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電視劇熱播
耿致曄不禁腹誹, 起的什麼破名字。
「好歹是人生第一次出境,也用點心。」耿致曄頗無奈地說。
葉煩:「也是最後一次。」
耿致曄瞬間想到兒女沒打算走這條路,可不就是最後一次拍電視劇:「大寶還沒放假嗎?都四九了。他導師不知道三九四九冰上走?實驗室的鎖都該被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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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煩:「跟老師出差去了。」
耿致曄下意識問:「去哪兒?」
「不知道。他有一天收拾一包東西, 還把你的軍大衣拿走,說最近很忙住研究生宿舍。淨胡扯!離家不到三里路,興許還沒教學樓到宿舍遠,再忙也能回家。」葉煩無奈,「跟我藏心眼子, 簡直掩耳盜鈴。」
二寶從廚房出來:「對啊。他發小還來咱家問哥什麼時候回來。以前周六不把楚光明拉過來陪他玩兒,就是周末找他打籃球,楚光明習慣了, 我哥突然不去找他, 楚光明不習慣,也來咱家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媽,您的大寶貝平時那麼聰明一人,怎麼就忘了學校里不止有他發小,還有個朋友楚光明啊?他以為他能瞞住誰?」
「失策!失策!」
一家三口愣了一瞬, 不是大白天做夢吧?隨後扭頭看去,大寶一手拎著提包,一邊軍大衣搭肩上, 手虛虛地拽著, 戴著老頭棉帽和圍脖, 只露一雙眼睛。
這身打扮不是剛從哪深山裡出來,就是跑苦寒的大西北去了。葉煩又心疼又氣,接過他的行李塞耿致曄手裡, 朝他背上一巴掌:「讓你胡說!」
大寶往前踉蹌了一下, 於文桃和耿卉卉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嚇得驚呼:「輕點/小心!」
大寶嘖一聲:「媽,看把我奶和卉卉姐嚇的!」
葉煩:「以後不想說不說,少給我扯犢子!」
「不敢,不敢。忘了您跟某些科研單位有合作,您跟我一樣了解我們。」
葉煩瞪他:「再貧?」
「不敢了,媽媽!」大寶伸手抱住他媽,毛腦袋枕媽媽肩上,「我好累啊。」
葉煩剛看到兒子的臉吹裂開,嘴唇隱隱有血絲,很是心疼,她的寶貝什麼時候遭過這種罪:「先回屋睡會兒?二寶,給你哥沖兩個熱水袋。傍晚森森回來,你倆去泡個熱水澡。」
耿致曄問:「餓不餓?」
大寶直起身:「有點餓。有吃的嗎?」
耿卉卉連忙說:「有!剛煮的雞湯!」
葉煩最近幾個月辛苦,如果她心情好也不覺著累,只會覺著日子充實。偏偏以前小打小鬧沒人坑她,現在聲名鵲起,到了國外也沒遇到刁難,反而被她看好的人使絆子,別提多膈應。
以前葉煩不會跟婆婆抱怨,這次沒忍住吐槽幾句,於文桃意識到她心裡很不舒服,就算嫌鮑魚和花膠麻煩,還是先燒了鮑魚,今兒又用花膠燉雞。
耿卉卉給大寶盛半碗湯,忍著燙給他撕一個雞腿:「喝口湯再吃。」
大寶:「回來得早不如回來得巧啊。」
耿致曄把兒子肩上的大衣拿下來:「洗手。」
「我先喝湯。」耿大寶拿掉厚厚的手套,葉煩看過來,沒生凍瘡,估計他沒去太冷的地方。葉煩去廚房倒熱水,讓他用熱水洗。
大寶道:「媽,我沒談過對象,不懂小別勝新婚,但看到你們都圍著我轉——」
耿致曄問:「給你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
大寶頓時不敢貧,乖乖喝完雞湯啃了雞肉,匆匆漱漱口就往媽媽屋裡跑。
二寶正好從後面出來:「床鋪好了。」
大寶轉個圈朝妹妹走去,到二寶身邊抱一下她,摸摸她的腦袋:「哥沒白疼你。」
二寶好煩:「你不能閉嘴嗎?哥,你知道嗎?你哪點都好,偏偏長了嘴!」
「你還別說,哥的嘴唇好像破了。」
