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大白!(二合一六千字!)
浮雪被風吹起,擾亂了眾人的視線,使得他們一時間,竟對格桑的表情無法完全看清。
但他們能感受到格桑此刻的情緒已經明顯不對,之前的格桑,強勢霸道,站在那裡,睥睨著高力士等大唐眾人,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可此時,隨著秦衡最後問題的問出,格桑那輕鬆的身體明顯緊張了起來,他背脊微曲,仿佛受驚的老虎弓起腰背,滿是防備。
看到這一幕,周祥不由悄悄向後退了兩步,躲在了侍衛身後。
高力士則一步橫挪,攔在了秦衡與格桑之間,同時給一旁侍衛使了個眼色,這些侍衛頓時分成兩撥,一撥貼近秦衡,將秦衡護在中間,另一撥則不動聲色悄悄向格桑靠近,封死格桑所有離開的路。
「格桑,你嗓門不是很大嗎?怎麼現在不說話了?」
高力士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他最喜對敵人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格桑剛剛怎麼對他的,他可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此刻一見形勢逆轉,他便頓時反擊起來:「你剛剛說,你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宴席與馬廄,沒錯,你的確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那裡……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時間並不相同啊!」
「侍從所謂的亥時二刻,根本就沒有到亥時二刻……你剛剛又說,如果我眼不瞎的話,會沒見到你這個大活人?嘿,你說對了,我眼還真不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格桑:「所以,我很清楚的記得,你當晚返回宴席時,向殿下詢問時間,殿下左右通過漏壺,確定正好就是亥時二刻……也就是說,案發之時,包括侍從見到兇手之時,根本就是在亥時二刻之前,而那時你壓根就沒有在宴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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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沒想到自己之前所說的所有的話,都被高力士給還回來了。
他眼球來迴轉動,道:「那又如何?」
只聽他的大嗓門再度響起:「又不是我讓你們侍從說出的時間!我又不知道蠟燭的時間不準!是你們侍從說看到兇手時是亥時二刻,而我到宴席時,臨淄王的人也說正好就是亥時二刻,正因此,我才受到了蒙蔽……我也是受害者,這怎麼能怨我?」
「再說了……人有三急,我去茅房犯法嗎?你們只能證明我那個時候確實沒有返回宴席,但只憑這個,你們根本沒法證明人就是我殺的!若僅僅因此,你們就說我是兇手,我仍是不服!」
聽著格桑狡辯的話,高力士目光更冷幾分。
動機有了,動手的時間這次也真的有了,他懶得再和格桑廢話。
有了這些東西,他再抓格桑,楊矩再敢攔,他就將楊矩也抓起來……楊矩剛剛的落井下石,他可還沒忘記。
而只要他將格桑抓入大牢,所有刑具都用上一遍,他不信格桑不招!
如秦衡那樣骨頭硬的人,世上並不多。
他不信一天之內,自己能遇到兩個。
想到這些,高力士就要下令抓人。
「我似乎從未說過我沒有其他證據吧?」
可誰知,就在這時,他身後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音。
高力士不由一頓,繼而迅速回頭,就見郎中臉色一驚,連忙抬起手刷刷刷的指向秦衡。
高力士自然知道這話是誰說的,他向秦衡露出詢問之色。
秦衡明白高力士的眼神,他向高力士微微頷首,然後一步邁出,來到了高力士身旁。
他沒有去看格桑,反而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看戲的楊矩,道:「敢問楊將軍,你們的蠟燭一直都這麼不准嗎?」
眾人一聽,也好奇看向楊矩。
就見楊矩抱著膀子,平靜道:「如果蠟燭不准,本將早就會告訴你們,豈會隱瞞?事實上,在離開長安之前,本將親自命人校對過時辰,時間上應不會有錯。」
「有意思……蠟燭本來十分準確,結果案發當晚卻忽然不准了,看來……」
秦衡緩緩道:「是兇手為了這次行動,提前換了蠟燭。」
眾人都連連點頭,事實已經證明確實如此。
「那又如何?」
