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4章 雪
第1544章 雪
清泉鎮東北二十里處,有一座新建不到三年的行宮。
一支氣派華麗的馬隊緩緩在行宮前停下,兩個濃眉深目,鼻樑異常挺拔的姑姑上前,掀起華貴的金絲玉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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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台宇快睡著了,單手支著腦袋。
嬌娘子赤玉依偎在他身側,抬手揉捏他的脖頸肌肉。
「王爺,到了。」赤玉嬌滴滴道。
尚台宇沒說話,大掌忽然一探,將美嬌娘往懷裡摟來,他一個翻身,壓在了美嬌娘柔弱無骨的纖細身段上。
「王爺~」赤玉聲音嬌媚,「還在馬車上呢,您要做什麼。」
車廂外面,兩個姑姑低垂下眉目,但沒有迴避離開。
「你這草原上最野的騷狐狸,」尚台宇捏著赤玉嬌嫩的臉,「你這雙手剛才可是一直在勾我,原來,你也知道這是馬車?」
赤玉媚眼如絲,笑吟吟道:「王爺說得,是這樣嗎?」
她的手沿著尚台宇的胸口緩緩往腰間的錦玉帶上滑去,纖細的手指挑起腰帶,再一松,腰帶輕輕地彈回尚台宇的腰上。
尚台宇的眼睛極深,快要噴火了,忽然一把撕開赤玉的領子,咬住她的唇瓣,大掌自她細滑的肩膀往下摩挲。
北風嘯來,大雪紛揚,兩個姑姑抬手,將華貴的金絲玉珠簾放回下來。
所有人安靜地立在呼號的寒風中,聽著車廂中傳出得毫不顧及旁人存在的聲響。
在不遠處的草坡後,林五娘捂著肩膀坐靠在地,後背緊緊貼著起伏並不高的草地。
從和彥府逃出來後,她搶了匹馬,奔逃多日,在路上意外聽到有人議論這裡有座行宮。
她過來後在後邊的雜房偷摸住了兩日,今天下午,行宮的人手忽然變多,她不得不趕在行宮的戒備變森嚴之前逃出來。
這兩日養傷,肩膀上的疼痛依然沒有減輕,她的冬衣不薄,對方那一掌竟直接傷到了她的骨頭。
終於,馬車那處又有動靜了,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在一眾守衛丫鬟們的簇擁下,那一男一女踩著雪地邁向行宮高聳的石階。
林五娘緊緊盯著那對男女,男人高大強壯,歲數並不年輕,正是那類正當權的中老年男人的歲數。
女人則絕對三十不到,她的身形高挑,穿著冬衣都仍感受得出她的纖細窈窕。
這對男女的身份,顯然比陶嵐和和彥頗要高貴得多的多,也許……
一個決定在林五娘的腦中生成。
這趟刺殺陶嵐的北漠之行,她本來就抱著必死之心來的,當然,能有機會活著,她還是會爭取活著。
現在,她覺得再去嘗試刺殺一次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就一死唄!
只是今晚,得想辦法撐過去。
這場大雪,在凌晨日出時才靜下。
一早,夏昭學和錢大盒便被一陣犬吠聲吵醒。
錢大盒下床推開窗戶,街上到處都是買貨賣貨的,幾隻大狗跟在一個跛腳的男人身旁,男人拄著拐杖,走得很慢,誰若靠近這個男人十步距離,這幾隻大狗就瘋狂沖誰吠。
人群也怕了這架勢,遠遠避開這個男人。
見錢大盒在窗口一動也不動,夏昭學道:「窗外何事?」
錢大盒羨慕道:「一個瘸腿帶著幾隻長毛大狗,這些大狗不允許旁人靠近這瘸腿,我也想養幾隻了,真威風,不過,我應該馴不出來。」夏昭學微頓,聽著窗外的狗叫聲,忽然想起小妹的一些信。
「二哥可還記得柳河先生,他送了我一隻小黃犬,委實可愛,支離現在最愛和它一起玩。有人問我們為何不教它握手作揖或打滾,支離說,從其天性也。我們已馴了許多鳥與馬,這小狗,便就讓它做一隻自在小狗吧。」
夏昭學淡然一笑,小妹在寫給他的信上常有許多細碎瑣事,寫故事一般。
倒像是,他早年給另外一個小妹寫信那樣,洋洋灑灑,好多想說的,好多要寫的。
錢大盒關上窗戶回來,在另外一張木板床上躺下,看了夏昭學一眼:「丁學,你絡腮鬍下邊,是在笑嗎?」
夏昭學道:「算是。」
「你做好夢了?」
「我想我小妹了。」
「真好,」錢大合雙手枕在手臂上,「不像我,我啥也沒了,你那妹妹還隔三差五給你寫信。」
夏昭學笑了笑,閉上眼睛:「補覺吧。」
窗外的犬吠聲漸漸遠去,但拐過一條街後,跛腳男人忽然在一堵牆前停了下來。
牆上並排貼著三張通緝令,三張都是一樣的,跛腳男人看完通緝令上的文字,再朝畫像看去。
林五妹。
跛腳男人粗糙的濃眉皺起,林五妹,刺殺陶嵐?
是呂無為背叛了唐相思,還是唐相思跟陶嵐的合作談崩了?
總不可能,是林五妹背叛呂無為吧?
就林五妹對呂無為的那份痴情,可比他身邊這幾條狗還忠心呢。
想到昨天市集裡來得那幾個明芳城的人,他們一來就搜找中原藥材,能買到的全部高價買走,莫非,跟陶嵐有關?
如此看來,陶嵐的情況恐不樂觀。
跛腳男人最後看了眼牆上這些通緝令,搖著頭離開。
這兩年,真可謂諸事不順。
衡香崩了,河京崩了,現在,遠在塞外的北漠,也要開始崩了嗎?
現在就是不知,他遠在河京的侄子翀門輝還活著沒。
如果活著的話,可千萬別找到這兒來,他可不想翀門輝把那群追在他屁股後面惹不起的老傢伙們帶來。
說不定,那群老傢伙們有過上百個可以逮到他的機會,特意就不抓他,就是想讓他找來。
想到這,跛腳男人嘆了口氣,看著身側這些獒犬。
這些畜生也就嚇唬嚇唬過路人,那群老傢伙要真被吸引過來,就這幾隻狗,還不夠人家練手的。
日頭越來越大,霞光退去,清泉鎮的鄉野上,那些積壓的霜雪奪目刺眼,白耀耀一片,閃得人雙目生疼。
金月神山山腳,牧民們開始打包,準備離開這裡。
山上的雪積壓太大,會垮下來,這很危險。
遠處木柵欄宛若一條木頭長龍,幾處據守站點的士兵們懶懶散散,正在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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