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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玄霄引雷符

  有了築基境中期的道行,李平安便也從容起來。

  感受著幾近「煥然一新」的身體,確實未曾料到,他的築基境初期和中期,竟相差如此懸殊。

  法力無論是數量或是質量,皆較初期翻了一倍,並且隨著李平安的心意,流通於十二主經、奇經八脈、周身穴竅之間,運轉如意,毫無滯澀。

  骨骼、五臟六腑等等,更是不必多提,整個人像是獲得了新生。

  敢和築基境的妖魔肉搏!

  懷朔縣三十載悟道。

  終是證得了築基境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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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李平安而言,格外不易,但收穫亦是巨大。

  功德觀推演《小養氣功》的三十年,李平安仿佛親身經歷。

  一顆求仙的道心,愈加堅定!

  站在原地,把那些滄桑感慨悉數壓下,方才緩了口氣。

  即便是築基境中期了。

  依然在心中反覆念叨了數遍,修練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萬萬不可大意失荊州。

  仍要保持謹慎小心、如履薄冰的良好作風!

  而在白元犀眼中,李真人某一刻陡然變得猶如閱盡風霜的老者。

  他只在高居禮部侍郎的座師身上見過。

  可座師乃七旬老者,位高權重,桃李滿天下,李真人卻年紀輕輕,眉眼間隱約有青澀。

  搖搖頭,將這無稽的想法甩掉。

  待那金色火焰徹底無影無蹤,上前幾步,拱手拜道:

  「真人,祂是何等人物?」

  李平安仍是那副淡然樣子:「城隍廟的日游神,受了地府惡鬼邪氣腐蝕,墮落了。」

  「那便是邪神。」白元犀斬釘截鐵道。

  「正是。」

  「真人超度亡魂、斬厲鬼、滅邪神,實在是懷朔縣百姓的『護法神』,功德無量。」他心悅誠服的稱讚。

  對李真人的恭維,白元犀不厭其煩說著。

  「白知縣切莫折煞小道。」

  李平安收回了那枚儀鸞司留下的金鱗針,適才想試試這枚法寶的威力,卻是未曾捨得。

  儀鸞司家大業大,當然不會在乎小小的金鱗針。

  可李平安渾身上下,除了一件洗的發白的道袍,一柄百年桃木製成的桃木劍,兩張師父留下的保命符籙,就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寶貝了。


  窮的響叮噹。

  至於城隍先前贈送給他,鐫刻「雅量君子」的辟邪玉佩,小道士將其當做了裝飾品。

  沒什麼用。

  最後的最後。

  才是這枚金鱗針。

  暫且不管此針的威力如何,與大敵交戰時,使用得當,也算出其不意的招數。

  白元犀仿佛驟然記起什麼,拍了拍腦袋,拱手行禮:「我險些忘了縣衙還有一件府衙分下的寶貝,那是一張符籙,說是高真所畫,有降魔煉妖之力。

  真人不辭辛勞的為懷朔縣祛鬼拔邪,此符我等也用不到了,不如交給真人保管,興許能立下更大的功德,我等也算不辱知府大人的抬愛。」

  「是何符籙?」

  白元犀刻意做思考狀,答道:「應該叫做《玄霄引雷符》。」

  邊說著,兩人走出豐糧巷。

  帶來的幾位衙役,現在才抖擻精神,為其開道。

  回了縣衙,白元犀把那《玄霄引雷符》拿給李平安。

  此符被細心收藏著。

  若換成築基境初期,李平安斷然不會接受白元犀的贈禮。

  他也看出了些貓膩,這位懷朔縣的七品知縣,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從知曉他剷除了陳龍潭、趙舉人,熱情的擺宴邀請,到讓劉晟帶著他去白牛山,試探是否有真本事,再到他大顯手段超度亡魂、斬厲鬼虎倀、殺日游神……

  白元犀似乎正一點點揭示自己的目的。

  李平安心神於功德觀看了一圈,並未發現關於白元犀的黃符任務,心中暗暗奇怪。

  凝神看著《玄霄引雷符》,小道士的修練側重於練內丹,並非符籙一派。

  畫幾張治病救人的《驅疫符》、《安宅符》、《趕寒符》等還好說,如《玄霄引雷符》這種雷符,卻是不行了。

  而李平安看的出來,此符絕對稱得上佳品,所引的玄霄雷,轟殺採氣境圓滿的鬼怪不成問題。

  「好符!」

  「望真人收下,這是懷朔縣父老鄉親的心意,感謝真人保境安民。」

  「小道和白知縣的因果,越纏越深了。」

  「我與真人皆是為民請命之人,理應互助……」

  稍頓,白元犀記起白清叟那鬼迷心竅的瘋秀才,又道:

  「世事艱難,有真人在懷朔縣震殺惡鬼,必令不法之徒心懷畏懼。我身為知縣,亦能借著真人的東風,翻閱舊案,梳理冤情,為無辜者討回公道、為不幸者排憂解難。」


  李平安聽著白元犀懇切的話語,推脫幾句,便也將《玄霄引雷符》收了。

  他眼下是築基境中期,底氣稍足,可適當的放手做點事。

  「真人廝殺一場,請歇息,在下告退。」

  白元犀對李平安的尊重,又深了幾層。

  他剛走出供知縣居住的官邸,縣丞陳非瑕步履匆匆趕來。

  「縣台。」

  「查清了嗎?」

  「捕快快馬加鞭去了柳溝村,連夜問了十幾個村民,又到死者家中查探,口供都記下了,物證卻找不到。」

  「呵,妖鬼作亂,自然難以找見物證。」

  「唉,也不知近兩年怎麼了,鬼怪為非作歹之事,屢見不鮮。」

  白元犀亦是嘆息。

  「劉主簿在做什麼?」

  「忙著處理縣衙積下來的雜事。」

  白元犀略顯猶豫:「同僚一場,要不,讓劉主簿親自去趟柳溝村?」

  「縣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俞蓮此案,仍有些許的不妥之處,而劉主簿是其表兄,親情之下,興許難以秉公執法,避嫌為好。」

  「罷了。派縣裡的老捕頭帶人去柳溝村走一趟。」

  「遵命。」

  陳非瑕轉身便去安排。

  妖鬼之禍頻發,刑律亦也受到挑戰。

  若不明正典刑,今後有的是人以妖鬼的藉口,為自己開脫。

  豈不是亂了套?

  更要警惕那些士紳。

  須知法不容情,卻容金容銀容關係。

  他和知縣做的這件事,也是為了沒金沒銀沒關係的百姓著想。

  省得在這兒亂糟糟的世道之下,他們不僅受妖鬼之苦,更被士紳欺壓。

  一位衙役飛奔過來,抱拳道:「大人,方洞求見李真人。」

  「方洞?可是患了眼疾的方洞?」

  「是。」

  「真人尚在休息。你告訴方洞,教他明日再來。」

  「方洞帶了一千兩銀子,說……說……」

  「說什麼?」

  「說,只要見一面真人,一千兩銀子就送予縣衙,好讓縣衙救濟貧苦百姓!」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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