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買賣
林紅纓一個人獨自撫養著幾個孩子長大,早就對於身上帶有這種氣質的人,碰到過很多。
無辜獻殷勤,非奸即盜。
對方一開口,她就知道對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這種人讓人覺得噁心,她連表面的應付也懶得做,直接開口趕人。
也就是這裡人生地不熟,要是在洞庭湖邊,肯定要先摁到湖裡灌一肚子水才讓走。
中年婦人,看到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本來還有些欣喜,想要說點好聽的話,但都被這一個字給堵了回去。
她面色變幻,看著幾人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來。
「好好的小姑娘,怎麼嘴上帶刺,這要是哪個男人娶了你,親一口,還不扎出血來。」
牛壯壯霍然起身,從包袱里拿出兩截熟鐵棍,怒道:「老婊子,沒聽到我大姐讓你滾麼?」
其他的幾個孩子也都站起來,從各自的包裹里,拿出武器。
老三莫小山拿著一對峨眉刺。
老四樊明拿著一個小銅錘。
老五初八拿著一塊石頭。
老六林珞拿著......一塊油餅。
中年婦人冷笑著看了眼幾人,哼哼了兩聲,朝著遠處走去。
林紅纓目光掃過幾人,說道:「不是告訴你們,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暴露武器,除非是真打架,罰你們扎半小時馬步。老二,你剛才說髒話了,多加十分鐘。」
「大姐,可是她罵你!」
「狗咬了你,你還要咬回來麼?你不會上去扇她,逞什麼口舌之利?」
「是!」
林珞舉手道:「姐姐,我沒拿武器。」
「哼,別人都拿了,就你不拿,沒跟大家一條心,更應該受罰,你也加十分鐘。」
「先吃飯,吃完飯我們換個地方過夜,到了那邊再扎馬步。」
一群孩子沒有意見了,都默默地加快了進食速度。
......
林紅纓帶著孩子在河邊歇腳的地方,算是城市的邊緣,周圍都是一些合併的大村鎮。
中年婦人姓王,是遠近聞名的媒婆。
因為仗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好嘴,她說的親很少有不成功的,這些年,經過她手的姻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剛開始只是收人家一些菸酒豬肉,她就給人家去說親,後來開始要錢。
但就是要錢,她還是有些不太滿足。
說一門親少則一兩百,多則大幾百,市場行情在這裡,根本要不上價去。
畢竟又不是她一個媒婆,別的媒婆沒漲價,就她自己漲價,時間久了就沒有人再找她了。
媒婆的消息渠道格外靈通,當她有一天知道了,外村的一個媒婆給鎮子上的一個閒漢從外地說了一個媳婦,淨掙5000塊。
她嫉妒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經過多方打聽,她才終於聯繫到賣家,那就是一伙人販子,從貧困落後的地方找新娘,然後販賣到內地稍微富裕的地方。
一開始她也害怕,但看著別人掙錢,簡直比自己虧錢還要生氣。
她左思右想了一陣,覺得自己就是牽根線,也沒有直接參與販賣,再說了,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畢竟女孩賣出來,都是要經過家裡的同意。
她一拍大腿,就幹了!
這可真是一門好買賣,一年起了三間大瓦房,兩年添了冰箱空調電視洗衣機,三年直接給兒子買上錢江125。
她的人脈廣,又是包打聽,誰家的漢子偷人,哪家的女人鑽柴垛了,她都能事先知道。
所以一入行,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後來,這個團伙就跟她進行了深度合作,算是讓她幹上了這片區域的大包。
她此時也知道了這個團伙的核心業務,那就是偷孩子。
偷孩子的佣金,又比介紹新娘高了數倍不止。
這兩年,她幹過幾單,只是給人家摸清楚底細,不用她動手,掙的錢都快能到城裡買樓了。
所以,今天晚上,她看到這幾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孩子,瞬間就起了心思。
這簡直就是送上來的錢。
有句話怎麼說來?老天給了的財富,你要是不拿,那會有報應的!
一共五個,兩個小的,三個稍微大點的,人家都要。
對了,還有一個大姑娘,這要是弄到別的地方去當新娘,肯定也能值兩個錢。那姑娘長得可真是太好了,那臉蛋,那身條,附近十里八鄉就沒有能比上的。
要是自己兒子能娶到這麼好看......算了,那張臉冷的都往下掉霜,誰娶了誰倒霉。
走出一里地,她在一個地方貓下來,立刻就給團伙里的聯繫人打電話。
「喂,有好貨!」
「五小一大,應該都是外鄉人,沒有大人跟著。」
「嗯嗯,年齡......」
「多來幾個人,那些娃娃雖然看著不大,但手裡都有傢伙,應該是練武的。」
「呵呵,也是,力氣都沒長足......你們快點,我在這裡守著。」
「放心,這裡又不是城市,路燈都沒有,更別說監控了。」
一陣低語,王婆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同時心裡也在盤算,這次能到帳多少。
......
蕭東妹的身體日漸見好。
寧煜也開始過上了一個普通大學生該有的正常生活。
跟要好的朋友聚餐,去網吧玩紅警打CS,去遊戲廳玩街機,玩撞球,錄像廳小黑屋看香港電影,爬一下東江縣獨有的老城牆,玩紙牌打麻將。
去參加同學會,也沒有碰到那種腦殘看不起人的裝逼同學,更沒有以前曖昧的女生欲拒還迎地勾引奚落他。
大家其樂融融,各自訴說高中之後的生活,有人上了大學,有人已經工作,還有人已經結婚有娃。
寧煜作為曾經的尖子生,又考上了江南大學,也備受矚目。
大家讓他講一下名牌大學裡的大學生活好麼?
他笑著說,跟其他大學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大家自律性要高一些,畢竟考試成績抓得嚴,掛科次數多了,是拿不到畢業證的。
高中的記憶有些模糊,有些人已經忘記叫什麼名字了,需要別人來提醒才能對的上號。一頓飯吃完,他也沒有記全所有同學們的名字。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正常的樣子,上輩子流亡的記憶似乎也在身體裡緩緩封印。
直到,某天晚上,下樓扔垃圾時,在家門口的小巷子裡,他看到了一個身影。
昏暗的燈光下,身影似真似幻,讓他有些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