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周校長，艾老師的愛人懷孕，我的愛人也懷孕了，怎麼我就非得給他讓了？」周昌平的話，陳勤之心裡是有氣的，但又不得不壓住那氣。
周昌平是校長，是他的領導。
陳勤之的反應，周昌平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他發了火，陳勤之非但不讓，還反過來質問他。
於是一下溫和了起來，語重心長地說：「小陳你的情況我也是了解過的。」
「只是艾老師來學校十多年，一直都在後面的集體宿舍，他的情況學校還是要考慮的。」
「你的條件比他好，年齡也比他小，你後面的機會很多。你這年輕人，我很看好的，這次你先讓讓。」
「周校長，這事我答應不了，這名額我肯定不會讓的。」陳勤之還是直截了當的拒絕。
周昌平看著陳已經惱火，但又得繼續做他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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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的問題，我還想一次性給你們都解決了，畢竟誰都不是後娘生的，都是學校里的老師。」
「但現在只有這麼多的指標，所以小陳，希望你能夠為其他先入校的同事著想一下，這樣有利於你的人際關係，有利於你今後的發展和團結。」
周昌平前前後後的幾句話，把威逼利誘，八面玲瓏於下屬之間縱橫捭闔的操縱藝術演繹的爐火純青。
總之，他說不給陳勤之，那就不給。
艾子華的房子，沒名額也得分。
讓了一輩子，陳勤之比誰要都知道，他們欺負你，不就是看你好說話，看你拉不下面子嗎？
無奈的一笑，他說：「我為別人著想，那誰又來為我著想呢？」
上一世為別人想了一輩子，可誰高升後又記得他陳勤之，又肯拉他一把？
就連他親媽聽到他媳婦生病，也只是涼薄的說了一句她這輩子差不多了，讓他把錢拿回去。
陳勤之沒有剛才那麼尖銳，周昌平給兩人找了一個台階：「小陳，這事你回去再勸勸你愛人，好好再考慮一下，女人不懂事，男人得懂事，你多給她說說長遠，不能把目光局限於當下。」
說是要陳回去勸沈南心，周其實是在旁擊側敲陳勤之。
你在我手下混，你以後想混成怎樣，那還不得我說了算。
你好好考慮清楚。
心裡也已經有所打算，明天就把分房通知和名單發出來，生米煮成熟飯，他還能怎樣？
……
離開周昌平的辦公室之後，陳勤之久久沒有擺脫那樣一種被什麼東西罩住，伸不出頭的感覺。
很憋屈。
越想陳勤之越感覺不對勁，感覺周昌平是在緩兵之計，他給他下了一個套。
去他媽的眼光長遠。
屬於他的利益都不給，他還能指望以後？
他現在還只是代理校長，如果以後真轉正當了校長，還能夠容得下他嗎？
想到這裡，陳勤之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碗筷，回臥室卷了一床鋪蓋就要出門。
陳勤之突然的反應，沈南心跟著站了起來：「勤之，你是不是要去周校長家？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拿點錢，你買點東西過去。」
陳勤之把鋪蓋夾在胳肢窩下面：「不用，晚上別等我，你把門鎖好自己先睡。」
「勤之，你到底要去做什麼？」
「去找周昌平聊聊生活，聊聊日子。」
陳勤之帶上房門離開，沈南心面露了擔心。
這個周昌平真是的，明明是該分給他們的房子，幹嘛非要為難？幹嘛非要他們小兩口讓出來？
他們家老陳，沒有得罪過他啊。
怎麼就跟他過不去呢？
陳勤之走了，沈南心沒有心情吃飯了，她把碗筷收去廚房，就去樓下找劉老師說話了。
陳勤之到周昌平家裡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天還沒有完全的黑。
「小陳？」屋裡面，周昌平看著風風火火站在外面的陳勤之，驚訝的問：「你這是找我有事？」
「周校長，你今天上午讓我考慮的事情，我又考慮清楚了，我那房子的名額，我還是不能讓。」
周昌平正要開口，陳勤之又說：「艾老師他農村來的不容易，他分不到房子，在丈母娘那邊沒法交代。」
「但我的情況，周校長你可能還不太了解，我也是農村來的，我也不容易的。」
「所以為了讓周校長您能多了解一點我，能夠考慮一下我的難處，我打算在您家打個地鋪，我好好跟你說說我這麼多年的不容易。」
「我相信周校長你聽了之後，肯定能夠同情我，肯定會把房子還給我。」
一口氣地，陳勤之先發制人，把剛剛醞釀一路的話，一股腦的全說了。
我跟你好好講道理，你不把我當人。
那我就只能跟你扯橫皮了。
「小陳，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去了學校再說。」
「周校長，您這房子真大，住著很舒服吧。
我那屋加起來恐怕都沒您這客廳大。我也不占您家多的地方，我就門口打個地鋪。」
周昌平臉一沉：「小陳，我讓你先回去。」
他好歹是代理校長，後面還要轉正當校長，陳勤之這一鬧，他還要不要臉做人？
他以後還怎麼服眾？
「那我房子的事情呢？」
「明天去學校了再說。」
「怎麼是我的東西，還緊拖到明天說？周校長，這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是不是太欺負老實人了？」
上下左右的鄰居，大家來來回回的眼神，還都是一個系統內的，陳勤之的憤憤不平，周昌平的臉面掛不住了。
「小陳，你好歹是高知分子，是D員，你這麼不注意形象的，你這臉不要了？」
周昌平訓他的時候，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陳勤之說：「周校長，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要是在您這邊拉不下臉面把房子讓出去，那我孩子出生之後，不是我打地鋪，就是我丈母娘打地鋪。」
「再說論身份，周校長你還是D副書記，覺悟性肯定也比我更高，您要是能答應，我愛人生了之後，我家房子不夠住，我能來您這邊打地鋪湊活一下，那我就把名額讓給艾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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