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保小

  翌日一早,玉錦與柯依卿大眼瞪小眼,兩人眼下黑眼圈都很重。

  「夫人怎得沒睡好?」

  

  「你不也是?」

  玉錦撇嘴,「這幾日李大哥將帳本送進來,奴婢晚上睡不著,便點了燈火來來。」

  「莫要這般刻苦,若是熬壞了眼睛該怎麼辦?」

  對於此話,玉錦只是搖頭,卻並不搭腔。

  來日她的夫人如果真的死了,夫人留下的德濟堂她一定要撐住,所以才夜以繼日地學習。

  這些話她都深埋在心裡,半句沒對柯依卿吐露過。

  梓幸掀開帘子跑進來,「夫人,太后又送了恁多補品,該怎麼辦?」

  柯依卿打了個哈欠,「你挑些好的,等史大人送信進來時,麻煩他給薛姨太捎些回去。」

  但到底屋外還有翠竹和紅葉伺候著,就算要送些給人,也高低要出去瞅瞅。

  她披上外套走出門去看,來來往往的太監都搬著東西。

  「你們搬得這是什麼?」

  那小太監行了個禮才回話,「回夫人,這些都是太后命小的們送來的。」

  柯依卿傻了,「全部都是嗎?」

  她方眼望去,光是人參便有二十多根,其他大補之物就更別提了。

  趙嬤嬤跟在這群小太監身後,笑盈盈道:「這有什麼?太后娘娘關懷您,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夫人只管收下便是了。」

  她拉著想要挑選補品的梓幸,規規矩矩地謝了恩。

  誰知又被趙嬤嬤阻止。

  「夫人千金之軀,怎好對奴婢行如此大禮?」

  「嬤嬤言重了。」

  趙嬤嬤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多大了?」

  「再過一旬便是五個月大了。」

  對方面露不滿,「瞧著倒像是比尋常胎兒小些,進來請脈的太醫怎麼說?」

  柯依卿暗道:太醫也是太后的人,這趙嬤嬤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脈象如何?

  「命婦此前無意中中過毒,胎兒應當也是受了些影響,所以才會小一些。」

  「影響大麼?」

  「請了神醫救治,如今毒素沒有影響到胎兒。」

  聽到這兒,趙嬤嬤才鬆了口氣,許是意識到自己言行不當,她找補似地勸誡一句:「依奴婢看,夫人的身子骨還是太弱了些,日後太后送來的補品千萬記著吃。」


  「是。」

  說完這些,趙嬤嬤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梓幸搖著她的手問:「那補品還挑麼?」

  「讓薛姨太從我庫房取吧,太后的咱們暫時不動了。」

  看著這滿屋子的補品,她雖說不是醫師,卻也意識到這麼多根本不是一個孕婦可以消耗得完的。

  整個太醫院的庫房,太后都可以隨意支取。

  她這裡多了,別人那兒自然就少了,表面上是寵愛,實則捧殺。

  柯依卿搖頭苦笑,這一招,恩威並施,想來是自己前些日子讓梓幸挑補品送出去的事情,叫太后知曉了。

  太后想要她肚子裡的孩子,卻不打算讓她活著走出宮裡。

  明明是個常年禮佛的慈祥老人,殺伐卻如此果斷,實在令人膽寒。

  若是她頭腦稍不清醒些,只怕早已迷失在這虛假富貴溫柔鄉了。

  她摸著肚子裡的孩子,眼底卻有著叫人看不懂的神色。

  正逢此時,史大人差人送的信件到了。

  她不動聲色地朝著翠竹與紅葉看去,兩人均是毫不在意地在外打掃庭院。也是,能送到她手上的信件,肯定都被一一檢查過了,哪裡還需要偏殿的眼線盯著?

  就是不知道之前送出去的藥渣有沒有到謝黎手中。

  回到屋子裡她才打開信件細讀。

  第一封信是李為寫來的,信上說此時鋪子人手不足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城外的孩子對這種機會都很珍惜,讓她不用擔心云云。

  第二封信是謝黎寫的,告知她藥渣沒有問題,反而是上好的安胎藥,讓她放心服用。

  此時翠竹打掃到窗台下,不動聲色地向裡面望了一眼。

  柯依卿全當沒看到。

  是夜,燕銘照例過來找她,兩人中間起了爭執,屋外的翠竹與紅葉依舊守著。

  吵著吵著,燕銘便徒手制住她親了又親。

  她挪動嘴唇,卻不敢發出聲音。

  信呢?

  對方不聲不響地就要脫褲子。

  翠竹與紅葉對視一眼,兩人無聲無息地褪下了。

  柯依卿紅著臉罵:「狗東西,都什麼時候了,你在做甚呢?」

  燕銘也紅著臉,卻咬牙切齒:「你等著看好了。」

  他褪下褲子,一封信件居然被他牢牢地捆在大腿內側。

  柯依卿為之震撼。


  他取下信給她,臉卻還是紅成一片,最後氣不過道:「我是那種人嘛?這次守衛連我鞋底都查了個遍,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藏在這兒了。」

  對於他的抱怨,最後以三個親親結束。

  「這還差不多。」

  柯依卿沒好氣地又塞了個糕點給他,然後才打開信封細細看起來。

  信上謝黎言辭激烈,言是這次燕銘帶給她的藥渣和史大人帶出去的不一樣,問她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不一樣?」燕銘吃糕點的手一頓。

  「我猜到了,所以才托你給我帶出去。」

  他皺著眉搶過信紙讀了起來。

  「此物對胎兒大補,於母體則不同,只怕是舍母保子的方子,我師傅曾經對一個孕婦用過,有幾分陰邪,你莫要再用。」

  「這……怎麼可能……」

  燕銘滿臉不可置信,「會不會是皇后?」

  柯依卿嗤笑,「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對我說實話嗎?太后為什麼這麼想保住你的孩子?甚至寧願捨棄我這個救命恩人的性命?」

  這件事似乎對他打擊很大,他捂著頭蹲坐在地上,嘴裡不知道喃喃著什麼東西。

  「燕銘?燕銘?」

  這狗東西還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她有心想讓人緩緩,但情況卻不容許,若是今天再不問出來,以後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隨時還有可能被太后發現。

  「玉錦,潑茶。」

  「是。」

  這麼些天的歷練下來,玉錦的膽子大了許多,直接端了一壺冷茶過來當頭澆下。

  把燕銘澆個透心涼。

  他瞪著眼睛,頗為氣憤。

  「你怎能對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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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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