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團圓
過了年,二月二,龍抬頭,民間多有祭祀,以求一年順風順水保豐收。
段嬤嬤也得要回京去伺候,不得不辭了秦如薇和年哥兒,在煙雨綿綿的天色中坐上馬車離去。
對嬤嬤的離去,年哥兒有些悶悶不樂,秦如薇逗了許久,又稱他是大哥哥要帶弟弟玩兒,這才重新有了笑容,但也免不了多問一句他娘啥時候才來接他?
秦如薇無言以對,啥時候,估計得等大局定下吧?
卻說一個月余後,段嬤嬤回到上京仁王府,也沒顧得上喘口氣就已經被仁王妃他們招去說話了。
段嬤嬤也知她思子心切,當下也將年哥兒在莊府的生活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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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年哥兒會背詩認字還長高長肉了,仁王妃就忍不住心中歡喜,可聽得他過生辰時許的願望是想見爹娘,不禁又紅了眼圈,哭出聲來。
夏嵐昊摟住她,道:「別哭,他這般懂事,咱們該高興才是。」
「他還這么小,就離了我們身邊,王爺,是咱們對不住他啊!」仁王妃哭著道。
「別擔心,他如今也過得挺好,薇兒她也很盡心照料,咱們該放心才是。等這局勢明朗些了,我再派人接他回來,可好?」夏嵐昊握著她的手道:「別哭了,你也要仔細肚子裡的那個才是,太醫都說你憂思過度,這胎才有些不穩。」
仁王妃聽了下意識捂著腹部,段嬤嬤見此喜道:「王妃莫非?」
仁王妃臉紅了紅,點了點頭。
「這可真是大喜,大喜呀。」段嬤嬤一拍手掌。
王妃雖然已是生下嫡子了,但在這樣的人家裡,哪有嫌兒子少的?兒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此腰杆也挺得越直,要是這一胎還是個兒子,那樣自家主子的地位就更穩了。
仁王妃到底還是念顧著年哥,當下還要細問,夏嵐昊怕她心情太過起伏,便道:「段嬤嬤也去了這麼些日子,真要細說起來,那可是一時半刻都說不完。你看,嬤嬤也才回來,你好歹讓她歇一歇不是?有的是時間聊呢!」
段嬤嬤忙說不礙事。
仁王妃也知自己心急了,來日方長,日後再細問便是,便讓她下去歇息了。
段嬤嬤下去後,仁王妃忍不住拿著她帶回來的年哥兒寫的字和畫的畫兒看,一張張的摸著,像是摸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王爺,您看,咱們年哥都會寫字兒了。」仁王妃遞過去,臉上滿是驕傲。
夏嵐昊接過看了看,道:「這字卻不像用墨寫的。」雖然字都還歪歪扭扭的,也分離得極大,但於一個兩歲的孩童來說,這也是難得了,至少看得出這是個字來。
「段嬤嬤不是說了,是用什麼鵝毛炭筆寫的麼?」仁王妃笑著說道:「現在把功底扎了,估計今年就能用毛筆了呢!」
「薇兒教得好!」夏嵐昊由心誇了一句,又道:「聽嬤嬤說,薇兒教養的方式似是有些別樣,你也別太憂心,我這般聽著,倒是教得不錯。皇家的孩子,嬌縱只會害了他,尤其,他還是咱們唯一的嫡子。」
仁王妃遞過一杯茶過去,嘆道:「我又怎會憂心,她真心為我們年哥兒,我心裡感激著呢,我也只怨不能在兒子身邊,心裡頭……」
說著說著,她聲音便帶了些哽咽。
夏嵐昊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只要想著,他如今在薇兒那裡比在咱們身邊要好的多,也安全得多就是了。放心吧,只要局勢明了,我就接他回來。」
仁王妃點點頭,兩人像依偎著,彼此慰藉。
莊楚然再回到莊府的時候,已是四月時節,滿哥兒都會坐了,因為不曾見過莊楚然,乍一見到這鬍渣滿臉的人嚇得哇哇大哭。
「這就是我兒子?」莊楚然看著那個胖乎乎穿著春衫像個福娃的孩子,激動地問著身邊的人。
秦如薇好半晌才從他突然出現反應過來,顫聲道:「你,你回來了?」又看向墨書她們嗔怪地道:「怎麼不先來通報一聲?」
「是我不讓她們說的。」莊楚然擺了擺手,眼睛不離伏在奶娘身上偷看他的小傢伙,忍不住走過去,拍著手道:「兒子,我是你爹,來,爹爹抱一個。」
年哥兒再度嚇得哇的大哭。
莊楚然表示很鬱悶,看向秦如薇急問:「他怎麼就看著我哭了。」
「你也不看看自個兒糟里邋遢的,把他都嚇哭了。」秦如薇嗔怪地道,又抱過滿哥哄了哄,見滿哥兒只把頭往她懷裡拱,便道:「滿哥乖,這是你爹爹呢!」
莊楚然摸了摸自己的臉,登時有些訕訕的,眼看兒子都不看自己一眼,更別說要自己抱了,不禁有些氣餒。
「快去淨房梳洗一二吧,我瞧著你也是看不順眼了。」秦如薇嗔道。
莊楚然依依不捨地看了兒子一眼,才轉身去了淨房。
秦如薇好容易才把兒子哄好了,這才把他交給奶娘,自己則是去了淨房。
淨房裡一派靜謐,水霧氣在空氣中環繞著,莊楚然趴在浴桶一動不動的沒啥精神頭的樣子,秦如薇淡淡一笑,挽起袖子走過去,笑道:「兒子不就是沒見過你才怕生嗎?誰讓你這麼久都不回來,怨不得兒子不認你。」
她拿起搭在桶邊的布巾子,又用瓢子勺了一瓢水淋下他身子去,才用布巾子擦上去,見他不說話,不由道:「怎麼,還不高興啊?瞧你小氣……」一邊兒偏頭看過去,卻是一愣。
難怪沒有聲響,原來是睡著了!