二寶想說活該,抬頭一看他嘴唇流血了:「肯定太干。我有個唇膏還沒用,我拿給你。」拉著她哥就往後面跑。
耿致曄看著手裡東西:「不要了?」
葉煩:「資料不能離單位,肯定沒什麼重要的東西,都是些臭衣服臭襪子。」
耿致曄把大衣扔躺椅上,打開提包,果然有股怪味兒。耿致曄拿出來四個塑膠袋,兩個裝鞋,一個裡面應該是乾淨的衣服,一個裡面髒衣服,襪子直接放提包裡面:「他這是故意熏誰啊。」
「襪子不配裝塑膠袋裡頭唄。」葉煩喊一聲「卉卉」,她倆把洗衣機抬出來,耿致曄把衣服扔進去,襪子扔盆里。葉煩一看這樣就知道他要手洗:「你洗啊?」
耿致曄點頭:「今天不忙,可我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怕你報喜不報憂才特意跑回來看看。合著在這兒等著我。」
耿卉卉想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堆襪子的定時炸/彈!」
耿致曄一臉嫌棄地說:「這麼臭也差不多。」
葉煩:「別用涼水,爐子上有熱水。」
雖然葉煩家有燒水器,做飯用煤氣灶,用不到爐子,但冬天還是會買煤球生爐子,因為爐子上溫著水用著方便,用熱水器還要等水燒熱,洗個臉洗個手特麻煩。
葉煩把燒水壺拎出來倒盆里,又接一鋼筋鍋涼水放爐子上燒。飯後水燒熱,葉煩讓耿致曄回部隊,她給大寶洗衣服。
其實就是把熱水倒進去用洗衣機洗。
不麻煩也累不著葉煩,耿致曄就沒跟葉煩爭,叮囑一句:「二寶,幫你媽搭把手。」
二寶點點頭:「爸爸晚上回來嗎?」
「說不好。」耿致曄道。
葉煩:「天黑就別回來了。小流氓因為天黑看不清,以為你開的是私家車,扔釘子劫車就麻煩了。」
耿致曄道:「我一打五。」
「喲,耿師長這麼厲害啊?」葉煩陰陽怪氣,耿致曄失笑,連忙說:「別生氣,生氣容易老。我保證天一黑哪都不去。」
葉煩打開車門:「上車吧。」
耿致曄走後,葉煩去後院,大寶蒙著頭呼呼大睡。葉煩看一下他沒憋著自己,就輕輕帶上門去前院。
最近太忙,葉煩沒時間回娘家,洗好衣服就問二寶想不想去姥姥家。
大寶第一次消失快一個月,二寶擔心她哥沒心情去姥姥家。現在她哥回來,二寶就問明天去還是後天去。
葉煩讓二寶自己決定。
二寶尋思著哥哥肯定也想去,可是哥哥剛回來要多休息:「後天吧。」
於文桃:「後天好。明兒叫你媽上街買點東西。挺長時間沒去,可不能空著手。」
二寶忽然想起一件事:「媽媽,你說姥姥要是今晚看電視,能認出我嗎?」
葉煩好笑:「是不是忘了姥姥知道你拍電視劇?」
二寶猛然記起,往年暑假經常去姥姥家,今年沒空,她姥還給她媽打過電話,問是不是又給她報學習班。
葉煩稍微說慢點都得被陶春蘭訓一頓。
當時二寶不在,回來聽奶奶說的。因此殺青後開學前,大寶和二寶還特意去姥姥家讓老兩口看看他倆啥事沒有。
二寶聞言又問:「姥姥會不會覺著電視裡那人不像我啊?」
葉煩問:「二寶,你是不是緊張啊?」
二寶仔細想想:「好像是!媽,我拍的時候不緊張啊。現在緊張啥?」
「沒經歷過吧。」葉煩道,「常光榮選的時間點太惹人關注,要是撲街,肯定很多報紙批評你。要是火了,也有很多報紙批評你。前一種情況可能是實話實說,後一種情況可能是雞蛋裡頭挑骨頭。無論哪種情況,你都能聽到很多聲音。媽媽希望你不要在意。你走的這條路以後不光能聽到不好的聲音,還會被外媒欺負。你學會不動如山才能堅定地一直走下去。」
二寶摟著媽媽的脖子:「我知道啊。姥爺的戰友跟我說過。媽媽,我才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你這麼厲害都有人說三道四,何況我還沒畢業。要求我一個學生跟科班出身的演員一樣專業,本身就是耍流氓。我才懶得搭理他們。」
葉煩放心下來:「那晚上早點用飯。」
寒冬時節,下午五點天就黑了。葉煩和婆婆五點做飯,耿森森下班回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就拉著大寶泡澡。
他倆從澡堂回來正好吃飯。
