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
第1章 意外
酒店頂層總統套房,一片昏暗。
昂貴精緻的窗簾被扯落一半,顫巍巍的懸吊著。
月光透過落地窗,房間裡價值不菲的擺設無一完好,胡亂砸扔地上,好似經過一場大戰。
一室狼藉。
男人急促的呼吸帶著火焰般的熱度噴薄在姜里皮膚上,強勢將她拖入旖旎的深欲里,沉沉浮浮。
「別怕。」滾燙的吻輕抿她耳朵,聲音低沉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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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白手指陡然絞緊身下的床單。
……
姜里猛地睜開眼,胸口呼吸急促起伏,視線死死盯著黑暗的空氣,眼底寒光煞人。
兩個月前,她出任務,評級難度S,對她來說沒什麼挑戰性。
但任務結束後,她卻碰上了個小意外。
也許是渾身反覆碾壓似的酸疼持續了好幾天,以至於她事後那幾天一直做這個夢。
今晚竟然又夢到了……
姜里腦子裡控制不住浮現男人幽暗侵略的眼神,清冽的沉木香,帶著淡淡的薄荷菸草味。
嚴嚴實實的籠罩在她上方……
時隔兩個月。
每一個加重有力的動作,都仍然清晰的過分。
姜里煩躁的閉眼。
她真是有病。
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人當場都被她宰了。
她竟然還做春夢。
那男的是在下邊兒缺錢了,託夢想讓她給他燒點兒?
這時候,外頭傳來激烈的爭吵,聲音揚高的刻意。
「楚成彰!我告訴你,下周我女兒十八歲生日加升學宴,我要給她大辦宴會,在這之前,你必須把姜里送走!」顏薇疾言厲色道。
「你最近怎麼回事兒,對我這種態度?」
楚成彰難以置信,這麼多年一直對自己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女人,會在進門之後變成這幅潑婦模樣,在他面前三番四次頤指氣使,還威脅他。
顏薇眼睛紅了,眼淚直掉,滿臉柔弱的控訴道:「你答應過我,我們一家人團聚之後,你不會讓姜里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們!」
顏薇沒名沒份的跟了楚成彰二十幾年,偷偷摸摸給他生了一雙兒女。
兒子楚臨風如今在北城大學讀大四。
女兒楚顏兩個月前參加高考,高考成績是市前三甲中唯一的女生,已經被北城大學錄取。
顏薇從年初剛進入貴婦圈的抬不起頭,到現在的風頭無兩。
全都是因為她的兩個孩子爭氣。
沒人敢再提她不光彩的上位行為。
她現在當然有底氣向楚成彰提要求。
姜嫻去年病死。
姜家的財產全數落入楚成彰手中。
顏薇馬不停蹄進門,成了堂堂正正的楚家女主人。
上位之後,她第一件事就是把姜里送走。
不能留著名媛前妻的女兒礙她的眼,白白讓別人有了笑話她的把柄。
況且她打算給楚顏隆重盛大的辦一場升學宴,把圈裡的人都邀請過來,為女兒揚名。
這種重要宴會,絕不能讓姜里那張臉搶了她女兒的風頭!
楚成彰對顏薇有感情也有虧欠,見她哭的這麼傷心,連忙哄道:「我也沒說會讓她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
顏薇聽他這麼說,見好就收。
她擦了擦眼淚,語氣緩和下來,姿態放低,溫柔的陳述道:「姜里成績那麼差,這次高考還缺考,就她那樣子,你讓她再復讀十年也救不了她。」
「國內大學根本沒人要她,花點兒錢在國外給她找個學校,才是她唯一的出路,我也是為她好。」
「而且她現在仗著自己長的漂亮,想進娛樂圈,這個圈子那麼亂,不乾不淨的,你難道不怕她在外面給你丟人麼?」
姜里那張臉,漂亮到顏薇寢食難安。
萬一姜里萬一在娛樂圈大火,楚顏風頭就全被她搶走了。
顏薇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楚成彰有些動搖。
有了後媽,親爸變後爸只是時間的問題。
在楚成彰的心裡,姜里始終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他對姜里,也廢了點心思。
姜里從小長在外頭,去年姜嫻病逝時才接回來。
身上染了不少惡習。
心思不在學習上。
成績差,還不服管教。
楚成彰上的名牌大學,在校期間順利追到姜氏獨女姜嫻,兩人畢業後便結婚。
他農村出身,但長得好,學習好,自身魅力強大,豪門名媛也心甘情願和他結婚。
如今出人頭地,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
誰不羨慕他楚成彰草根跨越階層的成就。
楚臨風和楚顏這兩個孩子也十分爭氣。
至於姜里,他以前還抱著她長的漂亮可以聯姻的想法。
現在他更擔心姜里在外頭給他丟人現眼。
顏薇看了眼楚成彰漸漸沉下來的神色,知道自己說的話起了作用,又慫恿了句:「你不在乎顏兒的名聲,我還在乎,和姜里住在一起,萬一她把顏兒帶壞了。」
這句話幾乎是一劑猛藥。
楚顏高考成績出來後,楚成彰十分看重她,對她寄予厚望。
事關楚顏的名聲,他立刻警惕起來。
