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相大白

  第62章 真相大白

  顧嫿定了定神。

  「十歲時,有一次隱約聽到長姐的乳母和裴姨娘說什么小姐被調換的事情,因為年紀小,不太懂。

  漸漸的,我越來越覺得裴姨娘和長姐對我有敵意,才想起那年偷聽到的話。

  長姐的乳母是裴姨娘的陪嫁侍女、銀枝的親娘,親爹是顧家的外院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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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枝爹前年去世,乳母去年也病了,裴姨娘說送乳娘一處宅院讓她安養晚年,好讓銀枝安心服侍長姐,並答應給銀枝豐厚陪嫁,送她嫁給自己青梅竹馬表哥。」

  「坐下說。」

  慕君衍看她一眼。

  再看向赤焰淡淡吩咐:「把你查到的據實說。」

  「是。」

  赤焰語速極快。

  「乳母囚於裴姨娘陪嫁的農莊,已病入膏肓,無人照拂。據她所供,王氏生產時,她灌醉接生婆,順勢代為接生。抱嬰兒沐浴時,將藏於浴室剛誕下一個時辰的女嬰調換,並將王氏女兒抱與她男人送給裴姨娘。」

  顧嫿猜到過程,可親耳聽到時還是難以接受。

  眼眶瞬間充滿淚水,死死咬住唇,極力控制自己情緒,完全忘了昨晚被人吸吮微腫的唇皮很薄,貝齒間被咬破,溢出鮮血,卻不知疼。

  慕君衍蹙眉:「鬆口。」

  顧嫿充耳不聞,死死盯住赤焰,等他繼續說。

  慕君衍伸手鉗住她下巴,逼迫她鬆開牙齒。

  赤焰忙低下頭。

  她茫然看過來,不知他為何忽然動粗。

  「出血了。」

  慕君衍一臉嫌棄,直接用指腹抹去她唇瓣上的鮮血,再用自己的手帕擦掉。

  顧嫿緊繃的勁一松,眼淚吧嗒往下掉。

  慕君衍倒了杯水遞給她:「喝了。」

  顧嫿使勁想要將淚水憋回去,接過茶杯放在唇邊,眼淚不爭氣的滴落在茶杯中。

  一口鬱氣堵在喉嚨,心如撕裂般疼。

  慕君衍看她無聲哭泣,白皙小臉漲得通紅。

  「出去候著。」

  赤焰轉身就跑。

  顧嫿握著茶杯的手顫抖,鼻翼孱顫,憋著一口氣都快窒息了。

  忽然間,眼前一黑,手中茶杯被拿開,一隻大掌將她摁入溫熱的胸口。


  他語氣溫柔的哄著:「哭出來,不要忍著,哭出來就好了。」

  顧嫿的頭埋入他的胸膛,聽見他難得輕柔的聲音,兩輩子的委屈加上瀕死前的絕望,心中的悲痛如洶湧的潮水般無法遏制。

  她猛然抱住他的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得肝腸寸斷。

  慕君衍心如刀割。

  門外的赤焰縱然練就鐵石心腸,但小姑娘的哭聲能讓人想像到她經歷了什麼。

  慕君衍一掌輕摁她的頭,一掌輕撫她的背。

  他終於體會到,若非她察覺危險,鼓起勇氣拋棄清白尋他庇護,她可能活不長。

  此刻,在慕君衍的懷裡,顧嫿感受到了溫暖。

  他輕輕哄著她、讓她哭出來的話令她感動又悲傷。

  哭了快一刻鐘,顧嫿情緒發泄得淋漓盡致,聽著他有力而規律的心跳,她漸漸平復下來。

  上一世,她不知道痛哭了多少次,哀求、順從、卑微都救不了她的命。

  流的眼淚太多了,這一世,她幾乎沒有再痛哭過。

  她知道,哭,沒有用。

  唯有獨立自強,努力掙扎出一條生路,讓那些害她的人自食其果。

  慕君衍看她不哭了,遞給她手帕。

  顧嫿接過擦掉眼淚,忽然目光一頓……

  慕君衍小腹鼻涕眼淚濕了一大片。

  她尷尬的抬頭,瓮聲瓮氣道:「您的衣服濕了,妾給您更衣吧?」

  慕君衍揉揉她的額間發。

  「無妨,正事要緊。」

  將滴入眼淚的茶倒掉,又給她倒了一杯:「喝。」

  顧嫿接過小口小口的喝著,心裡亂如麻。

  慕君衍待她太好了,好得她有點害怕。

  怕自己不捨得離開他。

  怕離開會讓他生氣。

  「進來。」

  赤焰麻溜進來,眼角餘光看到小姑娘眼睛紅腫,可憐兮兮的。

