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承諾
第27章 承諾
京城的冬天要比南方冷得多。
五年前來的第一天溫酒就知道,每到立冬她必定得感冒一場。
打開門,江隨安抱著最喜歡的樂高先進去。
握著門把手,溫酒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她擰了下眉翻出玄關柜子里的口罩戴上。
小孩子免疫力差。
還是防著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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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安把玩具放在箱子裡,整理時小小的屁股和球一樣撅在外面。
他扭來扭去手不斷擺動。
像是在擺放什麼東西。
溫酒知道兒子有整理東西的癖好,見他如此可愛的樣子難得沒有去抱他親兩口。
她走進廚房把肉放在冰箱裡。
想了想還是燒了點開水。
外面傳來響聲,她走出去,撞到江逾白把頭栽進半人高大箱子裡的江隨安撈起來。
男人手臂下的兒子就像個玩具一樣。
溫酒笑出了聲。
兩人相似的眉眼齊齊望過來,大的眼睛裡有些不悅。
小的害羞地快要把臉埋脖子裡,什麼都看不到。
溫酒笑了笑,「我看自個老公兒子還犯法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還不快去做飯?」
她倚在廚房門框上,眼尾上揚滿是挑釁。
接收到的江逾白放下孩子,解開白襯衫的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勁瘦白皙的小臂,走過去。
他身材挺括,氣質又是出了名的冷貴。
一米九的個子站到溫酒身前,屬於男女身高和身材上的壓迫力頓時就上來了。
溫酒盯著他微微有些浮起的胸肌,不自然地往後退退,淡定道:「做什麼?覺得我敢指使你落了面子,要欺負我啊。」
男人黑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眸子裡的暗色。
他盯著面色淡然實則全身緊繃的女人勾唇淺笑,用她慣會的動作,伸臂捏住她的一旁臉頰。
溫滑的觸感鋪在指腹。
江逾白笑道:「不敢。」
「···那就乖乖去做飯。」溫酒覺得他有些怪異,拍開臉頰的手去找江隨安。
他堂堂江總有什麼不敢的?
擱置的回憶突然回來,想到陶瑩瑩背後的人,溫酒眼中划過一道冷芒。
她瞪了已經穿上粉色圍裙的男人。
嗓子良久憋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冷哼聲,全神貫注看著她的江隨安歪頭,「媽媽,你看起來好不爽呀。」
溫酒坐下環住江隨安,捏捏他臉上多出來的軟肉,不以為意,「你個小孩懂什麼叫不爽嗎?」
「糖糖說是薯片被搶走的感覺。」江隨安道。
「噗嗤——」
看來栗糖已經是江隨安在乎的好朋友了,自家兒子她了解。
對不熟的人向來不上心。
「那你知道栗糖小朋友喜歡吃什麼嗎?」
「除了飯她都挺喜歡吃的。」
「那媽媽喜歡吃什麼?」
「辣的!」
「那歲歲呢?」
「嗯···甜的。」說到自己江隨安有些害羞。
這時候他看到端菜出來的江逾白,把臉往溫酒懷裡湊了湊。
聲音悶悶地。
「媽媽,···爸爸他喜歡吃什麼?」
溫酒和走過來的江逾白兩人都齊齊一愣。
眼仍舊可以說是新手爸媽的兩人對視了眼,裡面滿是複雜。
是了。
哪有孩子不希望有個和睦的家庭。
爸爸媽媽能夠常陪伴在身邊。
溫酒順了順自家兒子軟糯的頭髮,心中也軟成一片。
「你爸爸他···最喜歡吃···」
「甜的。」
江逾白如清風拂過水麵的聲音接住溫酒的話。他俊美冷厲的五官隨著薄唇的抿起有些柔和,上前穿過江隨安的咯吱窩將他抱起來。
軟而輕的觸感像極了雲朵。
再冷硬的心此時此刻也開始融化。
忽然有些明白父母口中早成家的樂趣。
江隨安大眼睛中掩不住的驚喜,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父親的他而言。
共同的喜好能夠讓他快速感覺到親近。
「吃飯吧。」溫酒先吃了頓藥,在離江隨安較遠的地方摘下口罩吃飯。
江逾白看到她里的遠,給她夾了些中間的糖醋排骨。
「謝了。」溫酒笑了笑,對他眨巴幾下眼。
江逾白順著她的視線看著低頭乖乖扒飯的江隨安,瞬間明了。
又夾了幾筷子給江隨安。
江隨安小臉上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剩下的全是藏不住的歡喜。
飯後溫酒知道父子倆今晚需要拉近關係。
難得大方去洗了碗,江逾白原本攔住她,卻聽溫酒道:「放洗碗機里而已,我會的。放心,今晚不會打擾你們爺倆啊。」
「······」
他眼皮抽動了下。
半夜。
溫酒起來喝水,在客廳落地窗前盯著滿月。
沉思了好久。
她的確要重視美滿家庭對孩子成長的重要性。
不然要江隨安長大後成她這般模樣嗎?
她抬起手臂,腕上經歲月侵蝕的疤痕也慢慢淡去。
可她知道有些事情。
一輩子都不會忘。
「睡不著?」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溫酒一跳,窗內倒影出男人挺拔的身子,鬆了口氣。
「嗯,你也睡不著?」她問出這句話皺起眉,不滿地看向他,「不會吧,我親親兒子今晚都讓給你了,還睡不著。」
江逾白還想從她眉眼再確認什麼。
卻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無奈道:「沒有,接了通電話。」
溫酒挑眉,「哪個溫柔鄉來的電話?」
「······」江逾白皺起眉,屈起手指彈了下她額頭,抿唇道:「你爸媽那邊。」
吃痛了會兒,溫酒不揉被打的額頭反而揉了揉兩隻白玉般的耳朵,湊近幾分又道:「你說誰?溫家?」
江逾白點頭,他沉眸看著眼前美得耀眼女人。
他總會覺得眼前人會消散的錯覺。
可那樣的脆弱和張揚的溫酒實在不符。
他斟酌道:「他們的意思是你半月後的生日由江家和溫家共同辦,想讓你多往老宅跑幾趟。」
「嗤。」
聽到京城四大豪門裡的兩大世家要聯手給她舉辦生日宴會。
溫酒沒有半分高興,反而眼中冷色一片。
「怎麼,他們又在想什麼踩一捧一的大招?」溫酒抬眸看著他,她不由問了句,「你怎麼想,覺得我該同意嗎?」
前幾年江逾白忙於擴展江氏國際版圖,對溫雪生日宴順帶她的事情毫不知情。
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子。
可現在溫酒就想問問什麼都不清楚的人。
江逾白見她這般反應,凝眉認真思量,「生日宴沒那麼重要,不管怎麼慶祝,你開心最重要。」
聽得溫酒勾唇一笑,雙手背在後面伸了個懶腰,「還真是官方的回答。不過,蠻合我心意的。」
「江逾白,如果有一天我和你身邊的所有人成了對立面,你會怎麼做?」
清冷索寒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在一男一女身上。
遲遲得不到回應,溫酒無聲笑了笑轉身回房。
卻在走過江逾白身旁時,手腕被緊緊抓住,頭頂上的聲音如千斤重落下來。
「溫酒,你是我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不論對錯,我都會護你周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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