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憐弟
第47章 小憐弟
謝春桃擦擦眼睛,穩了穩情緒,剛要推開籬笆門,就被背後傳來的「嘎吱」一聲驚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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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過身,看到一個野人樣的黑衣人,一瘸一拐死抓著籬笆牆搖搖欲墜大口喘氣。
這人一身的黑衣破破爛爛,滾滿雜草。上衣破個大洞勉強遮著膀子,左腿褲子被撕掉一截子露出半截腿,一層層纏著黑布條,好像受了傷。
一張黑膛臉,蓄著鬍子,鬍子和頭髮上也落滿了雜草。
整個人狼狽不堪。
目測是個外鄉人。
「哎呦,大哥,你這是咋了?」謝春桃淳樸善良,哪怕是路過的陌生人也願意幫一把,更何況還受了傷,不幫心裡過不去。
「大姐,我沒那麼老,不是大哥。」謝小憐心裡頗為受傷,他風華正茂,還未成親,被個已婚村婦叫大哥,心裡頗為不得勁。
眼前這位已婚村婦,看起來比那天月光下幫他包紮傷口的村婦年紀大,他喊大姐沒毛病。
他一出聲,和老成面相不符的是,透著一股子年輕味。
謝春桃心裡想,可拉倒吧,渾身都滾成這樣了,還受著傷,一臉滄桑看不出年紀,就這還講究啥稱呼,她沒喊聲大爺都不錯了。
「大姐,這是你家?能不能討碗水喝。」謝小憐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眼前大姐看著面善可親,和那天救他的姑娘一樣,一看就是淳樸掛的好人。
「那咋不能。不過你這腿都傷這樣了,只喝水恐怕不行。」謝春桃雙眼逡著謝小憐露出的半截子腿。
謝小憐一陣臉紅,還沒成親的光腿已被倆村婦瞧過。
都怪司天監那幫神棍,他們有家有口的,卻讓他一個苦逼單身狗在外行走。
恰好白大壯扛著鋤頭從地里回來,看到自家媳婦在和一位腿傷的陌生人說話,到跟前略微了解一番,扔下鋤頭不由分說就要將謝小憐架回家。
謝小憐死命掙扎拒絕後,白大壯扶著他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
「兄弟,你都傷這樣了,還給大姑娘一樣扭捏,咱家都是正經人,到家裡又不會把你怎樣。」白大壯是個實在人,話說的耿直。
謝小憐:「……」
謝春桃從廚房端了一碗糖水,拿了幾個饅頭,想了想又踹了倆早上剩的鵝蛋,遞給謝小憐。
「我喝碗水就行。」謝小憐端起跟前的水,一口氣喝乾,神樹村人都這麼熱情的嗎?
看樣子這家人日子過的一般,又是饅頭又是鵝蛋的,他十分不好意思吃。
「大兄弟,不知你成親了沒?」白大壯忽然突兀地問。
謝小憐搖頭:「沒。」
只是喝碗水,還得了解下婚姻情況才給喝?謝小憐一臉懵。
「那你逞啥強,你要成親了還好說,你現在沒成親,你這腿傷的還挺重,喝碗水可不行,萬一沒養好瘸了,不得影響你找媳婦。」
白大壯一臉實在,將大鵝蛋遞到謝小憐嘴邊。
謝春桃在旁邊點頭:「就是,這饅頭和鵝蛋你吃,又是受傷又是餓的,別留下啥後遺症。」
謝小憐:「……」
謝小憐那天在亂墳崗被夏清荷止血包紮傷口,夏清荷還給他留了一大包吃的喝的,他就在那裡伴著明月清風睡了一夜。
天亮後自覺無礙,便一瘸一拐的繼續在山裡找尋祥瑞蹤跡。
找了這兩天,腿傷復發,只得強忍著下山來到神樹村。
他一開始想去尋夏清荷嘴裡的吳郎中,幾個孩童給他指路,發現吳郎中家大門上鎖,只得離去,走到老白家門口實在走不動了。
謝小憐喝了白家的饅頭鵝蛋喝了白家的水,只覺渾身活泛過來,坐在大石頭上朝白大壯謝春桃兩口子道謝。
「饅頭和水不值啥,誰出門沒個難處。」謝春桃說道。
白大壯點頭,又熱情地拉著對方,彼此做了一番自我介紹,知道了各自的名姓。
「咱還是本家呢,我也姓謝。」在謝小憐說出自己姓名後,謝春桃一臉驚喜。
「那還真有緣,我就說越看大姐越親切。」謝小憐再次朝謝春桃道謝。
「黑衣人蜀黍,黑衣人蜀黍。」小福圓看到那天帶她騎馬的黑衣人蜀黍居然出現在門口,激動地跑過去。
她又想騎駿馬了。
可是,蜀黍咋那麼落魄了。
是不是因為駿馬不在身邊的原因?
