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曙光已現
給縣令賣命，起碼平台要大很多。
別以為給犳沖賣命就差了，很多人想給他賣命還找不到機會呢。
「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壞消息。」林紓道，「此外，還有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人群詫異，我們這樣一群亡命徒，世代賤籍背了一身債務，還淪為別人殺人的工具，還能有好消息嗎？
「好消息就是……」林紓道，「犳沖，已經答應摘除我們身上的賤籍了。」
「縣令答應幫我們摘除賤籍了！？？」人群聽完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覺得這句話如此的夢幻。
片刻之後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太好了！」
「終於摘掉賤籍了！」甚至有人激動的流出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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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賤籍，會拖累他們的子子孫孫。
而且想要脫掉極難。
然而你現在，犳沖直接就給他們摘了。
簡直是潑天的喜事。
這件事情對犳衝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然而對這群人來說卻是影響他們一輩子，影響他們子孫的天大的大事。
權力的作用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難怪范進考上舉人都瘋了。
「感謝老大對我等的再造之恩！」人群，紛紛向林紓道謝。
「老大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請受我等一拜。」人群想要跪謝林紓。要不是林紓，他們不知道已經死多少回了，更不可能脫掉賤籍。
林紓如此恩情，值得他們世世代代感激。
「各位兄弟無需如此。」林紓急忙阻止了人群行大禮，「既然各位認我林紓當首腦，我自然會想方設法為大家謀福祉。」
「我們是一個團體，大家休戚與共，談不上恩不恩的。」
「不管老大怎麼說，您對大家的恩情，我等至死不忘。」一名小林紓一歲的青年唐離說道，「唐離在這世上已無任何親人，如老大不棄，願意拜老大為義父。」
拜義父的風氣，是元末各路義軍帶起來的。
郭子興收義子，劉福通收義子，朱元璋，陳友諒也都收，後來藍玉給朱元璋學收了上千個義子。不但義軍首領收，民間也收。
當時百萬災民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餓殍遍野，再加上兵荒馬亂。人們只有報團取暖，才能提高活下來的機率。
不同姓氏之間是不可能相互信任的，只有同姓才能產生信任和情感。
同姓是感情的紐帶。
於是便產生了拜義父的風潮。
既然不同的姓氏無法取得你的信任，那我就改成你的姓。
沒有宗姓或者原來的宗姓失散了，便臨時組建一個宗姓團體。森林失火原來的狼群被打散，一些孤狼便組織起來，形成新的狼群團體。
總地來說，拜義父，是人們在單獨一個人很難生存的情況下，不得已而生出的一種社會風氣。
一旦拜完義父，就相當於宣誓徹底效忠。
就算你要造反，當兒子的都要跟著干。
沒辦法，孝這個字，在古代很無敵。
不要說民間了，就連皇帝，都不敢說自己不孝。
「別說什麼義父不義父的，大家都是兄弟。」林紓拒絕了。雖然他明知道收義子，能讓對方徹底的對自己效忠，百利而無一害，但他實在不習慣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叫他爹。
話題一轉，道：「此外，我現在的身份，是犳沖的幕僚。」
「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人現在可以隨意出入縣府，不用擔心被別人查問了。縣令的幕僚，除了縣令本人之外，無人敢過問。而你們是我的人，那些衙役捕快見了也得給我三份薄面。」
說道這裡的時候，他難掩內心的激動。
之前見到白花花的一千兩銀子他沒有激動，犳沖給他說媳婦他沒有激動，脫掉賤籍他沒有激動……然而現在他卻激動了。
這個現象，面前的人群明顯感覺到了。
只是隨意出入縣府不用擔心被查問，竟然讓一向冷靜的老大失態了？人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完全猜不透自己老大的心思。
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應該泰山崩御前面不改色才對，應該喜怒不形於色才對。林紓心道，然而這件事情，實在是沒法不讓人激動啊！
之後，林紓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裡，很長時間沒有出來，人群根本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手底下的小弟們也不敢打擾。
晚上，林紓吃了晚飯之後，又立即回到房間，關上房門。
房間裡的燈，亮了一夜。
第二天，他去了一趟縣衙，然後回到鶯歌村。
馬上進屋，並再次關上房門。
人群都在門口站著，不知道老大在搞什麼鬼，也不敢問。
不知不覺間，林紓在這群人當中已經豎立了巨大威信，讓人群對他俯首帖耳。
「孫才俊！」終於，門內傳來林紓的聲音。
「在。」孫才俊走進房間，「老大有何事交待？」
「這裡有一張圖紙，你到會同縣去，找縣府里最好的鐵匠，按照上面的尺寸打造出來。記住了，尺寸不能相差分毫。」林紓遞給他一張草紙，草紙上畫著一個非常奇怪的金屬製品，「要一百個，先給五兩銀子做定金，全部打造出來再付清。」
「路引我已經給你開好，今晚趁夜出發。」
「此事絕密，除了你我之外，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諾！」孫才俊把銀子和圖紙揣入懷中，走出了房間。
之所以現在才開始干，是因為之前完全沒有那個條件。
其一，一開始必須要活下來，否則一切免談。
其二：沒有路引，他們不能出縣。
其三：他沒錢。
其四：如果以平民的身份找鐵匠打造東西，萬一遇到捕快檢查會立即東窗事發。就算別人不認識，也會把他們抓起來查問。現在他是縣令幕僚，這個身份說出去，會讓他們暢行無阻。
所以現在，一切條件全部成熟。
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是為了今天。
「唐離。」
「在！」孫才俊走後唐離走進房間。
「你拿著這張圖紙和五兩銀子，到文昌去，找最好的鐵匠打造一百個，尺寸不能相差分毫……路引我已經給你開好。」
「諾！」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