他趴在桶邊,發出輕輕的鼾聲,眉頭皺著,面容看著極是疲憊,秦如薇心中微痛。
心中有家,他是一路趕路回來的吧?
莊楚然似是感覺到身上有異樣,睜眼,卻是秦如薇恬靜的臉,不由握著她的手喚了一聲:「薇兒。」
「很累吧?」秦如薇溫柔一笑。
「見到你們就不累了。」莊楚然拉過她,唇吻上她的,秦如薇手中的浴巾子掉了下來。
淨房裡一片狼藉,衣裳扯得到處都是,原本一個人的浴桶硬是擠了兩人。
秦如薇捶了莊楚然一把,羞嗔道:「還道你是累了,現在看著倒是孟浪得很。」
莊楚然笑看著她嬌羞紅潤的臉,手輕捏著那一方軟軟的胸,道:「常人都說小別勝新婚,咱們如今可不正正是這裡。」
秦如薇瞪他一眼,道:「快起吧,這水都涼了,雖已是四月了,倒春寒還是有的。」說罷自己先從浴桶里站起來。
殊不知,這一站,腳卻是有些不穩,一個不慎便又跌坐在桶里,恰恰就坐在某人的懷裡。
莊楚然悶哼一聲,順勢抱著她,貼在她耳邊曖,昧地道:「娘子投懷送抱,為夫焉能不從?」話未完,就熟門熟路的直,搗黃龍了。
「莊楚然。」秦如薇的尖叫聲悉數淹沒在他的唇里。
待得兩人都從淨房裡拾掇妥當出來時,天色已是有些齊黑了,圓姐和年哥兒都在花廳等著,見了兩人,圓姐兒一下子撲進莊楚然懷裡:「爹爹。」
「哎喲,看看我們圓姐,都長個兒了。」莊楚然把圓姐兒抱了,往上一拋,逗得她咯咯地笑。
年哥兒一臉艷羨地看著,規規矩矩地上前行禮:「明焱給姑父請安。」
莊楚然放下圓姐兒,又把年哥抱起量了量,笑著夸道:「年哥也長高了,也長肉了,姑父這手可是都沉了。」
年哥兒聽了,心中歡喜,一臉羞澀地笑。
「爹爹,您快看,我有弟弟了。」圓姐兒又興奮地拉著莊楚然的衣角指著滿哥說道:「我娘給我生的弟弟,叫滿哥呢!」
莊楚然笑著看過去,滿哥正含著手指坐在榻上看著這邊,又大又圓的眼睛黑漆漆的像兩顆黑耀石。
圓姐兒又跑過去對滿哥兒奶聲奶氣的說道:「滿哥,他是爹爹,咱們爹爹回來了,爹爹肯定會喜歡你呢。」
滿哥懵懵懂懂的,看看她又看看莊楚然。
莊楚然好一陣心酸,又欣慰,離去時,他還在秦如薇的肚子裡,再回來,他卻已經是個坐得穩穩的胖小子了。
「辛苦你了。」莊楚然一臉愧疚地對秦如薇道。
秦如薇搖搖頭,道:「不苦,孩子們都很乖。」
她話說的輕巧,但莊楚然如何不知她是在寬慰自己,世上最痛莫過於生子的痛,還有帶子的累,雖說有下人,可做娘的,哪能不操心?
圓姐兒一直教滿哥爬去莊楚然那邊,一遍又一遍的說著這是爹爹,好半晌,滿哥才試探伸出手去拉莊楚然的衣角。
莊楚然心中一喜,一把將他抱起來,扔飛好幾回又接著,看得奶娘她們心驚膽戰的,雙手一直呈接狀。
小傢伙哪試過這樣的遊戲,這麼一來就被逗得咯咯地笑,圓姐兒圍著他們轉著。
年哥兒看著羨慕不已,偷偷的摸到秦如薇的腳邊拉了拉她的裙角,秦如薇笑著將他抱起,道:「年哥也快有弟弟妹妹了呢,你娘也懷小寶寶了,今年你就有弟弟或是妹妹了。」
年哥兒眼睛一亮,看向在莊楚然懷中笑著的軟包子,是跟滿哥兒一般好玩的弟弟麼?
秦如薇自一旁看著,臉上是滿足的笑容,到了今天,一家四口才算是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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