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年年今夜都歡顏
客廳留下的兩人誰也沒主動開口,空氣陷入了沉靜。
茶杯見底,顧時白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轉眸看向身邊之人。
少女盤腿坐在單人沙發上,正握著筆在做五三。
顧時白掃了眼她做的題目,答案完全正確。
就是字跡實在潦草,書法家看了驚喜,批卷老師看了只會頭疼。
他慢條斯理地道:「離高考還有四個月不到,以你的成績搞個狀元頭銜不是問題。」
虞清落筆的手微頓,抬眸看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答題。
原身的考試成績萬年倒數第一,看來不全是真的。
顧時白微偏著頭看她答題,虞清則雷打不動的寫著答案。
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
虞徽簾端著最後一道酸辣湯出來,看到的就是如此和諧的一幕。
「先吃飯。」
虞清放下五三,穿上棉拖起身饒過他走向餐桌。
顧時白笑容染出幾分無奈,後她一步跟上。
飯桌上,三個人安靜地吃著晚飯,各自懷著心思。
虞徽簾好幾次將目光投向了側位的男人,似乎在考量他是否夠格。
顯然是將兩個人的關係想歪了。
由於她沒有主動詢問,顧時白也就沒有解釋。
虞清只是不懂虞徽簾的眼神在透露什麼,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覺得荒謬。
一直到晚飯吃完,顧時白離開都沒有表現出其它目的。
難道是她多慮了?
虞清歇了心思,幫忙收拾完碗筷,才回房間休息。
……
周一。
柯央央早早地來了學校,偶爾打個哈欠,眼角分泌出眼淚。
後桌的姚盼兒比她晚兩分鐘到的教室,經歷了那麼多事,她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怯懦了。
看見柯央央一副沒睡醒的疲憊,還買了杯豆漿給她。
「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柯央央是為了幫她,才會被那個女人打一巴掌。
姚盼兒心有愧疚,雖然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但起因跟她是有關的。
聽見她的話柯央央「啊」一聲,腦袋還暈乎乎的反應不及。
半晌,她才想到姚盼兒說的是哪件事,連忙擺手。
「沒事沒事,那也不能怪你,再說我也根本不生氣。」不過她沒有拒絕姚盼兒買的豆漿。
姚盼兒笑了笑,回到座位。
她現在的監護人是鄭惠君,本來鄭惠君打算收養她,但她拒絕了。
她跟鄭惠君說好,等她十八歲成年便會離開她家。
這份恩情姚盼兒永遠不會忘記,餘生她會把鄭惠君當成親身母親,為她養老送終。
於是鄭惠君乾脆認她做了養女,並準備過兩天帶她去改名。
姚盼兒這個名字,本不是帶著祝福來的。
快上課時,虞清才出現在班級門口,嘴裡還咬著小籠包。
柯央央抵擋不住困意,已經趴在課桌上睡著了。
吃完早飯虞清才進入教室,去後門角落丟了垃圾。
等她坐下,後桌的姚盼兒戳了戳她的後背。
虞清回頭,作業本上放著一張便利貼,她抬眸:「怎麼了?」
姚盼兒小心斟酌措辭,緩緩開口道:「我要改名,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取一個新名字嗎?」
這是她毫不猶豫的決定,如果說鄭惠君給予了她母愛般的溫暖。那麼虞清,是黑暗中的第一束白月光,神聖而不可褻瀆。
當她從黑暗中跑出來時,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虞清。
「這個決定權,你確定要交給我,而不是你自己?」虞清問。
姚盼兒無比堅定:「我希望是你,為我取的名字。」那代表新生。
「好。」
她接過姚盼兒手裡的原子筆,正準備寫下時忽然停住。
姚盼兒眸中染上了緊張,但她很快恢復平靜。
她答應了,不會反悔的。
下一秒,虞清從粉包里拿出一支鋼筆,在便利貼上寫了二字。
「這個就很好。」
姚盼兒拿起便利貼,那上面的字鏗鏘有力,筆法工整。
姚歡。
願天上人間,占得歡娛,年年今夜。
姚盼兒忽然想到了這句詩詞,年年今夜都歡顏,她也確實展開了笑顏。
「那個是什麼?」
姚盼兒抬頭,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課桌左邊放著一個船型立體0.5cm拼圖。
已經拼了十分之一,還是她兩個晚上才拼出來的。
「要送給一個主播的禮物。」姚盼兒道。
「……」
那個主播該不會就是她吧??
「我給你也準備了一份禮物,就在你的桌洞裡。」
虞清收起思緒,見她耳垂熏紅覺得有些好玩,轉回身在桌洞摸了一下,拿出一個禮物盒。
打開來,裡面是一個手工編織的木槿花,很精緻。
她捏在手上看了好一會,直到上課鈴響,才放進粉包里。
周一的上午有兩節數學課,一節語文課,一節體育課。
第四節體育課在操場上課,或許是高考即將到來,體育老師開啟了放養模式。
學生們不用跑步,也不用做深蹲,可以自由的活動。
柯央央買了三個冰淇淋,給虞清跟姚盼兒一人遞了一個。
三個人坐在操場邊緣的台階上吃冰淇淋。
在偏冷的冬末吃冰淇淋,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柯央央咬了一口草莓味冰淇淋,睏倦的半瞌下眼皮,依靠本能的小口吃著。
姚盼兒看著她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著的模樣,擔憂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原先以為她是沒睡好,可這都睡三節課了,不至於困成這樣。
柯央央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好睏啊……」
「感覺你狀態很不好,我去跟老師請假,我跟你一起去醫院。」
「不用。」虞清輕輕按住姚盼兒的肩膀,隨後單手握住柯央央的手替她把脈。
早上她剛到教室就發現了柯央央的不對,但她身上並未沾染不好的氣息。
姚盼兒在一旁擔心的看著,過了一會,她才聽見清冷的聲音說。
「她確實是沒睡好。」
姚盼兒擰了一下眉心,「你晚上都沒睡嗎?」
柯央央還處在半迷離的狀態,只隱約聽見她的話,回了一句:「昂,我哥這兩天晚上跟瘋了一樣,吵的不行,我壓根沒睡。」
她哥平日裡挺穩重的,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每晚吵的在開派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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