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轉危為安

  他忍不住向人看去,只見對方面容泛紅,半晌才囁嚅道:「大人若是執意要查,那還請快些吧。」

  言畢,那雙眸子還殷殷地望向他,裡面似乎還帶著懇求?

  

  林衛尉心中一動,將那些侍衛呵退,然後單膝下跪道:「卑職身負聖上旨意,還請夫人諒解。」

  「命婦知曉,還請大人秉公行事。」

  「那就得罪了。」

  他推開門,隻身一人前去查看,這是對方沐浴更衣的地方,一個偌大的水池子裡撒著許多花瓣,旁邊的架子上,還擺放著雪白的裡衣和藍色的肚兜。

  林衛尉小心地用刀劍瓢去表面的花瓣,水中空無一人,他忍不住鬆了口氣。

  這裡確實沒有人,應該是他們多慮了。

  無怪那個婢子這般氣憤,畢竟事關女子清譽,確實是他們唐突了。

  「裡面沒有人。」

  侍衛兵們面面相覷,剛剛他們連太后寢宮都能翻得,為何一個夫人的屋子卻不讓查?

  他們大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不管他們怎麼想,林衛尉面對眼前嬌柔的夫人,還是放柔了聲音。

  「卑職在夫人處並沒有查找到逃犯,夫人可以安心了。」

  「那就多謝大人了。」

  兵甲摩挲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梓幸若有所思:「剛剛那個林衛尉,一直在盯著夫人你。」

  「咱們不管他。」

  柯依卿又不傻,那漢子看她的眼神不對勁的很,但她又不能多說什麼。

  只是,燕銘究竟躲去了哪裡?

  聖上這麼大的陣仗搜查疑犯,是不是已經察覺到聖藥被盜一事?

  夏荷問道:「夫人,是否還要沐浴?」

  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這麼一通折騰,又在外面站了這樣久,還是沐浴一番更好。

  「那夫人可要奴婢在內伺候?」

  「不必了,我一個人便好。」

  「是夫人。」

  等她剛褪下衣服,梁頂便跳下一個男人。

  她大驚失色,正要呼救卻被人掩住了口鼻。

  「依卿,是我。」

  來人滿身濃重的血腥氣,面上還覆蓋著濃濃的絡腮鬍,若不是聲音一模一樣,柯依卿半點不敢認他。

  她掰開對方的手,小聲道:「你怎麼在這兒?為什麼又是這個打扮?」


  燕銘扯下臉上的假鬍子,底下的皮膚頓時紅了一大片,他恨道:「老頭惜命的很,看守聖藥的都是御前侍衛,個頂個的高手,就算是我,逃出來也費了些功夫。」

  黑色的夜行衣下,是深厚的血污,若非這地方有水汽遮蓋,加上常年有精油香薰遮蓋,只怕那林衛尉一進門就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兒了。

  她還要再說,卻被人兇狠地吻上來。

  柯依卿正要掙脫,卻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渡了過來,她瞪大眼睛,卻還是架不住咽了下去。

  「狗東西,你給我餵了什麼?!」

  燕銘和她一起泡在水池子裡,紅色的血一下子暈染了整個池子,他瘋病又上來了,笑嘻嘻地捧起水往她身上淋。

  「我去偷了什麼,自然就給你餵了什麼。」

  她不可置信,「你就這樣餵給我了?」

  此前聽夏荷吹得神乎其神,她還以為這東西應該是金光閃閃的呢,誰知進了嘴裡,居然像普通的丸子一般,簡簡單單的被她吃了。

  乘著這時機,燕銘又偷親了許多口。

  不過柯依卿眼下都沒工夫和他計較了,而是執著問道:「我如今已經吃下兩顆,是不是……」

  一雙沾著血水的手指覆住她的紅唇,「好依卿,你說錯了。」「什麼?」

  那血流不止的男人站在水池子裡,笑得癲狂,「我給你餵下的,足足有三顆聖藥!」

  三顆都餵下去了,他就不信閻王爺還敢跟他搶人!

  柯依卿忍不住後退幾步,卻又被他長臂一撈,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他哆哆嗦嗦地道歉,「我瘋病又起來了,嚇著你了是不是?」

  話里還帶著哭腔,像個即將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一般,真是可憐。

  她定定地看著人良久,最後嘆道:「水這般熱,你是想在我這放干血麼?」

  燕銘高興的淚流滿面,「依卿,你沒有不要我?是不是?」

  「沒有,沒有。」

  堂堂八尺男兒,如今又哭又笑、滿身血污地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活像個甩不掉的粘人精。

  柯依卿將他扶出來,又熟練地翻找出幾瓶金瘡藥來。

  他拿著藥直傻樂,「這種地方,怎麼還會放藥?」

  「從你說要偷藥開始,我便暗中備下了許多藥材,但又不曉得你會藏在什麼地方,所以便每個屋子都放了些。」

  這可把燕銘感動壞了,「依卿,我……」

  她將人轉個身,不耐煩道:「別你啊我啊的,你先說說,聖藥我不是只吃了兩個麼,怎得聽你的意思,三個全被我吃了?」


  他乖乖地坐好,聞言也嘀咕道:「第一個我老早餵給你了,只是你不曉得罷了。」

  一說起這個她也想起來了,此前德濟堂被人圍著要糧,她趕去救場,那時李為便拿了燕銘給她的藥,吃下去果然大好,連謝黎都嘖嘖稱奇。

  「是那個時候麼?」

  他哼哼道:「不然呢?」

  「這是你從太后手裡偷的?」

  這下燕銘可不幹了,「什麼叫偷的?我正大光明求來的好麼?」

  兩人正在這邊說著話,屋外卻傳來夏荷擔憂的聲音。

  「夫人,您在同誰說話呢?」

  柯依卿連忙捂住他的嘴,高聲道:「我在自言自語呢,怎得了?」

  「酈妃娘娘傳話來,言是想請您過去小坐。」

  她用眼神詢問燕銘,楚韻這是什麼意思?

  燕銘搖頭,偷竊聖藥一事,他並沒有告訴第三人,楚韻更不可能知曉了。

  既然如此,那便是巧合了,只是,見,還是不見?

  斟酌許久,她最後還是決定見一見對方。

  「你讓她先等著,我稍後便去。」

  「那夫人需要奴婢進去服侍麼?」

  「不必了。」

  其他問題都好解決,只是這滿池子血污,該怎麼辦?

  若是讓其他婢子瞧見了,少不得要傳出什麼消息來。

  「這個你放心,我早有準備。」

  燕銘從懷裡掏出一個黑漆漆的小瓶子,往水池裡一撒,血水瞬間轉變成了普通的清水。

  她不敢置信地捧起水聞了聞,居然連血腥味都沒了。

  「這是什麼東西?」

  「上次你說謝黎師從毒醫,手裡的最不缺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次進宮前,我特意找她要了些。」

  顯然,這個能化掉血水的東西,就是出自謝黎之手。

  眼前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只是楚韻找她又是做什麼?

  她正要推門出去,卻被人攔下。

  「我暗中跟著你,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

  「也好。」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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