笑,似是釋然,又似嘲諷。
嘲諷什麼呢?
嘲諷自己這短暫的一生,自作聰明,最終親手毀了自己的人生。
屍體被推出來的時候,趙小蕙伏上去痛苦的大哭。
林清面色蒼白的站在不遠處,嘴唇蠕動了一下,眼中落下兩行清淚。
人死了,一切的恩怨都消了。
她想起湘湘小的時候,那麼可愛,那麼聰明懂事。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她低頭,看著手裡握著的護身符。
她半夜爬上寒山寺燒的頭香,虔誠為她求來的。
卻終究、還是沒有來得及送出去啊。
沈舟匆匆趕到,見到這一幕,蒼白的唇抿了抿,忽然沒有了上前的勇氣。
——
本來約好了今天在家過二人世界的,結果卻被老婆放了鴿子。
薄玉潯百無聊賴的看電視直播。
突然門鈴響了,薄玉潯以為是阿雪回來了,立刻走過去開門。
「您好,您的快遞,請簽收。」
薄玉潯皺了皺眉:「我沒有網購。」
快遞員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您是薄先生對嗎?手機尾號是6539,那就是您,沒錯了。」
薄玉潯一頭霧水的簽收。
「可能是阿雪給我的驚喜吧。」
薄玉潯開開心心的拆快遞,裡邊是一個錦囊。
很精緻的錦囊,拿在手裡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薄玉潯打開錦囊,裡邊是一縷被紅繩繫著的青絲,幽香淡雅。
還有一張紙條,薄玉潯展開,上邊用小楷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
貼身佩戴可保平安。
字跡是很普通的簪花小楷,薄玉潯記得阿雪就喜歡寫。
「果然是阿雪,你什麼時候起也搞起了這些迷信。」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將錦囊放在了襯衣貼近胸口的口袋裡。
瞬間感覺神清氣爽,滿面紅光。
他把這歸為愛情的力量。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信息提示音。
薄玉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一個叫風華正茂的微信群里,韓燁在@他。
韓燁:@薄玉潯好不容易來京州過個節,沒想到人這麼多,受不了了,求收留。
柳隨風:加上我加上我,我也快受不了啦,快找個地方讓我躲躲吧。
韓燁:@柳隨風柳下惠柳公子,你快被女人吸乾精氣了吧,還躲呢,躲到天涯海角那群女妖精也能抓住你。
徐舒華:這麼旺的倆電燈泡,別給人家新婚夫妻添堵了,長點眼色吧,怪不得四十了還是老光棍。
韓燁:就跟誰不是老光棍一樣。
柳隨風:不行,我還沒見過老薄的老婆呢,捂得這麼嚴,電燈泡我當定了。
薄玉潯看著群里幾人的插科打諢,樂了起來。
四人都是大學同學,他和徐舒華韓燁是一個宿舍的,柳隨風學的是整形,在當時那個年代,整形這一科在醫學中是頗有些異類的,在這方面頗有天賦的柳隨風自然就成了外人眼中的異類,加上他有些跳脫的性子,在當時很得罪人。
一次在食堂,柳隨風無意中見了薄玉潯的臉,大為震驚,衝上去就抱著他的臉嘖嘖驚嘆,薄玉潯倒沒覺得被冒犯,反而很喜歡他純粹瘋癲的性子。
久而久之,就處成了朋友。
薄玉潯一直是四人中的主心骨,在他出國的那些年,群里是沉寂的,薄玉潯的人生迎來了柳暗花明,這個群自然也又活躍了起來。
薄玉潯發出去一條消息:晚上六點,德昌樓見。
能把這位妻奴約出來,大家可真不容易啊。
薄玉潯先去了一趟老宅,陪薄老夫人用了午飯。
胡亦寧在今年暑假的時候入選了京州官方舉辦的夏令營,在薄家住過一段時間,薄老夫人很喜歡她,趁著節日又把她接來了。
「叔叔,您有看直播嗎?那位神篤國的未來國後在網上火了。」
聽到神篤國三個字,薄玉潯下意識愣住了。
「神篤國?」
「對呀。」胡亦寧拿出手機,翻出網絡上傳瘋了的截圖給薄玉潯看。
「很驚艷吧,留給人太多想像的空間了,怪不得能火。」
薄玉潯看著手機屏幕里那位被譽為冰雪公主的少女剪影,即使隔著照片,也能看到少女的周身猶如籠罩著一層雲霧,神秘飄渺,仿若謫仙。
神篤國的那段經歷對他來說,遙遠的像一場夢。