飯後,葉煩和於文桃收拾廚房,燒熱水,然後洗腳洗臉封爐子,關上堂屋門,燒著暖氣,等新聞結束。新聞剛結束,葉煩家門響了。
大寶和森森去開門,看到耿磊磊在門外,耿森森不禁吼他:「這麼晚回來幹嘛?出點事怎麼辦?」
葉煩叫他們先進來,然後就給自家幾個小的立規矩:「以後夏天八點,冬天晚上五點之前不能到家,就跟同學湊合一晚。」
耿磊磊一看他嬸很認真,趕緊解釋:「坐領導的車來的。」
葉煩挑眉:「領導這麼好?」
耿磊磊笑得很不好意思,還有些許苦惱。
葉煩恍然大悟:「也要給你介紹對象?」嘆了一口氣,「這些人怎麼比我還閒。不過,磊磊,你也不小了,有空就見見,不想見也別勉強自己。現在三十多歲結婚的大有人在。」
耿森森倒水叫他哥洗手,耿卉卉用煤氣灶煮兩包方便麵,打兩個雞蛋,又切一些白菜葉扔進去,連小鍋端到堂屋:「快吃,吃好正好看電視。」
耿磊磊吃飽喝足,又洗漱一番,電視上才出現楚光明的面孔。
耿森森詫異:「怎麼一開始是他?」
葉煩:「大爺大媽不愛看學生過家家,愛看老師教訓不聽話的學生。開始就跟老師起衝突才能抓住勾住他們的心。這個導演蠻會剪的。」
耿森森疑惑:「導演說我們的觀眾主要是學生啊。」
葉煩道:「如果咱家只有這一台電視,我和奶奶說了算,還是你們想看什麼看什麼?」
耿森森下意識想說,你們啊,你們是長輩。到嘴邊恍然大悟:「大爺大媽不喜歡,跟二寶年齡相仿的學生喜歡收視率也上不去?」
葉煩點點頭,看著電視裡楚光明已經把桌子搬到差班,饒是看過劇本也不由得問:「節奏這麼快?」
一屋子人同時看向葉煩,仿佛說,很快嗎。
在葉煩看來很快。
換成她上輩子的電視劇,可能要磨嘰十幾分鐘,結果幾分鐘結束一場衝突。
楚光明扮演的好學生到了差班引起一些壞學生奚落擠兌,算是又一場小衝突。
葉煩一直留意劇情,沒有意識到這年頭的電視圖像模糊,所有人都像加了一層濾鏡。濾鏡跟後世修片不一樣,修片把人修的不自然,單純的濾鏡是讓好看的人更好看。
葉靚靚此刻就在家裡感嘆:「楚光明這麼上鏡啊?」
陳小慧不禁說:「沒想到二寶也這麼上鏡。」接著又問父親:「二寶天生干外交的料?」
葉靚靚:「不是當演員啊?」
陳小慧搖頭:「二寶在美女如雲的演藝圈不出眾。她要進了外交部門,肯定是——」
「顏值擔當!」葉靚靚激動地說。
陳小慧見她比自己成了顏值擔當還高興,頓時不好意思潑冷水,把「一枝花」三個字咽回去。
陶春蘭皺眉:「煩煩呢?」
陳小慧:「早呢。」
陶春蘭又盯著二寶看:「二寶不是女主角嗎?怎麼都是跟別人在一起?」
葉父提醒:「名字叫《榮光八班》,不是叫耿晶晶。你別說話,我剛都沒聽到二寶說什麼。」
陶春蘭瞪一眼丈夫,嫌他話多。
殊不知類似情況也在橫山島、杭城和甬城等地上演。張小明的街坊四鄰,常光榮的親朋好友也在聊這部電視劇。
為了追這部劇楚光明還送發小一台電視機,名曰搬新家的時候沒送他東西,現在補上。其實楚光明意識到無論電視劇撲街還是大火,他都不適合在大雜院住下去。他的房子還沒裝修,以後要跟發小擠一段時間,當然要有所表示。
電視機送來那天兩邊鄰居都瞧見了,楚光明客氣一句,回頭來看電視。沒想到他們真不客氣,飯後就問楚光明和他發小忙不忙。
今日也不例外。
好笑的是鄰居壓根沒意識到男主角就在他們身邊。
也有許多大爺大媽對劇情不感興趣,認為差班的小崽子胡鬧欠修理,可是看到男學生俊,女學生好看,就不由得盯著他倆欣賞。
差班班主任是耿卉卉,因為其他老師都不想帶這個班,就把該班扔給剛畢業且不知真相的耿卉卉。
耿卉卉是真老師,她的長相雖然沒法跟二寶比,但這些年跟著葉煩氣質養出來,又因為學歷高家世好,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看出她當真從容自信,站在三尺講台之上沒有一絲違和感,以至於眼神犀利的爺奶們一看到她出場就夸:「這閨女不錯!」緊接著又說:「怎麼叫她教這群小混蛋啊。」
這年頭買得起電視的不多,就是首都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電視。像楚光明所在的大雜院,幾十口人只有一台電視。
