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森森離職

  葉煩很煩演節目, 員工們歸心似箭也沒心思搞節目,不如節前拿著禮物,節後收到照片有意義。

  葉煩準備的禮物五花八門, 有護手霜,有皮帶、有胸針、有領帶夾,有香水,有水杯,有發卡, 有圍巾,有手套等等。抽到不合適的禮物節後回來跟同事交換,又怎麼不是聯絡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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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煩買的禮物不貴, 也不是路邊貨, 員工可以送對象,也可以送朋友或父母。如果自己用,那每次用到都會想到這是年會老闆精心準備的。

  葉煩的員工一邊吐糟她會拿捏人心,一邊還甘願被她拿捏。

  不過葉煩本人沒想到這些,今年突然想到開年會, 其一是公司搬新家,終於有模有樣,不再像個草台班子, 其二便是讓在外地的員工認認門, 省得在外面久了不知道自己老闆姓什麼。

  葉煩聽到兒子的話反問:「怎麼才像開年會?」

  「二寶學校那樣啊。」大寶道。

  葉煩:「二寶是晚會, 不是年會。」

  「年會不是晚會?」原諒大寶還沒工作,沒參加過公司年會。

  葉煩搖頭:「年會嗎,公司領導發言總結, 還要員工出節目, 有的會準備吃吃喝喝, 有的會準備一些禮物。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就像茶話會。只是多了公司領導,內向的員工會很不自在。」

  「那您公司是有吃吃喝喝還是有節目?」

  於文桃:「你媽回來這麼早,肯定沒有吃吃喝喝也沒有節目。」

  「啊?」大寶震驚,「這不是折騰人嗎。」

  葉煩笑了笑啥也沒說,回屋換鞋。

  大寶見狀頓時明白不止如此。不過他也不是很感興趣,就沒跟上去刨根究底。

  然而有些人好奇。

  這年頭私企哪有年會一說啊。就是國營單位也沒有年會,有的是效益好的企業搞得聯歡會。

  聯歡會可沒有抽獎。

  翌日,葉煩的員工一覺睡到自然醒,有人去找朋友聚會,有的跟對象約會,無論和誰在一起,一碰面就忍不住問「你公司年會發的什麼?」

  此話直接把人干懵了。

  葉煩的員工耐心解釋一番,他們的朋友對象恍然大悟,緊接著便是搖頭,啥也沒有。朋友對象都忍不住羨慕葉煩的人,然後又擔心有了年會還有年終獎嗎。

  年終獎應該有,就是不知道年會開銷會不會從年終獎裡頭扣。

  耿森森幫葉煩統計公司開銷時就問:「三嬸,這算年終獎嗎?」


  「不算啊。」葉煩脫口而出,接著又補一句:「這才花幾個錢。這都從年終獎裡頭扣,你嬸也太摳了。」

  耿森森不禁說:「我都想立刻去你公司。」

  「就為了年會抽獎啊?」

  耿森森點頭:「要能抽個大獎,說明我明年一年運氣都不錯。」

  「迷信!」葉煩失笑,「這次就不給你辛苦費了。」緊接著遞出一個盒子。

  耿森森下意識拿起來:「啥呀。」

  「打開看看。」

  耿森森不用打開,看清盒上的圖像就知道裡面是什麼,而且他一直想弄一個,但因為太貴一直沒捨得。耿森森很是激動,立刻打開,一看還是最新款呼機,再次想立刻辭職,明年就去他嬸公司上班。

