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

  「動亂？」

  「動亂！」

  酆都大帝興奮起來：「現在已經到末劫時代了嗎？」

  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

  若到戌狗之終，則天地昏蒙而萬物否矣。再去五千四百歲，交亥豬之初，則當黑暗，而兩間人物俱無矣，故曰混沌。

  這兩萬一千六百年，便是發動黑暗動亂的最佳時機。

  一是，天地昏蒙，留下的只有回歸道性的神佛，萬物已經凋零，戰鬥不會傷及生靈，真實界足以充當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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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他們需要升華，積蓄力量，想要論真證偽的，不僅僅是他們這一層過去，無盡的天地重開，還有更多的混沌海仙佛，源源不斷地進入真實界。

  他吐納故氣，凝望背陰山，看著殘敗不堪的幽冥世界，轉頭看向玉皇，玉皇此刻正在執掌天道，運轉自身地造化，復甦瑤池金母。

  酆都大帝看向了在場的生靈。

  哪吒，玄奘，都是老熟人了，一個有天帝真意的普通人，等等？

  這個三隻眼，手持三尖兩刃刀的女子是誰？

  酆都試探性地喊道：「楊戩？」

  那女子應聲轉頭，冷漠地看著這位酆都大帝。

  「像，太像了！」酆都大帝不敢置信：「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楊戩竟然直接在這女子的身上復甦了？！」

  地藏王菩薩走出，身後是諦聽之獸，龍身虎頭的紅毛異獸伏在地面，忽道：「非也，這就是楊戩！」

  「我聽到了萬法的迴響，我聽到了眾生的迴響，我聞即我見！」

  諦聽昂起頭顱，身上的赤紅鬢毛柔順非常，被楊戩摸了摸皮毛，歡喜地搖尾巴：「我看到了生生不息的激盪！」

  「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滄海成塵，雷電枯竭，那一縷幽霧又一次臨近大地，世間的枷鎖被打開。」

  他惶恐地看向孫悟空，最終在對方的微笑點頭下，吐出了這句話。

  「吾等已在，混沌海之外！」

  十殿閻君、六大功曹、陰帥鬼差，在外圍吃著瓜的鬼仙，聽到如此噩耗，頓時大喜，跳的老高了：「真的假的？」

  「我們真出來了？」

  「不用和那群卷逼內卷了嗎？」

  酆都和地藏王菩薩，看見自家的神佛如此作態，不禁搖搖頭：

  「恐怕真實界的他們已經司掌造化，能擺渡諸天虛空，收攝為一了。」

  「我等證道又難上一分。」

  諦聽朝著孫悟空一拜：「這位便是自混沌海復甦，收攝了他我的大聖。」

  「收攝了嗎？你這小怪可聽清楚了！」孫悟空臉上微笑不斷。

  目光落在諦聽身上，諦聽瑟瑟發抖，他聆聽萬法妙音，能從過去聽到萬法的迴響。

  這齊天大聖點化了他我，在以現在為基點，逝我為他誦經，道我在未來悟道，一切皆注在現在身。

  並且有股道氣，正在從下自上，蔓延開來，要徹底同化這片歷史的痕跡。

  地藏王等人看向諦聽想得到答案，可這是能說的話題嗎？

  作為善聆聽的異獸，他明白一個道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基本上，他不願意使用神通，聆聽仙佛的秘密，生怕一個不小心，遭了劫數，所以拜在地藏王坐下，很少開口說話。

  「到底攝沒攝啊？」

  孫悟空微笑地看著諦聽。

  諦聽瑟瑟發抖，靈光一閃：「如攝，如攝！」

  地藏王恍然大悟，朝著大聖拈花一笑：「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如如不動。」

  「凡有所相，皆為虛妄。」

  酆都大帝撇撇嘴，不想聽老和尚打機鋒，朝著大聖拜問：

  「我等能在此界復生，莫非是大聖的手段？」

  大聖點頭，笑盈盈：「我在混沌海擺渡，恰逢遇到了一位老天尊，將要坐化，他見我為人淳樸敦厚，便將封神榜贈我。」

  「機緣到了，我降臨此方世界，看清了本界面貌，想試著令你等復生，改換新天。」

  什麼淳樸敦厚，封神榜寄託了天尊的所有造化，怕不是這猴子亂拳打死了天尊，奪了封神榜。

  地藏王苦笑，他隱隱猜想，這不知名的猴子，都能橫渡虛空，抵達其他真實界，收攝他我。

  處在真實界之中的玉帝、三清四帝，豈不是已經造化圓滿，領悟了大羅之道，要超脫了？

  但不管這猴子有什麼謀劃，該做的禮數應該達到，不是這猴子，他們還沉淪混沌海呢。

  「我等一眾偽物，竟有如此造化。」

  「幽冥鬼仙，不盡感激！」

  酆都大帝朝著大聖拜謁，十大閻羅，看了眼猴子，好似被他金光所攝，本能地稱呼大聖爺爺。

  「你等雖然尚且不實，可未嘗不得證道。」

  「此方也如真實界，有三清四帝，只是神佛墮落不堪，盡可早早發動動亂，早證真數，脫離虛無。」

  孫悟空的話，令這仙佛為之一振。

  對啊，自己雖然卷不過混沌海的真人，還卷不過你們這群偽物嗎。

  我不是最地藏的地藏，可也得是一流的地藏，你們三流的假貨滾一邊去。

  這真實界，你們運轉的明白嗎？

  本來還很失落的地藏王，立刻精神抖擻起來，先掙得真身，脫離夢幻泡影，再開闢新混沌，歸於真實家鄉。

  然後搬運混沌海的體制，大家一起向外內卷，遲早有一天，自己也能得道超脫。

  他們混沌海的，不過是仗著多修了幾年的道行，自己這群仙佛，也不差！

  到時候，彎道超車，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思路打開，地藏王菩薩左手持寶珠，右手執錫杖，腦後光相放出微微光芒，照徹一方鬼界，將幽冥世界的黑暗漸漸驅逐。

  酆都大帝，展現法相，憑空喚來了五方鬼帝，分別坐鎮於此方幽冥，發出深綠色的魂光，同樣為不祥的天地照耀。

  十大閻君仰望鬼仙之宗、幽冥教主的偉姿逸態，朝著孫悟空大拜：

  「大聖爺，不知道現在的天地，又是個什麼景象？」

  孫悟空憑空畫了個圈，但見：

  妖的吞魂，魔的服魄，神也吃人，佛也吐骨，黑熊念咒，穢土逆生，黃風卷卷，吹的人也變妖魔。

  那小西天，魔音入耳，執教極樂墮魔，紫雲洞，菩薩手臂也種卵，天下生靈盡一小丹丸！

  可嘆！可嘆！火焰山上哀聲氣，生靈一點也無息。

  眾閻君目瞪口呆：「我滴個乖乖，昔年我等為了一個南瓜，還要央求跪拜人王。」

  「這界神佛好大的手筆，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呢，吃人奪魄，滿嘴的血腥，眾生皆在手掌間，呼吸間便是靈蘊造化。」

  閻王爺：「這群神佛根本不配當神仙，我要奏請玉帝批准，讓我和他們單挑！」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