這麼珍貴的東西買回來生鏽多可惜,所以無論寒暑,晚飯後都要打開電視。自私的人自己一家人看,大方的人跟親戚鄰居一起,邊看邊聊,所以一集結束,看了這部劇的都記住主演的面孔。
由於小衝突一個接一個,放完了大部分人意猶未盡。
常光榮很在意口碑,所以片尾曲還沒結束他就打電話問不了解這部劇的真觀眾。
幫常光榮拍這部劇的朋友更在意收視,收視高以後他公司搞的電視劇就能賣出好價錢。
他朋友還記得常光榮說過,二寶和楚光明沒打算當演員。要是這部劇火了,GG片約紛來沓至,他就可以轉給公司藝人,所以他立刻給電視台打電話。
電視台工作人員此刻手忙腳亂,因為電話響個不停,但所有電話都有個共同點,打電話的人鬼鬼祟祟,跟背著長輩偷用似的。
不同的是有人打聽楚光明,有人問二寶的情況。
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一看到演員表上的「小葉」和「葉子」就知道名字是假的,顯然人家不打算從事這一行。
工作人員再想想製片人「常光榮」出身不一般,又猜到劇中這些小演員他們惹不起,就沒敢找人打聽,所以收到觀眾的詢問,就說演員年齡小不希望被打擾。觀眾又表達對演員的喜愛,工作人員就叫他們寫信,屆時一定會親自送到演員本人手上。
這年頭有不少觀眾都能收到演員的回信,所以熱心觀眾沒覺著工作人員騙他們,掛了電話就找信紙。
不過這些都是普通觀眾。不普通的觀眾一大早就找朋友打聽《榮光八班》耿卉卉在哪家單位。
二寶稚氣未脫,她和楚光明一看就是學生,有點小心思的男男女女也沒想過約他倆,因為肯定會被家長或老師阻止。
路子野的男觀眾打聽到耿卉卉是人大的老師,震驚她是真老師同時也不敢約她,約不起!
耿卉卉這些年替父母參加過幾次婚喪嫁娶,有人昨晚光顧著看電視,今早才意識到不對勁:「昨晚的楚老師怎麼那麼像老耿的大孫女啊?」
想到這一點的幾個人年齡不小了,家人好奇:「哪個老耿?您還認識名人啊?」
其中一位老太太就說:「老耿的二兒子你不認識,但老三媳婦你肯定知道,就是那個葉煩。」
「哪個葉煩?開公司的葉煩?」
老太太點頭:「葉煩婆家侄女。」說到葉煩,她恍然大悟:「難怪我昨晚總覺著小演員眼熟,不就是葉煩的閨女嗎。跟老葉來過咱們家。那孩子上的不是外交學院嗎?」
老太太的孫女道:「應該是她。我昨晚看了演員表,扮演者叫小葉,葉煩的葉吧。」
老太太皺眉:「怎麼叫這——」意識到什麼,「這孩子肯定沒打算走這條路。可她幹嘛拍這個戲?」
孫女:「一看你就只顧得看人。你沒發現啊,昨晚那集老師一出現就叫學生穿好校服,不要吊兒郎當的。那哪是校服,是榮光公司做的運動服。你之前還數落過我和我弟,國產運動服不能買嗎。幹嘛叫洋鬼子賺錢。」
老太太有印象:「運動服也是葉煩的?」
老太太的兒子對電視劇不感興趣,聞言道:「不是,常光榮跟金大志幾個人搞的。難怪昨晚聽到《榮光八班》,我有種熟悉感。」見他母親疑惑不解,「常光榮跟葉煩是朋友。他的公司剛弄起來,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為了節約成本,找身邊人拍也正常。」
老太太問:「所以老耿的兩個孫女不是演員?」
老太太的兒子搖頭:「小的這個我不清楚,你說在外交學院,那肯定就是。大的這個我聽人說過,在人大當老師。」
老太太感嘆:「難怪氣質那麼好。」忽然眼中一亮,「你表弟是不是還沒對象?」
老太太的孫女道:「您別亂點鴛鴦譜。再說了,我表叔配得上人家?」
打聽到耿卉卉家世的很多優秀青年都覺著配不上,出去跟朋友聚會時就很可惜,以至於他們的朋友不由得好奇耿卉卉是何方神聖。
所以晚上又多了許多觀眾。
翌日清晨,耿卉卉出來倒垃圾,門邊放著一個禮物,禮物上還有個卡片,卡片上寫的不是「楚老師」,而直接向「耿卉卉」表達喜愛,嚇得她大喊:「小嬸!」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