  葉煩故意問:「喜歡嗎?」

  耿森森頭也不抬地「嗯」一聲就問:「咋用?」

  「卉卉的呼機你不是用過嗎?款式不一樣,但用法一樣。」葉煩道,「不過沒電池。」

  耿森森爬起來:「我知道哪兒有。」

  耿卉卉買了許多節電池,就在茶几底下雜物盒裡放著。耿森森扣掉電池安上又問:「小嬸,可以用了嗎?」

  「還要選個呼機號。」葉煩道,「回頭叫大寶開車送你過去。」

  耿森森:「現在去吧。我沒心思幫你看帳本。」

  「我自己來吧。」葉煩朝外面喊一聲「耿大寶」。在院裡閉目養神的大寶嘟嘟囔囔進來,「人家忙了半個月,終於可以歇息一天,又幹嘛啊。」

  耿森森拉著他往外走。大寶眼尖看到他的呼機,驚呼:「啥時候買的?多少錢?在哪兒買的?」

  「小嬸送我的。」

  大寶朝屋裡喊:「媽——」

  「工作需要!」葉煩打斷他。

  大寶不鬧了,因為他還沒工作,他不需要。

  葉煩道:「雖然一個呼機大幾千,可對你來說也不貴。車子房子讓我買就算了,呼機也讓我買?」

  「說得好像你給我買過車一樣。」

  葉煩:「山地車不是車?」

  大寶噎了一下:「——不講理,懶得跟你說。」

  耿森森扯他一把:「走啦。」停頓一下,忍不住吐槽:「又不是沒錢,幹嘛天天盯著小嬸的錢包啊。」

  「你嬸有錢。我這叫劫富濟貧。」大寶義正詞嚴,於文桃聽不下去,「還得你爸收拾你。」

  大寶冷笑:「好像他沒用過媽媽的錢一樣。」


  葉煩從屋裡出來:「大寶,有個詞叫『夫妻共同財產』。」

  大寶點頭:「我知道啊。可我也不是外人。」

  「你和二寶只能繼承,還是沒有遺囑的前提下。我倆要是突然沒了,我倆的財產你和二寶、你奶奶和你姥姥姥爺平分。如果提前立好遺囑不給你倆,你倆鬧到法院也沒用。」葉煩挑眉,「明白你倆和你爸的區別了嗎?」

  大寶又沒學過繼承法,哪曉得這些:「如果你和我爸其中一個沒了呢?」

  葉煩:「如果我沒了,咱家的錢財一分為二,你爸那半屬於他自己,我的這一半配偶、子女和父母平分。」

  於文桃不禁問:「我也有啊?」

  葉煩道:「應該有吧。您在法律上是耿致曄的母親,是我婆婆。具體分多少,要看法官裁決,可能跟大寶和二寶一樣。聽懂了嗎?耿大寶。」

  大寶點頭:「懂了。你和我爸的錢不一定是我和二寶的。那我更應該找機會叫你買東西。媽,我生日快到了,我想要——」

  「你不想!」葉煩氣笑了,「臉皮怎麼這麼厚?」

  大寶:「臉皮厚吃塊肉!」

  葉煩無語地擺擺手,讓他滾。

  大寶氣得哼一聲:「媽,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以後指望我爸不如指望我們。」

  「指望你倆床前盡孝?」葉煩嗤一聲,「別扯了。也不看看你倆的工作性質。我和你爸健康長壽,活到七八十歲,我們也只能指望自己。」

  於文桃點頭:「二寶真成了外交官,到國外工作,你媽指望她都不如指望卉卉。」

  耿森森想到什麼:「對啊。大寶,就你的工作,十天半月不見人,小嬸指望你都不如指望我。小嬸,你啥時候立遺囑?把我加上去,我給你養老送終。」

  「稀罕你養老送終?!」大寶朝他身上一拳。耿森森就知道他得炸毛,防著他這點,輕鬆躲開:「開玩笑呢。」

  葉煩:「別鬧了!」

  「不鬧,不鬧。」耿森森勾著大寶的脖子,「快點吧,中午了。」又忍不住說,「公司給你還不得我盯著。我把公司掏空你也不知道。」

  大寶好氣又好笑:「可顯著你了。」

  「對啊。」耿森森點頭,「公司搬到新大樓你還沒去過吧?你說我也姓耿,咱倆的名字那麼像,員工會不會認為我是少東家?」

  大寶翻個白眼,問:「快開兩會了吧?到時候我得問問大伯,這個兒子他還要不要。」

  耿森森看起來不怕他父親,其實骨子裡敬畏他,聞言頓時慌了:「你敢!」


  大寶淡淡地瞥他一眼,小樣,我還收拾不了你。

  耿森森想說什麼,大寶打開車門上車,他連忙繞到另一邊上去。

  剛出胡同倆人就碰到二寶和耿卉卉。

  二寶單位定了,年後就去外交部門長見識。葉煩給二寶買的是去年交付今年裝修好的次新房,價格卻跟新房一樣,只有一個要求,儘快交易一次性付款。

  當時葉煩擔心碰到騙子,請金大志找人打聽——他認識的人多,結果讓葉煩很意外,房主也干外貿生意,心大弄了很多水果,不巧先遇到大雨,出境後遇到大雪,在路上耽擱幾天,交到客戶手上蘋果橘子壞一半。

