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易忠海發癔症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易中海這時候卻犯了倔脾氣,似乎何剛的行為,觸及到了他思維上的逆鱗,這會兒連媳婦給的台階都不要了,梗著脖子就大聲嚷嚷道。
「俗話說天下無不是的長輩,傻柱,就算你父親何大清做出拋家棄子這種令人不齒的事。
可他畢竟是給了你生命,將你帶大的人,你怎麼能在不經他允許的情況下,私自改掉自己的名字呢,這豈不是連祖宗都不要了?」
這話語慷鏘有力,邏輯混餚視聽,眾人也聽得連連點頭。
眼看眾人似乎被自己說動。
易中海心中暗喜,只見他又話鋒一轉,語重心長的對何剛說道。
「柱子,我知道你以為我剛才是為何大清說話,唉!傻孩子,其實我這完全都是為了你啊。
你想想,要是別人聽到你因為何大清的事,而改掉自己的名字,會不會說你這個孩子不忠不孝?
這名聲要是壞了,你今後還能不能娶妻生子?」
……
「是啊,人家易師傅說的沒錯,拋開何大清拋家棄子的事實不談,傻柱這種私自改名的事,不就是那啥來著……哦……數典忘祖嘛?今後誰還敢嫁給他?」
眾人頓時就被易中海的話給說服了。看何剛的目光都不對了。
雖然易中海這種話,聽起來還真有那麼回事,也能矇騙不少人,可何剛又不是傻柱,哪會被他這種歪理邪說給糊弄了。
人家街道辦都沒說他,反而鼓勵他,你一個無親無故的鄰居算什麼東西?
再說了,人家只是改個名字,又不是改了姓。
還數典忘祖,忘你媽個頭!
不過何剛根本就沒按他的套路,陷入自證的陷阱,反倒是反手甩出一連串質問,立馬就將他推到了院裡其他人的對立面了。
「易師傅,你這人管的還挺寬的嘛,我何家的私事你都要來插一腳,是不是院裡其他家的事你也要去摻和?
到時候別人教育孩子你也要管?
人家一家人吃多少飯你也要管?
行啊,有這能耐你去管委會啊,還幹什麼鉗工?」
眾人聞言腦海里也不由自主想到那個可怕的場景,頓時就臉色大變。
是啊,你易中海什麼身份,憑什麼管人家家事?
今天能管何家的事,豈不是明天就要管到自家頭上來了?
刀子沒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們都不覺得疼,反而還能旁若無人的看好戲。
可一旦發現有傷到自己的可能,他們立馬就不淡定了。
當即一個個就嚷嚷起來。
「易中海,你什麼身份,憑什麼管人剛子家的家事?」
「瞧你能的,自己生不出孩子,卻還想給剛子當爹,真以為大家看不出來,人家剛子多好的一個孩子,就你這絕戶也配?」
「我一看這傢伙就不是什麼好貨,剛子爹都那麼混蛋了,他還在尋剛子的錯處,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呸!」
「難怪生不出孩子,剛才還咒人家剛子娶不到媳婦呢,他心思壞得狠,還想人家剛子和他一樣是絕戶呢。」
……
現在才是五一年年底,易中海在這個院裡只是個普通住戶,既沒有大師傅身份加持,也沒有道德金身護體。
所以除了他媳婦和徒弟,院裡根本就沒人怕他。
如今看他有可能損害到自己的利益,眾人各種陰陽怪氣,落井下石的話,就毫不客氣朝他兩口子心窩子上捅去。
易中海聞言雙目瞬間就變得通紅,臉上更是鐵青一片。
一旁的易家媳婦則是臉色煞白,神情倉惶,連身子都在發抖。
沒有孩子是他們兩口子心裡的遺憾,更是他們無法言喻的痛楚,平日裡小心翼翼不敢和人提及這種事。
如今卻被人毫不留情的當面戳破,他們兩口子連死的心思都有了。
兩口子無力的互相攙扶著,在人群中如搖搖欲墜的朽木,哀默心死的承受著眾人的嘲諷和指責。
何剛將一切全看在眼裡,心中止不住連連冷笑。
「想要用道德孝義去捆綁別人,就要有隨時被其反噬的準備!」
況且他都還沒出手,更誅心的話還沒說呢,易家兩口子這就受不了了?
