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提一麻袋眼珠子的少年
「你跟我進去。」
溫酒看向周生鵠。
「憑什麼?」周生鵠躲開他的視線,譏笑道:「這又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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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青色的衣襟口被風吹散幾許,眼底卻頑固的冷。
做人吧。
的確不能強人所難。
溫酒抿唇,決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周生鵠,就算江逾白有一世真的是你的兄長。可經過數次輪迴,他現在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瘟神蜚的事情我不信你會不清楚,若是讓蜚臨世天下大亂、成了亡命之徒,對你和你兄長相認而言,有什麼好處?」
兩人顏值在線。
溫酒來得急,也沒有帶口罩等防備措施。
眼瞅著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她怕鬧出動靜過大打草驚蛇,手腕一轉布下雲霧隱匿兩人的身形。
周生鵠大手放在下巴上。
凝神思考。
這個問題他活了千年不是沒有想過。
原本想著他帶兄長去族群遺蹟,遁世不出,管它什麼瘟神馬神,通通都擾不得他們清淨。
但是現在…
周生鵠斜睨了眼溫酒。
滿是嫌棄。
再不願承認兄長已經娶妻生子的消息也晚了。
「我可以間接幫你找一些人,但是最後絕對不會和你一起封印蜚。」他道。
聽此溫酒鬆了一口氣。
答應了就好,不過聽他的意思…
她皺眉道:「怎麼,你修邪術,也效忠蜚?」
周生鵠眉間突然生了怒。
「你才效忠那個醜八怪!」他負氣背手,「走不走?再不走你擔心的小白臉就要沒命了!」
說起來也巧。
海城大學正逢招新。
混在人群中,溫酒和周生鵠成功進去。等來到上次參觀的地方。
溫酒停在黑氣最為濃厚的木雕前面。
臉色凝重。
身旁的周生鵠大手早就壓了上去,「還不算太笨,上樓吧。」
實驗樓三個大字橫然出現。
裡面並沒有多少亮著的燈,唯有走廊盡頭幾抹綠色的光,幽然、冷峭。
溫酒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景象,相反來說。
一個學校,學生那麼多。
陽氣總該多些的。
「發現沒?越往上走,陰氣越重。然而現在還沒到月圓的時候。」
溫酒的聲音引起周生鵠一陣嗤笑。
「怎麼,你怕了,適度警告一聲,樓上的東西我不能出手,單憑你一個人想要從它手中救出小白臉,做夢吧。」周生鵠道。
無視樓下門前緊緊圍著的鎖鏈。
溫酒進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然而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心驚一頓。
「你這話什麼意思,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知道周生鵠沒那麼容易告訴她,溫酒嘆氣,「說起來這兩天和江逾白鬧彆扭很是心累,如果這次回不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心難過…」
周生鵠甩開只有他能夠看得到的邪術,冷哼道:「少裝,看在本座兄長和小侄的份上。我就提醒你一句,這個妖不似平常妖,它生而為人,以人身修妖吃雙目。」
幽暗的空氣變得更加陰暗。
溫酒還沒說話,腦海中就傳開麻袋拖地的聲音。再往身旁看,涼颼颼的。
周生鵠早就不見了蹤影,詭異的聲音由遠及近。
溫酒沒有選擇此刻出聲。
而是用術法隱蔽身形,盡力看一眼控制這個磁場的妖怪。
最高層的走廊。
除了她空無一人,直到眼前詭異地出現綠色的迷霧。
模模糊糊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等到空氣變得清澈,綠霧散去,裡面的「少年」逐漸露出真面目。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公子,文質彬彬提著麻袋;他面帶笑容,青白的面龐隨著脖子轉動完整的圓圈,這才從容倒出口袋裡的東西,一時之間,鮮血直流,嘩啦啦上千隻眼珠子在染紅的地板上亂竄。
尋常人看了鐵定嚇得半死。
緊貼著牆壁觀察他的溫酒,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一陣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個什麼妖怪。
竟然殘忍收割了成百上千人的眼珠子。
「咯吱咯吱」
不知來路的妖突然一百八十度轉頭,青白的瞳孔直直看著溫酒所處的牆壁。
白色濃稠的靈氣悄無聲息凝聚著。
就在溫酒以為他要上前來的時候,妖突然從袋子裡掏出個鐵鏈子轉身往走廊盡頭走。
鐵鏈嘩嘩作響,溫酒看清上面綁著的人。
提氣跟上去。
眼瞅著妖拉著張青進了最邊上的實驗室。
溫酒一揮手,化成一隻蝴蝶也跟著飛進去。按照腦海中的傳承,秦驚芙教給她的幻形術也能夠混淆妖氣和靈力。
實驗室內罕見的沒有器材。
偌大的房間只有中間長長的鐵床板。
在月光的映射下,鐵板上、地上血跡滿滿。
讓人無法想像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慘狀,才會出現這種境況。
鐵鏈子很快被那少年綁在了床的四角。
張青成大字型平躺在鐵板上,凌亂不堪的頭髮和臉上的髒污一覽無餘,尤其是雙眼下面的血跡。
溫酒動了動腦筋,想通了周生鵠所說的殘疾。
白皙纖長的手指隨著筋骨的彎曲曲成環,怒氣直衝大腦。
「去你丫的變態妖!」
一聲怒喝。
在床邊正好伸出長指甲的少年遲鈍轉過頭,青白的瞳孔盯著溫酒。
鋒利指甲換了個方向,直取溫酒跳動的心臟。
「你就是主人說的礙事道士?」少年動作算起來有些慢,然而腦子卻十分靈活,「那麼,雲昭和雲韶也是你抓的了?」
青黑色的指甲隨著溫酒的閃躲落在幾米厚的牆壁上。
頓時石頭翻滾。
一個大洞赫然而出,溫酒腦袋轉動著,這樣大的傷害性,她並沒有聽說過什麼妖有這樣的本事。
「是又如何?」溫酒飛快滑動了下腰間的錦囊,故意惹怒他,「那兩隻鵠妖蠢的可憐,我不過略施小計,就拿到了你們所有的情報。有我在,別說八方煞氣,剩下的五方,你們拿命守著都沒用!」
少年在聽到雲昭和雲韶的事情格外敏感。
他冷冷從麻袋裡掏出一把眼珠子,咧起鮮紅欲滴的嘴。
對著溫酒,全都揚過去。
血珠迸濺。
溫酒還能夠聞到新鮮血液的腥氣,她閉上眼,再睜開銀色卷滿瞳孔。
重瞳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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