  那一趟血本無歸還要賠錢,只能賣房。

  房子沒什麼問題,葉煩就買下來。不過是簡裝,家用電器,餐桌沙發,鍋碗瓢盆,還需要二寶自己收拾。

  大寶給二寶一張卡,耿卉卉周末陪她選東西。

  看到二寶,大寶就問:「收拾好了?」

  二寶:「東西買齊了,還沒打掃。」

  「回來找我們幫忙來著?」大寶問。

  二寶嘿嘿傻笑。

  大寶伸手給她一記爆栗:「先回家,下午再說。」

  二寶問:「你倆幹嘛去?」

  大寶::「選呼機號。」

  「我也去,我也想買個呼機。」二寶打開車門上去。耿卉卉見狀從另一邊上去。

  耿森森道:「幹嘛自己買。」

  二寶想說什麼,突然想到什麼,笑著點頭:「森森哥說得對。」

  耿森森的事忙完,幾人回到家,二寶就到她媽跟前獻殷勤。葉煩服了,拿開她的小爪子:「我最近沒空,有事過幾天再說。」

  二寶見好就收,立刻去找抹布掃把和水盆,準備吃過午飯就去新房。

  葉煩叫住耿森森:「什麼時候辦離職手續?」

  二寶跨出去的腳又退回去:「森森哥不是只干到陽曆年嗎?」

  耿森森:「對。可領導不放人,非說我沒交接清楚,讓我干到這個月月底。想得美!最近最忙。下周五十號拿到工資和年終獎我就不幹了!」

  二寶詫異:「還沒放假就發年終獎?」

  耿森森點頭:「我們按陽曆發年終獎,年底放假髮的是過年福利。」

  二寶:「難怪我總覺著奇怪,你不是跟媽媽一起上班嗎,怎麼不一起回來。合著你還沒離職。」

  耿森森:「我不想做得太難看。不然,這幾天都不用去,直接十號過去就行。」


  二寶不禁問:「那這幾天不是白幹了?」

  耿森森道:「也沒怎麼幹活。讓我幫忙,我就說頭疼手疼感冒不舒服。他們還說我不講究。過幾天才讓他們看看我多講究。」

  葉煩道:「十號那天我去接你。」

  「太好了!」耿森森比收到呼機還興奮。

  夜長晝短,天黑的早,耿森森回來不方便,依然住宿舍。十號一早,耿森森就把東西收拾好。到單位聽說下午發工資,就用單位電話呼葉煩。

  下午兩點,葉煩開車過去。耿森森把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放車上,葉煩就送他去辦公大樓。耿森森下車的時候葉煩把呼機給他。

  耿森森上班用不到呼機,擔心被哪個嫉妒心強的同事搞壞就一直把呼機放家裡。乍一拿到呼機,耿森森疑惑。

  葉煩道:「先裝兜里。拿到工資和獎金再把呼機拿在手裡,儘量讓同事都看到。」

  —

  耿森森拿了工資和獎金出來,一個大姐就勸他考慮清楚,一旦離開想回來就難了。耿森森拿著呼機的那隻手沖大姐擺擺手:「考慮清楚了。」

  大姐看到呼機驚呼:「那是呼機吧?啥時候買的?」

  「家人送的。」耿森森用塑膠袋拎走辦公桌上的個人物品就直接下樓。

  眾人面面相覷,他父親工資這麼高嗎?捨得給兒子買大幾千的呼機。

  「快來看!」坐在窗邊的同事大喊。

  眾人移到窗戶邊,看到耿森森打開車門坐進去,大氣的豪車一溜煙消失在眾人眼前。

  領導聽到外面吵吵嚷嚷很是心煩,出來打算數落眾人不做事,先聽到下屬問:「耿森森什麼來頭?居然有車來接他。」

  「什麼車?」領導問。

  耿森森的同事搖頭:「不認識。比小轎車高寬,對對,就像越野車!」

  這幾年街上的小轎車多了,像桑塔納,像奧拓,幾乎隨處可見。但越野車極少。領導也不由得好奇:「看清車牌了嗎?」

  「車牌好像幾個六。」

  領導回到辦公室給朋友打電話,問認不認識一個車牌六六六的車主,應該是西城的。

  很多單位都有越野車,方便出去辦事。但私人越野車不多,跟跑車一樣稀奇。人在西城,範圍就更小了。不巧,他前些天去菸草公司看到一個女同志開越野車,忍不住多看幾眼,菸草公司領導用佩服的語氣說:「這位了不得。當著倒爺,名下還有一個電腦公司。」