「哎,小圓寶,這是你家啊?你說這是啥緣分,太巧了吧。」謝小憐看到小福圓萌萌的小臉兒,很是驚喜。
啥,眼前這人就是前段時間騎著駿馬來村里買宅基地的人?
村長前段時間時間還念叨呢,說來買宅基地的黑臉後生尋了幾塊地都不滿意,東拉西扯問了許多村里事,然後當天一閃就不見了,也不知是不是騙子。
還敲鑼打鼓警告村里人,看好自家孩子,別是外鄉拍花子的人來村里拐孩子。
最近,南關鎮不少村都有丟孩子的現象發生。
白大壯想起村長的警告,將妹妹撤離謝小憐,抱在懷裡。
「哥哥,蜀黍是好人。」小福圓趴在白大壯懷裡說。
白大壯抱著妹妹,好人也不行,他妹子不是誰想抱誰抱的。
他受不了,妹妹對外路來的人表象熱情,他才是妹子的親大哥。
謝小憐就覺得眼前這位一開始熱情無比的大哥,咋忽然態度就有點冷。
「小憐弟,我看你這腿上纏傷口的布都髒了,姐給你重新換上新的。」
謝春桃看到謝小憐腿上的綁帶僵硬的纏在腿上,肯定是血糊的,只不過是黑布看不出血,
既然都是本家,謝春桃自覺帶入姐的角色,一張口就喊上了弟。
她家裡也有倆弟弟,長姐的角色遊刃有餘。
謝小憐搖頭拒絕,他跟前還站著謝春桃的男人白大壯呢。
但謝小憐可能不清楚,神樹村人可不受男女授受不親的約束,對於謝春桃主動提出給他重新包紮傷口,白大壯覺得自家媳婦做的對。
幫人嗎?凡事自己順手能幫的,都儘量幫。
又不是將他腿給卸了,換個綁帶而已,小事一樁。
謝春桃不管謝小憐咋想,三下五除二端來一盆熱水,胳膊上搭塊布,白大壯在一邊幫忙按著謝小憐的腿就要解他的綁帶。
謝小憐正掙扎呢,白老太太從柴房聽到門口撕扯的動靜,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的人正是那天,帶著小圓寶騎駿馬的黑衣人。
怔了一怔。
「老人家好。」謝小憐掙扎之餘,還不忘打招呼,小圓寶的奶奶,他認識。
謝春桃終於撕開了謝小憐的綁帶,只見腿上一個大口子,皮肉翻著,正冒血呢,嚇的啊了一聲。
「你這腿傷有點重,得找吳郎中。」白老太太湊過去看了一眼,這傷口這樣深,再不找郎中,只怕得破傷風死掉也有可能。
「大壯,你朝吳郎中家走一趟。」白老太太吩咐白大壯。
「吳郎中不在家,村西頭鐵牛媳婦生孩子,把他請走了。」謝春桃很了解村里各家情況。
「一上午孩子也該生出來了,我去鐵牛家請,別半路被人截走了。」
四里八鄉就一個郎中,吳郎中人氣很高。
白大壯答應一聲朝鐵牛家去請人。
謝小憐阻止都來不及,一個鄉村郎中,又是接生又是看腿的,活太雜只怕不靠譜。
他還是去鎮上吧,小主子如今也來了,他那裡有全天下最頂尖的大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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