「你們說夠了沒有,大家都是鄰居,說話別那麼惡毒,要為後人多積點德!」
就在事情愈演愈烈,易家兩口子就要被眾人的口水淹沒之際,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月亮門處響起。
院中喧囂的聲音這才為之一頓。
然後眾人齊刷刷將目光,看向說話的地方。
這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呵呵,原來是後院聾老太太啊!」
「老太太,不知道您老這會兒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眾人對這個老太太還是有點顧忌的。
不說她是這院裡最早的一批住戶,知道院裡各家各戶的跟腳。
就是她那個年紀就有點讓人忌憚了,真要與她發生衝突惹惱了她,人家往地上一躺,一口咬定你毆打欺負老人,到時候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有理都變成無理了。
更何況眾人還聽到風聲,說這老太太和軍管會的某位領導有些關係。
先不管這種事的真偽,反正院裡人一般不和這老太太置氣就是了。
何剛從穿越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因為各種原因,他今天還是第一回見到這個傳說中的老太太。
所以他看向對方的眼神,就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
畢竟穿越前輩千千萬,說她是敵特的占一半。
他倒想看看,這位小腳老太太究竟有何德何能,可以成為一名潛伏在京城的情報探子?
是憑她年紀老,還是憑她那雙走幾步路都費勁的纏足小腳?
這也太瞎編了吧?
不過別看聾老太太身形瘦小,可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卻很足。
尤其是和眾人對視的時候,她那看似渾濁的眼睛,充滿了精光和威儀,很多人都不敢和她直視。
「就她這副姿態模樣,年輕時不說是管家的主母太太,至少也是個通房級別的大丫鬟,一般的妾室都沒她這種氣勢!」
何剛穿越前也看過不少宮斗劇,深宅大院裡的爭寵劇,知道後宅裡面的許多規矩和潛規則。
沒有正經管過人的普通妾室,根本就沒有這種直視別人眼睛的勇氣,更何況還是面對一群沒有隸屬關係的普通鄰居?
「傻柱,你給奶奶說說,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欺負你易叔兩口子?」
看在對方是老人的份上,何剛並沒有像對易中海一樣無視她的問話。
「老太太,我已經去街道辦改過名字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叫何雨柱了,以後您可以稱呼我何剛,也可以叫我剛子!」
「哦?」
這下聾老太太真的驚訝了,連對方對她的稱呼都給忽略了。
「為什麼?」
「沒為什麼,我覺得那個名字不好聽所以就改了!」
「哈哈,我看你是害怕別人繼續叫你傻柱才改的名字吧!」
不用說,插話的肯定是許大茂。
對這種叛逆期的熊孩子,何剛真是極其無語。
這時候他都有點理解劉海中了。
這種熊孩子不使勁打還慣著幹嘛?
眾人都被許大茂的話給逗樂了,經他這麼一鬧,現場也少了幾分凝重的氣氛。
不過聾老太太很快又將話題扯回到了正軌。
「剛子,那你給奶奶說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聾老太太不知是沒察覺何剛的故意疏遠,還是故意裝作沒聽明白,依舊在他面前一口一個奶奶。
好好好,這麼玩心眼是吧?
你有養老的焦慮,想找個養老人我能理解,甚至還舉雙手支持。
可你將心眼子放在我身上,想算計著讓我給你養老,那我就沒法接受了。
「老太太,可能是易師傅太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了,結果不幸就發了癔症,隨便找個人就嚷嚷著要當人家長輩,人家不樂意他還想和人家犯渾耍橫。
院裡各位熱心正直的鄰居,實在看不得他這麼欺負人家,就一起說了他兩句,後面您就來了!」
偷換概念誰不會似的!
何剛長話短說的總結了一下,說完他還看著眾人問道。
「大伙兒都給老太太說說,今兒個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對對對,是這麼回事兒,這易師傅剛才也太蠻橫了……差點嚇壞人家孩子了!」
「就是,就是,易師傅這人雖然沒孩子挺可憐的,可你也不能強迫別人當你兒子吧?」
「沒錯,有病就去治啊,現在都到新社會了,什麼病都能治了,治不孕不育還不是手拿把掐,他家又不缺錢。」
「要我說實在生不出孩子,就去抱養一個嘛。
現在光景雖然比前些年好了不少,可鄉下活不下去扔孩子的依舊很多。
前些日子我還聽說西直門那裡,有人在路邊撿了一個帶把的孩子!」
「嘿,真的假的,給我們細嗦一下!」
「……」
於是話題一下就給帶歪了。
聾老太太雖然後來長著一對薛丁格的耳朵。
可這會兒終究才五十幾歲,除了因為纏足行走不便,現在身康體健,更沒有眼花耳鳴的煩惱,也裝不出聾子的模樣。
所以儘管院裡一片喧鬧,可她依舊將眾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結果聽到大家眾口一詞的說辭,她都忍不住開始懷疑,易中海是不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以至於今天發癔症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