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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朋友,就是用來坑的

  第77章 朋友,就是用來坑的

  因為討論苗玉蘭的新名字,林念禾愣是忘了去派出所找王紅。

  王紅拎著幾個煮雞蛋出了派出所,沒瞧見約定好要來的林念禾,只當她是從衛生所出來慢了,便順路去迎她。

  這一迎,就迎到了病房。

  「鋼鐵同志你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糖?我去給你買倆肉包子吧?」

  

  王紅:「……?」

  鋼鐵……同志?

  她四下一看,苗玉蘭的病床旁, 只有那倆丫頭,不見哪個男同志。

  只是旁邊那昨天還奄奄一息的嬸子這會兒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們,眼神鋥亮。

  王紅心說,難不成這大妹子叫鋼鐵?

  哪家造孽的父母能給女娃娃取這樣的名字啊!

  王紅儘可能淡然的走過去,戳了下林念禾的腦袋瓜:「不是說好去派出所找我的?耽誤我多少事呢。」

  「啊,王嬸您來啦。」林念禾趕緊起來,給王紅讓了座, 才說,「這不,給苗……苗鐵錘取新名字呢嘛。」

  王紅:「……?」

  王紅這才瞧見,苗玉蘭雙眼空洞、一臉生無可戀,看情況啊,若是她能活動自如,她非得從窗戶跳下去不可。

  王紅嘴角輕顫:「你給她取名字叫鐵錘?」

  「啊不,之前還取了好多,她不樂意……」

  王紅在聽了一長串各異的名字後,同情的拉住了苗玉蘭的手。

  「苗丫頭,是我的錯,我沒安排好, 就不該讓她過來。」王紅深表歉意,「你還成吧?要不我喊醫生來給你瞧瞧?」

  她終於明白為啥旁邊的大妹子也能坐起來了,就這笑話,誰能不想看?

  苗玉蘭舔了舔嘴唇,突然笑了。

  她搖搖頭,親口對王紅說:「王嬸, 我想過了,就按著您和念禾說的那樣,就跟她說我死了吧,我不想再回去了。」

  「好。」

  王紅難得沒罵她,點頭應下來,給她捋了捋頭髮,說:「你就別想這些了,我去辦……以後你就是咱大隊的孩子,別怕,有嬸子們在呢。」

  說著話,王紅掏出雞蛋來,剝好殼給了苗玉蘭。

  苗玉蘭看著手裡的雞蛋,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她以前也生過病,但連口小米粥都沒喝過。

  血緣至親,甚至比不過相處四年的鄉親們。


  「快吃。」王紅催促,「得先把身體養好了……這你得和淑梅學,瞧她,養好了傷跟活驢似的,還能爬牆頭呢。」

  「哎。」苗玉蘭噙著眼淚, 含著笑, 小口小口吃了雞蛋。

  等她吃完, 王紅才問:「想改個啥名?你別聽她倆的, 她倆就是故意擠兌你呢。」

  王紅這次還真說錯了,林念禾和溫嵐並非故意……她倆就是單純的不會起名。

  苗玉蘭餘光瞥到手邊的那本《紅岩》,輕聲說:「要不,我叫苗紅岩?」

  溫嵐:「所以你為什麼嫌棄紅柱?」

  林念禾:「鐵錘你要不要再想想?」

  王紅一巴掌把倆人都拍開:「滾滾滾,倆沒正行的!」

  王紅想了想,一本正經的看著苗玉蘭說:「姑娘家的,叫『紅岩』太硬實了,要不叫……」

  「紅旗!」

  林念禾接話,她站在床尾,雙手捧心,清清嗓子說:「我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要不你叫苗田野?」

  苗玉蘭:「我選苗紅旗。」

  王紅:「……」

  其實她想說,要不叫「紅燕」的。

  但見苗玉蘭……哦不,苗紅旗,見苗紅旗已經是一副急於解脫的表情,王紅沒說出來,免得陷入新一輪的爭論。

  她抿唇笑笑,起身說:「行,那我這就去公社,給你把名字改了,再把她送走。」

  苗紅旗點點頭:「謝謝王嬸。」

  「說啥呢,瞎客氣。」王紅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定了名字後就急匆匆的走了。她覺得啊,自己走了,事情也算板上釘釘,苗丫頭應該不會再被為難了吧。

  應該……不會吧?

  「苗紅旗同志,你的新名字有點兒繞口,你要不要取個小名?比如,鐵錘?」

  苗紅旗:「……」

  她想出院,想離她遠點兒。

  苗紅旗正鬱悶著,護士來通知她去換藥。

  林念禾和溫嵐自覺來活了,同時起身扶住她的胳膊,異口同聲:「來,下床。」

  苗紅旗左右看看,見她倆誰都沒有打算鬆開手的意思,問:「你倆想讓我咋下床?」

  她們倆,不會是想把她撕開吧?

  護士看得都有些於心不忍,指導道:「她背上傷得重使不上力氣……哎我不是讓你扶她的背啊!你你你……算了,我來。」

  苗紅旗感激的看著護士,就像在看救命恩人。


  換藥的小屋裡,周芬洋看著病歷,皺眉抱怨:「這咋能打成這樣?可是遭了大罪了……」

  她話音還沒落,房門被推開了。

  周芬洋刻意把聲音放溫柔:「來,趴下……怎麼是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林念禾,本就不好的心情頓時更不好了。

  林念禾:「好巧。」

  都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醫生,林念禾現在才有了切實體會。

  她應該不會藉機報復,給鐵錘換藥的時候故意使壞吧?

  林念禾覺得,這個可能還是很大的。

  溫嵐納悶兒的問:「咋了禾子?你認得?」

  林念禾舔了舔嘴唇:「應該,算認識吧。」

  周芬洋比她直接得多,一指門口:「你出去。」

  林念禾「唔」了一聲,站那兒沒動:「不能走,我怕你公報私仇,報復我朋友。」

  周芬洋還沒反應,苗紅旗先愣了。

  她說,朋友?

  她依稀記得,最初她找林念禾說話時,她對自己的評價是:沒注意過,談不上看不起。

  她也一直沒敢往林念禾身邊湊,她太好了,讓她不敢結交。

  可現在,她說,自己是她的朋友。

  這幾天,苗紅旗覺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但同樣的,她也收穫了很多。

  眼眶微微發燙,她正想要說點兒什麼,就聽到那個醫生在冷笑:「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還能把她弄死咋地?」

  林念禾:「萬一呢。」

  周芬洋被氣得肝疼,手都開始抖了:「行、行行行,那你看著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看明白個啥!」

  她說著站起身,把鐵盤裡的東西摔打得啪啪作響。

  苗紅旗覺得,自己也應該為朋友做點兒事。

  她措辭了好半天,終於在周芬洋即將動手的時候才說:「念禾也會治病的,之前我們大隊的姑娘傷了,都是念禾給治好的,連道疤都沒落下。」

  周芬洋的手一僵,轉頭打量著林念禾:「你學過醫?」

  林念禾:「……」

  這事,不能承認啊。

  她倒不覺得周芬洋有跟蘇昀承告狀的機會,但萬一她回家告訴了她弟弟、周旭與蘇昀承說了呢?

  別人掉馬會激起全城狂歡和追捧,她掉馬只能把自己送上實驗桌切片研究。

  林念禾瞥了眼鐵錘同志。

  也不知她說她腦子被打壞了胡言亂語,能不能糊弄過去。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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