  當倒爺不需要太多本錢,但電腦公司需要很多資金。如果沒錢招人,那自己就得懂。這人就問菸草公司領導,那位女士什麼來頭,怎麼倒爺還會電腦啊。


  葉煩的來頭單看在首都地面上不算什麼,像葉父這個級別的已經退休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如果算上她丈夫是軍官,大伯哥是封疆大吏,生意夥伴也有些背景,那跟葉父一個級別的想動她都要掂量掂量。

  菸草公司領導是不敢惹她。葉煩給他介紹生意,他心裡挺不願意,以為要出血。結果葉煩放下聯繫方式和地址就走,菸草公司領導一邊唾棄自己小人之心,一邊佩服她仗義。

  這些年一直有人來公司薅羊毛,難得遇到一個給他們送錢還不要錢的主兒,領導感慨頗多,沒忍住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對方。

  此人跟耿森森領導是老朋友,老朋友好奇,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末了還問耿森森領導:「打聽葉煩做什麼。」

  領導算算葉煩和耿森森的年齡,不可能是她生的,所以耿森森就是葉煩大伯哥的兒子。

  放下電話,領導臉色煞白,祈禱耿森森見到他爸不要告狀。

  樓上的人看到耿森森,耿森森在車裡曄看到他們,見他們一個個不敢置信,忍不住拍腿大樂:「小嬸,你沒看到那些人,太好笑了!」

  葉煩道:「因為你以前很低調,這次離開才有這種效果。」

  「我也沒怎麼低調啊。他們看到我的衣服,問我哪兒買的,我都是實話實說。他們覺著我月月光,不會過日子,我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說我外快跟工資一樣多吧。」耿森森道,「不是自找麻煩嗎。」

  葉煩:「他們沒看出你拍過電視劇嗎?」

  「電視劇跟本人比起來有點失真,我說不是我,他們就信了。」《榮光八班》熱播那段時間確實有同事懷疑過。但耿森森不近視,他扮演的「楊老師」戴著眼鏡,聽他這樣扯,同事就認為人有相似。

  葉煩道:「我以為大單位的人會好一點。」

  耿森森道:「如果全是高學歷人才,整體素質肯定比一般單位好。可恢復高考才十來年,大學畢業進單位的還算新人,在單位說不上話。說得上話的老油條們要麼初高中畢業托關係進去,要麼上的工農兵大學,工農兵大學水得很,我那個單位簡直什麼人都有。對了,我領導就沒上過正規大學。」

  「難怪你那個領導那麼多事。」葉煩道:「管你的領導其實只是單位中層領導吧?」

  耿森森點頭:「聽說最高領導挺和氣。也是怪了,人家身在高位都沒什麼架子,反而他個中不溜一堆事。」

  「最高領導不需要沒事找事顯擺自己啊。對了,回家還是去公司?」

  耿森森看看時間,不到四點:「去公司吧。把我東西送過去。對了,小嬸,我是不是也要住公司宿舍?」

  葉煩:「現在天黑的早,周圍沒公交車,我不去公司的話,你要自己騎車或者走回來。那邊荒涼,一個人走夜路太危險。」


  「那就去公司。」

  葉煩先送他到公司,找秘書拿一把宿舍鑰匙,然後去公司宿舍。

  單身公寓,耿森森很喜歡:「還可以做飯?」

  葉煩:「除了不能買賣交易,跟商品房沒兩樣。」

  「太好了!」耿森森很興奮,「小嬸,我可以隨便布置吧?」

  葉煩:「明天後天再布置吧。周一再去公司。」

  翌日周六,耿森森開葉煩的車去街上選東西,周日就載著兄弟妹妹去宿舍,幫他打掃宿舍。

  人多做事快,半天就收拾好。耿森森臨走前把窗戶打開通風,上了車就問大寶:「你單位宿舍幾人間?有暖氣嗎?可以做飯嗎?」

  大寶的宿舍兩人間,除了暖氣啥也沒有,聞言沒好氣地說:「別逼我踹你!」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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