此刻,那些記憶突然格外的清晰起來。
雖然他從未問過阿雪,但他很清楚,阿雪消失的十幾年,應該就隱藏在神篤國。
他前往神篤國,也是因為明鏡。
最終阿雪和他回來了,明鏡卻始終沒有消息。
也許阿雪已經和明鏡見過了。
胡亦寧看到薄玉潯盯著照片變幻莫測的臉色,直覺不對勁。
「叔叔?您認識她嗎?」
薄玉潯搖了搖頭,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大概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只要像一分,那也是大美女了。」
薄玉潯食不知味的吃完,匆匆離開老宅,車上,他給阿雪打電話,卻始終關機。
她今天要去見一個著名導演,等她晚上回來再說吧。
薄玉潯拿出手機,上網搜索這位冰雪公主的消息,看了很多網友的評論。
在看到有網友討論冰雪公主像明鏡的時候,薄玉潯心底五味雜陳。
緊接著他又看到貶損明鏡抬高冰雪公主的評論,說什麼明鏡連給冰雪公主提鞋都不配。
「呵呵。」
薄玉潯喉嚨里發出一聲諷笑,手指快速落在屏幕上,怒噴了回去。
剛呼出一口濁氣,心情舒暢時,助理的電話打了進來。
助理小心翼翼的問道:「院長,您剛剛罵了網友?」
「沒錯,他們罵我的外甥女,我不能罵回去嗎?」
助理趕緊賠笑:「可以當然可以,但您……能不能切小號再罵啊。」
薄玉潯的大號是助理幫他註冊的,認證就是國醫附院院長以及一大串名譽頭銜,其實是為了宣傳醫院的一些政策,或者做些醫學類的科普,薄玉潯在醫學圈名氣很大,粉絲也有好幾十萬了,影響力還是在的。
他忽然和網友對噴,網友震驚的同時還有點崩人設……
都在猜測他和明鏡是什麼關係,竟然用大號幫明鏡說話。
薄玉潯氣的不輕,把助理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再次和網友怒噴了起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薄玉潯驅車趕往德昌樓。
一進包廂,就被柳隨風撲了個滿懷。
「老薄啊,想死你了。」
薄玉潯嫌棄的推開他,「別碰我,也不知道這雙手抱過多少人。」
話落手指彈了彈被柳隨風碰過的地方。
柳隨風白他一眼:「還是這個臭毛病。」
韓燁舉起酒杯,「你來晚了,自罰一杯。」
薄玉潯很爽快,毫不猶豫的喝了。
入了口才發現是可樂。
四人中除了柳隨風,都是滴酒不沾的,倒是柳隨風,面前已經倒了七八個瓶子。
這傢伙,骨子裡就是放浪形骸的。
徐舒華搖頭笑笑,晃了晃手機:「你這位老古董,也學會了在網上和網友對噴?」
「誰讓他們罵明鏡。」薄玉潯想起來就生氣。
「明鏡?這個名字好耳熟,我怎麼在什麼地方聽過呢?」柳隨風一喝酒就有點飄。
徐舒華解釋道:「是阿潯的外甥女,嫡親的。」
柳隨風晃了晃腦袋:「我好像想起來了,好幾年前,她來過我醫院,小姑娘長的很漂亮,三庭五眼非常標準……。」
柳隨風忽然捧住薄玉潯的臉,在他的眉眼鼻子上摸過去:「你們倆的面部骨骼很相像……。」
柳隨風眯起眼睛,像是在仔細回憶。
韓燁吐槽道:「人家是舅甥倆,有血緣關係的,肯定長得像了。」
「你就別顯擺你那摸骨神技了。」
薄玉潯被摸的一肚子火,本來心情就不爽,正要甩開他,一抬頭,看到柳隨風那張醉醺醺的臉上,一雙眸子異常明亮,薄玉潯忽然就平靜了。
在專業上,柳隨風是沒得說的,代表這一行的巔峰水平。
「你們還別說,我這摸骨神技那是老天爺賞飯吃,就比如我一摸骨頭,我就知道多少歲,當年明鏡那小姑娘,我打眼一看,嘿,跟吃了催化劑似的,個頭躥的比同齡人高多了,這就屬於遺傳基因了,她的父母有一方肯定少年時個子就躥的過猛,我上手一摸,果不其然,十二歲的小姑娘,足以有成年人的身高了,再不控制以後可不好找男朋友了……。」
薄玉潯嘴角微翹,外甥似舅,他少年時在班裡永遠是鶴立雞群的。
等等、他好像忽略了什麼。
薄玉潯猛然抬頭,雙眸死死的盯住柳隨風:「你剛才說多少歲?」
徐舒華和韓燁看到薄玉潯猛然變色的臉,同時一驚。
柳隨風迷迷瞪瞪的:「什麼多少歲?老子我永遠十八歲。」
薄玉潯忽然抓住柳隨風的衣領,逼迫他面對自己,「你給我清醒一點,我問你,你什麼時候見的明鏡?」