「親媽是個知三當三的女人,自己出生就是個私生女,她的名聲用得著我帶壞?」
一道清冷不屑的聲音忽然響起。
楚成彰和顏薇目光轉過去。
就看到,姜里抱著胳膊,閒閒倚著牆,嘴角扯起一絲微小的弧度,諷刺到毒辣。
顏薇第一次被這麼當頭侮辱,滿臉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怎麼和你媽說話呢!給她道歉!」楚成彰大聲訓斥。
「我媽?」姜里似笑非笑,幾分譏嘲:「我媽已經死了,要麼你讓她也去死?等她死了,我勉強喊她一聲。」
顏薇眼睛頓時紅了一圈,拉楚成彰胳膊,哭出聲:「老公你看她……」
這時候。
楚顏從房間裡出來,顯然是聽到姜里的話了。
她蒼白著臉,委屈又柔弱道:「姐姐,你不覺得你有些過分麼?我媽是我們的長輩,你不喜歡她,也應該尊重她。」
楚成彰怒道:「好好學學你妹妹!你有她一半兒懂事,我也不至於這麼頭疼,一點教養都沒有!」
「教養?」姜里歪著頭,長腿散漫的稍曲著,微微眯了下眼,修長細白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胳膊上輕點。
指尖乾淨的一塵不染,瑩白如冰雪,透出幾分冷意。
骨子裡與生俱來的清貴矜傲,如同冰山玫瑰般清冷艷絕。
楚顏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嫉妒。
比起楚顏身上的名牌衣服。
姜里只是一身寬鬆簡單的白衣黑褲,高挑清瘦,貴氣的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五官更是精緻到過分,乾淨透白,不施粉黛,已經是極難一見的絕色。
最漂亮的是那雙狐狸眼,內勾外挑,妖且冷。
眼底透著幾分藐視眾生的慵懶倦怠。
這雙眼睛突然彎了彎,像是笑了一下:「我對婚內出軌,拿著自己老婆的錢出去養小三,養私生子私生女的人,確實沒什麼教養。」
楚顏臉色更白,人像是都站不穩似的,身子晃了下,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
楚成彰憤怒頃刻間點爆,像是被踩到痛處,臉色青紅交加,大罵出聲:「畜生!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滾!給我滾出去!滾去國外好好反省!」
顏薇和楚顏對視一眼,神色浸淬著計劃得逞的興奮。
姜里一走,這裡所有的一切,以後都是他們的了。
……
姜里當天就被送上去國外的飛機,懷裡扔了個某野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第二天。
中洲。
姜里懶洋洋的坐在桌子前,支著臉,胳膊纖細白膩,連細微的絨毛都看不見,挑不出任何瑕疵,仿佛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翹著二郎腿,光腳踩在地上,懶散的一晃一晃。
正在和齊知夏視頻。
那邊,女生坐在山頭,烏黑的長髮編在一側,細細碎碎的髮絲垂落。
一身簡單的深藍色粗布盤扣褂衫,厚重黑色塑膠雨鞋,旁邊放著一個編織背簍,裡頭都是剛采的中草藥,沾著露水。
仿佛從畫裡走出來的古風少女。
隱世高人,當代醫仙齊知夏。
齊知夏擰開儲水竹筒,喝了口,瞥見視頻背景里簡陋貧窮的房間,一口水噎在嗓子。
她深吸一口氣,禮貌建議:「里爺,再窮,也能不能先給臥室安個門?」
姜里挑眉:「你富,V我一億看看實力。」
齊知夏嘴角抽搐了下,視線落在姜里臉上,正要說什麼,她眼底驀然一滯。
她緊盯著姜里看了幾秒,問道:「最近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姜里以為她職業病又犯了,隨口道:「還行。」
說著,戳了塊煎肉,剛送到嘴邊,胃裡忽然一陣劇烈翻湧,來的十分急促。
她啪的扔下叉子,嘴唇緊抿,大步衝進洗手間。
視頻里,齊知夏揚高的聲音追在她身後,迴蕩整個房間:「是喜脈啊,里爺。」
一陣嘔吐後,抽水馬桶一響。
姜里臉色陰沉的走出來。
齊知夏扯著嘴角:「懷孕兩個月,還是本醫仙發現的,里爺,那野男人是誰?」
姜里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毫無感情的誇了她一句:「不愧是藥王關門弟子,一眼斷病。」
接著,她把沒吃完的早飯倒垃圾桶,淡淡道:「幫我聯繫醫院,把他做了。」
齊知夏呆了呆,看著她平靜冷漠的臉,嘴裡蹦出一個字:「6。」
……
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姜里很冷靜。
但是當醫生告訴她,她不能做手術的時候,她冷靜不了了。
姜里眸光一掃,眉間眼裡冷戾畢現:「再說一遍。」
醫生被這突然暴漲的壓迫感嚇得抖了抖,聲音都少了幾分底氣。
「抱歉,姜小姐,您的體質做人流手術,會危及生命,即使保住性命,也會不孕,所以這個手術我院做不了。」
不惜自駕直升機趕過來見證現場的齊知夏,又呆了。
兩秒後,她嘴裡蹦出三個字:「666。」
中洲聯盟醫院的醫學水平,姜里十分清楚,以至於她臉色很難看。
那男的死了還要給她留個麻煩。
她這麼窮,哪來的錢養?
