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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沒辦法

  喬放之將顯金面部變化盡收眼底。

  由不得他不收。

  畢竟這姑娘的五官很有想法,表現力非常強,各司其職地表明喜怒哀樂。

  喬放之被小姑娘旺盛的生命力逗笑,山羊鬍須跟著笑意往上翹,緩和了語氣,「然而,通篇文章太實。」

  太實,也是問題?

  顯金大愣!

  前世寫論文,恨不得每句話都拿個數據來支撐啊!他們導兒掛在嘴上的口頭禪,「數據呢!事例呢!調研成果呢!都給我拿來!」

  喬放之從旁邊翻出一卷卷子,遞到顯金手上,笑了笑,「你看看這篇,勉勉強強可看,上會試,點不到一甲,二甲前二十還是有機會。」

  二甲前二十,勉勉強強可看。

  顯金抽抽嘴角。

  

  就像她前世高中班主任說,「學習不努力,只有讀隔壁。」

  其實隔壁,也是間985。

  隔壁985:嚶,風評被害,要起訴。

  顯金低頭看了看這篇文章,與上次她看的那篇《浩浩蕩蕩論商道》文章應是同一人所作,看到最後一頁,果然落款「喬寶元」。

  喬寶元,不是山長嗎?

  顯金抬頭看看喬山長雙手抱胸,一副靜待她看完品評的樣子,又想起剛剛喬山長對這篇文章的點評,不由暗自咂舌——喬寶元,不是喬山長啊?

  那是誰?

  顯金看字慢,不似喬山長那般一目十行,只能雙手拿著一點一點看下來。

  怎麼說呢?

  文章依舊辭藻華麗,用典精準,概括簡要,且與《商道》文章相比,這篇明顯是作者更熟悉的領域,論點論據既有高度又有熱度,既接天線又接地氣,是一篇非常好的策論文。

  嗯,若這篇文章能打90分,那她的那篇文章60分頂天了——其中40分還是寫得多的辛苦分。

  顯金看到最後一句。

  「學者,天之廣、星海之闊、炙陽之耀、瓊英之寒、廣寒之冷,諸生平等皆立天下、沐暖陽、嘆天藏、感瑞白、獨且明。」

  文字很美。

  顯金再往後看。

  「學之一字,有一魚介乎之,就應破例、改制、除陳、革新,方得始終。」

  有一魚介乎之。

  這一條小魚在乎,就應該改制!

  顯金眨了眨眼睛,再抬頭看了看喬山長,又低頭重新看了這篇文章的字跡。


  狷然張狂,筆鋒似劍。

  喬寶元.

  喬徽吧。

  錦鯉花花叫喬寶珠,他當然該有個花名,叫喬寶元啊。

  顯金喉頭微動,眨了眨睫毛。

  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忽閃忽閃在下眼瞼投出一圈隱蔽的陰影。

  「寫得.」

  顯金一開口,發現喉頭有點澀,清了清喉嚨再端正作道,「寫得有理有據,有論點、有措施、有展望,用詞優美華麗,卻也有態度作風。」

  反觀自己的,「我這篇就太乾巴巴了。」

  太實的意思,就是沒水貨。

  沒水,就不潤滑,讀起來就又澀又難進。

  顯金明白喬山長這話的意思了。

  喬山長我心甚慰地點點頭,指了指腦子,「你這裡有東西。」

  又指了指手,「這裡卻沒有。」「去把茅草書屋用起來,不拘看什麼,每一旬給我交一篇讀後有感。」

  這是以培養文科進士的目標在操練她啊。

  學術垃圾賀顯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目的,但是!但是!但是,能免費蹭國家級名師的單獨小灶,這可是天大的便宜!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顯金又與喬放之閒談兩句併購宋記的故事,喬放之未置一詞,只點評了宋白喜這個後生,「.素來鼠目寸光,寬己嚴人,又貪樂怕苦,自私自利,還自詡讀書人,讀書人的臉都被他丟盡了!家業在他手上斷送,也正常。」

  顯金正舉步欲離,又想起在家嗷嗷待哺的便宜後爹,舔著個小臉,笑眯眯,「.您素來門路廣,家父腳上巨痛無比,您可知,縣城內哪處名醫更好?」

  喬放之沉吟道,「水東大街倒有位避世的大夫,原是京師太醫院的王醫正,受白墮之亂,心灰意冷地辭職回鄉,只是他年歲已高,這幾年越發不願出門」

  喬放之一抬頭,見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充滿期待地看著他,若是身後有尾巴,必定搖出風,不由笑道,「你拿你青城山院乙等的牌子去請,就說是我愛徒家中有事,他應要賣個面子。」

  愛徒呢!

  顯金眼神亮成鑽石。

  雖然導兒罵她、不認可她、說她是乾巴巴的學術小垃圾,但她是愛徒呢!

  喬放之拿了本書,像趕蚊子似的,「去去去——文章寫得爛差,還有臉求人辦事!真是皮厚!」

  沉浸在「愛徒」喜悅中的顯金搖搖尾巴,立刻閃人。


  先去茅草書院借書,再去水東大街求醫,最後去新店子拆盲盒——看看宋記的庫房還剩些什麼好貨。

  顯金猥瑣搓手,自覺把時間管理得很好。

  哪知出師未捷中道崩猝。

  一出茅草書院,就遇到了一隻奶凶的攔路錦鯉胖花花。

  喬寶珠小朋友叉著腰,專在青城山院的岔路口逮她,一見顯金露面,便如棄婦般悲憤指責,「你還記得我啊!」

  真有點像《那書生真俊》的台詞

  「你原說來尋我玩!我等來等去,越等不了你人影!若不是杜君寧說你時常去茅草書院借書,我才知你常來!」

  杜君寧?

  噢。

  那條小魚。

  顯金張嘴欲狡辯,哦不,解釋。

  卻聽錦鯉花花再道,「本想去你鋪子上找你,爹又拘束我,說你忙得很,不許耽誤你正事!」

  顯金忙見縫插針,「我近日確是很忙亂!」

  錦鯉花花更悲憤,「那你有時間與左娘吃茶?!」

  好像是.吃過兩次

  顯金舌頭打結。

  錦鯉花花趁勝追擊,「果然你更中意如左娘姐姐一般,端莊賢淑又瘦削纖長的女子!」

  救命,更像《那書生真俊》了。

  顯金下意識地忙回道,「我與她只是尋常的姐妹關係,與你自然更投契!」

  見錦鯉花花依舊在胖嘟嘟地生氣。

  顯金只好攤手祭出大殺器,「你若真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說完,有點爽。

  怪不得男人扯到最後,就開始耍混,扯了這句話做大旗噢。

  大家可能發現了,基本上這篇文的每一處筆墨都是有用的,都是隨著事物發展的…所以,請大家原諒我今天的2000字短小更新吧!

  愛你們哦!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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