柳隨風人都迷瞪了,薄玉潯抓起桌上的水杯潑到他臉上。
「艹……。」柳隨風一下子清醒了,一抬頭,正對上薄玉潯陰沉沉的雙眸,氣勢一下子萎了。
「你什麼時候見的明鏡?」
「四……四五年前?」
「當時你給她摸骨,多少歲?」
薄玉潯的眼神幽幽的望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柳隨風忽然就有點緊張了。
「十……十二。」
薄玉潯渾身一震,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猛然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桌角,他卻渾然不知。
三人都被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嚇到了。
「你確定?不會出錯?」薄玉潯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幽幽問道。
涉及到自己的專業技能,柳隨風絕不屈服,舉手對天發誓:「老子這輩子從不騙人。」
韓燁冷笑:「被你騙過的女人還少嗎?」
薄玉潯忽然拿起外套,轉身大步往外走,一眨眼就沒了影子。
韓燁和柳隨風面面相覷:「怎麼回事?」
徐舒華幽幽嘆息了一聲:「明鏡、是阿潯的女兒,阿潯找了她很久,沒想到造化弄人,她竟然一直在阿潯的身邊。」
韓燁:「!」
柳隨風:「!」
這是什麼魔幻現實。
「她的年齡一直在誤導所有人,也包括阿潯,隨風,如果不是你今日無意之間說漏嘴,可能阿潯永遠都不會知道明鏡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你是功臣。」
柳隨風抓了抓腦袋,覺得CPU不夠燒了,「她為什麼要誤導?她不想認阿潯嗎?」
徐舒華眸光暗下來:「也許她有苦衷吧。」
徐淑華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明鏡的時候,就有一種懷疑,只是得知她的年齡後,便打消了懷疑。
沒想到她遺傳自阿潯的高個子基因,反而成為了父女相認最大的屏障。
兜兜轉轉、造化弄人啊。
——
薄蓮葉正在房中休息,這時宋秋蕊的電話打了進來。
薄蓮葉以為又是教訓她的,根本就不想接。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明鏡現身了,就在剛剛,她回了薄家。」
薄蓮葉「噌」的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了。
「太好了,我們證據已經搞到手,這就拆穿她的假身世。」
「等等,我還是覺得不妥,她的行蹤太過詭秘,有可能是個圈套。」
「怕什麼,到時候揭穿了她的身世,冉騰霄絕不可能站在她那邊,你不是一直有和冉騰霄那邊保持聯繫嗎?你立刻把他引去薄家,好戲要開場了。」
「還有枯榮法師,也務必要請他到場,他可是見證人,絕不能錯過這場好戲。」
薄蓮葉立即起身,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避開清羅國主的護衛,從酒店後門跑了出去。
薄蓮葉前腳剛走,後腳女婢沙旺現身,揮了揮手,護衛走上前一步。
「給我盯好她,她若出了事,法師和國主那裡,我們都不好交差。」
護衛領命離去。
國誕期間,遊客很多,晚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城市霓虹閃爍,繁華鼎盛。
薄蓮葉在計程車里急出了一身的汗。
「怎麼這麼慢啊……。」
司機接了個電話,掛斷之後說道:「前頭好像出了車禍,警察封了路。」
薄蓮葉嘟囔道:「誰這麼倒霉。」
「離目的地不遠了,要不您走過去算了,我少收你兩塊錢。」
兩張百元鈔票甩到了他臉上,後車門被甩上,女孩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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