格桑冷聲道:「能換掉蠟燭的人多了,這仍不能證明與我有關。」
秦衡聞聲,這才轉過頭,看向眼神如刀一般剮著自己的格桑,道:「確實,這只能證明兇手在你們隊伍之中,但我要說的證據,並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周祥連忙詢問。
秦衡看向眾人,道:「兇手為了蒙蔽我們對案子的認知,專門製造了移屍的假象,從而掩蓋他真正的殺人手法與殺人時間……而為了讓移屍更加真實,他做了一件事。」
「什麼事?」周祥下意識問道。
就見秦衡直視著格桑冰冷的雙眸,勾起嘴角:「血!」
「血?」周祥一怔。
周圍侍衛們也都面露不解。
但高力士卻是眸光一動,忽然道:「你的意思是說……東贊次吉房間裡那灘多出來的血跡?」
「東贊次吉房間裡的血跡?」周祥若有所思。
秦衡向高力士微微點頭:「高將軍果真聰慧!」
他說道:「沒錯,就是血跡!」
「通過所有證據能夠確定,東贊次吉死於樹林之中,兇手從始至終都沒有將東贊次吉的屍首帶回到房間裡,那麼問題就來了……東贊次吉死後沒有回到房間,那房間地面上那一大灘血跡,又是從何而來?」
高力士直接道:「兇手帶來的!」
「所以……」他完全明白了秦衡的意思:「你是說,那血是兇手帶來的,兇手一定單獨出去買過血,一定有裝血的器皿?」
秦衡笑著點頭:「高將軍真乃神探在世。」
「你可別埋汰我了!」高力士難得向秦衡開了個玩笑,旋即直接看向侍衛:「還愣著幹什麼?搜啊!」
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連忙衝進了使臣居住的院子,砰的一聲,一腳踹開了格桑的房門,衝進去便大肆搜查。
看到這一幕,周祥不由鬆了口氣,他覺得穩了。
只要能搜到裝血的器皿,那就是鐵證,格桑再狡辯也沒用了。
一想到秦衡輕鬆提出這關鍵的證據,他看向秦衡的表情,就更加複雜了,原本屬於自己的絕世美人被李隆基搶走的感官更加強烈。
「楊將軍,真兇真的是格桑?」一旁宮裡的侍衛忍不住向楊矩詢問。
楊矩仍舊抱著膀子,他視線在格桑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卻是眯著眼睛,搖了搖頭:「未必。」
「什麼?」侍衛一愣:「可從秦衡的推理來看,格桑應該就是真兇。」
「推理歸推理,找不到實證,也只是無根浮萍罷了。」
楊矩視線落在格桑身上,淡淡道:「格桑並未慌張。」
侍衛聞言,連忙向格桑看去,果然……此刻侍衛已經將格桑房間翻得底朝天了,可格桑卻反而比剛剛更加鎮定了。
難道……
他不由道:「搜不到裝血的器皿?」
楊矩毫不在意,淡淡道:「誰知道呢?」
一刻鐘後。
侍衛們接連返回,直接將一堆瓶瓶罐罐放到了地上。
這堆瓶瓶罐罐里,有裝著藥丸的小瓷瓶,有送給女子的胭脂瓶子,也有喝酒用的酒囊。
「高將軍,秦參軍,這就是格桑將軍房裡所有能裝東西的器皿。」侍衛向高力士和秦衡回稟。
高力士點了點頭,他直接道:「全部打開,將裡面的東西都倒出來。」
侍衛們得令,沒有絲毫遲疑,迅速將這些瓶瓶罐罐打開傾倒。
藥瓶打開,圓滾滾的藥丸被倒了出來,沒有血液,聞不到任何鮮血的味道。
胭脂瓶子打開,裡面只有胭脂水粉,同樣聞不到任何鮮血的味道。
酒囊打開,向外一倒,卻見裡面已經空了,一滴酒都沒有了,去聞酒囊,一樣沒有任何血的味道。
很快,所有的器皿全部檢查完畢……而結果,是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裝有或者裝過鮮血的器皿。
「怎麼會沒有!?」
周祥表情一變,他不由看向秦衡:「兇手不是要裝血嗎?可為何這些器皿里都沒有血?難道他用的是別人的器皿裝的血?」
「不可能!」
話剛說出,高力士就蹙眉否定了:「房間裡的血量不少,根本不是一兩個器皿能裝下的,要用其他人的器皿去裝,暴露的風險性太高,一旦被發現,那他的計劃會瞬間暴露,他如此謹慎小心,不會做這種危險的事!」
「可若不是放在別人的器皿里,那裝血的器皿又在哪?」周祥臉色焦慮。
高力士神色也十分凝重,他眉頭緊鎖,回憶著當初與李隆基迎接使臣團的畫面,他記得很清楚,格桑沒有額外攜帶其他器皿,就是這些……可怎麼會沒有血呢?甚至連味道也都沒有!
難道……被格桑給洗掉了!?
糟了!
高力士心中一沉,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天,格桑有充足的時間處理器皿。
他們明白的太遲了!
他不由轉頭看向秦衡。
卻見秦衡此時也微微蹙眉,雙眼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的那些器皿,眼中不斷閃過思索之色。
高力士當即心中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秦衡也被難住了!
這下真的麻煩了!