……
中洲聯盟醫院。
獨棟別墅療養區。
秦夜驍站在純白的床邊穿襯衫,寬肩窄腰,身形頎長,膚色是病態的冷白,卻沒半點贏弱,反而多了些陰鷙殘暴。
精瘦結實的手臂抬起,抻著襯衫領子,左胸口兩寸長的猙獰傷疤若隱若現。
沈譽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說道:「驍爺,給你安排手術,把傷口疤痕去了?」
「不必。」冷冷淡淡的兩個字。
秦亦琛盯著男人胸口那個要命的恐怖傷口,眼睛複雜且充滿故事。
兩個月前,他去酒店找他哥。
打開門,就看到他哥躺在床上,左胸口被人捅了一刀。
如果不是他哥心臟天生跟普通人不同,長在右邊,現在他哥墳頭草都一米高了。
他真的十分好奇,當晚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什麼樣的女變態,能讓他這不近女色的大哥中美人計,被傷成這樣!
不對!
他哥這麼英明神武!國色天姿!財大氣粗!
一定是那女的下藥!
才不是什麼狗屁美人計!
上了他哥就算了!
還要弄死他哥!
好狠毒一女的!
最關鍵的是,這女變態竟然能像沒事人一樣,從他哥床上下來,還轉頭給他哥一刀。
他哥到底行不行了?
秦亦琛想到這兒,立馬打住,心裡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懷疑什麼都不能懷疑他哥的能力!
秦夜驍修長分明的手指盤繫著紐扣,肌理流暢的腹部風景被質地昂貴的黑色布料一寸寸遮住。
「查到什麼了,說。」男人聲線沉穩,氣場內斂又強大。
旁邊是秦夜驍的心腹之一,秦山。
「目前我們手裡唯一和對方有關的線索,只有她遺落的聯絡器。」
秦山伸手,掌心一個技術精密的深黑色耳麥。
材質十分特殊,任何光線落在上面都會被吞噬一般消失在表層,折射不出絲毫的光,只剩下濃稠的黑。
秦山恭敬的繼續道:「但我們查了兩個月,都一無所獲。耳麥上什麼標誌都沒有,至今來頭不明,對方通過此物所建立的聯絡網,也早在兩月前已經全部切斷。」
秦夜驍整理袖口的動作一頓,黑眸掃過去,側臉線條陰鬱狠厲。
一個眼神,無形的壓迫感挾裹著殘暴瞬間肆虐整個房間,如有實質似的擠壓著幾人的呼吸,讓人心驚肉跳。
秦山低頭,深深彎腰:「屬下無能。」
一頓罰免不了。
是輕是重就看他們爺心情了。
秦亦琛忍不住替他求情:「哥,出事的酒店是我們秦氏旗下的,安全系統不用說,那女的能有本事黑了酒店監控視頻和附近街道天網監控系統,確實不好查。」
最近他遊戲段位升的這麼快,全靠秦山,要是秦山被發配邊疆了,誰來帶他?
沈譽雙手插進白大褂兜里,也說了句:「接受過反偵察訓練,身手還那麼好,實力強勁,背後勢力不明,的確難度不小。」
房間裡一片死寂。
秦山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渾身冷汗。
秦夜驍捏著黑色耳麥,沉冷的眉眼低垂著,盯著瞧。
好一會兒,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深瞳一斂,居然笑了一下:「小手又軟又狠。」
低低沉沉的一句話,仿佛將整個房間裡的人從地獄拖到人間。
有了一絲溫度。
「啊?」秦亦琛像是沒聽清,小心翼翼的問:「哥,你說什麼?」
秦夜驍把耳麥收進西褲兜,從茶几上拿了煙盒,抽了一根咬在嘴裡,點燃。
男人緩緩吸了一口,吐出煙圈,轉過來,看向他們。
那雙眼漆黑深邃,右眼角下一顆小小的淺色淚痣,卻絲毫不顯瀲灩,反而多了幾分陰冷煞氣。
他慢條斯理的出聲,一貫低冷沉磁的嗓音裹挾了幾分繾綣:「找到人,你們就有夫人了。」
沈譽:「……」
秦亦琛和秦山同時豁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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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歡迎入坑~】
謝謝支持、
又開長篇啦,繼續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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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說哈、寶們看得開心看得爽就好,考究黨邏輯黨慎入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