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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2章 吻我

  令翀門恆他們所沒有想到得是,今晨的一切,只是開始。

  自他們見到晏軍和獵鷹營的士兵們這一刻起,接下去的三日,他們幾乎沒有停下休息過,就連吃東西補充能量,啃得都是生冷的食物。

  到處都是晏軍和獵鷹營的士兵,他們一度翻過一座山時,還遇上了正在疏通雪道的沈冽。

  他所帶的兵馬更多,一眼望去,至少五千多人。

  一條條的山道皆是士兵,哪哪都是士兵。

  整個慶吉關內好像成了一張網,而他們自投羅網。

  且對方不是靜止不動的,他們沒有一刻停下搜尋,三日下來,連翀門恆都開始叫苦不迭,痛罵阿梨和沈冽。

  

  唯一沒有吱聲過的,只有陳永明。

  第四日,他們終於走出來了,但上下得了重病。

  一開始,上下只是輕微咳嗽,越到後面,他咳得越狠,到第四日晚上,已變作咳血。

  相比起翀門恆和陳永明,反而是左右和流月對他的咳嗽更不耐煩。

  第五日一早,他們陷入包圍圈,上下又開始咳嗽,左右忽然抽出匕首,一把插入了他的咽喉。

  翀門恆一回頭就看到上下慘死於同伴刀下,臨死前,上下的雙目圓睜,充滿不甘。

  翀門恆道:「你……」

  流月冷冷道:「病死很痛苦,這樣對誰都好。」

  陳永明都不由朝他們看去一眼,再看向地上的上下。

  翀門恆的三隻黑狗這段時間餓得瘦骨嶙峋,被鮮血的腥氣刺激,它們開始垂涎,直勾勾地盯著上下的屍體。

  「不能吃,」翀門恆對它們道,「萬一這人肉被你們吃上癮了,你們不聽我的話了怎麼辦。」

  陳永明道:「你有狗,他們也有,他們的大黃狗鼻子也靈。」

  是啊,此地不宜久留。

  翀門恆拍了拍身上發臭發餿的衣裳,起身道:「走咯!」

  在他們走後不到兩個時辰,先追來得人卻不是晏軍和獵鷹營的士兵,而是老者他們三人。

  澹仙舟牽著一條大白狗,大白狗一路嗅到此地,衝著洞穴狂吠。

  在洞穴里,他們看到了上下的屍體。

  袁暮雪上前檢查,道:「死不足半日,一刀入喉而死。」

  老者道:「他似乎病了。」

  袁暮雪掰開上下的嘴巴,再檢查他的耳朵鼻孔和眼睛。

  「嗯,是病了。應該就是病了,才被同伴拋下。」

  澹仙舟道:「他們沒走多遠,追嗎?」

  老者道:「追。」

  澹仙舟指了指自己的狗:「那這條大白狗。」

  老者道:「它鼻子靈敏,帶走。」

  「……」

  澹仙舟覺得不太妥:「可是這是人家獵戶的狗。」

  老者已走了:「我徒兒會賠錢,到時你給它養肥一點送回來。」

  袁暮雪回頭斜澹仙舟一眼:「磨磨唧唧。」

  澹仙舟皺眉,只能追上去:「哎,等等我!」

  昨日,老者已替夏昭衣的傷口拆線。

  她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因為她自己知道該如何養傷。

  但是看到傷口之深,之長,老者雖未露出什麼情緒,還是道:「無人能傷你至此,定是你自己貪玩,今後切不可再如此。」

  她應得很快:「是!」

  「還是以前好,」老者忍不住又道,「以前不惹塵埃,不介他人因果,如今……」

  夏昭衣打斷他:「一軍統帥,當身先士卒,如今,我就是因果。」

  老者停頓了下,點頭:「有理。」

  而後,夏昭衣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聽到了老者發出的一聲輕嘆。

  夏昭衣的聲音不由變柔軟:「師父……」

  「沒事,」老者淡淡道,「且去行你的因果。」

  夏昭衣兩臂的傷在拆線後就算徹底好了,今日,她便出現在了傷兵營。

  除卻之前的傷員,近幾日還有幾批新傷員送來,是孫從裡帶出去的。

  夏昭衣忙到天黑才發現,竟已戌時了。

  夏昭學派了一人過來,跟她說,老者他們三人出去了還沒回。

  夏昭衣倒不擔心,她習慣師父這樣一聲不吭玩失蹤。

  同樣,師父也習慣了她的。

  其實這樣有些不負責任,但好像她只對師父會這樣,對其他人,如果要離開,她會留下言語說明的。

  或許,這就是他們師徒二人之間的默契和信任?

  沈冽還沒回,夏昭衣簡單吃了點東西,回來繼續。

  將最後幾個傷員的傷口都處理完,她回屋先沐浴,出來後望著鋪好的大床,她揪緊自己的寢衣衣領,明眸出神,望了陣,眼底划過一絲笑意。

  她拿了件乾淨的柔軟裘衣披在外頭,轉身離開。


  沈冽是在一刻鐘後回來的。

  聽聞她累了一日,已回屋睡了,沈冽簡單吃了點東西,便也回房。

  經過她門前時,他讓手下們先走,他停留很久,但到底沒有叩門,轉身走了。

  推開自己的房門,屋內一片漆黑。

  緊跟著,身為高手的第一直覺讓他的眼神變得嚴酷冰冷,警惕地望著屋中黑暗。

  「誰?」沈冽沉聲道。

  沒有人回答,但他漸漸聽到一陣非常輕的呼吸聲,勻稱寧和,一起一伏。

  沈冽一愣,拿出她贈予的小油球燈,緩緩走到床邊。

  她就睡在床上,朝外側臥,巴掌大的臉蛋睡得很香,小油球燈的柔和橙光,將她纖細的眼睫一根根照在她豐盈白皙的肌膚上。

  沈冽周身的殺意褪得丁點不剩,他在床邊坐下,深情地看著她,唇瓣不自覺浮起笑容。

  浴房內的熱水,是自另外一邊的門送入進去的。

  沈冽沐浴完後出來,在她身旁輕輕躺下。

  剛將被子拉好,摁緊她那一角,她便醒了。

  初醒的聲音有點啞:「沈冽。」

  沈冽一頓,歉意道:「我將你吵醒了。」

  夏昭衣彎唇淺笑:「怎麼不點燈呢,也怕驚醒我?」

  「嗯,你睡得很香。」

  「我本不想睡的,想等你回來,給你一份驚喜,但你的枕上都是你的氣味,我就睡著了。」

  沈冽在被下摟住她,動容道:「阿梨,這算是情話嗎?」

  「如果你喜歡聽,那就是。」

  「我喜歡聽。」

  「那,我再說句讓你更喜歡的。」

  沈冽點頭:「好。」

  夏昭衣湊過去,柔聲道:「吻我。」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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