「哼!」
格桑抱著膀子冷笑起來:「真兇就不是我,當然不會有裝血的器皿!」
說著,他直接抬起下巴,面帶諷笑的掃過高力士等人,大聲道:「大家可都看到了,秦衡與高力士根本找不到任何裝血的器皿,這足以證明本將是無辜的,足以證明秦衡與高力士在聯手誣陷本將!」
他看著高力士與秦衡,咧嘴道:「今天你們對本將所做的一切誣陷,待本將見到你們皇帝時,都會詳細的告知你大唐皇帝,本將就不信,大唐能被你們這些陰險小人給一手遮天!堂堂大唐,會連一點公道都沒有!」
「你……」高力士目光森冷。
周祥也臉色大變。
沒有找到決定性的鐵證,反而讓格桑捏住了把柄……攻守易型!麻煩了!
他不由埋怨的看向秦衡,秦衡非要找什麼鐵證,若剛剛高力士能和以往一樣先把人抓了,再嚴刑拷打,或許什麼麻煩都不會有,現在倒好,證據沒找到,抓都不能抓了!
他們要倒霉,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
高力士面目陰沉而無法阻攔,周祥慌的只會埋怨,楊矩視線掃過他們,緩緩抬起手打了個哈欠:「看來好戲結束了,過程很精彩,可惜,結果很無趣。」
「走吧。」
說著,他直接轉過身:「去稟報金城公主吧,看來我們是非走不可了……」
侍衛得令,就要快步先行。
「等等!」
可就在這時,楊矩的聲音忽然響起。
侍衛不解的看向楊矩,便見楊矩蹙了下眉頭,道:「再看看。」
侍衛愣了一下,連忙尋著楊矩的視線看去,就見剛剛還與高力士站在一起緊皺眉頭的秦衡,竟是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來到了那些器皿前方,正蹲在那裡挨個查看著那些器皿。
只見秦衡快速將瓶瓶罐罐拿起,又迅速將其扔到一旁。
沒多久,所有裝藥丸的瓷瓶和裝胭脂水粉的瓶子就都被扔開了,秦衡面前,只剩下三個灰色的酒囊。
這酒囊下端如半月,瓶口極細,似乎由某種動物的皮縫織而成,表面畫著一道道條紋,幾道條紋似因經常握著已經磨損,看起來模糊不清,一根細繩將木塞綁在瓶口,隨著秦衡拿起酒囊,木塞搖搖蕩蕩。
秦衡看著眼前的酒囊,抬起手,將手掌置於已經磨損的條紋處,指尖輕輕摩挲,他緩緩閉上眼睛,在這一刻,他動作上模仿著格桑,思想上也代入了格桑。
這一夜所有查到的線索,與格桑的所有接觸,所看到的格桑所有的微動作與反應,都隨著他代入格桑的身份,而匯聚於他的腦海之中。
若是前世同事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開始緊張……因為,這代表著,秦衡已經不再是秦衡,而是另一個格桑。
甚至,因秦衡更加聰明,經歷的案子更多,所思所想要比格桑更為周密和可怕。
漸漸地,秦衡腦海里開始模擬格桑的整個行動,從計劃的制定,到執行,到最後證據的消除……就仿佛,他在親自做這一切。
「怎麼?秦神探這是睡著了?」
格桑見秦衡拿著酒囊忽然就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不由嗤笑道:「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嗎?」
「只可惜,本將對你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
說著,他看都不再看秦衡一眼,直接道:「來人!立即取馬!本將要先行一步,前往長安!」
「是!」
吐蕃侍衛滿口稱是,迅速跑遠。
眼看侍衛離去,周祥又驚又急,他連忙給高力士使眼色,可高力士只是緊緊盯著秦衡,雙手握緊,他已經沒有合理理由阻攔格桑,現在只能靠秦衡。
周祥見高力士不說話,急得直跺腳:「格桑將軍,有話好好說,不至於,不至於就這樣去長安啊!」
可格桑壓根理都不理周祥,他最終冷笑的環顧高力士等人一圈,一甩衣袖,直接大步就向外走去。
「你是用酒囊裝了血吧?」
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
格桑聽聞這話,抬起的腳猛的一頓,他瞬間轉過身來。
然後……他就對上了秦衡的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影,那俊秀又蒼白的臉龐,卻有著一種暗藏的瘋狂與暴躁……格桑不由愣了一下,明明看的是秦衡,為何他竟有一種感覺,好像看的是自己?