  察覺主君目光掃過來,趕緊低頭,盯著鞋尖。

  慕君衍坐下:「繼續說。」

  「屬下本想將人帶出來,翌日卻發現乳娘死了。」

  顧嫿猛然抬頭:「你說長姐的乳母死了?」

  「對。自縊而死。」

  「意外還是人為?」

  慕君衍說出了顧嫿的疑惑。「的確是自縊。」

  赤焰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不過,她留下這封信給女兒。」

  顧嫿急忙站起來去接,信沒有封口,抽出來竟是一封血書,只有歪歪斜斜六個字。

  「為爹和娘報仇。」

  顧嫿倏然明白:「難道銀枝的爹娘都是裴姨娘害死的?」

  「搜查了現場,尚無證據。」赤焰老老實實道。

  「殺人滅口。」

  顧嫿扭頭看嚮慕君衍:「您說裴姨娘殺人滅口?」

  「恐怕知道當年事情的都已經被她處理了。留下乳母是為了牽制銀枝,讓她成為顧宛如的左膀右臂。」

  慕君衍的話讓顧嫿呆住。

  沒有人證物證能證明她是母親的女兒了?

  顧嫿眼圈紅了。

  慕君衍轉換話題:「另一事查得如何?」

  顧嫿注意力被分散,茫然的看向赤焰。

  還查了與她有關的什麼事嗎?

  赤焰:「回主君。當年主君回京遇刺,躲在城郊西南破廟中,遇到的應是嫿姑娘,而非少夫人。」

  顧嫿一臉懵:「遇刺?」

  猛然,她瞪大眼睛看嚮慕君衍,脫口而出:「當年在城郊西南破廟中是國公爺?您是遇刺才躲進去的?」

  慕君衍早就知道答案,就是等她自己承認。

  神色淡淡:「那你為何一個人在破廟出現?」

  顧嫿低聲道:「裴姨娘說我不聽話,把我丟在那懲罰我。」

  慕君衍蹙眉。

  「半個饅頭哪裡來的?」

  顧嫿有些遲疑,不敢看他,眼珠漂浮。

  吶吶道:「是……從一條狗嘴裡搶的。」

  慕君衍:「……」

  好嘛。

  他吃了狗食。

  「你才多大,敢搶狗食?」

  慕君衍滿臉不信。

  顧嫿臉微紅,細聲細氣說:「我小時候膽子還行……用、用石頭砸跑的。」

  五歲小豆丁的膽子的確還行。

  比她現在好多了。

  顧嫿被慕君衍看得手足無措,怯怯的看著他:「國公爺、您的玉、玉佩不見了……」

  慕君衍當然知道誰拿了。


  否則,顧宛如根本不可能嫁入慕府。

  不過,想來也是好事。

  要不然他替慕安求娶的就是小丫頭了。

  想到有這個可能,慕君衍心底猛然一跳,生出幾分慶幸。

  他故意臉色一沉:「那是我家祖傳之物,你弄丟了?」

  顧嫿惶恐的站起來:「那、那、那妾賠您銀子吧……就不知道多少銀子?」

  腦袋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細如蚊哼。

  慕君衍強壓要翹起的唇角:「一千兩。」

  「啊!」

  顧嫿妙目圓瞪,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一千兩?

  裴毅給的一千兩剛夠賠啊。

  嗚嗚嗚,她的一千兩。

  她一臉欲哭無淚:「妾、妾賠。」

  慕君衍毫不客氣的嗯了聲。

  顧嫿心裡在滴血。

  「還有人證,可證明你被換之事,待看你如何用了。」慕君衍的話讓顧嫿瞬間忘了銀票。

  「誰?」

  「銀枝。」

  「她沒死?」顧嫿驚訝。

  「專門留給你的。不過,得等幾天,她尚未恢復,無法說話。」

  慕君衍一貫深邃冷漠的眸色,有一抹親切的光芒。

  他喜歡看小姑娘雀躍的模樣。

  顧嫿忽然有種滿心被填滿的激動。

  他竟想得如此周到。

  顧嫿鄭重的跪下,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大禮:「顧嫿叩謝國公爺大恩大德。」

  慕君衍眼底的柔意瞬間消失。

  這麼客氣。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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