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支票,可不可以?
第3章 支票,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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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頰緋紅,輕輕點頭,仿佛不經世事,所以才聽不懂別人暗示。
出乎意料的純,任誰聽兩萬一件,都會覺得是脫自己的,眼前少女竟然認為是幫人褪衫。
還好,哪怕剛剛對方為難,她大概率也不會以為是脫她自己的。
他眸深如墨,無法揣測:「脫我的,一件不止四萬。」
她卻未明白對方的疏離之意,未被逼退,視線反而落在他胸膛下的第四粒扣子上,哪怕清薄精壯的胸肌線條已經隱隱綽綽。
應鐸的視線濃而重。
素白如清霜的巴掌臉看得見絨毛,呼吸微熱地交纏。
他鬆懈長指,放開她的手。
唐觀棋像是意識到自己對應先生相當冒犯,不好意思地起身,絲滑的一縷青絲從他高窄的鼻樑上划過,應鐸下意識不悅閉了眼,鼻尖卻飄入隱隱玫瑰花露的清香。
男人眼神里是琢磨不透的深沉,只是帶著疏離感地淡聲道:「支票,可不可以?」
她深知點到為止,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起身,視線即刻從她身上移走,順手系上扣子,邁開修直如松的長腿,行到開著復古檯燈的書案邊,拉開抽屜,拿出一本支票簿輕擲在桌上。
昏黃的燈光覆落在他鼻樑上,筆下流利,筆尖簌簌在支票簿上摩擦的聲音美妙。
她拿著手機,等著他問她的名字。
卻只聽他問:「幾年級?」
唐觀棋有些不解,但比出一個三。
她還在等他問,卻聽見撕支票的聲音。
男人清瘦長指夾著一張渣打銀行的支票遞給她。
港城三大行之一的渣打銀行。
祈付的那一欄,唐觀棋三個繁體字根骨利落有力。
每個字都對了,他有特意看簽名冊,不是聽鍾家人叫她才叫得出她名字的。
她有些震驚,心跳快到仿佛幾公里外都聽得到。
下方金額是二十萬整。
她用支票一端輕輕點向自己,不敢置信試探著,意為是給我的嗎?
男人的視線疏離薄淡,從容合上沉黑外殼的萬寶龍鋼筆,卻沒有想拉近距離的意思:
「港大的學費,一年十七萬。」
言下之意,二十萬剛好夠她度過整個大學時期。
她拿手機打字:「應先生,這太多了,我不能收。」
他只擺脫關係的一句:「二十萬對我無足輕重,我經常資助後輩讀書。」
她沉默片刻,終於輕輕躬身表示謝意。
也許這對於應鐸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們本就是兩個階級的人。
她走出兩步。
突然聽見男人的聲音不經心響起,卻是站在高位的,讓人無法拒絕:「夜深了,我讓人送你回家。」
她停住腳步。
應先生的和善美名,她早已有所耳聞。他應是撥出了助理電話,手機放在桌上顯示撥號界面。
沒兩秒,助理麥青即刻掛掉進入,識趣微笑道:「唐小姐,我送您回去。」
唐觀棋輕輕點頭,拿著支票,跟著麥青出去。
回頭看,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輝煌的中環燈色沾染他頎長的一身,遙不可及的矜貴,比寸金寸土的金融中心還難攀,讓人不知道世上哪裡有路可以走向他。
她收回視線,跟著麥青離開。
送唐觀棋的車駛離中環,開向淺水灣。
夏夜暴雨後的港島通透而明亮,中環的玻璃大廈燈光如鑽石,閃閃發光,讓人生出想爬到頂的奢望。
唐觀棋一路看著風景,捏著那張支票,卻寂靜無聲。
麥青送完唐觀棋,返回時,應鐸正在翻閱《新界地產項目投資分析報告》。
她詢問:「需不需要再和那三位高管再聯繫?」
應鐸背對著她,養得清貴骨明的長指虛抵著書頁側邊,輕輕挑起翻頁:「不必。」
麥青沒有再問,她也清楚,應先生一貫不鍾意多餘的人情來往。
鍾家算是個例外,靠應先生指縫有意漏下的生意和資源,從普通的家具店,變成赫赫有名的小家具商,直到現在還不能獨立。
沒有自己的人脈客商,但凡應先生一鬆手,鍾家就會破產。
對鍾家的這一切照顧,只因為曾麗娟女士。
曾麗娟是應先生的恩人。
一年前,應先生陷入經濟犯罪漩渦,是老會計曾麗娟拿出關鍵證據鏈交給證監會,免了應先生十年牢獄之災。
那次風波相當兇險,如果沒有曾麗娟,應先生的勢力大概率會被人扳倒。
曾麗娟臨走前,說自己有個外孫女在鍾家,過得十分不容易,希望應先生多加照顧。
應先生本來不管這種閒事,但還是讓他們去尋。
曾婆婆戶口本上唯一的女兒叫曾芳,嫁到了鍾家,而曾芳在內地的戶口本上,也只有一個女兒。
叫鍾蓉。
應先生倒是無所謂這些。
只不過自此之後,讓鍾蓉的所有消費都刷他的卡。
每個月會計記帳下來都近七位數。
對應先生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只要她是曾婆婆的孫女一日,應先生當然不會計較這些。
夜雨朦朧。
唐觀棋特地讓司機在離鍾家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下,不想露底,哪怕要冒雨走一段路。
回到鍾家,她身上半濕,濕答答的薄衣服被冷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母親曾芳剛好回來,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抬步入門。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