格桑眉頭頓時擰起:「胡說八道——」
「酒囊里的確沒有血的味道……」
未等格桑說完,秦衡就一邊說著,一邊將鼻子放置在酒囊瓶口,他嗅了嗅,淡淡道:「可同樣的,它也沒有酒的味道。」
格桑瞳孔豁然一縮。
秦衡低著頭,沒有去看任何人,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是分析,又似是自語:「酒壺表皮已經磨損的如此厲害,代表它一直被使用著,裝酒至少也該裝了幾年了……幾年下來,這酒囊天天被酒泡著,怎麼都該殘存一些酒味吧?」
「可是它卻一點酒味也沒有,為什麼呢?」
說著,秦衡忽然抬起頭,漆黑的眸子猛的撞進了格桑的眼中,就聽秦衡平靜道:「因為你想盡辦法清洗了它吧?」
「可它本就是用來裝酒的,你何必費盡周章來洗它呢?」
未等格桑回答,秦衡直接咧起嘴來:「因為你這次裝的不是酒,而是血吧?」
眾人聽著秦衡的話,瞬間將視線齊刷刷落在了格桑身上。
就見格桑弓起了腰背,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握成了拳頭,他死死地盯著秦衡,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咬牙道:「胡說——」
「又是胡說八道?你就不會換個詞嗎?」
秦衡又一次打斷了格桑的話,他繼續道:「還有這個木塞。」
他拿起綁在瓶口的木塞,略微舉起,讓周圍的人都能看清。
「這木塞沒有絲毫縫隙,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跡,從裡到外都十分乾燥,上面聞不到任何酒味,很明顯,它是一枚全新的,從未使用過的木塞!而且,不僅僅是我手中酒囊上的木塞是新的……」
秦衡指向地上的其他兩個酒囊,道:「它們的木塞也是新的!」
「為什麼?」秦衡雙眼直視格桑,質問道:「為什麼所有酒囊的木塞,都是全新的從未使用過的?」
格桑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他不耐煩道:「舊的不好用了,我想換新的,有問題?」
「不!這不是真相!」
秦衡直接搖頭,他盯著格桑暴躁又暗藏緊張的雙眼,一字一頓道:「真相是……因為酒囊裝血,舊的木塞沾上了血,而木塞的縫隙與材質,註定你沒法將上面的血跡清洗乾淨,所以你只能換掉舊的木塞!」
「而且若是不出我所料,那沾血的木塞,應該在案發當晚你回到房間時,就已經扔到了炭盆中燒成了灰燼,再也找尋不到了。」
格桑表情劇烈變化,連明面上的冷靜都要維持不住了,他看著秦衡,心中充滿了悚然,只覺得秦衡好像一直在暗中盯著自己一樣,為何所有的一切,都說對了。
他不知道,不是秦衡在暗中盯著他,而是在秦衡的大腦里,秦衡已經如他一樣,做了他所做過的一切。
但他心中雖驚,卻還是冷笑道:「這全都是你瞎猜罷了,你根本沒有任何證據……秦衡,你若再用這種子虛烏有的瞎猜誣陷於我,就算他們攔著我,今夜我也必殺你!」
「我的確沒有證據,但我可以賭一把。」
「什麼!?」
便見秦衡盯著手中的酒囊,緩緩道:「這酒囊的瓶口很細,你不可能將刷子伸進去仔細清洗酒囊內部的每一個角落,你最多只能往裡面灌水,然後用力搖晃,不是說這種方式不能清洗酒囊,只是血這種東西凝固後,與其他東西不同,若不能用刷子仔細洗刷,只是用水沖洗……還真的未必能將它完全洗乾淨。」
「更別說,你這酒囊是由線將動物的皮縫製而成的,而線繩這種東西,與那木塞一樣,但凡它有一點被血沾到,就不是水能洗乾淨的!」
「所以,我賭……」
秦衡雙眼突然有些瘋狂:「我賭你沒洗乾淨酒囊,我賭它裡面還能找到血出現過的痕跡……」
話音一落,他忽然將酒囊向高力士用力拋去。
高力士雖與秦衡真正交好才不過幾個時辰,卻已然與秦衡有了默契,見秦衡拋來酒囊,他瞬間就明白了秦衡的意思。
鏗!
橫刀出鞘,白芒一閃!
便見那飛到空中的酒囊,頓時變成兩截。
高力士抬手一抓,其中之一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將酒囊拿到火把下方,藉助火把的光亮向酒囊內部看去——
「怎麼樣?」周祥聲音都在發緊。
格桑雙眼瞪大,眼睛一眨都不眨的也盯著那半個酒囊。
便是楊矩,此時都有些站不住了,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
然後,他們就見高力士豁然抬頭。
高力士目光掃過緊張的周祥,掃過全身繃緊的格桑,最後看向秦衡。
在秦衡的注視下,他咧嘴大笑:「有血!有血!!!」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